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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总编嘴上应着,就把赵宗平要找的材料从包里拿了出来。
赵宗平看看说:图片也有,文字材料也够了,我就是不知道八角楼作为历史文物建筑的把握有多大,所以今天请总编来也有咨询的意思。
总编笑笑说:好像我能决定八角楼的前程一样。说罢略微沉思了一下,继续说:两年前八角楼就要作为商业街开发了,当时拆迁的时候有许多拆迁户反对,理由就是这幢楼是二战期间侵华日军的慰安馆,后来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的人还调查过此事,附近的老人都出来证明,报纸也连篇累牍地进行了报道,八角楼开发的事情也就搁了下来,想不到事过两年,又成了热点话题,看起来这个地方是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了。
这个难题居然让我碰上了,以你报社总编的眼光看,八角楼是作为历史文物建筑保护起来好呢还是开发成商业街好呢?赵宗平问道。
总编看了一眼赵宗平,他发现赵宗平的眼睛里有一种渴望,被人指点迷津的渴望。总编的心灵闪动了一下,他觉得赵宗平的渴望实际上是对他的一种压力,这证明赵宗平很看重他的意见。总编只好不负所望地直言:历史文物建筑和商业街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对历史的一种正视,而后者是为了某些个人或集团的商业利益。如果政府只想赚钱,那就大规模开发,而且以破坏历史文物为代价,实际上这样的开发只注重眼前的利益,往往所获利益是不长久的。倒是那些有价值的历史建筑经过政府的投资修复,成了有纪念意义的旅游景点,你不是在欧洲留学几年吗?欧洲的大部分利润靠旅游赚取,风景名胜是无烟工厂,历史陈迹同样是无烟工厂,二战期间德国纳粹屠杀犹太人的集中营,如今已成了旅游者必去的地方,而我们这座城市在二战期间所遭受的屠杀和耻辱,只有八角楼这一座建筑了,如果轻易拆掉,我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年轻人将来到哪里回忆二战期间的疼痛,一个无法感受历史疼痛的城市,还有什么精神风貌可言呢?高楼大厦就像巢|穴,里面享乐着一群没有精神品质的动物。
精采,太精采了!赵宗平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对总编说;我以为报社的记者编辑们是有精神境界的,你这番话我很少在其他行业的人身上听到,你们那个女记者郭婧也很有思想,在她身上能看到一种民族尊严。这证明你这个总编领导有方啊。
哪里哪里,是郭婧本身的素质好,八角楼事件如果不是她给提到历史的高度,报社还不会这么轰轰烈烈地报道呢。我也是在她的影响下改变观点的。总编停顿一下,皱了皱眉头说:其实,报社总编大多是个俗人,报纸这几年盲目搞创收,记者们都去做有偿文学了,收红包‘讲假话,新闻的良心被世俗收买得一干二净,一张报纸编下来,杀人放火卖淫嫖娼,让人看了觉得社会没希望,但不这样编,发行量又上不去,老百姓喜欢看猎奇的东西,没有这些他们不买,有时候我也想是不是低估了本城市民的素质,但试了几期,报纸发行量果然下跌。政府发展经济是对的,可什么行业都往GDP上靠是欠妥当的,GDP的经济指标会把人的精神搞昏啊!总编大喝了一口酒,说话的腔调几乎变成了哭腔。
赵宗平的心里沉甸甸的,总编的一番话显然是真心话,这样的话作为一个总编不可能轻易出口,如果不是遇见了赵宗平,总编不会把这样有份量的话说出来。赵宗平的情绪一阵波涛汹涌,暗想:其实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涡着一腔苦水,只不过没人把这苦水吐出来,时间久了,心灵始终被苦水浸淹,向上的精神也就消弥掉了。现实总是让人无奈,人的很多想法往往与现实大相径庭。赵宗平陷入一种深深的思索之中,八角楼就是一个需要表现自己的勇气和张力的现实,你在这样的现实面前究竟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总编再次端起酒杯,结巴着说:赵局长,喝‘喝酒呀!
总编有点醉了,不停地喝酒。赵宗平想制止他,又想人生难得醉一场,索性今天让他喝个够。
赵宗平也端起了酒杯,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他又给总编的杯子里注满酒,看着他喝。当他打量总编几乎脱光的头顶时,他的心里不由一阵酸楚,他曾经听郭婧介绍过,总编年龄不大,刚刚迈进四十岁的门槛。压力呀,工作的压力‘家庭的压力,赵宗平忽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扑向了他,不知哪一天,他的头顶也会成为飞机场的跑道,甚至比总编还荒凉。
叶玉儿穿好了旗袍,一心等待佐佐木到来,可她等了一天一夜,佐佐木也没有来,叶玉儿直觉佐佐木死了,战场上的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子弹不会因为叶玉儿心里想念佐佐木就不毙他。
这一天一夜,荷美分配给叶玉儿近二十个日本兵,叶玉儿的身体几乎被折腾得散了架。
天快亮的时候,叶玉儿刚刚入睡,佐佐木突然闯进了她的房间。
叶玉儿惊慌地起身,看着满脸肿胀的佐佐木,半天说不出话。
佐佐木苦笑着问:旗袍呢?我要看你的旗袍。
叶玉儿小心翼翼地去冲凉,她感觉佐佐木的情绪不对,冲过凉,叶玉儿穿上了旗袍,佐佐木一下子把她举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两个圈,便抛在窄小的床上,然后佐佐木用力地把叶玉儿身上的旗袍扯开了,看着她胸前被日军吮烂的|乳头,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
叶玉儿摸着佐佐木的头发,悄悄落泪。
叶玉儿说:你的脸肿成这样,一定是被你的上司打了吧?
佐佐木仍是哭,泪水落在叶玉儿的胸脯上,凉凉的。
叶玉儿知道佐佐木的心里有痛,便轻轻地用手抚摸他的脸,佐佐木带着哭腔说:你为什么是支那女人啊?如果你不是支那女人,我就带你逃跑,我们的队伍要走了。
去哪里?叶玉儿紧张地问。
中缅边境。佐佐木说,他亲了叶玉儿一口,又说:我想在途中逃跑,随便逃到哪里,反正也是个死,还不如走为上策,如果命大,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了。
我跟你一块逃吧,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畜牲一样的地方了。叶玉儿急火火地说。
不行,你是支那女人,大日本皇军是不允许日本军人跟支那女人谈情说爱的。你知道我的脸是被谁打的吗?吉野,八角楼的吉野,有人跟吉野说我跟你谈恋爱,吉野就在我来这里的时候把我关起来暴打了一顿,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吉野刚刚放我出来。吉野打我的时候,还特意让一个叫荷美的女人给你多安排日本兵,他说他要让大日本皇军把你的旗袍撕烂。
叶玉儿一阵心惊,昨天一天她比平日多接待了成倍的日军,原来是吉野的有意安排。而她跟佐佐木恋爱又是谁透露给吉野的呢?叶玉儿想起了小婉,佐佐木给她一笔钱买旗袍,这事她只告诉了小婉,是小婉陪她去买的。难道是小婉出卖了她?叶玉儿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小婉还教她在佐佐木这里策反呢,怎么会出卖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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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玉儿说:在八角楼,我没有什么贴心的人,对谁都不会讲心里的话,是不是你跟你的同伙说起过我?
佐佐木扒掉叶玉儿身上的旗袍说:我天天打仗,日日夜夜与子弹打交道,哪里有心思说你呀,你在我们日军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慰安妇,供我们玩的,谁当真谁就会被耻笑。
你心里也是这么对我的吗?叶玉儿突然问,她期待着佐佐木说出她爱听的话来。
佐佐木的嘴巴正咬住她的|乳头,因为用力过猛,叶玉儿哎哟了一声,佐佐木又把咬在嘴里的|乳头吐了出来,他看到那|乳头上殷血了。
佐佐木用手轻轻摸着那|乳说:闲下来的时候,我会想到你,想你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睡觉和发泄。你如果不是支那人就好了,我可以带你逃回老家,我们去海上打渔,那是一种让人兴奋的生活。可惜我不能带你逃,皇军看不起支那人,支那人也恨皇军。
叶玉儿动了一下,试图推开佐佐木,佐佐木反而把她压得更紧了,然后他用力地进入了叶玉儿的身体,疯狂地动作着说:难道你不接待给你钱买旗袍的皇军吗?他还因为你挨了打。
叶玉儿忍着痛一声不吭,她觉得从前对佐佐木的所有幻想一下子没了,就像电闪雷鸣一样消失得神速。
佐佐木一直呆到天明,他又做了一回叶玉儿,临走将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递给叶玉儿说:部队很快要走了,可能我们再也见不到了,这点钱留着做旗袍吧,我会记住有个支那女人像星星一样曾经在我的心中闪耀了一下,她是一个旗格格。
叶玉儿接过钱,什么也没说,她的热情早被现实冰冻了。
佐佐木走后,叶玉儿去找小婉,她要在小婉那里问个究竟,是不是小婉出卖了她。
小婉正睡着,听叶玉儿说明了来由,她的脸一下子白了,她记起来了,她跟叶玉儿去买旗袍的那天晚上,有个叫加藤的日军在小婉这里过了一夜,还跟小婉下了一盘棋,他不跟小婉睡觉,说让小婉休息一会儿,小婉很受感动,跟他聊起了家常,忍不住就把叶玉儿跟佐佐木的事情说了,小婉说的目的是想让加藤也像佐佐木跟叶玉儿好一样跟她好,想不到这个加藤竟把佐佐木跟叶玉儿的事情告诉了吉野,如此想来加藤是一个探子。
小婉惊慌地说:坏了,我还跟加藤说了很多策反的话,我让他别打中国人,把枪口对准日本人。
加藤怎么说?叶玉儿紧张地问,她感觉小婉太莽撞了,从前感觉她的成熟和机灵看起来都是表面上的。
加藤什么也没说,只用眼睛深深地看了看我,我觉得他当时的眼光很特别,现在知道了那眼光是在挖掘我的内心啊。小婉凭着自己的记忆描述。
叶玉儿不安地说:小婉,你太相信日本人了,他们对你再好,也是侵华日军啊。你心里渴望在八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