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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制诰是贵族们最羡慕的清贵职务,明面上的意思是草拟诏书,实则在皇帝身边做常备顾问,要求文辞华丽、身份尊贵、精通庶务。其中最佳者做中书舍人,为门下省长官,可与政事堂诸君分庭抗争——最重要的是,无论是知制诰或中书舍人,往往年纪较小,不似政事堂宰相,熬资历老到耀武扬威都没有精力,实为遗憾而非荣耀。
程晋州不信,搜肠刮肚提问道:“那你说,什么人不得被刑讯逼供?”
沈聪想也不想,流利的答道:“贵族、皇族、有功名者、军功10级以上,均不得被施刑问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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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的知道啊。”程晋州拍拍脑袋,以他的水平,也想不出其他的问题,干脆道:“那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看看怎么做才最好。”
他说着走快几步,进了沈聪的房间,又鬼鬼祟祟的将房门关上,如同与律师讨论逃税问题的商人。
沈聪被他的动作惹的笑了起来,道:“你别以为只有程家是军法治家,沈家的规矩,主家说的话就不许议论,敢嚼舌头的,一律仗死。”
他没说的是,其父沈哲淙为了保证下人们时刻注意此条铁律,三两年就会借故仗死数人,更常有毙杀妾婢的情况。故而沈家在此方面的运行记录,比之程家犹有过之。后者毕竟偏南一隅,很难有类似京中世家那种风暴中心的感觉。
程晋州耸耸肩,继续关好窗户道:“今天我说的,出去之后可不承认。”
他说的无比认真,沈聪也认真起来道:“你说说看。”
程晋州组织了一下语言,随之低声道:“最近这段时间,我花钱特别厉害,你知道,练习星术。”
“然后?”
“我老爹任职做仓部主事,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沈聪隐隐约约已经猜到程晋州的想法了。
小程同学看了沈聪一会儿,才道:“我预计,如果把几个大县的东西搬空,几个月内,就不缺钱了。”
黄津县的曹禄,虽然是尽其所能的巴结着,但对方是否愿意甘冒奇险,程晋州猜不上来,也不想猜。不过户部仓部管的是整个大夏的仓储运输,三个主事权力虽有主次,但在程晋州想来,总是能把几个人拉下水的,普通的州县比不上黄津,多拿几个也许就够了。而且,距离京城远一点,倒也安全一些。
猜到归猜到,沈聪仍然被吓了一跳道:“你准备搬哪几个县的?搬多少?”
“这就要看冒多大风险了。”程晋州舔舔嘴唇道:“如果被逮到了,你说朝廷会怎么做?”
沈聪听着一愣,转而沉吟道:“你是星术士……按说,大理寺对你都没有管辖权,但程家脱不开,你父亲也脱不开……”
“会牵连到?”程晋州原本都没怎么考虑株连的问题。就他所知,除了谋反,株连政策并不经常使用,因为贵族们之间的盘根错节太过于严重,一旦涉及面太大,就算是一个小贵族世家,也会让皇室头疼万分,使得简单的案件变的复杂。例如程家,理论上程晋州已与京城刘家联姻,母系家族又是河西郑家,家族内的其他子弟同样会向四面八方联姻,如同蒲公英。
越是自诩高贵的家族,他们的联姻对象其实就越少,在男人们的生育能力既不受避孕套和政策的影响,又不受女人们的数量的影响下,其结果是大家族之间的关系愈发密切。面对这种情况,任何针对贵族的法令,都需要左右思量。
沈聪也不能真的确定是否会有株连的问题产生,不得不继续问道:“你究竟想搞多大。”
等了半天,等到这样一个回答,程晋州不由的笑骂道:“你管我搞多大,还是肯定要还的,但两三个月的空档是免不了的。”
仓储仓储,就是放起来不用。看守仓库的人是如此之少,仓库内的东西是如此的值钱,受仓人的薪水又是如此之低,巨大的诱惑之下,免不了衍生出无限的猫腻。
监守自盗这种事情,任何时代,任何地区,随时都在发生着,沈聪也知道此点,用手拍打着节拍,想着道:“三个不碰,如果数量不是太大,我想不会有大麻烦,但被逮住,脱层皮是免不了的。”
如果真的拥有星盟等级4,对家族的些许影响,根本算不了什么。未虑胜,先虑败,程晋州思量清楚道:“哪三个不碰?”
“军械、义仓和金库。”沈聪吸了一口气道:“不过,这也只能保证一部分。如果闹将起来,恐怕最终免不了被政事堂捅到星术士协会那边,你自己也知道,不是三极星术士,星术士分会有独断权,大夏的星术士协会,恐怕承受不住政事堂的施压。”
大夏国力强盛,距离极西遥远。再加上有许多不属于协会的星术士,使得大夏星术士协会远没有极西国家的独立性,在很多重大问题上,并不总是无条件的支持星术士。
至于星术士总会,他们虽然极力提高星术士的身份,却由于鞭长莫及,只能给注册的星术士,也就是三极和三星以上星术士以全力支持,在此之前,星术士们都不能表现的太过于肆无忌惮。
听他说的详细,程晋州心中一动,道:“你想不想和我做这一票。”
“我?当然不做。”沈聪吓的差点蹦起来,道:“你是星术士,最多就是干几十年的苦力还钱,或者上战场玩命,我怕是等不到你的消息,就咔嚓一声了。”
“出事我来扛,什么事情你尽管往我身上推,我一概揽掉,不出事之前,给你三成。三个月后,仓库里的东西,我自己全额补上。”程晋州想到1400万星元就头皮发麻。他又不能用其他货物填还仓库里的东西,通过商行贩卖更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先偷了用,至于怎么还再想办法。
如此一来,1400万星元,就最少要偷600万到700万两银子,相当于在17世纪的世界里,筹集价值2。1亿美金的物资——要知道,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摩根只用了6200万美金的债券,就解救了美国股市并抬升了美元汇率,尽管那个时代的美国股市稚嫩小巧,联邦政府弱势而贫穷,大夏的原料繁盛也不逊于其,但个人去弄到这个数字,仍然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即使弄到了,免不了要惹人眼馋,户部和工部本身就是沈哲淙的传统势力范围,拉上沈聪,终究能分散不少火力。
沈聪不知道程晋州的目的,但不用想,也能猜到大夏的仓库内存着多少值钱的物资。前面有一个星术士挡着,背后又有沈家和程家,假如仅仅是偷盗物资一段时间,又能得三成,他也不由的动了心。至于因此牵扯到了自己老爹,他反而不是那么在意。
()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掠取(2)
仓储之弊甚多。
纵观历史,和平繁华时期,那些一窝窝犯案的官员们,总是脱不开仓储弊案的阴影。
当整个州县,整个省道,整个国家的资源都集中到了偏僻的角落里,放在少人关注的仓库中的时候,免不了要有人动心。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仓库要么就吃老鼠,要么就当老鼠。
然而,当老鼠易,吃老鼠却难。
即使是偌大的夏京,有资格吃老鼠的人,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如果程晋州本身不是星术士的话,最多就是和曹禄一起,做两只大硕鼠,吃些残羹冷炙,远没有资格大言说“几个仓库”。但当他是一名星术士的时候,所拥有的刑事豁免权,所拥有的星术士资源,所拥有的钱财和权力,却让他一跃超过了所有的老鼠。
沈聪终究是同意了程晋州的建议。世家子弟们不缺吃穿,最缺乏的实质上是认同感。在科举的道路上,他显然看到了自己的极限,在文学才华和智力水平都得不到提高的时候。和程晋州干一大票,似乎真的是人生的转折点。
一方面,这会让他拥有足够多的钱财去使用,从而在官场上走的更远,另一方面,也会让他和程晋州的关系更密切——朝廷重臣都会与一两名星术士保持密切的关系,如果得不到任何星术士的认同,那么作为政治人物,显然是失败的。就好像美国政客得不到华尔街认同,英国政客得不到美国政客认同,津巴布韦政客得不到英国政客认同,中国政客得不到人民支持一样……
……
程晋州和沈聪,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钻进了户部的档案馆。
按道理来说,能进此地的都应当是12级以上官员,但既然程晋州是一名星术士,程晋州的父亲又是一名12级以上的官员,档案馆的先生们,似乎就不变的不那么咬文嚼字。
沈聪甚至拉了一名工作人员,让他帮忙道:“你去把京城附近,通县的仓库资料都给我调出来,要有数量,储备时间,然后是官员的履历。”
工作人员才不管违规不违规,认真的跑去找了。
又有其他小吏来给二人上了茶水和点心,伺候周详了方才离开。
程晋州自顾自的端起茶水,一脸的懒散模样道:“要我说,黄津县就不错。何必寻什么通县?”
作为地头蛇的沈聪嗤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黄津港只比京城西码头小一点,照样是繁忙港,多少人盯着呢,而且你说的那个曹禄精明着呢,你想想看,他能比你老爹早一天得到消息,那要多大的能量,咱们从他嘴里抢食吃,虽然咱们都不怕,我觉得也没必要,还是先从小处开始。而且……通县可是个好地方。”
“为什么?”程晋州估摸着,这样的县城,能敲出1万两银子就算不错了,而且大部分怕都是粮食一类的东西,对他来说,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沈聪莫测高深的笑了两声,待档案馆的小吏将资料交给他,然后铺在桌上,才解释道:“通县没有户部的仓库,也就没有仓司,和其他小县城一样,仓库是由主簿代管。”
“这算是什么好处,我老爹是户部主事,又不是吏部主事。”程晋州嘟囔着。
沈聪嘿嘿笑了两声,左右看看绝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