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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华的另一名同学卫明少尉同他所在的导弹排一起,参加了坦克——步兵对抗赛游戏中重武器组的比赛,所谓重武器组是相对于轻武器组而言,在这种比赛中对付坦克的步兵可以使用如反坦克炮或导弹之类的重武器,而轻武器组只能使用反坦克手雷。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比轻武器组的比赛容易多少,人家一个排只同一辆坦克比赛,而他们呢,一个排要同三辆主战坦克或五辆轻型坦克比赛!
今天是小组预赛,卫明和小战友们昨天晚上仔细研究了作战方案。他们观察了昨天的比赛,参赛的是这个连的第二排,这个排选用了我军最先进的红箭12型反坦克导弹,过去的大人教官把这种导弹吹得很神,它同时使用三种制导方式,其中包括最先进的模式匹配式制导。结果在实际比赛中,二排发射的三枚导弹全被干扰偏离目标,这个排就活下来五个人,其余全死在那三辆勒克莱尔的坦克炮和机枪下。而卫明所在的排要对付的M1A2的电子干扰系统更厉害,所以他们决定采用比较落后的红箭7型导弹。它是有线制导,射程较近,但抗干扰能力强,同时其战斗部是经过改进的,穿甲能力由原来的三百毫米提高到八百毫米。
这时,卫明和小战友们准备完毕,三枚反坦克导弹在他们排小小的阵地上一字排开,像三根涂了白漆的短木桩,毫不起眼。那个一直在旁边看的印度裁判向他们示意比赛开始,然后就撒腿跑开,躲在远处的一排沙袋后面用望远镜看着这边。当这种比赛的裁判也不容易,到现在这止,在坦克——步兵对抗赛中,已死了两个裁判,伤了五个。
卫明操纵三枚导弹中间的一枚,在大人时代的训练中,他这个科目的成绩总是排里最好的,这与他爱玩家里的那台小摄像机有关。对这种导弹的操作就是要把制导器上的十字丝始终套住目标,这个过程中制导器就会自动引导导弹飞向目标。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尘土,卫明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一大片敌坦克。今天中国孩子参加这个项目比赛的有一个步兵团,这些坦克大部分将攻击这个步兵团的其他目标,其中只有三辆M1A2是冲着这个排的阵地来的。卫明从预定的路线上很快识别出那三辆坦克,这时距离比较远,它们看上去都很小,还看不出有多凶猛。
卫明丢下望远镜,伏到制导器上开始瞄准中间的一辆,使十字丝稳稳地套住那个在尘埃中时隐时现的黑块,当他确定它已进入了三千米射程时,按动了发射钮,旁边的导弹噗地一声飞了出去,后面拖着细长的导线。接着又噗噗响了两声,另外两枚导弹也飞了出去。就在这时,那三辆M1A2前端有火光闪动,好像它们在眨眼睛。两三秒后,炮弹落在他们的右侧和后侧,几声巨响后,土块和石块暴雨般从天而降;紧接着又不断有炮弹射来,在爆炸声中卫明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头,但很快回过神来,又把眼睛凑到制导器的瞄准镜上,但里面只有摇摆不定的地平线。等他终于再次找到目标并用十字丝把它锁定后,看到那辆坦克的右边腾起了一股尘柱,他知道这枚导弹打偏了。从瞄准镜上抬起头,卫明又看到了另外两个尘柱,位于那三辆坦克后面,所有的导弹全打空了!那三辆M1A2仍向他们冲来,他们已不再打炮,显然知道这个阵地对他们已失去了威胁。这时比赛实际上已变成轻武器组的坦克——步兵对抗赛了,只是这个排面对的主战坦克不是一辆而是三辆。
“准备反坦克手雷!”卫明喊道,自己拿了一个,伏在掩体里盯着越来越近的敌坦克。这种头部带有磁性体的手雷很重。
“排长,这……这怎么干啊,没学过呀!”卫明旁边的一个孩子紧张地说。确实没学过,那些训练他们的大人军官们绝不会想到,这些孩子要用手雷去和世界上最凶猛的主战坦克拼命。
那三头钢铁巨兽越来越近了,卫明感到了通过大地传过来的颤动。机枪子弹如狂风般从他头顶上呜呜掠过,他低着头,估算着它们距这里的距离。当他感觉它们已冲到阵地前时,就站起身来把手雷向中间那辆坦克投了出去,与此同时,他看到炮塔上那挺机枪的枪口正对着自己闪光,子弹紧贴着耳根擦过。手雷划出了一条弧线,粘在那辆M1A2扁平的炮塔上,吓得那个正在开机枪的美国孩子缩回炮塔里去了。这个排的其他孩子也纷纷探出战壕向坦克投手雷,那些手雷有的粘到坦克上,有的掉到地上。卫明旁边的一个孩子扑倒在战壕外,背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弹洞,手雷就滑落在距战壕两三米的地方,但它一直没爆炸,可能这孩子忘了扳下发火栓。但其他投出的手雷都爆炸了,在爆炸的火焰和浓烟中,那三辆坦克完好无损地冲了出来,径直轧过战壕。卫明向后跳出战壕滚向一边,躲过了坦克的履带,但有好几个孩子被轧成了肉酱,与此同时,轰隆一声,一辆M1A2歪倒在战壕上不动了,原来它撞倒了一个正跃出战壕向它投手雷的孩子,并把这孩子压在履带下,那颗已经发火的手雷在孩子手中爆炸了,炸断了履带并炸飞了一个轮子。
远处的裁判打了一发绿色信号弹,宣布这场游戏结束。那辆瘫痪了的艾布拉姆斯上炮塔的门咣当一声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一个戴坦克帽的美国孩子,看到卫明在下面冲他端起冲锋枪,就又钻了回去。他从坦克里面露出半个脑袋,通过翻译器喊道:“中国孩子注意游戏规则!中国孩子注意游戏规则!这场游戏已结束,停止战斗!”看到卫明扔下了枪,才又钻了出来。紧跟着他又钻出来三个孩子,他们从坦克上跳下来,手按在屁股后面的手枪上警惕地看了看阵地上还活着的中国孩子,然后向美军阵地方向走去。走在最后的美国孩子脖子上挂了一个大大的翻译器,他停了下来,扭头向卫明走来,敬了个礼,然后说了句什么,翻译器翻译道:
“我是摩根中尉,少尉,你们玩儿的不错。”
卫明还了个礼,没说什么。突然他发现摩根的前胸跳了一下,一个猫脑袋从这孩子的装甲兵夹克中探出来,喵地叫了一声。摩根把那只小猫从怀中拿出来让卫明看,笑着对他说:“它叫西瓜,是我们这个车组的吉祥物。”卫明看看那只猫,身上一圈圈的花纹使它看起来确实像一个小西瓜。摩根中尉又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卫明呆呆地站着,木然地看着南极大陆涌动着多彩极光的地平线。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缓缓走到战壕边两个被压成肉酱的小战友旁边,坐在潮湿的地上痛哭起来。
华华和眼镜在南极的第三个同学是金云辉少校,空一师的歼击机飞行员,现在他正在参加歼击机空战游戏,此时他们这个中队的歼十编队正飞行在八千米高空。天空能见度很好,驾驶舱里充满了极光投下的光晕。他们的比赛对手,那支F15中队正与他们平行飞行,敌我编队相距仅三千米。这时耳机中传来了比赛开始的信号。
“抛副油箱,抢占高度!”中队长命令。
金云辉把仪表盘角落上那个副油箱离合器的开关扳下后,猛拉操纵杆,使这架歼10昂头向上蹿去,超重使他眼前一黑。当眼前的黑雾散去,他发现周围敌我的编队都放了羊,一片混乱。他把飞机改平,但现在能做的不是攻击敌机,而是努力使自己不与其他飞机相撞,管它是敌机还是我机。这提心吊胆的情形持续了不长时间,周围的空域便空空荡荡了。金云辉呼叫僚机,但没有回答。这时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在极光下闪动的银色亮点儿,很快确定了那是一架F15,它好像也在找什么,肯定还没发现这架歼10。金云辉谨慎地缩短两机间的距离,看到敌机猛然拉高转弯,显然发现了他,他把两枚导弹发射出去,看到那架F15抛出了两个镁热弹后向侧后方俯冲,甩掉了那两条白线。他也转向俯冲,再次咬住敌机,又发出两枚导弹,被这小子一个侧滑又甩脱了。他按下动炮钮,感到了双联机炮射击时微微的震动,当敌机向左侧做摆脱动作时,他清楚地看到曳光弹的火鞭扫到了F15的机尾,中弹处好像冒出了一小团白烟,心中一阵狂喜,但接下来什么也没发生,F15还照样飞着。炮弹很快挥霍光了,他已没有攻击武器了,只有逃命。想到对手在技术上显然比自己强得多,恐惧攫住了金云辉,他左滑右滑瞎飞一气,根本不管敌机现在在什么位置,也看不到它。当报警雷达尖叫起来,警示后面有导弹跟踪时,他猛向侧后做了一个摆脱动作。动作太猛,技术又不过关,飞机陷入了尾旋状态,像一块石头似的下坠。金云辉毫不犹豫地按下弹射开关,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有一个孩子飞行员能把高速歼击机从尾旋状态中解脱出来。当他弹出机舱,伞在头顶张开后,就四下寻找那架敌机,很快找到了它。这架F15正向他俯冲下来,不知是想扫射还是想把伞冲翻,反正这两者都不违反比赛规则,他只有等死了。但这时出现了一个奇景:F15的后面突然蹦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那竟是它的着陆减速伞!那伞在高速气流和发动机射流的冲击下很快成了碎片,但F15也被它拉得失速,与歼10一样进入尾旋。金云辉看到那个美国孩子也弹出了机舱,张开了伞。他们在远距离上互相向对方竖起大拇指。金云辉是真心诚意的,那孩子在技术上确实比他强得多,而且那减速伞也绝不是失手打开的,F15在高空飞行时伞是锁定的,它意外释放只能是歼10刚才的机炮击中了机尾伞舱的缘故。
不一会儿,他们就在下方黑白相间的大地上看到了两团火焰。
南极洲正在进行着一场人类社会前所未有,以后也不太可能会重现的战争模式:游戏战争。在这种战争中,敌对双方以一种类似于竞技体育的方式作战。双方的统帅部首先约定作战的时间和地点,并约定双方的兵力,选择或制定一个共同遵守的作战规则,然后按上述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