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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是忍着,一声不吭。还撇嘴冲我笑:“人都说这女孩儿都是口是心非的,爱的越深牙就越痒,你还真不愧是我老婆,咬我都咬的这么有血性。”
我咬不下去了,再一看他,咬的印子已经出血了。
我就这么冲着出彩的地方发呆,还好象和他息息相通似的,也就这么僵持着……
他开始明目张胆满腔热枕的往我脸上蹭,眼看嘴唇快要碰到我的面颊了,千钧一发时,我猛然缓过神来,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风驰电掣之速度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甩完之后我又诚惶诚恐的看着他。但是想跑是跑不了,他的大钳子手还夹着我呢!
我埋怨自己,没事还惹他干吗啊?
失眠就失眠,瞪着俩眼看天花板挨到天亮也就是了。
可是当时的确不是这么想的。
那会儿瞅着白窗帘就觉得心里发毛,怎么这么恐怖。直觉的房间里有鬼魅的气味……
时间也过的特别慢,好像一分钟都有一世纪那么长,天也总是不亮……
缓了一会儿他吼出来一句:“你要草菅人命呐?”
“不会啊!我没那么大手劲儿。”我接的挺快,也不顾死活。
反正就是你现在撒手放我出去,我马上回卧室呆着,我睡不着我也不来招惹你了,我就那么摧枯拉朽的熬到天亮就是了……
我用一种特别无辜特楚楚可怜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他,指望他能行行好,把他那个大钳子手从我身上松开……
显然我低估了他,他根本没我想象的那么善良厚道。那大钳子手刚才还在我腰上呢,这会儿已经十分蛮横的冲上了我的脖子。
我还想:你要是掐死我也不用抡胳膊的,杀鸡焉用牛刀,你直接两个指头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结果根本不是,他就直接把我脑袋按到他脸上了,强制的把我的嘴唇贴在他的上,他那条蛮横无礼的舌头在我的牙关里肆无忌惮的“游龙戏凤”。蛮横劲儿容不得人反抗,还带着挑衅的味道。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了,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狄家二少爷,怎么能就这样让你“踢之即来扇之即去”……
我忍无可忍了,就像山洪暴发一样怒发冲冠,推他打他根本就没有用,只有牙是好武器。可是我的小心思还没转几圈就被狄明阳识破了。他说了一句特大义凛然的话:“你要是真狠心你就咬吧!反正我无所谓,你这辈子铁定都是我老婆,别说咬断舌头了,你就是让我割肉给你我也不眨一下眼。”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狄明阳!我上辈子欠你的吗?凭什么说我是你老婆?谁答应的?”我估计我的脸色一定是半生不熟的西红柿,水红里泛青。
“你奶奶!”他也吼开了,嗓门明显盖过我的,理直气壮的都形成一股气流,直冲我的百汇穴。
空荡的躯壳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怎么又扯到我奶奶了?
难道我才呱呱落地粉妆玉琢的时候,我那狠心的奶奶就把我给卖了?
不对。
我奶奶不狠心啊!
这茬儿还没想明白呢,我就突然歇斯底里的双手抱头怯弱的嘶喊了起来。
又来了,我又看到了……
这种不该看到的“东西”飘忽若定,张开鬼魅的织网收罗我的恐惧。
那披头散发的恶鬼就在明阳的身后,瞪着血肉模糊的眼睛直视着我。她的白骨嶙嶙的手指关节就那幺突兀的向我伸来,像是要撕扯我的头发。我不可抑制的全身抽搐,虽然我知道我们处在不同的空间,她的手指并不会真的触碰到我。
可是恐惧,仍然铺天盖地而来……
我紧扯着自己的头发,就像是要扯断自己紧绷的神经。
狄明阳只有一瞬间的惊异,马上也反应了过来,他也是和我一样的灵异者,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直接一目了然,紧接着大吼一声就把我抱住了。
我的眼泪比虎口瀑布倾泻的还要猖獗,我可以想像自己脑门上的青筋一定是扭曲的,就像我快要崩溃的神经。我的身子抖的像筛糠似的……
这鬼魅穿着白纱……好似刚才我注视的窗帘的白纱……
她通身惨白,连脸也是和白纱一样的白……
她歪着头用突兀的眼睛看我,那两只眼睛好像无底的死水潭一样的黑洞……就像有磁力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我颤抖……
浑身痉挛一样的颤抖……
她的黑洞一样深的眼睛里……有红色的液体涌出来……是血吗?
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胃里痉挛一样的揪扯……恶心……难受的快要窒息……
她还在我面前飘……
是的……她在飘……
就好像她身上罩着的白纱罩住的是个空荡的躯壳……
好像那白纱上面只顶了一颗人头,而白纱下面是空的……
风一吹她就飘的轻悠悠的……
关于鬼魅
他紧紧的抱着我,在我耳边不断的呢喃:“若惜!我在这里!没关系!我在你身边!你现在想着我,除了我你什么都不要想,你现在……只准想我!不要睁开眼!你只想着我……”
我仍是无法镇定,抽搐的更厉害。
他还在不断的耳语……最后一声好像海啸一样咆哮开来,“我命令你!现在只许想着我!”
我就是在他的怀抱中安静下来的……
我的脑海中充盈着他排山倒海一样的声音:“……只想我!现在只想着我!”
是的。
我现在只想着他,想着我在一个活生生的滚烫的躯体的包裹之下,鬼魅就会离开我眼前的空间……
我的世界……似乎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么清净……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一个人的怀抱里这么安稳的睡去。就像是婴儿没有脱离母体一样,睡的怡然自得。好像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温暖安全的巢穴了,这巢穴就是专门为我而设的……
睁开朦胧的双眼时,我还有些迷糊,一时间不确定自己身在哪里。
当看到他那张清俊的面孔呈放大了状态在我眼前时,我吃了一惊。
再仔细看他,像刷子一样浓密的睫毛臃懒的下垂着,棱角分明的脸型,带着孩子一样天真的睡像——这时候倒是憨状可掬的。
啊!醒了!
就像狮子打了个盹,一睁开眼睛就神采奕奕。
“你跑什么?”我正要跳出去,就被他一只手轻松按住,他另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好不得意。
“你放手!”
“唉!”他叹了一口气,像是有海岸线那么长, “你什么时候能温顺一点儿啊……”
我举眉抬头看着他,突然也很严肃:“狄明阳……”
“叫我明阳!”
“明阳!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鬼魅?”我小声的问他,眼睛还在往四周瞟,生怕那鬼魅再回来。
他神色凝重起来:“你看到的是不是一个穿白色纱裙的女人?
我点点头。
他又叹了口气:“那就是她了。”
我不明白:“什么 ‘就是她’,难道这宅子里还有很多鬼魅吗?”这么想,我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不止一个。”他仰着脖子舒了一口气,去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去院子里坐一下吧!”他回头看看我,“你脸色太苍白了,该晒晒太阳。”
我不语,跟着他走出来。
我知道,今天一定会听到很多故事。
关于鬼魅……
关于这栋房子……
关于狄家……关于这两个不像兄弟的兄弟……
往事
院子里安静的只有过往的风声。满眼的苍翠欲滴,郁郁葱葱。
桂嫂很体贴,给了我一杯热红茶。我抬起右手支在额头,顺着指缝看太阳,辉映下的七彩光芒温暖了人的心情,好似昨晚的鬼魅没有出现过。
狄明阳站在太阳地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直接仰面倒地躺在草坪上。我无声的喝茶,眼角留意——他真的像个孩子,率性而为。
“你不是要告诉我鬼魅的事吗?”我想我已经做好准备听了,此时艳阳高照,没有夜凉如水的寒意,没有幽幽空谷的诡异。
他躺着,只动口,并没有睁眼:“其实也没什么。你昨晚看见的那个,是邓祈山的女儿。邓祈山你听说过吗?”
我摇摇头。
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皮合上了:“邓祈山是过去国民军的一个师长,这栋房子原来就是他家的。我父亲是几年前才买下来的,这房子原来应该姓邓……
邓祈山只有一个女儿,叫之美。可惜,她虽是生在荣耀富贵之家,却不是像她的名字一样美……因为……他这个女儿实在是胖的出格,十二岁时已经一百四十斤重了……”
咦?怎么会呢?
“可是我看见的鬼魅瘦的惊人啊!她……裙子下面好像根本没有罩着东西,好像身体是空的……”我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恩!之美二十岁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年轻的上尉,是他父亲的下属。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位年轻的上尉喜欢的是她家中的丫鬟,还企图带着这个丫鬟私奔。之美发现后很气愤,以她的身份地位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受了侮辱。她问那个年轻的军官,为什么喜欢一个身份下等的丫鬟,也不愿意正眼看自己。上尉回答的很简单:因为你……不美!
其实他不仅仅因为她的肥胖,还有她的身份、地位,她的骄横小姐脾气,这些都让他忘而生畏。之美借用他父亲的权利让上尉吃了官司,上尉被关押。同时,她把那个丫鬟驱逐出了府邸。后来之美对这位上尉威逼利诱,劝说他和自己结婚,这样不仅可以保证他前途光明,还有财富相赠。上尉急于摆脱牢狱之灾,答应了之美的条件,其实他是想早点出来和丫鬟私奔。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丫鬟在街上贫困潦倒,差点死于一场痢疾。被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拣了回去。丫鬟心善,为了报恩,嫁给了老实巴交的车夫。上尉没有再见到丫鬟,在无奈中被推进了之美的结婚典礼……他们的婚姻是不幸的。上尉迫于师长的压力,不敢对之美表现出不满,但是之美因为过于肥胖而不能生育。上尉有了借口,开始夜夜笙歌,整日穿梭于花街柳巷。
后来国民军战败,撤往南方的时候,邓祈山要带着女儿和女婿一起南下,但是这两个人都不愿意走,宁愿留在这栋宅子……”
“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