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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萧视若无睹的一路径直走到帷幄之中,英秀连忙躬身退开,他随之往床沿坐下,竟是言语尚且温和道:“先用吃食吧。”说着,端起几上的药粥递去。
张曦君接下,可此时她哪吃得下,想到齐萧居然真要借她落水一事向一众官员开刀,她忙要询问,齐萧却抢先一步道:“不用担心,也别多想,安心养胎就是。”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出外
到底是落水了,又似乎闻过可至滑胎的麝香,再是年轻健康的身子也要将养。如是,张曦君自无暇再顾及其它,她真如齐萧所说安心养起胎来。
而齐萧也如他说得一样,显出了维护张曦君及腹中胎儿的决心。
王府人事冗杂,近乎全为河间王府旧人。当初正是权力交接之时,政局动荡不安,无法整顿人事,为恐王府内有安全隐患,也安排了诸多亲兵护卫安全。然而怀孕之事,当事人尚不知反却他人先知,如此令人防不慎防的危险在一旁,除了加大张曦君院子的守备,自然也不少不得将院子里的人一番大清除,毫不留情面的将三、四十多个侍人全部清查出府,至于有嫌疑者更是一律处决,大有另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人之势。
一时间王府侍人人人自危,谨慎之态远胜齐萧初主王府之时。然而,这一场从张曦君院子里开始的人员大清洗,终不能幸免的波及到王府每一位侍人身上,处决杖毙的哀嚎响彻王府每一个角落。
相对于王府大刀阔斧的铁血改革,长安也陷入了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七夕当日,参与祈愿的命妇女眷无一例外,皆连同各自所属家族府邸一并关押。短短旬日之内,五十六户世家官员过半涉嫌参与谋害一事,齐萧勃然大怒,当即下旨革除官位,以谋害宗室皇孙之罪问斩,其家属为男一同处决,为女发配边关为妓。不过只是一个苗头便如此处置,不免有独断专权又滥杀无辜之嫌,但由朝廷任命的官员及河间王的老部将,共六户官员却只是充公一切家产作晋军粮饷,并不论男女只发配统万城为劳役。却也做勉强做到忠与孝,让人难以找到可以阻止此行径的出处。
许是多年的征伐不断,让百姓已习惯了人命贱人草,或是他们麻木的只知人云亦云,对于一夕之间上千人的死亡,百姓中竟少有道齐萧不仁之言,只随着不知从何而起的言论,道齐萧如此杀戮,一是为张曦君及腹中胎儿的震怒,一是为这些处决的官员多为跟随齐晏、齐安勾结外敌的不臣之臣。
如此之下。齐萧种种行为有了最好的说辞,不论是对民间还是对远在千里的朝廷。
毕竟,试问一个子嗣艰难的当权者。一个忠心耿耿守卫边关十余年的将军,会做出以上血型之举也属情有可原。
张曦君的院子如铜墙铁壁一般的被死守着,又在齐萧有意的隐瞒外面风雨之下,她听到世人为齐萧这番举动找出的动机,已是二个月后了。
这一日正是九月初九重阳节。也是驱邪避灾最浓厚的节日。
不知可是因为这个原由,齐萧竟让徐虎送来茱萸囊,又要带她出府登高应节。
大概此时正值秋高气爽之时,融融暖阳从支起的窗户洒下,屋子里一片亮堂堂的,看得人不觉心情悦然。
张曦君净面后。换上一套簇新的藕色宽袖夹衣,正坐在帷幄内的妆台前梳头,便在镜中看见齐萧撩帷而入。
见状。张曦君皱了皱眉,辰时这么快过了?
念头闪过,她便携了英秀的手起身,道:“王爷来了,臣妾起晚了。”
没让通禀的独自入内。本就是不想扰了张曦君,又怎会让她起身见礼。齐萧一个快步上前。一手在张曦君肩上一放,一手在她臂膀上一握,就让她坐下道:“时辰还早,尚不到辰正,你慢慢来就是。”
熟悉的坚硬胸膛贴上背脊,张曦君身子不自觉地一怔,旋即往妆台上一倾,朝搁在最远处的一支鎏金步摇而去,人也在这前倾之间离开齐萧的触碰,道:“微服出府,是做寻常妇人的妆扮,一两只钗就好。”
手虽极轻的放在张曦君肩头,但那一瞬的不自在,紧接着又忙是避开,难道就真以为他感觉不到?
齐萧动作僵了一僵,眸光也随之一沉,就站在那一言不发的盯着张曦君,见她仍似不知一般的专心挑首饰,不禁冷冷一笑,但到底只做出背手握拳的事,便仿若无事人似得退开一步,朝跪在地上的众侍人一罢手,道:“起来吧。”
众人这才闻声而起,默默随阿杏一旁退下,只任英秀在内室侍候。
眼见齐萧并无离开之意,灼灼的目光似火一样留在她身上,张曦君就看了眼透帷而入的阳光,心思便是一转,叫住正退下的阿杏道:“今儿阳光不错,刚起来没顾上,这会儿把帷幄聊起来吧。”
阿杏闻声应了,领了两侍女踮着脚尖无声而行,从两边挂起逶垂在地的帘子。
帷幄里顿时一片大亮,让一切纤毫毕现。
张曦君抬头微微一笑,目光往一旁帷幄外的炕席看了一眼,道:“臣妾这就快好了。”说着,随手将步摇往矮髻上一插。
齐萧看着张曦君一派知礼无出处的行止,他牙关猛然一紧,刚毅的面颊肌肉震动,半晌喉头吐出一字,“好。”一字落下,蓦然转身而出。
见齐萧终于离开,张曦君莫名地松了口气,毕竟有齐萧等在外,她也不耽搁,同英秀一起几下梳妆好,走出帷幄,恭敬而又不觉含了一丝疏离与客气道:“让王爷久等了,可是现在走?”
又是这样!
一副不失恭敬的客套生疏样!
从她嫁与自己,不说前三年如何,就是后面这几年再是聚少离多,他们之间的熟悉也不比世间任何一对夫妻差,可现在摆出这样一副样子又给谁看!?难道自己这两月来做的一切还不够?还是即使有了孩子,她还是当初的那个想法?
想到这里,想到那一夜张曦君要绝他恩宠的决绝,更想到不惜一再拿赫连祈迫他离开,齐萧压抑了两月的怒火忍不住腾腾上冒,竟猛地从炕席上站起,一步来到张曦君身侧,左手一下牢牢箍住她依然纤细的腰肢,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完全纳入怀中,方面含薄怒一笑,声音却平静如常道:“嗯,走吧。”
说罢不容张曦君婉言推拒,便已径自揽了她向外走去。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摊
张曦君冷不防让齐萧半揽入怀,一只手也被牢牢握住,身子是半点不得动弹。
如此不顾她意的强势之态,可是这两月终于已到底线?
张曦君心下默然,却又莫名地一松,又扫了一眼屋中一众侍人,她人也沉默地顺应而出。
院子里早已备好翟轿,左右侍卫环绕,比之初入府时为护安全任侍卫为轿夫,又多了三倍有余的侍卫相从。
张曦君这两月不止谢绝所有访客,而且一直足不出户在院中静养。索性院子宽敞,大两进两出,并一个小花园,三不五时逛逛院子,倒也不觉憋闷。而不出院子,也就用不到翟轿,只晓院子被护卫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却不知她行走府中的仪仗也多了十余名卫护,此时乍然一见,目光不觉微微一凝,脚步也随之一滞。
敏锐察觉怀中之人脚步顿下,齐萧也脚步一停,顺着张曦君的目光往过一瞥,淡淡解释道:“你身子已足三月,再拘在院子里也不好,但七夕落水的事总有,还是多安排几人在周边护着好。”
这两月来,为了张曦君落水之事,不说整个晋王府,就是倘大的长安城也闹得风风雨雨,人人自危。
如今府里的侍人、护卫近乎全部肃清一遍,长安城的官员望族也大肆的折陨了一半,终告一段落,众人也皆暗自吁口气的这场风波是过去了,却不想齐萧又这样堂而皇之的提及此事,院中数十侍人、护卫心中当下一凛,气氛凝结。
没有像院中一众人等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小心谨慎,张曦君心中又松了一松,两个月了,借由她落水一事将府内外人等也肃清得差不多了。她自然不需再如此“静养”,该告诉众人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也该向齐萧回报这些日子的享受得尊荣与特殊。于是,从善如流的恭敬应道:“是,臣妾早盼着病愈出门走走,谢王爷体恤。”说时,目光不经意的落在翟轿上,平静的心绪不知觉的微微一紧,今日微服出游便是开端吧。
齐萧看着张曦君神色间的了然,听着她得体的应对。一切都如他意料中,她依然聪慧如以往,也依然懂他每一句话后的意识。以及明白该如何应对。
可是,她与自己的默契,既然建立于她对自己的一些了解之上,试问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她!?
水至清则无鱼,这两月及今日的所作所为。固然是另有目的,但更不可否认这也是为了保护她及腹中的胎儿!还是说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惜利用妇孺之人!?
“王爷。”也不知自己哪一句说错,忽感揽在腰间及手腕的手蓦然一紧,疼痛随之传来,张曦君唯恐齐萧力大伤及胎儿。她忙不迭出声轻唤,却一回头就见齐萧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眼底有难掩的滔天怒火与说不清的无力。这样浓厚的情绪铺天盖地向她涌来,让她不由微微一怔。
齐萧闻声回神,见张曦君面上露出一分痛色,想到她如今的身子情况,忙手上一松。恢复常态道:“车停在后门,我们走吧。”
从今早齐萧一来就分明察觉到他不悦。张曦君自认识时务,这会儿怎会反对,又能不如此靠近,她自然一听就挣开齐萧的搀扶,叫了一直低眉顺眼跟在一侧的英秀,由她扶着坐上翟轿。
手方松了一松,人便离了开去,齐萧搀扶的动作一僵,瞬时双手一收背于身后,阔步登上另一座轿舆。
到了后门,一辆并车,两辆辎车,数十护卫,俨然贵胄富足之家出游行头。
同乘一车而坐,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外驶去。
车轮辘辘而起,马蹄嘚嘚作响,一路竟是无话。
时值农历九月,正是秋高气爽之时,又逢一连两月的风声鹤唳,今日应节出游之人也不免多了。
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