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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倒不会讶异那些稀奇珍宝的价值,而是他对她的用心,那是一种不着痕迹的宠爱,不诉诸于言语,仿佛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这种相处模式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离开之后,她一定会想念这段日子的。
说不定,她还会很舍不得,到时候根本就不想离开了,那该怎么办?
花曼荼穿着单薄的衣裳,披着蔺伯扬的袍服,站在门外的长廊上,望着外头黑黝黝的天,倾盆大雨就像厚重的帘幕般,只怕是待在雨里不到片刻的功夫,就会湿透了吧!
「小姐,你站进来一点,你的绣鞋都被雨滴溅湿了。」这已经不是初七第一次把主子从外面给拉进来了。
花曼荼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确实雨下得太大,溅起的雨水花儿把她的鞋子都打湿了,就连襦裙下摆也都湿透了一大片,只是她没心思注意,根本就没有察觉。
「小姐,我们还不回家吗?」初七小声地问。
花曼荼闻言微愕,瞠了婢女一眼,「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咱们才出来不到一个月,放心吧!大哥他们不会起疑的。」
「可是,蔺爷已经把你想要的宝贝给你瞧过了,你都还照本抄了下来,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为什么咱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呢?」初七疑惑地皱着眉,实在是想不透主子的心思。
一时间,花曼荼说不上话,因为初七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她混进蔺家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了,她们根本就随时可以离开,但她却压根儿没想过这件事,心里只想着要在这个地方多待一段时间。
为什么呢?
到底待在蔺伯扬的身边,她还有何所图呢?
「你说得对。」她点头,咬着嫩唇,沉思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启唇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事儿我要再想想,好歹也要跟蔺爷打声招呼,他明知道我的身分,却没有声张,已经算是对咱们仁至义尽了。」
「可是小姐,你和蔺爷每天共处一室,晚上还睡在一起,这……你不怕被人知道了,会毁了名节吗?」
「怕什么?我还有名节吗?最好是有这种东西啦!何况,他睡东厢房,我睡在西厢,他根本就没碰我,根本就……没碰我。」最后一句话,花曼荼说得有些恼火,似乎有点埋怨。
「那就好,初七这就放心了,小姐,你身子才刚好,快点歇着,初七先下去了。」
「嗯。」她点点头,看着初七撑起油伞走进雨幕里,渐渐地远去,直到在转角处消失了身影,而后不到片刻的功夫,她看见了有人撑着伞出现在院落门口,是蔺伯扬,他挥退了身边撑伞的下人,独自打着伞往这儿走来。
看见花曼荼站在外面吹风受冻,蔺伯扬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他走进廊内,随手搁下油伞,长臂一伸,将她给搂进屋里去。
「怎么?你身子才刚好,就打算再受寒一次吗?」他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用一脸无辜的表情回敬他。
「梁姑娘的药很有用,我早就痊愈了。」她就像一只麻布袋,被他扛进屋里,搁在最靠近火盆的凳子上。
她反驳的口气不太高兴,心里对他有些气恼,只知道他会担心,就不知道别人也会担心他吗?
蔺伯扬听出她的语气很冲,但却没猜出原因,笑叹了口气,「我劝你不要太仗势着有梁姑娘的精湛医术,你就可以不必注意自己的身于,从今天起,医馆要歇业一阵子,梁姑娘帮不上你的忙。」
「为什么?」她心里的恼火被转移开来,好奇地眨眨美眸,站起身拉住他的袍袖,脸上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不会是你发现开医馆替百姓义诊开销太大,决定要缓一缓,等仔细评估利害之后再说?」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他挑起眉梢,用手弹了她白净的额心一下,无奈地笑着摇头,「医馆的开销再大,也不是问题,问题是昨儿个晚上有人潜进了医馆的后院,把梁姑娘给劫走了,我派人去查,现在还没消息,没了大夫,试问医馆还能开吗?」
她捂着被弹疼的额心,急嚷道:「梁姑娘被劫走?她不是一向深居简出,会跟谁有仇呢?」
见她脸上笑闹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担忧之情,赤子之心表露无遗,更令人觉得她的可爱。
「你没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吗?梁姑娘虽然与人无仇,但是她身怀绝世的医术,还有梁家九世为医的盛名,她不需要招惹到谁,灾祸就可能会从天而降。」蔺伯扬脱去外袍,随手扔挂在一旁的屏架上,这场雨来势汹汹,纵是撑着伞,他身上的衣衫还是湿了一大半。
「你说得对。」花曼荼走到火盆旁,伸出一双纤手在炉旁烤着,一边沉吟细想,「干脆我回去之后,也派人去探听消息,希望可以早点找到粱姑娘的下落,她毕竟医治过我,也算是对我有一份恩情,你说对不对?」
听见她说要回去,他的眸光一沉,宛若两泓潭水般深不见底。
花曼荼说完兴匆匆地转身,才正想接着说下去,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两眼圆睁,要出口的话就像石子一样梗在喉咙里。
「你你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她纤手指着他,看见他脱去了外袍与外衫,高大的身躯上只着半解的单衣与长裤,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被雨水濡湿的黑发沾黏在微湿的肌肤上,看起来有种令人遐想的性感。
蔺伯扬对她的大惊小怪付以一笑,「我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不脱掉,难不成你要我继续穿着湿衣服奸得风寒吗?」
「那当然不是……好吧!」她想到梁聆冬现在下落不明,他要是真得了风寒,可没人能用高明的医术替他医治,「你脱吧!快脱!」
她一脸着急的样子仿佛他动作再慢一点,她就亲自动手帮他了,蔺伯扬这下反倒不急着除去湿透的衣衫,提步逼近她,「你真是奇怪,一会儿不要我脱,一会儿又像个小色女一样,要我快点把自己剥光光,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到底是哪一种呢?」
「我才不是小色女!快点脱啦!」她气呼呼地说道,心里担心他真的因为穿着湿衣衫而感染风寒,急得只差没有冲上去帮他的忙。
蔺伯扬轻笑出声,觉得她此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这妮子大概不知道她已经脸红了吧!那红扑扑的小脸,宛如涂了困脂般绝美动人。
「遵命,在下乖乖脱衣服就是了。」说着,他作样就要解开单衣的系带,怱地动作一顿,扬起锐眸正好逮到她目不转睛正看着他。
花曼荼飞快地转开视线,细声嚷道:「你还不快点脱掉?要是……要是你真的着凉了,我可是不会在你身边照顾的,我没你那么有义气,我身子好了,当然是要回去主持商号里的生意,你可别想我会……」
她轻喘着,低头看见一双黑色的男人长靴离自己越来越近,才惊讶地抬起眸,就被他修健的长臂给一把搂住纤肩,他侧眸将唇贴在她的耳上,近乎吹息地在她的耳边低语。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我没有。」
「还否认?一张小脸儿都红透了,还说没偷看?」他沉朗的笑声轻轻地在她的耳畔响起。
「哪有?!」她急着用双手捂住嫩颊,仿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惹得他放声大笑,她气恼极了,两片脸颊烫得像着了火似的。
「想起好色的事情了?」他的笑声暂歇,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话。
「没有。」她矢口否认。
哼!就算她真的有想,那又怎样?反正只要她不承认,他就拿她没辙,她用力地推开他,充满防备地离他远远的。
蔺伯扬敛眸瞅着她双手环胸,完全就是一副充满戒备的样子,耸肩笑笑,更近一步地逼向她,眸底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舒服吗?」他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邪恶的语气逗得她心儿痒痒,仿佛他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畔,爱抚着她的身体一样。
「那天我弄得你很舒服,是不?」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他只距离她不到半步,俯首沉着嗓,浑厚的嗓音如软风般拂过她的颊边。
「才没有……」她觉得自己的脸蛋热得快要冒火了。
花曼荼匆忙地拔腿就要跑掉,但被他大掌一把给握住,他揪住她纤细的膀子,让她根本就无法动弹,像只被老鹰捉住的小鸡般在他的面前瑟缩轻颤着,而让她战栗的原因并不是害怕,而是另一件令人难以启齿的羞事。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想跑?」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怪问题!放开我……」她平直的视线正好对着他厚实的胸膛,那微褐平滑的肌肤上还有些雨水残留的湿润,看起来份外有一种撩人的欲味儿,敞开襟口的透湿单衣沾黏在他的身上,完美地勾勃出他胸膛的线条,还有胸前两抹性感的男性突起。
她胸口一紧,深吸了口气,敛眸把自己的视线定在地上,胸坎里的一颗心儿狂跳不已,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想要压抑住不受理智控制的狂骚,在她的腿心儿,一阵阵地酸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