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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后,出身琅琊王氏,乃帝之元配,共育嫡子两名。然嫡长子早夭,嫡次子非帝之长子,居贵妃所出皇子之下。贵妃亦出身望族,乃陈郡谢氏女,是以大皇子身份贵重,可与嫡出二皇子比肩。
如此朝廷分立两派,立嫡立长争论不休,文成武将纷纷卷入。
内争不断,西南叛乱未平,又缝接连天灾,流民匪寇激增。
朝廷无暇北故,晋祖帝倾毕生精力设防的五胡,终于在他过世百年后乘势而起,屡屡犯境。
转眼,烽火四起,民不聊生。
齐萧当年怒斩一万八千战俘,羯人突厥羌人歃血为盟兵临城下。
历时二年,齐萧破联军,双方皆有重创,尚未休养生息,西南又传战败。
今上胞弟景王,王谢两族子弟,先后葬生西南战场,朝廷为之震怒,齐萧不得不连忙挥师南下。
其中,因齐萧兵力受损,河间王派兵五万支援,由世子齐藤率领。
一时间,世人皆赞河间王父子不愧将门虎子,满门忠烈。
不过在天下称赞声中,齐藤齐萧二兄弟,谁为平叛主帅不免让人好奇。
若以战功彪炳的齐萧为主帅,齐藤的长兄世子身份往何摆?若以齐藤为主帅,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宗室子弟,如何平定时值四年之久的叛乱?又将身经百战的齐萧置于何处?
然而不论主副帅如何下论,河间王府与大将军府已然被视为一体,谢氏更时时出入河间王府。
而她,俨然是不受王府欢迎之人,三年来从未踏足王府一步。
虽然如此,府中却无人敢怠慢她,谢氏也待她甚为宽厚,凡沁园有的,常月轩大多也有。无人不赞一句谢氏贤惠,她之幸事。
也许她的确幸运。
当年齐萧离开,以她的名义遣走曾最为宠幸的李氏,又留三十精兵护卫常月轩,并只听从她的调遣,让她保有宠妾之名,亦助她在府中立足。即使此举,将她与谢氏彻底推向了不可调节的地步,但作为一名妾室,能得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如此相护,怕是有太多人羡慕她了。
除此以外,也是有了齐萧的护佑,她才能这样逍遥度日。
与乐师学琴消磨时光,去城外寺庙上香散心,与英秀锦秋她们闺中嬉戏,又或酿酒煮茶陶冶性情……较之战火中的流民百姓,想来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小夫人,奴婢们才走开一会,您怎么又在这睡着了,当心着凉!”思绪还在沉淀,没注意有人上凉亭,就听景秋念叨道。
日子过得太散漫,又时值春困之际,人不免精神恹恹,她也不知怎就睡着了。可景秋这妮子,三年下来胆子大了不少,本就活泼的性子越发无拘束了,絮叨的劲儿不比许嬷嬷差多少。
张曦君自知说不过她,斜眼往她身上一瞧,见她手上捧着一个一尺见长的漆盒,心中有数,道:“什么好东西,这样小心捧着。”
谢氏出身名门望族,同族女眷又多为皇室,吃穿用度样样精细,非她等乡野之人可比,甚至有些闻所未闻。每每谢氏送来这些小物件,总引得英秀景秋她们称奇,无不珍而重之的小心捧着。
景秋笑而不答,只是问道:“小夫人,可知明儿什么日子?”
张曦君一头雾水,“什么日子?”日日悠闲,一时却不记得确切时日。
景秋见状,叹了一声,跪坐到一旁的软席上,揭开盒盖,里面露出一张纸制的请帖。
张曦君狐疑:怎么会是请帖?来长安时日也不短了,她却从未收过一张请帖。
景秋喜滋滋道:“就是请帖,您可别怀疑。”说着将拜帖呈上,“明儿是三月初三上巳节,王妃又逢大病初愈,故在郊外别庄设曲水宴。”
河间王妃身子不好,多年不理事了,这会怎会设宴?
只怕宴无好宴,她又身份尴尬,若去怕无好事。可若不去,不免有扫河间王妃颜面之嫌……实是去否两难。
张曦君眉头微蹙,好似烫手山芋一样往盒内一丢,“夫人怎么说?”
话一出口,便已后悔。
谢氏素惜贤名,即使不愿她去,口中也只会道好。
其实,她二人心知肚明,她的存在会使谢氏难堪。于是这三年来,凡有邀约将军府女眷的设宴,她一律向谢氏告假,谢氏也劝上一两句便作罢。久而久之,谢氏一般只带郭氏赴各种宴会。
“夫人自然是让您去的。”景秋仔细收将请帖收好,有些埋怨道:“小夫人这可是王妃的帖子,您怎可这么随意!”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夫人您还没在长安的贵妇圈里露过面,虽有将军宠爱,可没这里贵妇人们接受,到底是要差些的。如今有河间王妃亲自下帖,这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看景秋不厌其烦的劝说,张曦君心知是为自己好,心下却仍是一叹。
景秋心思单纯,不如英秀想得周全,长安的夫人们岂会轻易接受她?
再则河间王妃下帖给她,是与她莫大体面,却无形中折了谢氏仰仗的谢侧妃颜面……她实在不愿蹚河间王府这趟浑水。
可帖子已下,亦由不得她愿与否。
只但愿,明日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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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赴宴
到第二天,不过四更,张曦君就已起身梳妆。
这是她第一次出席正是宴会,非同一般,许嬷嬷她们都格外紧张,一早便伺候得异常仔细。
彼时,天色微明,妆台旁的连枝灯逐一点亮。
跪坐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女子,虽然面容模糊,却已不是初来长安的那副稚嫩容颜,不由再次感慨时光易逝。
“小夫人,今儿可要打扮的隆重些,让其他人好好瞧瞧。”景秋捧着刚熏好的衣物,得意扬脸,一脸天真。
张曦君侧目一看,是开春新做的春裳,色彩鲜艳,式样繁复,端是华丽。
正看着,英秀捧了刚熏的衣裳过来,湖绿罗衫,银白锦帔,亦是一身华服,却又中规中矩。
张曦君心下满意,不禁朝英秀一笑。
世人眼中,宠妾多为妖艳一流,加之一向不重女色的齐萧,做出种种宠爱非常之举,为此今日装扮当以素净为好。同时又是河间王妃设宴,为以表对其尊敬,并且不落将军府颜面,自是不能寒酸。故而湖绿罗衫这套,既合时节,也不出挑,又含名贵,实是考虑周全,再合适不过了。
见手中衣裳被选,英秀会心一笑问:“梳十字髻可好?”
十字髻,顾名思义因发型呈“十”字而来。其先于头顶正中盘发成一个十字星型髻,再将余发在头两侧各盘成环形,下垂至肩。此发饰用头饰极少,只需一簪梳在发顶固住,又正值时下盛行,不会显得出挑,并式样独特庄重。
看来英秀不仅深知她当下处境,处事也愈加周全。
张曦君思忖着,颔首笑道:“你看着办就是。”
景秋见张曦君全依英秀,故作生气道:“就知小夫人看重英秀,还好奴婢有嬷嬷疼。”说罢放下衣裳,就找许嬷嬷去。
难得三年过去,景秋性子如此率真,张曦君也不责怪失礼,只同英秀对镜相视一笑。
待得装扮妥当,张曦君携英秀景秋二人同去,许嬷嬷一路送出常月轩,不放心道:“小夫人,宴上人多,还是嬷嬷陪您去吧。”
许嬷嬷年已五十,三年过去头上已有几缕银丝。张曦君目光掠过许嬷嬷鬓间,望着她忧切的目光,笑道:“嬷嬷前日风寒还未好,今儿设宴之地又远,嬷嬷待在府中好了,我一切小心就是。”说罢不等许嬷嬷再劝,已匆匆而去。
步出府门,谢氏早已等在那了。
“妾来晚了,让夫人久候。”张曦君上前一礼。
素衣水袖,青丝如云,脸孔白净,似细瓷一样的人儿。尤是那行走间,少女丰腴柔软的身段,步步摇曳生姿。
谢氏神色微微一晃,手下意识地往脸上抚去,却不及触及,已轻扶了扶高髻上的金步摇,和悦一笑,如沐春风,“妹妹今日打扮得素净又不失端庄,显得姿容愈发秀丽了。”
张曦君飞快地往谢氏身上一扫,依旧云髻高耸,丹唇皓齿,明眸善睐,一身水色金丝牡丹广袖罗衫,迎着清晨朝阳,犹如镀上金华,只道美人当如是。心下不由感慨,明珠蒙尘,齐萧不识佳人。口中却道:“夫人丽质天成,妾难以企及一二。”诚心而道,神色更不似作伪。
女子皆惜容貌,谢氏亦不能免,似乎满意这番称赞,亲切执起张曦君的手,“妹妹好了,你我再这样互相夸赞,怕是大家都要笑话咱们了,快上车吧。”
四下侍卫、侍婢俱是噤声低头,一派恭谨之态。
张曦君应诺,按下郭氏为何不在的狐疑,与谢氏分别上了并车。
侍卫、侍从、侍婢层层相围,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向城外行去。
三月三日,上巳之日。原是人们至水边,以为袚除灾气,不过到了今日更多倾向“曲水流觞”之俗。听闻京中每年到这日,便有临水会,公主妃主名家妇女无不毕出。临水施帐幔,车服粲烂,走马步射,饮宴终日。
长安曾作为国都存在百年以上,底蕴浓厚,上巳之日虽不如京中繁华热闹,却也盛行已久。
车马辘辘而行,一路俱是人头攒动,喧哗之声铺天盖地。
临近城南水边,年轻貌美的女郎,英俊潇洒的郎君,各自三五成群的嬉戏,又不时远远互视一眼,看得让心旌萌动。
如今战火四起,长安却能享有这片安宁,河间王可说功不可没,难怪长安百姓甚是拥戴他。
张曦君如是想到,放下窗帷,回眸见景秋轻撩窗帷,杏眸闪耀,人面桃红,不禁抿唇一笑,“原来小妮子春心萌动,看来得为你找个夫婿了。”
语声未落,未料景秋陡然变色,一脸惨白,泫然欲泣,“小夫人,奴婢以后定会尽心服侍,您千万不要将奴婢赶出去……”说着声已哽咽。
张曦君本是玩笑着打趣,未料景秋竟被吓得哭了,心中好笑又纳罕,微微摇头,柔声劝慰。
听得劝慰,景秋眨眼破涕为笑,模样娇俏,车内又是一片融融。
这样一路说笑,不觉已到远郊水庄。
“小夫人,到了。”一片莺声娇语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