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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特表情未变道:“伯爵大人说笑了。我们是因为伯爵夫人死亡之事来请问伯爵的。”
伯爵在书桌后的皮椅上坐下。“奇怪!今天早上警察局长刚派人告诉我,我妻子的自杀一事已经结案了,怎么你又来要问我问题呢?难道你们的局长没有告诉你吗?”
坤特反而一笑道:“的确是结案了,但还有些技术上的小问题。伯爵大人若是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他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这样一来,霍里特格尔伯爵倒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了。他权衡了一下,说:“请等一下。若只是些小问题的话,我还是愿意回答的。免得又有人要说我们这些贵族老是仗势欺人。”
坤特又笑了,这一次是发自真心的笑。他的这招欲擒故纵用得还不错。
“我想要请问的是伯爵发现伯爵夫人已死到警察赶到之前这段时间里,您有没有动过卧室里的任何东西?”
“没有。”伯爵语调平板地说,同时从衣袋里掏出坤特看到过的那只银质烟拿。他也注意到伯爵只是下意识地把玩着,而没有打开来。
“任何东西都没有动过?甚至是一只小小的茶杯也没有?”
“没有。我要动那种东西干什么?”伯爵不耐烦地说道。
坤特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那您也没有从卧室里拿走任何东西喽?”
这一次伯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地看了坤特一眼。
“没有。”他考虑了一下后才说。
坤特露出亲切的笑容,“不知道伯爵府上现在有多少仆人呢?”
“这也和案子有关吗?”
“嗯,有一点小小的关系。伯爵不会介意告诉我们吧?”坤特笑得越发亲切起来。
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霍里特格尔伯爵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开口答道:“仆人连同马夫、厨娘在内,一共有九人。”
“他们现在都在吗?”
伯爵勉强点了下头。
“那不知道能否请他们都到这来一下,我有两个小小的问题想问他们。”坤特又加了一句,
“我知道这样做确是有点兴师动众,若伯爵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待会儿一个一个去加以询问。”
伯爵冷哼出声,心知若让坤特自己去问那些仆人,不知道多嘴的人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那还不如在这里问,有他在场,下人们才不会乱说话。
于是他伸手摇了下放在桌上的铃,一名男仆很快进来,他吩咐了几句后,男仆又退下去。几分钟后,几名仆人鱼贯地走进书房。坤特数了一下,刚好是九人。
“这位警察先生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一定要如实回答,不可有何隐瞒,知道吗?”伯爵严厉地说,然后对坤特做了个“请”的动作。
坤特走前一步,轮流打量着这一张张性别不同、年龄不一的脸,相同的是这些脸上都写了同样的“沮丧”两字。他慢慢地道:“麻烦大家特地来这一次,我只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们,问完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伯爵夫人死的那晚,从伯爵按铃叫你们到警察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你们有谁动过夫人卧室里的东西?”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谁也没有动过床头柜上的那只茶杯吗?”
得到的回答仍然是“不”。
“很好。那我再问你们,你们有谁从夫人的卧室里拿走过东西?像是瓶子或折过的纸片之类的?”
仆人们再一次摇头。
“谢谢,我没有问题要问了。”
霍里特格尔伯爵挥挥手,这些人又像来时那样安静地走出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伯爵道。
“嗯!但有件事就很奇怪了。”
“什么事很奇怪?”
“我们非常仔细地搜过了伯爵夫人的卧室,但就是没有找到用来装毒药的器具,而您和仆人们又说既没动过也没带走过卧室里的任何东西,那么那个器具到底到哪去了?它自己又不会长脚走路!”
“也许薇芮蒂自己扔掉了。”
“那么,伯爵夫人又是把它扔到哪里去了?房子附近我们也已经仔细搜查过了。更何况她又有什么理由要扔掉呢?”坤特微笑着追问。
伯爵黑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坤特。“我想你是问错对象了。查明真相难道不是你们这些警察的职责吗?”
坤特微一弯腰,看着伯爵说:“伯爵大人教训得极是,我一定会尽全力查明真相给伯爵大人看的。”
两人这样对视了一会儿,伯爵突然摇铃叫来了男仆。
“这两位警察先生要走了,送他们出去吧!”他不客气地说着逐客令。
一走出伯爵的视线范围,果特洛普便愤愤地嚷起来。
“什么态度嘛!就算是贵族又有什么了不起?我敢说伯爵夫人一定是他杀的!”
“嘘!”坤特忙捂住他的嘴。“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小心伯爵以污蔑贵族的罪名控告你,准保告得你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果特洛普被坤特的警告震住,不再胡乱嚷嚷,可眉目间还是一副不服气的神情。
坤特虽这么警告果特洛普,但他对伯爵不是没有怀疑的,甚至比起果特洛普的还要更大些。但坤特深知若没有足够定罪的证据是不能拘捕伯爵的,甚至连提出也不行。贵族法庭的成立不过是几年前的事,而且这也不过是种安抚民心的做法,事实上,经由法庭定罪的贵族寥寥无几。
坤特这样沉思着走出伯爵府,一直走了五六条街后,他突然停下,指着从某家店铺里走出来的一个年轻女子说:“冯,你瞧那个女孩是不是我们刚才在伯爵府看到的仆人之一?”
果特洛普定睛一看,道:“是她没错。”他又看了看那家店,狭小的店面,满布灰尘的橱窗,虽然招牌上标明是一家古玩店,但怎么看也不像。“她去古玩店干什么?”
坤特挥了挥手杖,说:“那是家地下当铺。走,我们去问个清楚。”
他们穿过大街,挡在那女孩前面,女孩看到是他们,脸上露出惊讶迷惑的表情。
果特洛普沉不住气,抢先开口问道:“你是霍里特格尔伯爵府的女仆吧!”
“是,我是伯爵夫人的贴身女仆,警察先生。”女孩嗫嚅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坤特问道。
“蕾密丝。”女孩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蕾密丝是吗?”坤特的口气突然严厉起来,“你到地下当铺去干什么?!”
蕾密丝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干什么。”她边说边偷偷地将一只手藏到身后。
坤特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跨前一步,抓住那只藏起来的手,扳开紧握的拳头,喝道:“那这又是什么!?”
蕾密丝粗糙的手掌上躺着一只精巧的女式金戒,还镶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
果特洛普怪叫道:“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趁伯爵夫人死了,偷了她的戒指来典当!”
“不——不是的!”蕾密丝忙大声否认。
坤特道:“那这戒指又是从哪来的?”
蕾密丝低下头,“是——是我刚才从当铺里赎出来的。”
果特洛普瞪大眼说:“胡说!你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女仆,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值钱的首饰?一定是你偷来的!”
蕾密丝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真的不是我偷的!这戒指是伯爵夫人的,是夫人生前让我送到当铺来典当的!”
“伯爵夫人怎么可能让你来典当她的首饰?你还不说实话,小心我把你抓到警察局去!”果特洛普自认为理直气壮地说。
坤特伸手拦住果特洛普,对蕾密丝说:“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蕾密丝咬了下嘴唇,见不可能隐埋下去了,便坦言说:“这枚戒指,还有其它的一些珠宝首饰都是夫人偷偷让我拿出来当的,没让伯爵知道。夫人说家里的现金少,让我当了应急的。”
坤特追问道:“你这样当过几次?一共得了多少钱?”
“也就三次吧,一共当了六个法兰(注:蒙特拉帝国的货币单位,一法兰等于二十五柯录)。夫人拿它来付一些零星的费用。”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来赎回它呢?”
“夫人拿来当的都是陪嫁时带来的一些小饰品,夫人说伯爵给她的珠宝都太昂贵,很容易让别人认出,要是让人知道堂堂伯爵家也要典当东西的话就很难看了。夫人平时待我极好,上次我母亲生病也是夫人出钱请大夫给看的,现在夫人去世了,我没什么好报答她的,”她看了手中的金戒,“只有这枚戒指,是夫人母亲的遗物,夫人生前非常珍爱,一直想要把它赎回。我也正好存了点钱,便把它赎回来,好给夫人陪葬。”
“没想到伯爵家外表光鲜,其实也是如此不堪了。”果特洛普感慨地叹道。
坤特没吱声。他在提斐萨呆了这么多年,和那些贵族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知道那些所谓的贵族没有一个是从来没借过债、当过东西的,所以光凭这一点还不能断定伯爵的财务状况有多糟。
“伯爵夫人——”坤特想到霍里特格尔伯爵对他夫人的评语。“——是不是个很神经质的人?”
“神经质?”蕾密丝瞪大眼,“您是听谁说的?夫人的脾气再温和也不过了,我就没见过夫人发过什么脾气。”
“那伯爵对伯爵夫人怎样呢?”
蕾密丝皱了皱她两条细细眉毛,“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伯爵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他对夫人还是蛮客气的,我几乎没看到他们吵过架,就只有一次。”
坤特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一个星期以前吧!”蕾密丝又不意思地笑笑。“那其实也不能算是吵架啦,只能说是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不过我还真的被吓了一跳呢!我第一次看到伯爵那么激动,你们也知道伯爵看上去总是那么冷淡,像是没什么感情似的。”
“你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吗?”
蕾密丝很老实地摇了摇头,“我当时只是路过而已。不过我好像是有听到‘离婚’什么的。”
“是伯爵提出要跟伯爵夫人离婚吗?”
蕾密丝张大眼,好像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似地。
“伯爵要和夫人离婚?不可能吧!夫人可是很爱伯爵先生的!”
“伯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