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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着。”
“怎么着,使唤不动是不是?!”这绝对是何氏气沉丹田发出来的。
话音一落,三人迅速动了起来。杨柳倒是为难了一下,毕竟是她当值,要是她也去地里了不知道何氏又会不会说什么。她暗呼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在自己当值这天遇到这种事情,她这也算是被殃及的池鱼吧。
第四十七章 贫贱夫妻
47
算是意料之中的挨了骂,杨柳留在屋里做饭,何氏也果真没去下地。
文氏和余氏各自拿着农具,出了院门彼此不屑的哼了哼,又各自挑了一条路去了地里。现在两人是相看两讨厌,就算是去地里也不会同路。
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晚饭,各房洗漱完毕各自归房。
李聪躺在炕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杨柳正在编辫子,顿时转头奇怪的问道:“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像个小老头似的?”
李聪手枕在耳后,侧着身子面对着杨柳道:“也不知怎么的,最近家里老是吵架,今天有人问起我都没好意思答。”
“最近”这个敏感词,杨柳的动作一顿,“那些话和我有关?”杨柳是不知道李家以后的日子是咋样的,自她进门后好像一直都挺“热闹”的。
李聪的目光闪了闪,心里琢磨着到底要怎样跟杨柳说。今天问话的人叫李树,虽然没明说,但李聪听得出来李树的弦外之音。而且听李树的意思,好像屯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要不是看在是他穿开裆裤时就耍在一起的朋友,李聪估计当场就要发火了,却也没给人好脸色看。或许李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万一这些风言风语的传到杨柳耳朵里,他有点担心杨柳听到会难过。思考了一个下午,李聪决定还是由自己委婉的说出来会好些,毕竟两人是夫妻,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而且推己及人,作为当事人的杨柳被蒙在鼓里肯定还是有些难受。
李聪在心中将要说的话又想了一遍,正要说出口,却见杨柳又低头若无其事的编着手中的辫子,丝毫没有受一丝影响,不由得有些惊讶:“娘子你不生气?”
他知道杨柳的聪慧,所以刚刚那句话也算是铺垫了一下,让杨柳心中有了底,那么他接下来的话就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他甚至想过杨柳听到这句话或者大喊无辜或者垂泪无助,反正很多表情,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李聪倒有些愣住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杨柳将编好的辫子甩到身后反问道:“屯子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巴,难道一有对我不利的说法我就要去堵人家的嘴?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就算我们让他当面承认他错了,背地里人家又会怎么讲?当面笑背后骂的人你应该也见得不少,那又何必呢?我是什么样的人或许现在他们看不清楚,日子久了也就看出来了,我又何必急在一时去解释?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难过,他们是我什么人,我不会因为无关的人一两句话就吃不好睡不着,我只需要我在乎的人相信我。”
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不管别人怎么说,世界上这样的我只有一个。
杨柳这边歇下了,李强和文氏两口子屋里的蜡烛却还燃着。李强坐在炕沿上,摸了摸铁柱酣睡的小脸,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扭头对还在灯下绣花的文氏说道:“白天下地那么累晚上就别绣花了,烛火暗,小心伤了眼睛。”
文氏看也没看一眼李强,手里动作不停,将绣花棚子往烛火靠了靠好看得更清楚些,嘴里应道:“差不多快好了,你别等我了,先睡吧,我也就几针就完事了。”
李强隔着一张炕几看着认真绣花的文氏,心里泛起一股酸涩。都是他自己没本事,害得妻儿都要跟着吃苦,若是自己有钱,自己的妻子又怎么会沦落到瞒下了二嫂的肥皂的地步?贫贱夫妻百事哀,身为丈夫,连妻子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又何况还要养大几个小的。李强定定看着文氏问道:“荷花,跟了我,你后悔不?”
感觉到李强话语里的严肃,文氏也放下手中的绣花棚子,坐起身子看着李强的眼睛,认真道:“强哥,自嫁你那天我就说过,这辈子跟着你就算吃天大的苦我也乐意。嫁给你是我心里欢喜的,我文荷花从来没后悔过,过去不曾,现在没有,以后更加不会后悔。”
文氏出乎意料的坚定,甚至连一句抱怨都没有。两人就那么互相对视着不言语,最终李强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心里甜蜜的同时更是涌起了一股酸涩,当年老实木讷的他相了好多户人家都被姑娘嫌弃,是文氏一眼相中并当着媒婆的面同意这门亲事的,当时李家连件像样的聘礼都出不起,对李强来说长得像仙女一样的文氏却几乎把整个文家都当做嫁妆陪了过来,那股子毅然决然让李强铭记于心,他还一直清清楚楚的记得洞房花烛夜他掀开文氏头上的盖头对文氏承诺的保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通过今天的事,他忽然发觉自己太天真了:他是很努力的赚钱养家,而且看起来一家子都吃穿不缺,但事实上顿顿稀粥,文氏身上的衣裳也是穿了好多年没有新添置了,儿女的鞋子小了都是露着脚后跟再穿,实在没法了又给小的穿。每年大年初二一家人回文氏的娘家,年礼很薄,回来的时候却会带很多米粮——说是李家娶媳妇,却不如说是文家在养着李强这房人。李强也是个好面子的男人,老丈人对自己一房人的支持他一直都铭感五内却无以为报,甚至连他的宝贝女儿自己都没本事过她上好日子。一股愧疚直接让李强招架不住,他抱着脑袋,握着拳头就往脑袋上敲:“是我没本事,是我对不起你们……”
文氏慌乱中连针扎到手指都没感觉到痛,身子前倾,一把抓住李强敲他脑袋的那只手的手腕,语气里带着慌张:“强哥,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
这样的李强是文氏从来没见过的。哪怕是自己在生了巧巧以后伤了身子,大夫说可能再也怀不上的时候,也没见李强这么消沉过。可今天,这个让她一直感觉到安全的男人也不再自信了。
“强哥,日子再苦再难总会过去的,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文氏顿了一顿,眼帘垂下,低声道:“我去跟二嫂赔礼道歉。”
第四十八章 农忙开始
48农忙开始
余氏瞪大了眼,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早饭后,文氏居然主动到她屋里承认是她拿了肥皂,低声下气的道了歉并保证会还她一块新的肥皂。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虽说文氏是余氏的弟妹,但文氏一直仗着她自己多子不服余氏,不说次次顶嘴吧,但这么低头还是头一次。
这种情况乐得余氏心都是带飘的,连带着人都宽容了许多,甚至还说让文氏不用急,将碎的肥皂递给了文氏一块。余氏知道这看起来是一场小小的胜利,但会在以后两人的无数次交锋中成为制胜的关键——若文氏不想自己孩儿被人说成是贼子的娃,她就必须忍气吞声适当让步,哪怕是在她最占理的时候。
大山握紧手中的扫帚把,抿紧了唇,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扫院子。虽然杨柳劝他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但少年心里还是有一份赌气的,虽然不再对文氏误解,但他并没有开口先承认错误。昨晚他早早躺在炕上,李强和文氏夫妻之间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全落到他耳里。大山这才明白昨晚饭桌上怪异的气氛并不是由他而起,而是在那之后发生的。而现在文氏居然要还余氏一块新的肥皂,什么肥皂,娘拿了二伯母的肥皂?
文氏用肥皂的时候很小心,也根本没敢用来洗小孩子的衣裳,毕竟小孩子藏不住事,要是衣裳上有香味肯定要追问或是炫耀,这样肯定瞒不下去,所以肥皂在文氏手上就她一个人知道。
不会在孩子面前嘴碎也是余氏的一个优点,祸不及小辈,大人之间的事情绝不牵扯到孩子身上。李家其他人也不会说自家的闲话,故几个小孩子都是一无所知。而且余氏这次瞒得紧,肥皂丢了好几天才嚷嚷开来,除了余氏本人和拿肥皂的文氏之外没有第三人知晓。
纸终究包不住火,当想到是自己的亲娘拿了二伯母的肥皂,大山心里又是一阵复杂。都是一家人,说拿那是客气的说法,可做出这种事情的却是自己的亲娘,他该怎么做?指责亲娘还是怪二伯母不近人情?少年推己及人的想了很多,却最终发现他只能沉默。
一直飘在李家屋顶上的黑云算是飘走了。
有些地里的麦子已经开始黄了,何氏也带着几个儿媳先去挑成片的成熟的麦子割了背到晒场晒着,等晒干了再用洗衣棒敲麦粒,这样效率很低,胳膊也酸,但毕竟不多,也没人会钱多的去借条牛拉着石碾子压一遍。毕竟天有不测风云,麦熟的时节下一场雨的话有些成熟的麦穗就会霉烂,这是抢时抢收也能缓解家家户户都开始麦收导致晒场不够用的窘况。太阳晴好,知了乱叫,杨柳头上戴着顶草帽,手上戴着手套,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按着一把麦穗,一手拿着洗衣棒,眯着眼睛一下一下的敲着。她从来只知道白面包子好吃,却不知道这白面得多么辛苦才能做出来。这一会儿工夫就全身是汗,麦子的麦芒扎得身上到处都是,哪哪都不舒服。胳膊也酸,汗更是往眼睛里流,杨柳这才发觉自己为了农忙是做了准备,但显然没有准备好,起码草帽上还得吊一圈纱巾来挡住那么被敲出来的蹦蹦跳跳的麦粒,保证不会有“活泼的”麦粒跳到眼睛里,或者至少也得戴个口罩才是武装到牙齿。
割麦子,背麦子,翻晒和敲打麦子都是几妯娌轮换的,倒也不会觉得太累。当然大多的麦子还是靠家里的几个男劳力背的,而且他们负责将割掉麦穗的麦秆再割倒,齐头的摆成一排,大约合起来够一截草绳捆的分量摊在地里晒。等晒干后又会用草绳捆好,一头扁担挑一捆的挑回家,虽然麦秸秆不经烧,但用来引火或是炕馍的时候最好不过了。把麦秸秆剁碎和着稀泥巴还能敷墙,可是用处多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