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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妘笙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宸妃。方才一念至此,如今细想起来,方才明了。原来,自始至终,她都被宸妃玩弄在股掌之间。
郁诗岚凭什么要信任宸妃?当是她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吧……那是多早?是害死萧络惜的孩子的时候吗?可笑,原来自己早已把事情理顺,只可惜是说给别人听,自己却从未信。那一日对明如月剖析利弊说郁诗岚已经是宸妃的人了,如今,可不就是这样吗?江妘笙啊江妘笙,原来,你真的很笨。
慕容皓看着江妘笙一会儿自嘲而笑,一会儿凉薄而叹,不禁心中生疼。待见她苍白的脸上滑过泪痕,只觉得像是一把利剑插在了心口。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走过去抱住她。
“皇上。”林太医欣喜的声音传来,“宸妃娘娘醒了。”
慕容皓回神,起身走到宸妃榻前。只见宸妃气息微弱,长睫微动却无力撑起一般。他轻轻唤了一声,“宸妃?”
良久,才见宸妃睁开眼来,众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
宸妃神情尚有一丝迷蒙,看见慕容皓,伸手握住他的手,对他笑了笑,缱绻无限。可等她看清眼前的人时,那神色却是一变,手虽未动却已毫无暖意。慕容皓亦不多究,他们之间有些东西早已心照不宣。
宸妃越过慕容皓看向江妘笙。二人面色皆白,双双对视,仿佛九幽冥鬼在说着人间不懂的密语。
啪的一声轻响,江妘笙回头看去,只见明如月压着一腔怒气走了进来。玉石地面上一包白色的粉末溅洒出来。
江妘笙缓缓站了起来,只觉得视野一片暗沉。就算宸妃没有派人在自己宫里放置“赃物”,明如月也会搜出来吧。自己,到底是做了这样的事的,是要谋害慕容皓的孩子的。
险些就要脚软得跌倒在地,却见明如月身后,段琼儿被人押了进来。
“琼儿……”低低呼了一声,什么礼仪规矩,此刻早已抛在了九霄云外,江妘笙走到段琼儿身前,推开押着她的宫人,将她的头拢进自己怀里。“琼儿……”
这是怎么回事?
江妘笙扭着看向明如月。这才发觉明如月看她的眼神怨毒无比。是了,就算江妘笙去示好,去“投靠”又如何,明如月从来就没有对她释怀。这宫里千般算计万般疏离。看上去繁花似锦,听上去人声鼎沸,实则,都不过是为了掩盖那深入骨髓的寂寞。这宫里,其实谁和谁都没有关系,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看上去亲密无间,回过头就是无声刺上的一剑。分不清好人和坏人。或许,已经没有什么好人和坏人了。有的只是活人和死人罢了。只是,活在这样一个地方,又比死人好得了几分呢?
江妘笙的泪无声地滑过面颊,那一份冷,让她几乎不能承受。她已忘记了询问,只是这样看着明如月,手却一刻也没有放松。
然而,不等明如月说什么,怀中的人却挣脱了她的怀抱,怒视着她。
“琼儿……”江妘笙颤巍巍地唤着眼前的人。眼前这个眼中充满恨意的人,真的是琼儿吗?江妘笙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段琼儿。
段琼儿缩成一团,原本天真无邪的双眼,此刻充满了怨恨、失望、伤害……太多太多的东西就透过那么一双眼睛全数投注在江妘笙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将江妘笙扼杀。
第二十章 惜取眼前
“陛下,这包东西是在段宝林房里搜出来的。”明如月挑了挑眉看着江妘笙,刻意隐忍的语气让人觉得难受,“江瑶章的婢女禀告嫔妾,说昨日段宝林曾去过芷兰殿……”明如月停了下来,似乎极不愿意说出下面的话,只是在看向段琼儿的时候面色才略好了些。
“带那婢女来,朕亲自审问。”慕容皓不耐烦地走到中间,看了段琼儿一眼,而后看向泪流满面的江妘笙,不禁缓了神色。
“奴婢汐盈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汐盈怯怯地跪在那里。江妘笙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她。但汐盈始终看着地面,仿佛那地上有着什么稀世珍宝。
“朕问你,段宝林昨日可曾去过芷兰殿?”
“回陛下,”汐盈终于微微抬起了头,极快地看了段琼儿一眼,而后道,“昨日段宝林确实来过芷兰殿,这,很多宫人都可以作证的。并且”
“我是去过,可我只是去看……”段琼儿惊恐的声音仿佛附巢的鸟儿,“看江瑶章。”“江瑶章”三个字说得极慢,带着怨毒之意。“我没有下毒,我真的没有下毒。”
慕容皓皱了皱眉,看向明如月。
明如月却转过头去,但终究觉得太过无礼,便又回转道:“陛下问那汐盈就是。”
“回陛下。”汐盈快速地说道,“昨日段宝林来访,送给我家主子一盒白矾粉和一瓶凤仙花汁。我家主子用过后才来到宸妃娘娘宫里的。我家主子对宸妃娘娘一向恭敬有加,怎会毒害宸妃娘娘呢,望陛下明察,还我家主子清白吧。“汐盈叩首,隐隐带着哭腔。
江妘笙这才明白段琼儿为何这般看着自己。她将视线移向段琼儿,不避不闪。她没做过,她没有让汐盈这么说,她没有陷害段琼儿!!!
手微微收紧,指甲上丝毫看不出颜色。
在来嘉则殿的路上,明如月将不能除掉江妘笙的怒气发泄在了段琼儿身上,她恶毒地描绘着江妘笙,看见段琼儿震惊的面孔,让她觉得惬意。
“我没有,我没有送这些给她。皇上。”段琼儿声嘶力竭地爬到慕容皓脚下,拉着他的衣摆,扬起的小脸上惊惧交加泪痕错布。“皇上,她们在陷害琼儿啊,琼儿没有,没有啊!”
慕容皓低头看着段琼儿,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把白矾和花汁拿来。”
没有的,没有送这些的。段琼儿贴着冰凉的地面,看着宫人捧着东西来,神情已经有些迟滞了。
江妘笙也不见得比段琼儿好到哪儿去。她知道的,她没有用过什么凤仙花汁,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这些说辞是谁教的?
此刻只有汐盈一个人凄凄切切地唱着独角戏,但每个人都不肯错过她口中一字一句。再没有比这好看的戏了。
“陛下,还请陛下为我家主子做主啊,段宝林这分明是要害我家主子啊……”
慕容皓盯着呈于眼前的东西,那白釉瓷瓶里装着滟滟的花汁,一旁檀木色的小盒子里放着白矾。
“验。”只一字,嘉则殿中的空气就像是凝滞了一般。
一众太医忙过来检验查看。
江妘笙颤抖着移向汐盈,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之大,仿佛要折断她的手一般。
“汐盈。”江妘笙用尽了力气才开口,但汐盈却在下一刻依入江妘笙怀中。仿佛是主仆二人相怜相惜,却听得耳畔汐盈压低了嗓子,在呜呜咽咽的抽噎间说道:“不知道主子是想要段宝林暗害江瑶章而间接害了宸妃和郁容华,还是想要段宝林和江瑶章串通暗害宸妃和郁容华?” 江妘笙陡然张大了眼,却觉得什么也看不清,那样子就像被人刺了一刀。可汐盈的话比这世上任何的刀都来得锋利。
那边汐盈又哭道:“主子放心,陛下定能还主子清白的。”
抓住汐盈的手已经嵌入血肉,汐盈此刻的哭声倒是真的。
“回陛下……”林太医颤抖着道,“这,这白矾里混着……混着……”
“混着什么!”慕容皓怒斥。
“砒……砒霜。”林太医总算抖出了谜底,忙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砒霜,竟然是砒霜!
段琼儿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掩口,双目怔怔。那盒子里的白矾仿佛化作猛兽,跃然扑来。
慕容皓一怒,将那白矾掷在段琼儿面前。“段氏,朕待你不薄,你何以如此相报!”
段琼儿这才又回过神来,慌乱中看见江妘笙一手素净,忙说道:“陛下,陛下,我没有,琼儿没有。你看,江瑶章的手上并没有染色啊。”
“段宝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嫌我家主子不如你的意吗?人人皆知,凤仙花汁要反复数次方能染上的啊!”汐盈护主地回道,一旁的江妘笙却没有话说。此刻不仅无话,连泪也没有了。只是觉得荒谬。只是这些真实的事情越是荒谬就越是让人觉得悲哀。
“娘娘!”嘈杂之间,绿萝的惊呼声让众人都转目看了过去。只见宸妃躺在床上,手抓着锦被,那样用力,恨不得将它撕碎,而更为触目的是她口中不断呕出的鲜血。她死死地盯着江妘笙,全然不理会绿萝为她擦拭。
慕容皓自也是一惊,但还未移动一步,就瞧见凤仪宫的宫人急匆匆餐了来,趴在门口大声回道:“皇上,皇后娘娘怕是……”
此刻皇后恐怕真的不行了,不然也不会这样急匆匆地让人来寻慕容皓。
“什么!”慌乱的神色在慕容皓面上闪过,他看了看宸妃,一顿,还是随着凤仪宫的宫人走了。他走得那样急,险些被绊倒。
江妘笙看着慕容皓的背影远去,她想,皇后毕竟是幸福的,他毕竟为了她抛了这一屋子的人。而这个屋子里的人呢?争斗倾轧,又为了哪般?
宸妃终究是晕了过去,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事实”。太医们手忙脚乱地去诊治。屋子里只听到明如月迟疑而失望的声音。或许这一刻,明如月也开始羡慕凤仪宫里那位将死的皇后了吧。
“将段氏带下去严加看管,一切待皇上回来再做定夺。”
说完这一句,明如月才想起什么似的,也随着去往凤仪宫。
段琼儿被人拖了下去,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江妘笙。那样的眼神,让江妘笙在以后无数的夜里被惊醒。
落地的铜镜周边镶着紫檀木雕花,一旁的妆台上放着铜胎景泰蓝粉盒,银鎏金掐丝点翠花卉小簪,珊瑚翡翠宝石琉璃蝴蝶型大凤簪,鎏金点翠花篮耳坠,洋洋洒洒一片珠光宝气。
伊人已经妆点完毕,正站在铜镜前。仙姿玉色,眉目如画,只是那样呆滞的神色,让人以为她只是一个痴儿。
江妘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觉得不认识这个人了。
“很好……”皇后躺在病榻上,低低的声音染着病气,似乎多说一句都能要了她的命。她倚着素眉看着江妘笙妆点完毕,欣慰地点了点头。汐盈正站在江妘笙左侧为她整理裙裾。
江妘笙移动了一下眼珠,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汐盈。
她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