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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红良面无表情,沙哑道:“除了跟我借钱,你是不会舍得一根烟的。你这孩子,小时候苦怕了饿怕了,心理有点畸形,一分钱都要攒起来,你想一想,这么多年,除了做葛朗台占别人小便宜,你还干了什么?听你朋友圈流传,你连跟女孩出去开个房间买个套子都不愿意花钱,你也算本事了。小鹤啊,做人不能这样的,斤斤计较于小事,永远吃大亏,或者错过大机会。”
“周红良,你别跟老子假惺惺废话这些,大道理全他妈扯蛋,说,这些年你挣的一千多万藏在哪里!否则别怪我没心情跟你继续浪费口水。你吐出来,我跟大佬说好了,我拿五百万,剩下五百万就当他们替那些个同行的不同行的出口恶气。”青年,顾鹤,一张比较英俊的脸庞愈发狠辣决绝。
“你不是老子,我是你老子。”周瘸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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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坐上第三辆空车出租车后,他看到司机并没有第一时间按下牌子就察觉到不妥,闲聊几句,就准备跳车,没想到一个急刹车,路口就冲上来一个早有准备的男人,电棍直接击晕。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过,他认命,那些个昧着良心赚黑心钱的有钱人其实不在乎被他敲竹杠的十几几十万,甚至这次的两百万开价,也是毛毛雨,多半是心中不爽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应了那句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老话,现世报来了,周红良很坦然,那点小钱,至多让这次石家庄和内蒙古两个家伙要了他的烂命,不至于继续闹大,祸及家伙,这是他这些年玩火的底线。只是没想到后妻的儿子,顾鹤竟然也是帮凶,这实在是滑稽,他现在脑中想的最多的,就是希望女儿小蛮能幸福安稳过一辈子,奢望当年那个挨了无数板子,甚至为了他这个瘸子肯给人下跪的男孩,能够真的保护小蛮。
“小鹤,头顶三尺有神明,我今天是报应,活该,但你就不怕明天就是你的报应吗?”周瘸子平静望着青年的眼睛。
“报应?等老子上了周小蛮再说!”顾鹤猖狂大笑。
第243章 语嫣姐
粗犷h1、精致宾利和中庸a6三辆车的车门几乎同时哗啦一下迅猛拉开,争分夺秒,吊尾的田图婓最后一个下车,却是单独行动,在侧翼方向上一路狂奔,如同一只捕猎中的矫健豹子,那具魁梧身躯充满了一张一弛的暴力美感,工厂窗口高达三米,田图婓极有讲究的一串小距离快步,然后猛然拉开大步,一个弹跳,壮如虎牛的身子,踩墙而上,动作轻盈如野猫,吊在窗口上,一动不动,并未打草惊蛇。
悍马上跳下六人,为首壮硕汉子体魄不输田图婓,却穿了一套…紧身服饰,丝绸质地的衬衫,一条骚包紧身裤几乎将裤裆那块撑爆,把每一块肌肉都勾勒得一览无余,就跟身材不好的贵妇喜欢不知天高地厚地穿旗袍,很非驴非马,踩一双尖头靴,扎一个艺术气息的小辫子,长得很野兽派,下车后狠狠一拍同伴几个的屁股,示意动作利落点,团队行动无须多说,都是职业水准的。
魏锋手臂下垂,纤细却有力的十指间夹有多枚飞镖,眼神嗜血。
赵甲第让韩道德留在车上,二话不说,掏出那把格洛克,并不格外英俊的脸庞充满无声的暴戾,此时的小八两,冷峻而危险。那个穿着打扮最鹤立鸡群的猛男瞥见赵甲第,眼前一亮,笑容妩媚,对,就是妩媚,这种违和感,并没有让纳入眼底的赵甲第过多留心,心中默念瘸子你千万要撑住,小时候吃了你那么多板子,还没灌你酒,你他妈的总得给我一个出怨气的机会。要不然我记恨你一辈子!
破门而入,其中一个,紧身野兽男看着闲庭信步,漫不经心,一个加速跨步,一横臂就将一个蛮横扫飞,胳膊扫中对方脖子,直接双脚离地,到底捂着脖子,连话都说不出,另外一个看门狗也是两下功夫就被掀翻在地,完全不在一个级数上,还在玩正上下游啃宵夜的三人全部没反应过来,守在瘸子周红良身边的保镖刚想抬手,被魏锋一镖扎中手掌,第二镖刺中手臂,直接失去战斗力,正站立握着一块板砖想朝周瘸子头上抡下去的顾鹤茫然转头。
田图婓破窗而入,将近两百斤的结实体型,轰然砸地。
砰!
赵甲第一枪射中顾鹤腿部。
眼神冷漠。
第二枪。
第三枪。
全部在顾鹤腿上。
丢了砖头的金丝眼镜青年满地打滚。
周瘸子一身是血,瘸腿和额头上是新伤,整张脸显得凄凉迟暮,看到如何都意想不到的赵甲第,试图扯开嘴角微笑一下,却是徒劳,赵甲第没有看一眼哭爹喊娘的顾鹤,走到周红良背后,蹲下去解开绳索,手腕早已淤青发紫,赵甲第回到这辈子唯一一个肯认作是老师的男人眼前,一言不发,周瘸子努努嘴,模糊的视线,眼神很坚持,赵甲第最熟悉不过,掏出一根烟,点上,放到周红良嘴上,赵甲第转身,用发烫的枪管顶在顾鹤脑门上,握枪从不颤抖的他,此时竟然微微摇晃起来,手背青筋暴起,站在身后的魏锋轻声道别脏了手,有的是法子收拾他。赵甲第颤声道帮个忙,他蹲在周瘸子身前,魏锋动作轻柔地将吃尽苦头的倔强中年人放到赵甲第背上,赵甲第问道悍马会不会开,魏锋说没问题,赵甲第望向一脸饶有兴致古怪神情蹲在顾鹤身边的花哨猛汉,不容拒绝道悍马借我用下,宽敞,好放人。猛士一拈兰花指,其中一根粗壮黝黑手指抵在嘴唇边,娇滴滴道去吧,不要跟语嫣姐见外哩。
马拉隔壁的,原来电话里那个声音雌雄混淆的王八蛋就是这头健壮牲口。赵甲第斜眼看到他伸手搬弄顾鹤的脸颊,眼神“温柔”,如同上了年纪的富家翁在打量新买的俏丫鬟,赵甲第一阵恶寒,这家伙该不会是有有断袖之癖的龙阳男吧。小心背着周瘸子走出工厂,那个性取向极有可能不正常的两百斤“姐姐”很暖心地附送了一个司机,开车加带路。因为这类事件,善后基本上都会去私人性质的医院,不容易惹没必要的麻烦。
在车上,周红良终于放心熟睡过去。两天的打熬,精神和身体上遭了太多的罪,相信唯独出了这种天灾人祸,才最让人体会到安稳是福的朴实道理。赵甲第正犹豫是不是要给蔡姨报个平安,又怕凌晨时分,饶人清梦不妥,蔡言芝却主动打过来,赵甲第坐在后排,一身汗水比起在法云安缦有过之而无不及,拿着电话的手依然微微颤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语气比起上一个电话要轻快一些,少了不由自主的僵硬,道:“蔡姨,人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你的人在里面扫尾,希望能够帮我查一下到底是谁要对我老师,周红良下这么狠的手。”
“你要帮周红良讨一个公道?”蔡言芝的言语听不出是悲是喜,是欣赏还是反感。
“没有,这件事情我打算到此为止,即使我老师不答应,我也会劝他离开这一行,公道不公道,说不清楚的。不过如果对面还不依不饶的,那就别怪我螳臂当车一次了。是不是蚍蜉撼大树,得面对面对上了才知道。”赵甲第沉声道。
“听王禹言说你开了三枪。”电话那头的蔡言芝似乎有点惊讶。
“恩,刚上手,有点生,正想问蔡姨能不能帮我搞到警备区的通行证,或者有没有合适的射击场,想学一下。”赵甲第呵呵笑道。
“你?”蔡姨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想保护蔡姨。”赵甲第立即识相加了一句,“还有小果儿。”
“赵甲第,这个马屁一点都不高明,以后少来,你的印象分本来就不高,别自己扣分了。”蔡言芝清浅笑了笑,“不过警备区那边你就别想了,我跟那里关系很僵。射击场倒是方便,我自己就有一个,你有空去办张会员卡,额外的优惠不给。”
最后,赵甲第犹豫了足足一分钟,问道:“蔡姨,你肯帮我,是因为我有个做爹的赵三金吗?”
“为什么这么问?”蔡言芝语气不善。
“不自信。”赵甲第硬着头皮道。
“你爸是赵太祖也好,或者哪怕是纳兰长生也罢,跟我都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我实在做不到,早就干掉他们了。赵甲第,以后别问这种白痴问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蔡姨冰冷道。
“收到,我自己掌嘴。”赵甲第松了口气,摸出一根烟。
半分钟过后。
“嗯?”赵甲第发现蔡姨还没有挂掉电话。
“听你掌嘴啊。”她笑道。
赵甲第冷汗,笑道:“以后有机会当着蔡姨你的面来,比较有诚意。”
“马上!”蔡姨冷声道。
“啊,手机没电了,蔡姨,下次聊。”赵甲第油滑地挂掉电话。
新华路,一栋极富特色的古典徽派建筑内,顶部是大面积玻璃,一楼四面墙壁,一面是香气扑鼻的普洱茶,一面是陈旧古版线状书籍,一面是古董收藏瓷器,剩下一面则是气势恢宏的敦煌飞仙图,中央有天井,井内游鱼摇尾,紫竹藤椅,古拙石凳,一丛青竹,茶香,书卷气,灵气,古朴气,仙侠气,妙趣横生,两个女人坐在藤椅上,女王蔡言芝,很“出世”的季节,她也是这家私人会所的主人,季节不是那种漂亮的女人,甚至气质都不出彩,恬淡平静,可她却同时是蔡言芝和裴洛神的要好闺蜜,几乎无话不谈。季节等蔡言芝略微不甘地挂掉电话,问道这家伙真自己扇巴掌了?蔡言芝笑道没呢,滑头得很,说手机没电了。季节哑然失笑,伸了个懒腰道不管怎么样,总算承认是赵鑫的儿子了,不容易。才两年工夫,转变很大。
蔡姨笑道:“你想见一见?你不是对他的面相很感兴趣。”
季节摇头道:“你啊,就别拉我下水了,说了我对这类男人一直是敬而远之的。裴裴就是前车之鉴,弄不好,你们两个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何必呢。”
蔡姨眼神清冷,平淡道:“她就是孩子气,什么都要争。”
季节直愣愣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