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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承认?能关心他挺好。与赫宇相处,会使你有与众不同的感觉。要打开他的心扉不是随意的猜测和指责,而是用你真诚的心。”大哥说。
“收到。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说。
“我是旁观者清,见不得你们被情所困,兜圈子。我们因为事业远离家乡和亲人,不能在家中与亲人共享天伦已是一种遗憾,不能善待身边的人更是一种错误。如果爱一个人,更要好好爱他,不用让他从身边溜走。人的一生,能遇到彼此相爱韵律相同的人不容易。”大哥说。
大哥的话说得很贴心,我应该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善待别人等于善待自己。我曾担心和大哥进入现实,不管我们曾经相处得多么融洽,网络的交往极有可能成为永恒。现在我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大哥网上网下都一个样,如同他的做生意和做的人原则:诚信为主,力求做得最好。我想我会很珍惜我和大哥的这样份情缘,不会轻易让它从指间溜走。
“大哥,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说。
“噢,那是因为我是你大哥,妹妹喜欢大哥很正常。”大哥说。
“如果这辈子你都能做我大哥就好了,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大哥,大哥的位置只为你留,除你之外我不会叫别人做大哥。”我对大哥说。我说的是真心话,向他肯定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你也可以算是一个红颜知己,小妹加红颜知己。”大哥很久才回话,不知道他在那边干什么。
“不好!我才不做你的做红颜知己,这样我要分担你的忧愁,还是让我做你小妹,永远分担你的快乐好了。”我说。
只分担他的快乐,不分担他的忧愁——我这样说,不知道大哥心里怎么想?
八
虽然答应大哥和程枫仔细谈谈,可是我每次拿起电话又放下,实在没有勇气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该怎么和他说?直截了当告诉他,我一直把他当朋友,我们之间不可能——这话又怎么说得出口?我不想伤害程枫,但是我这种拖泥带水的做法,只会带给程枫更大的伤害。当断不断,自受其乱,那时我并未真正了解这句话的份量。
黄昏,我吃过晚饭,到公司附近的海边散步。一天的时光,我独爱黄昏,爱极太阳西下努力挣扎出来的光线,因为短暂才会如此绚丽多彩,夺目耀眼。是不是将逝的东西都值得留恋而又难忘?只要生命不从身上游走,我不会轻易放弃对夕阳的观礼。
我迎着夕阳,一个人沿长长的海堤朝前走。海堤尽头是一片宽阔的沙滩,临海处耸立着几块奇峰突出的礁石。
一个人面对大海坐在礁石上,吹着挂在脖子间的短笛。细小的笛声和风而送,平和而幽深,令人禁不住泛起心中的伤感,思绪万千。
赫宇!
我被他的笛声深深吸引住,不知不觉爬上礁石,站在他身边细听,直至曲终。
“你来了?”
赫宇沉浸乐曲,警觉仍很高,不用回头已知我到来。他闭上眼睛昂起脸,全身心感受舒适的海风。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白色的衣服在夜色衬得他的肤色煞是好看,给人一种清爽俊朗的感觉。白色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不知道是忘记扣好还是故意不扣,海风把一边领子吹起,黑皮做成的细绳在他的项间若隐若现。
“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我问他。我非常佩服赫宇的音乐细胞发达,从他唇间吹奏出来的乐曲有一定感染力,牵人心弦。
“你认为那是什么曲子?”赫宇反问。
“曲子平和中带忧伤,平淡中见真情……不是挂念某个人,就是纪念某件逝去的往事。”我说。我觉得他总是偏爱这类略带忧伤、牵人心魂的曲子。音乐有时也代表一个人的情绪,不知道他为什么事情感怀?
“那是海豚的安魂曲。”赫宇用手指慢慢梳着被海风吹起的额发。
不是纪念人而是物,我可算一个知音?
“海豚的安魂曲?”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海豚也有安魂曲?”
“海豚就不能有安魂曲?”赫宇看了我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总的来说,它旋律优美扣人心弦,是一首很好的曲子。作者是谁?”我说。
“没有作者,我随意吹的。”他说。
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夸张:“随意?你的言词好轻松,这么随意就吹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曲子,如果用心一点那还了得?”
赫宇平和地说:“我不想做什么好曲子,只想给海豚安魂。我经历过一次海难,听说是海豚把我救起来。海豚为了救我,再也没能回到大海去。”
“海豚是人类的朋友,救人的事时有发生。”我说。海豚救人的事件在传媒中常有报道,一点不奇怪。
“我也许不值得它救。”赫宇说。
“救人的海豚常有,为死难海豚作安魂曲的人不常有。”我说。
赫宇沉默无语。
我们登上礁石的最高点,久久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对海有着很特殊的感情,每一次面对它都有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总觉得我是属于它的,终将回到它的怀抱中。也许这个世上,只有它能够包容我,成为我最后的归宿。”赫宇感触地说。
我说:“你跟我们不同,你是不一般的人。在我的感觉中,你和大哥一样,是属于那种踏着红地毯走路的人。”
“我清晨从贫民区垃圾堆里爬起来的时候你没看见过。”赫宇的目光转向我,有点冷。
“你挺幽默的嘛。”我不相信赫宇的话。
赫宇说:“我说的是实话,我感受过那种流浪的生活。在巴黎广场或者街道,随时可以遇到一些以卖艺维生的流浪艺术家,他们当中不乏技艺超群者,因为生活际遇不周,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处流浪。他们注重的不是金钱的施舍,而是人格的尊重和对他们艺术的肯定。我给他们钱,让他们为我演奏喜欢听的曲子。久了,跟他们熟了,他们也教我摆弄各式各样的乐器,弹奏各种不同风格的曲子。那时候的我无所寄托,也许受他们音乐的渲染,才觉得人生并非乏味,从而挽留一份宁静。”
“广场的流浪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们当中大多数为寻求新的环境而离开,也有少数被贫困折磨而撒手人寰。站在清晨广场的一角,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看着曾经熟悉的某人被尸布裹身匆匆运进白车的一幕,我才明白世间有一种痛叫生离死别。”
赫宇告诉我一些他从没说过的经历和心情。谁说他冷酷无情?他有一份非比寻常的同情心。
“这个世上懂你心思的人没有几个。”我感叹。我发觉赫宇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冰冷沉默的寡言人,他的心中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情感。我问道:“你去过巴黎?”
“我在法国长大的,去过的地方很多……我很少跟别人聊天,你是第一个,有很多事情我想说,但不知道怎么说。”赫宇看着我。
“你不太说话,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明白你在想什么。和朋友一起出去的时候,不要只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应该把你高兴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和你一同分享快乐,你烦恼的时候也可以向他们诉说,让他们分担你的忧愁。”我说。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朋友,不会有人想跟我说话,我也不想跟别人说什么。”他说。
“为什么?”我很惊奇。
“在我心中没有什么值得高兴也没有什么值得悲哀的事情。从小到大,我独自在陌生和严肃的环境中长大,所有的欢乐与悲伤自己承受,久而久之,那些所谓的欢乐与悲伤习惯放在心中。”赫宇说。
“你的亲人呢?他们……”我小心翼翼地说,害怕这句话会伤害他。我从没听人提起过他的家庭和他的亲人,难道……
“我没有任何的亲人。”赫宇漠然地说,好像在说与己无关的话。
“对不起……”我没想到眼前这漂亮绝伦、意气风发的男孩子的身世这么悲苦,我不应该刺激他。“我很抱歉。”
“这没什么,这些我早就习惯了。”赫宇的声音平淡如白开水。他脸上没有悲伤只有平静,好像我提及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已经不再给他带来伤心和震撼。
他很少向别人提及他的身世。难怪他平时冷冰冰,谁能想象他的悲哀过人?他情感的空白,多半由此而起。一个心中没有爱的孩子,他脸上能摆出多少笑容?
风浪越来越大,海风把站在赫宇身边的我长长的秀发高高吹起,疯狂地舞动着。海浪推动潮水有力拍击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激起的水雾随着猛烈的海风飘洒到我们的身上,点点滴滴,冰冷无比。
“我们回去吧。”赫宇说。
礁面被浪花打湿,坚滑无比,一不小心很容易掉进海里。我胆小不敢行走,赫宇将我挽下礁石。
我的脚踏上软绵绵的沙滩仍惊魂未定,紧紧抱住赫宇的手臂不放,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赫宇迟疑了一下,终于将我拥进怀里。也许他一直想这么做,我等待他这么做好久……眼前的男孩子身上总有难言的眷恋和缠绵,我无法逃脱他非一般的魅力。
他抱我的感觉很微妙,生生世世无法忘怀。
我想哭!
九
世上最难料的是缘分,最难解的是感情,爱上一个人没有任何时间、没有任何地域、没有任何界线可以阻挠,只是瞬间的事。大哥说得没错,我和赫宇不但相互爱着对方,而且韵律相同充满默契。
我其实很喜欢赫宇,喜欢和他相处。他平时话语不多,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情却能令你感动于无形。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市中心观看烟花表演,烟花燃放发生点意外,一束本该飞向天空的烟花突然改变轨道冲向我,他及时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