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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眼神对熟悉他的人是陌生的,甚至对我而言也是陌生的。他从前也用柔情万分的眼神注视过我,可那种柔情尚不及现在眼神里的五分之一。
我避开了他的眼神,拿起水盆,去厨房换了一盆热水。房间内,我解下了他肩上的已被鲜血完全浸透的纱布,放到桌上。看着他的伤口,我满眼惊惧。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伤口,伤口之深,连阴森白骨都隐隐露出,皮肉泛着诡异的紫蓝色,殷红的鲜血不断向外渗出。
这完全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只不过正好刺中了他的肩头。我的身子微微瑟抖。
他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低语道:“已经没事了。”
我抽出了手,从水盆里拿起热毛巾,拧干后在他伤口的周围轻轻地擦着。每擦一下,他的身体就会轻微的颤动,尽管我的手已很轻。擦了一会儿,我的指头上沾着药膏,小心地在他的伤口上涂抹。我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忍耐疼痛,便加快了速度,但下手的力度仍然很轻。
当我用干净的纱布将他的伤口包孔好,正要端水盆离开时,他道:“还有一处伤口。”
“哪里?”我机械式地问。
“你把被单打开。”
我怔了怔,便走回床前,轻轻地掀起被单,刹那睁大了恐惧的双眼。他身体下的床单被染红了一大片,小腹上的纱布上浸透的鲜血比肩头上的更多。我颤抖着打开了纱巾,满手都是他的血。纱布下的伤口丑陋而可怕,皮翻肉绽,像扭曲的蜈蚣一样可怕,鲜血直往外渗,将被单缓慢浸透。
我的胃酸在急剧翻滚,差点儿就要呕吐出来。我捂住嘴,强忍住不适。待稍好转后,我将染血的纱布放到一边。拿起温热的毛巾,想为他轻擦一下,却发现伤口面积颇大,似乎要将他的裤子向下松开一点才行。
我迟疑了一下,便拿起了一把小剪刀,轻轻地剪开裤子边沿。我不敢看他小腹下的关键部位,轻轻地为他清洗着伤口。为他擦药膏的时候,我的手更轻,生怕弄疼了他。
我真是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伤口,下手的人实在太可怕。我包扎伤口的时候,甚至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失血过多而亡。但抬眼看过去,他的面容除了有点苍白外,凝视着我的那双眼睛还发出动人迷离的光亮,看来精神不错。
我端着水盆离开时,他又唤住了我:“欣然,你不为我换衣服吗?”
我无奈地将水盆放下,打开了衣柜,拿出了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袍。为他穿衣服真是一件麻烦事,比为他上药换纱布还要麻烦。我几乎依在他的胸前才能为他把睡袍穿上。我们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我无法否认自己的心跳此时加快。
第九十六章决定(二)
好不容易为他套上了袖子,开始为他系钮扣。令人尴尬的事出现了,系到下面的钮扣时,我慌慌张张,伸手之际,居然碰到了他的隐私部位。他的身体一动,我的手一抖,连忙系上了最后一颗扣子。
我背对着他道:“你等会儿找别人为你换床单吧,我可扶不动你。”
他的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好。谢谢你,宝贝。这几天来为我换药的医师和侍女不少,但没有谁的动作比你更心细和轻柔。”
“你最好少说话,”我端起已染成红色的水盆往外走,“否则伤口一定会痛。”
他笑道:“为了你,痛也值得。”
我关上了房门,靠在墙上,重重吐出一口气。
从此以后,换药任务似乎就全由我一人承担了。如我不肯,他的纱布便会一直不更换。我有次坚持了整整一天,坚决不为他换药。他伤口上的纱布就一直是昨天的,鲜血浸透出来,将他的衣服染成血红。
我只得继续为他换药。我虽恨他,可不想他死。
他的母亲裴斯纳夫人和几个妻妾偶尔会过来看他,但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有时,裴斯纳夫人会单独前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道:“我现在倒有几分相信你不同寻常了,把我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居然连这种房子都愿意长住。”
我说道:“大房子里最易发生诡异的阴谋争斗,想来,还是小房子比较好。”
她没料到我会这样反驳,道:“想要住大房子,自然得付出代价,那些事可少不了。同理,想得到优秀的男人,也得付出代价才行。你想与我儿子在一起,就要学会守我们皇族的规矩,不要老住外面。”
裴斯纳夫人的口才一向很好,我也不甘示弱,道:“我记得早已告诉过您,我并不稀罕嫁入什么豪门贵胄家,是您儿子硬要……”
亚伦德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咳嗽,吉罗立即上前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对我道:“夫人,公爵大人请您进去,可能是刚包扎好的纱布松了。”
有吗?我疑惑。虽然我包扎的纱布松过好几次,可近几天来已鲜少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我还是进入了房内,眼神一凝,果然看到纱布好好的。我瞪了床上的美男一样,他正对我温柔微笑。我转身就出了房门,裴斯纳夫人已携同侍女离去。
等他的伤好了,首先将他扫地出门,其次,我还要想办法回去。韩美琳若一直不与我联系的话,似乎只能用自杀的方法了。想想,我的身体涌上了一阵寒意。大概没人会真正愿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至少我不是太愿意。
韩美琳也曾对我说过:“你最好不要用自杀的方式,既伤身又伤心,对身体的损耗很大。”
我的生活渐渐有规律起来。上午为亚伦德换完药后,我就会去衣铺看看,与阿莲娜或宝娜夫人交流一下,或者帮助女客试衣;正午左右便会回来为亚伦德换药;下午独自待在房间里绞尽脑汁地想设计图;晚上通常自己给自己做饭,临睡前再为亚伦德换一次药。亚伦德的晚餐每天都有专人送来。
我可养不起小白脸。他的皮肤似乎是比我白很多,叫他小白脸也没亏了他。
晚上的厨房很热闹,米塔和尤妮经常兴致勃勃地看我做菜。我会做不少菜,比如蘑菇炒肉片、宫爆鸡丁、清炒笋尖等,她俩闻着炒菜香味,争先恐后问道:“这些叫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香?”“欣,你为何用这种奇怪的做菜方法?”
我道:“这种炒菜方法在我们那儿很寻常,叫做中国菜。你们这儿的调料这么多,不用来炒菜可惜了。”妖精异界的调料除了我在国内常见的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香料,适量加入菜中,使味道变得更鲜美。
米塔和尤妮吃过我做的几次菜后,赞不绝口。我一高兴,还做了我自创的披萨给她们吃。很早以前,我在伯爵府给佩儿她们做过,那是我的特制披萨,我还把它取名为甜心馅饼。
米塔感叹道:“我们从前竟不知您这么会做菜”
“是否可以教教我?”尤妮兴奋地问我。我含笑着点头。
尤妮趁我不注意,竟然偷偷将我做的菜和甜心馅饼端给了亚伦德。第二天,我为他换药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是否可以每天吃我做的晚餐,我先是诧异,尔后冷笑,说没问题,不过是要收费的,而且费用不低。他柔声回答我,好。
考虑到亚伦德失血过多,且伤口很深,他的晚餐我通常是另外做。我为他做的菜都很清淡,比如花生油炒菠菜、清蒸虾仁、青椒炒猪肝、清炒茄子等对补血有好处的菜。看在他让吉罗给了我2000金的份上,我还为他煲了几种据说有造血功能的汤,如禽鱼骨炖汤、归参炖鸡汤、乌鸡红枣汤、红枣龙眼肉甜汤等。同时我建议他晚上最好喝粥,因为这种流质食物对虚弱的身体更适宜一点。他说他全听我的。我为他煮了黑豆粥、红枣粥、花生粥、鸡肝粥等对补血补铁有好处的粥。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对他们精灵的体质是否适用,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先给煮了再说吧。如果发现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再停煮也不迟。
每次做好晚餐后,我都让米塔或尤妮给他送过去,我几乎都不同他说话。平日除了为他换药外,对他相当冷淡,连他的房门都不踏入一步。
裴斯纳夫人同雪黛儿一起来看他,讶异地说他的气色怎么比之前看起来好了很多,以前受伤也没恢复得这么快过,看来医师们这次用的药真的很管用。亚伦德朝站在房门口的我看了一眼,眼里盛满柔和的笑意,“晚餐做得好,心情不错,自然恢复得也快。”
我见裴斯纳夫人来了,只是出于礼节才站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后忙侧身离开。
当几年前我知道他对洛姬雅的心意后,我对他的感情便开始变淡。他对我所说的任何甜言蜜语都已不再有用。也许他知道洛姬雅是希斯诺派来后对她有所惩罚,可如果洛姬雅不是希斯诺派来的呢?可能现已成为了他的侍妾,再生下几个孩子的话,一家几口,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下了一个冬天的大雪终于停了,淡淡的阳光撒在厚厚的积雪上。我独坐在衣铺里,没有一个客人,阿莲娜也刚出去了,便发起了呆。一只迷路的小鸽子飞了进来,在店内绕了好几圈,我正准备帮它飞出店门时,它却停留在了我的手掌上。
它的脚上缠着一卷纸条,我感到好奇,便将纸条取了下来。阿莲娜这时进了店里,兴奋道:“哪来里的一只鸽子啊?”
“好像迷路了吧?”我摸了摸了它的羽毛,它咕噜叫了两声,又展翅飞起,又绕了一两圈后,向店外飞去。
坐在暗角的楼梯上,我打开了纸条,看了几眼后,吓得一愣,居然是希斯诺写给我的。不知他每次用的是什么方法让这些小飞禽准确找到我并顺利把信送到的。
待心情完全平复下来,我才细看这封信:
姐姐,请允许我写这封信给你,虽然你在几年前已选择了另一个男人。但我仍然深深爱着你,并深深地想念你。想你的容貌、你的声音,你的一切。我多么希望能收到你的回信,哪怕只有一两个字也好。只要你于清晨来到****,便会有一只鸽子朝你飞来,衔走你手中的信。我亲爱的姐姐,即使你不回信给我,我仍会写信给你,想你。
我将信烧掉后,心中暗忖着。希斯诺似乎已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