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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第一感觉就十分晦暗萧瑟的男子,穿着最为普通的胡国朝服的男子,脸颊刚毅尤显却光彩不足的男子,真的是纳布勒吗?
他本来是迎着太子的方向急忙走过来的,可当看清了对面来人的时候,几乎是一下子便完全僵直的站在了那里。那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澎湃着无数深刻的情感,震惊、爱恋、痛苦、思念、压抑、无奈……,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纠缠着莫言的目光。
莫言觉得自己的心先是停止了跳动,后来又开始不听使唤的猛劲折腾。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纳布。那个一气之下把她扔在床上转身就走的纳布,那个她望眼欲穿等了半年却不见踪影的纳布,那个在纳丹牡的寝宫里最终放开双手的纳布,那个救了她却没有来接她的纳布。
她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的人,如今正动也不动的站在她面前,她发现自己的眼睛正在渐渐的发热,然后变得越来越模糊。
“若若,是你吗?”当在场的每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各有所思的时候,纳布勒的口中轻轻的溢出了这样一句。那声若若似乎是从心里发出的声音,无比用情、无比压抑、也无比的激动。
太子突然咳嗽了一声。纳布勒被那声咳嗽警醒,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如此情景下似乎极为不妥,于是上前给太子见礼。
“胡宣王纳布勒参见太子殿下。”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可那声音里却分明仍然遗留有方才的悸动。
“宣王快快平身,劳你等候多时真是抱歉,快请前厅就坐。”一边说着,一边将纳布勒又引入前厅。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一同前去,还是直接回去我的小院。照理说太子会见外宾,我是没理由露面的吧。
可那人是纳布,曾无数次呈现在莫言脑海里的纳布。
纳布勒人虽然坐在了前厅的椅子上,可是心和眼睛却都留在了刚才的院子里。看着不停向外张望的纳布勒,太子的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酸痛起来。
他才刚刚得出结论,那女人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可是那石头心的女人如今却正傻愣愣的站在那,往这边厅里看着。他不是盲人,他看得见那女人眼里瞬间升起的水雾,他也看得清那大大的喜欢漠视一切的眼睛里竟真真实实的映出了一位男子的身影。
“是宣王旧识吗?”太子终于忍不住出声。“那便唤她进来好了。”
管家按太子吩咐把我领进前厅。“莫言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宣王殿下。”我乖乖的向两位大人物行着礼,然后站在那,等太子让我坐下,或让我回去。我的心情此刻已经稍稍平复,相信纳布勒也是一样,他已经收回了前番那样赤裸直白的眼神换上了一副略带疑惑的表情。
“宣王身处胡国,不知如何认识了莫言姑娘?”太子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模样故意问着纳布勒。
即使若若她再换上无数个名字,甚至改变了容貌,他还是会第一时间便认出她来,那双原本什么都容不下的眸子里,那双水波荡漾的翦翦秋瞳里,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尽管他还难以分辨那里是哀是怨是爱是怜,可是他已确定那眼里有他,即便是若若不再是若若。
“莫言姑娘没有去过胡国吗?”纳布的眼睛黑白分明,我不知道他希望听到我怎样的回答。可是我知道,无论我改叫什么名字,他,甚至是柯什日,绝无可能认不出我。
“莫言是西川人,还不曾到过射日国以外的地方。”我已经不再是昔日的若梨了。
“如此,是本王认错人了。”嘴上虽然那样说着,可是目光却依然那样贪恋的看着我,好像想一次看个够,好像可以看我的时间不会太久。“莫言姑娘很像王兄一直在寻找的一个女奴。”
“因为很像,我担心王兄也可能会认错。”他眉头深锁,他是在为我担心,也是在提醒我吧。
“我以为胡王此次前来一为贺我大婚,二为两国联姻,不知道竟还带着寻找女奴的任务。如果宣王不弃,可以回禀你家王兄,说我十分愿意为胡王陛下寻找女奴尽一份绵力。” 太子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所以然来。
“谢太子好意,那女奴几月前已在火海中丧生,只是王兄始终不肯相信,非要执意寻找而已。”这纳布勒哪里是来送贺礼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他此行的重要目的。
“请太子恕罪,大喜之日将至,我竟口不择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他总算意识到了他们的话题有多不合时宜。“此番前来主要是代王兄先行将贺礼送达,聊表心意,待太子大婚之日,王兄与我还会正式前来道贺的。”总算找回正题。
“如此便恭候二位大驾了。”太子一脸公式化的表情,可不知怎么就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听说宣王殿下此番前来更是有意迎娶五妹会妮,如此胡国与射日国可结友邦之好,实乃两国幸事。”
我楞在当场,原来纳布勒竟是来迎娶公主的。
我低着头,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没错,纳布勒早晚会娶妻生子,既然我早已拒绝嫁他,那他如今娶妻也是理所当然。
我没有听到纳布勒的回答,却清楚的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或许也有太子带着深意和探究的观察。
“太子殿下,宣王殿下,既是认错了人,又谈及国家大事,莫言在此自是不便,恕莫言先行告退。”我轻声的说着,始终没有抬头。我想我是不敢抬头的,尽管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我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我也许是害怕听到纳布的回答。
我没有等太子许可便急忙低着头退出了前厅,就好像一只夹着尾巴逃跑的小狗。我心里在想什么呢,可怜的竟是一片空白。早就预料他转身离去之后我们的缘份便已用尽;早已明白他放开双手之时我们已经再无可能。可为何心里竟突然空空的,就因为他要娶妻了。原来我还没有完全忘记他的温暖,他的温柔和他的美好,原来我还在悄悄的希望我们可以重逢,可以重聚,可以……,可以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83酒后真言
阿勒去太子府上送贺礼竟然深更半夜才回,而且还喝得酩酊大醉。他推开我的房门,人还没走进屋里,浓重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哥哥……”他真是喝多了,话语中带着哭腔,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叫我哥哥了。
“哥哥,你答应过我,只要是你的东西,哪怕是你最喜欢的女人甚至是王权都可以给我。”他的眼睛通红通红,不知道是哭过还是喝酒的原因,他就用那样一双红红的带着薄雾一样的迷惑的眼睛望着我。
“阿勒,你喝醉了。”我赶忙站起来,扶住差点摔倒的他。
“你答应过我的,我没忘,哥哥一定是忘了。”我扶他坐在椅子上。
“我不要娶什么公主,我不娶,哥哥,我求你了,我不娶公主行吗?”他的声音哽咽着,我看到他的眼泪已经悄然流下。他似乎醉得坐不直身体了,一下子趴伏在桌案上,瘫软的。
“我答应过若若要娶她的,我只会娶若若,哥哥。”他低喃着。
“你的若若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忘了那场大火,她被烧得全身焦黑,面目全非。”我痛恨他的欺骗,恨到心痛难平。他即使真要带若梨离开也有千种百种方法,可是他却选了伤我最重的那一种,他怎会不知道他的哥哥根本承受不了若梨的死?当我闭起眼睛便是铺天盖地的焦黑时,我真恨不得杀了他也难消我被如此愚弄的怒气,而如此欺骗我的竟是我最疼爱的弟弟,还有我最信任的属下。
“她没有死,若若没死,她还活得好好的。”他竟然大哭起来,拼命释放着压抑、发泄着许久以来的憋闷。
“对不起,哥哥,是我骗了你,我和铁南一起骗了你,我都承认。请你别再逼我了,我已经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宣王,我不去找若若,我不要自由,可是求你别再逼我了,我不能娶那个什么公主。”他目光哀伤的看着我,“我知道哥哥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却不揭穿我,哥哥恨我骗你,要逼我自己承认对吗。我承认,我都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欺骗你,是我伤害你。我都承认,你就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我什么都答应你,唯独不能娶那个公主。”他语气卑微带着乞求。
是啊,我早就知道真相。本来我已经要相信了,相信我不惜用囚凤锁困住的女子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的囚禁已然香消玉殒。可是在我询问铁南时,他竟然不敢正眼看我,那是从来没有的情形,后来他转身离开时,后背的衣物竟已汗透,我知道他没有说真话,事情定有蹊跷。
那个焦黑的尸体不是若梨的,如果没有经过仔细的辨认,我竟然真的以为若梨已经离我而去了。当我发现那女子的牙齿根本与若梨不同时,先是难抑的狂喜,后是疯狂的暴怒,而后便是莫名的悲伤。
我终于还是没有揭穿阿勒,尽管他愚弄我,背叛我,伤害我,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完全割舍那份兄弟之情。可是,我真的恨他,不仅是因为若梨,更是因为他心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我这个哥哥。
我只是暗中派人追查若梨的下落,当然追查的重点主要是阿勒、铁南、阿昌、还有那个长着粗粗浓眉的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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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似乎很快就意识到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竟忽然间顺从了起来。阿勒开始叫我王兄,真的把我当成国王一样尊崇而疏远。他做我吩咐的每一件事,从来不反抗。他做了宣王,他放弃他的生意,他甚至替我打理胡国的财务。我以为他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