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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未能完成的刘海设计,杨柳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了最后的样式。
把剪下来的碎发用手帕包好,杨柳又开始纠结她到底该不该原谅李聪了。一下子原谅不是显得她生气得太没价值了吗?可不原谅,她是还想跟李聪在一起吗?算了,想不通就不想,杨柳也不是有强迫症的人。更何况被强迫的那个人还是她自己。女人对自己那么狠干什么?把铜钱往不碍着她睡觉的角落一踢,杨柳扯过被子就睡了。
睡过今晚才有明天,烦恼留给今天以后吧。
杜家。
翠西没走成,其实她也不愿意走。虽然是她苦苦哀求过的。
好好想了一下,其实小姐才是待她最好的那一个。吃的,穿的,地位,以及对她的维护都远远超过少爷。她感念,但无法做出什么报答的事情,所以她也只能把这份感激搁在心底。她事事以少爷为先,还不是就冲着少爷妾室的位置去的。可事实上,直到现在,她和锦屏谁都没有从少爷那里得到只言片语的承诺。也是。若少爷有了更好的前程,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还会稀罕他们两个奴才出身的女子?大概在少爷心里,她们也属于痴心妄想的那一种类吧。
翠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其实这不是最悲的。最悲哀的是。你明明已经看清自己的形势,却还以飞娥扑火的决绝毅然而然地跳了下去。遇见有些人,为其付出,就不是值不值得,而是是舍不舍得的问题了。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退路。
女子的一身大多维系在男子身上,身份。地位,体面以及子嗣养老,通通倚仗男子,半点不由人。无论你有多大的财富,多高的地位,若无男子。也是被欺负的份。翠西一早就很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就算前路艰难,她还是风雨无阻。
为了美好的以后,她也算拼的了吧。
但她只是料到了苦尽甘来,却没有料到她面临的永久黑暗的黎明前夕。
她发现她失败了。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少爷。虽然她从来就没有要赢过少爷的意思,但随着他的努力,她才看清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就像杜氏,可以毫不犹豫的拿她的终身大事做要挟,把她退回到少爷身边,而她,除了暂时的拖延,实际上毫无办法。
她什么筹码也没有,除非鱼死网破,拼个两败俱伤,但不到绝路,谁都想留一手。
回到少爷身边一直是她在努力的事情,可若是这样被送回去,她是真真一点体面都没有了。她付出了这么多,但回报却让她很失望。她想象的是少爷带着轿子,亲自迎接她回家。对,回家,以另外一种身份,回家。
果然,有了喜欢的人,人都开始斤斤计较起来。计较得失,计较回报,进而变得贪心。
身旁的丫鬟有人翻了身,翠西连忙用双手捂住油灯,等那人又沉沉睡过去,才把手松开。
随即翠西又愣住了,以前的她哪里顾过别人的感受,哪里用过油灯?可现在,她不但和好几个低等丫头共睡一个大通铺,甚至害怕油灯的光亮影响到别人睡觉。当丫鬟所有好的坏的她都体会到了,这算不算是一种圆满?
翠西咧了咧嘴角,却还是没有自嘲的笑出来。
如果她不放弃,又何至于凄惨如斯?
既然她怕黑,就不能让所有的人都点灯睡觉?
灯火如豆,却照亮了一方天地,翠西死死的盯着那点闪动的光亮,心里百转千回。
喜丫翻了个身,坐起来,摸着有些发凉的小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昨天,她终于由女孩儿变成少女,但这滋味却不大好受。喜眉说这是女人必须要经历的痛,这个丫头才多大,居然一口一个女人女人的。
旁边的人打着轻微的鼾声,想是已经做到好梦了,她还看得对方往上弯了弯唇。她本就睡不大好,加上油灯点着,更是刺得她睡不着觉。她家一到天黑,几乎全都上炕睡觉了,别提点油灯这类奢侈的事情了。长久的黑暗已经让她适应了漆黑的夜晚,就是一点微弱的光也会被无限放大,睡不着觉。因为坐在那里的是翠西,她就忍了忍,毕竟翠西现在落了难,再说别人就有点像落井下石,太不厚道了。但她没想到翠西这么能坐,大半夜的精神都还很好。她明天还要当差,没有精神可怎么行?
“那个……”
☆、三六、 夜谈
安静的夜,当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已经熟睡的时候,忽然有人说话,那会是什么感觉?
翠西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瞪大了眼,愤怒的看着那个突然出声的冒失鬼,“人吓人,吓死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想做什么?”
她已经认出来了,那个冒失鬼丫头就是前两天差点起冲突的低等丫头,肯定是记恨她让她多弯腰扫了会儿地,找时机寻仇来了。她虽然现在落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踩上两脚的,一个小小的低等丫头,还想学别人跟她耀武扬威不成?不怕没逞着威,先把自己折了进去。
喜丫有些迷茫的睁着眼睛,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突然出声,肯定把正在想事情的翠西吓着了。连忙翻身下炕,一边道歉,一边趿拉鞋子往翠西那边去。
“离我远些。”翠西伸手阻止喜丫靠近。
“对不起,翠西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喜丫真心实意的道着歉。
近看才发觉这冒失鬼丫头实在小得有些可怜,瘦瘦巴巴的,翠西问道:“有十岁没有?”
“十三了,我不小了。”听得出翠西话里的轻视,喜丫觉得对方有些小瞧人。
“不小了?”翠西打量了她一眼,“来葵水没有?”
喜丫从没想过有天会被人这么大大咧咧的问及这个问题,如此私密的事情,难道问出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但她也不想被翠西小瞧,答道:“来了,昨天来的。”
翠西哦了一声,大概没什么想了解的了,手托着下巴,手肘驻在桌子上,盯着油灯上跳跳的火苗,继续发呆。
喜丫拉了张圆凳坐下,也盯着火苗看了看。实在瞧不出有什么不同来。便转头看着翠西,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盯着这玩意儿看。
“看什么看,滚回去睡觉。”翠西的姿势都没变,但吐出来的话可不友善。
被人这么盯着。就是再脸皮厚的人也不能装着没感觉吧。都怪那丫头的眼睛太有神,盯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也想啊,可关键是油灯点着睡不着啊。杜家的低等下人睡得大通铺是进门各一张,恰好她睡在向光的那面。喜丫想起喜眉教的说话要委婉,就道:“翠西姐姐,你能不能坐到我这边来?”
“为什么?”翠西懒懒的丢给喜丫一个眼神。
你坐这边也好给我挡着点光啊,不然我哪里睡得着?喜丫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翠西说道:“我不!”
喜丫差点就要拍桌而起,这不是在逗她好玩吗?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活该你倒霉。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快速一闪就被她压下去了。都说人走茶凉,但她也不是那么势利眼的人。都是丫鬟,谁又需要看得起谁。
“我也睡不着,我们两说说话吧。”喜丫把凳子挪了挪,靠近翠西。
翠西斜了喜丫一眼。明显看到她眼底的青影,心里冷哼。手一收,变成双臂交叉抱于胸前的姿势,开口道:“怎么,同情我?觉得我很可怜吗?”
恼羞成怒,喜丫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浮现喜眉曾经说过的一个说出来就倍儿有面子的词。
“不是。我真的睡不着。”因为灯光刺眼,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我想我娘。”这是一个好理由。
“嗯。”翠西敷衍了一声,编,继续编。
反正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所谓的孺慕之思。从小就是从这个人贩子手里转到那个人贩子手里。直到被少爷买下,才算彻底安定下来。
喜丫听出话里的不信,但话都说出口了,总得把这话说圆。刚才她虽然是硬着头皮找个借口,但也确实有点想爹娘。
东拉西扯的独自说了一会儿。喜丫都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你还不困吗?”
“我白天有得是时间睡。”言下之意是她现在不想睡。
“可是我想睡啊。”
翠西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睡。
喜丫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油灯,委屈的一嘟嘴,“可是我睡不着。”
翠西耸肩,表示了一下同情:“我又不是大夫,我也爱莫能助。”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她说得还不够委婉吗,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吗?算了,委婉什么的,不适合她。她还是按照她的方式来好了,不然翠西在这儿坐一晚,她就别想睡了。
“那你把油灯熄了好不好?”喜丫说道:“灯亮着我睡不着。”
“那你怎么不早说?”翠西瞪大了眼睛,“显得我故意不让你睡似的。”
谁知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呢?
翠西动作很快,立马就吹灭了油灯,不过仍然没有挪动位置。
“你怎么还不睡,我已经把油灯吹灭了。”翠西明显在逐客。她现在只想安静的一个人待会儿,好好想想事情。
喜丫没想到翠西说做就做,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好歹等她上了炕才吹啊。哦了一声,待眼睛适应了一下才起身,刚走了一步又转过身,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别难过,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人在,什么都还会有的。”
这是在劝她?翠西没想到还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心里有些小感动,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她还是点了点头。
突然响起重物被绊倒的声音,吓得好几个丫鬟拥着被子坐起来,嚷道:“有贼!”
“是…是我,喜丫。”黑暗中传来喜丫有些痛苦的声音。不知道是哪个把东西放在路上,害得她看不见摔了一跤。
大半夜的睡得正酣突然被人惊醒,谁脾气都会不好,“你干什么去了?!”
“我上茅房回来…对不起。”喜丫揉着脚踝,说道:“我没事。”
“谁关心你有没有事。”有人抖了抖被子,心情不好的嘟囔了一句。把人惊醒,没说你活该就算客气了。
只有翠西明白那三个字是对她说的,估计是担心她内疚,所以说出来安她的心?
真是个傻姑娘。
不过单纯一点也好,因为以后就鲜有单纯的人了。
☆、三七、 坏心
“巧巧,我发觉你最近变了。”桃花一边拨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