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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言语之际,扬声朝外面一叫:“徐虎!”
齐萧拉她入怀的举动,张曦君不是不知何意,却未想不过刚刚意识到,齐萧态度立马翻转,她不禁微微一愣,还有些没有明白过来,就听齐萧扬声唤徐虎进屋,一想到此刻的情景,她忙不迭逃也似的从齐萧怀中离开,欲盖弥彰的退到三步之外强自镇定。
齐萧见张曦君如此之举,薄唇抿出一丝莞尔的笑意,随即神色一敛,收回目光,看向门口竹帘。
徐虎挑帘而进的时候,就见张曦君和齐萧一个远远站在一边,有些不负平日的从容不迫。另一个倒是一切如常,看不出半分异样,不过他毕竟跟在齐萧身边多年,见齐萧如此做派,又一想近来的事及今下午的相处,便知二人并无隔阂,齐萧心情也正尚佳,想来突然急忙唤他,也不是什么不好之事,遂只踌躇了一下。已走到书案前恭敬道:“王爷。”
齐萧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受了礼,尔后吩咐道:“送夫人回去。”
竟然是让送回去!?
按前段日子来看。不是应该留宿或同回主院?
难道他们还是因为那些流言……?
徐虎闻言一愣,心下诧异连连,但见齐萧眉头微蹙,赶紧收回心神,低头应道:“喏。”
见徐虎应下。齐萧目光一转,看向张曦君道:“你随他回去吧。”一语话毕,也不等张曦君回应,似对案桌上的竹简极有兴致,他专注不二的低头阅览。
这样明显的打发之意,与方才的情动之举。可谓是天差地别。与此之时,从前些日子齐萧对她的放浪形骸,可以看出他绝不是一个喜好压抑自己的人。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可如今他在明明情动之下,还刻意的压制下来,这就不得不说明一件事——齐萧受了流言蜚语的影响!
想到这里,一切都不出所料,胸口却感到有些莫名窒闷。张曦君随即定了定心神,将这股怪异情绪挥去。思绪重又转动起来。
经过齐萧扭转在京中形势一事,她现已完全相信齐萧的判断力,必然不难发现有关她的流言是有人从中作梗。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而言,无论古今,只怕都介意自己的女人有如此流言,哪怕这并不是事实。这样的话,她更有必要迎刃而上,将齐萧心中的介意降低到最低点,甚至是彻底消除。不然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到时便是为时晚矣。
她一番思绪转了又转,却不过眨眼之间罢了。如此,张曦君心念已定,又或是她下意识的不想让齐萧怀疑,因此转瞬间便已做了决定。即使是在齐萧这样明显赶人的情况之下,她亦不改初衷,也不因无法隐晦提及而退缩,索性暂且无视徐虎请离开之意,直接开门见山的道:“王爷,臣妾还有一件事忘了给你说了。”
齐萧闻言抬首,眉头微蹙,不悦之意不言而喻。
齐萧一向最不喜有人违逆他意,徐虎一见张曦君这样违逆,心下念着上次凌云君主事上的解围,以及短暂接触下不同于谢氏、李氏她们偶不禁露出的轻视,忙朝张曦君暗暗使眼色,却又苦于齐萧在场,到底不敢多有小动作,故而只暗使了一次眼色,已低低的垂下头去。
对徐虎的好意,张曦君只作未见,她另在齐萧渐显不悦的注视下,无视齐萧一如三年前那种冷冽相待,缓步走到案桌一侧跪坐下,然后到底选择了颔首垂眸,避开那越发凌厉的目光,道:“王爷,臣妾说了就离开……”咬回“可以么”一般的乞求之言,她放在膝盖上笼在湖色广袖下的双手紧紧一握,摒去在齐萧目光下忽然升起的软懦,一种隐含几分可以依靠一类的软懦,她让子自己看起来如语声一般冷静自持,继而抬眸,平静而坚定的看着齐萧,丝毫不回避与之对视。
这样默然对视须臾片刻,已不再有此情境仿若三年前之感,心里的某种怅然若失也随之消散,张曦君不觉愈发从容看着齐萧。
齐萧见张曦君神色坚定,又联上她今下午不同以往的举动,眼睛微微一眯,当下就对徐虎罢手道:“你先退下吧。”
见齐萧改变主意,徐虎微微一讶,旋即依言退下。
随之渐趋渐远的脚步声,倘大的室内一时鸦雀无声,只有窗外不知疲惫的夏虫偶尔吱吱一声。
齐萧打破沉默道:“你要说什么?”声音冷冽,不怒自威,再无不久前的旖旎气息。
张曦君似不查齐萧态度语气的变化,她神色松快恬淡,仿佛面对的是下午同她闲适相处的齐萧,又或是前些日对她不时有笑意的齐萧,只见她仍是如述家常般的和煦道:“王爷,您不用再瞒着了,臣妾已知道了。”
说完,见齐萧并无意外,张曦君一默:果然对于齐萧这样的人,与其隐瞒一二,不如全盘相告。
*
第六十六章 离京(下)
月色温柔,淡白的一抹光,薄薄的笼窗台上。
屋子里很静,带着几分热气的夜风潜窗而入,空气中有若有似无的天竺葵的香味,有些像前世的柠檬芬香,很好闻,鼻端萦绕着它的香气,仿佛周围的空气也不觉得凉了下来,还有夏日驱除蚊虫之效,倒是一举多得。不知将它蒸煮过,可能制成驱蚊水?
张曦君无意识的想着,下一刻发觉自己分神,心下不由好笑,没想到此时此刻,她还有心旁骛?遂重敛回心神,凝眸,继续望着齐萧。
齐萧本对张曦君道出如何得知流言的缘由心中有数,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直言不讳的提起胡十八,还语笑嫣然的直接以“三人成虎”为引,笑问他可信了她与胡十八的流言?也许这话问得太出乎意料,让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其实,在闻得流言之初,他第一个反应,便知是有人暗中捣鬼。只是时隔数日,流言愈演愈烈,他……
刚想到这里,齐萧猛然一怔,也不知是否被心下的某种想法所惊,他迅疾打住思绪,骤然回神,正好捕捉到张曦君神游天外,脑中不由生出一念:她心中若有丝毫的其它,又怎会如此不在意?
念头甫过,与王成崖上交锋那一次,胡十八对张曦君险些被害而表露无遗的惊忧,瞬时闪过脑海,齐萧目光就随之几不可见的一暗,继而终是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皱眉道:“你想太多了。
是么?那为什么要沉默这么久?
张曦君心下如是想到。她双唇也微微嚅动,几乎要直接问出口,但定定的看了齐萧良久,最终只是默然垂眸,任浓纤的眼睫覆下,也一并掩去眸中思绪。低声道:“王爷已多日未见臣妾了……”话方起了个头,张曦君的声音已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这样似盼君怜的话语,犹如深闺妇人的心声,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同齐萧这样说,可是此时此刻,她找不到更好的言语表达,而以他们这些日子的相处,她隐隐察觉他似乎颇为满意她如此语态。
以上思绪不过是一瞬的事,于是她默了一默,复又抬头看了齐萧一眼。垂眸续道:“每日换洗衣物不仅让徐虎来取,就连去接大公子这样的大事,也让侍人代为相告。”一番言辞比起心中所想温和许多。却也直白,完全将齐萧欲以掩饰之事摊开了。
话一说完,张曦君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沉滞,连空气也似乎凝胶在了一起。这样的沉默无声,加之季夏之夜带来的燠热烦躁。还有即使垂眸也无法忽视的炯然目光,让她不由生出了几分焦躁,添了些莫名的不耐,放在膝上的双手就不禁搅了起来,心下更不禁腹诽起齐萧小肚鸡肠,言语竟是如此墨迹。
然而殊不知这番小动作。落入齐萧眼中,却变成了不安,再连之方才垂首敛眸的低声轻语。凭生了一股变惹人怜惜的楚楚之态。
他心下微微一叹,到底还是一个韶华弱女。
及笄之年不到,便被迫远离家乡嫁予自己,却叫他丢下了整整三年……等得到名分上的弥补,又被胡十八劫持。差点为自己丧命,好不容易一切平安。又再次为自己受尽流言蜚语,说来真是受尽了委屈。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他。
想着,脑海里那崖上的一幕渐渐消去,眼中有清浅的几许愧疚闪过,而他常年不苟言笑的冷硬面容,却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然后心里暗道了一声罢了,终是开口道:“你认为放出流言的人是谁?”
言语太过跳跃,张曦君讶然抬头,眸中带了些许茫然。
齐萧许是料到张曦君的反应,他并不意外,也未等之回答,便亲自回答道:“我也暂未确定出施放流言之人。不过流言能如此大肆传播,其后势力必不可小觑。”他说到这忽然一顿,困扰多日的疑惑再次升起:能让流言大肆传播的人,不外乎王、谢两家,可究竟是他们中的哪一方?还是他们两家联手……
又一次想到联手的可能,齐萧眸中冷光乍然一闪,尔后微微一眯,方敛神接着道:“而西南距京不下千里之遥,这些人能将远在千里之外的事情了解至此,何况是在京城?想来府中也少不了他们的人混迹一二。”言及此处,他话语一停,随之目光从张曦君的脸上移开,似意态闲闲的低头垂眸,把玩着桌上的木质圆口水杯,让语气淡漠了几分道:“接下来,若不让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令他们放松戒备,便无法让流言尽快消除。而我们离京在即,若不尽快让流言消除,只怕到时我声明受损还是一方面,你确是再不可能离开京城。”
她再不可能离开京城!?
张曦君听得一头雾水,低头思索了一下,便又不解的去看齐萧去,却立时对上齐萧,脑中灵光一闪,她悚然一惊——齐萧不说全权朝野,却也可和当今主流士族分庭抗礼,如此天下自无能阻止她离开之人,除了那居住在齐晋皇宫里的人!
“王爷,您是说……”想明个中缘由,张曦君不及言毕,脸上刷地一白,右手一把捂住朱唇。
对于流言,她只想到自己已一生绑在齐萧身上,若在他心中留下怀疑的种子,以后于她必然不利至极。却万万没想到,齐萧乃皇室宗亲,如今民望又非同凡尔,对逐年弱于士族的皇家而已,齐萧的作用不言而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