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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李壮兄弟,你跟你媳妇吵架了?”
“你知道我?”李壮有些惊讶,这两天虎头都是兄弟兄弟的这样叫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出她的全名还真有些惊讶。不过李壮又随即明了,乞丐整天四处乞讨,还能不认识他?李壮有些自嘲道:“是啊,我就是杜家的那个倒插门女婿。”
“倒插门女婿怎么啦,就不是男人啦?”虎头瞪大了眼,很看不起李壮的自怨自艾,大声道:“那是咱们男人不愿让女人为难,那是爱惨了才会答应的,那是真正的男子汉。话本里有这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咋就没一个入赘到女方家里的?他们舍得把自尊放下去全心全意的爱一个女人吗?你为啥觉得低人一等,没了你,那姓杜的女人又怎么生的娃?”
这事还真没他什么事儿,李壮苦笑,却也不得不承认虎头的话有几分歪理。可惜啊,有这种想法的毕竟只有少数几个怪胎,在世人眼里,他就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没人看到他的付出和努力,或者是他的一切努力和付出都被人漠视掉。
李壮下意识的想伸手拿酒喝两口,却发觉酒已经被虎头藏了起来,只得半中央换了手势,装作挠痒痒。
“我今天路过的时候看到杜家的杂货铺子关门了。”虎头一屁股歪坐下来,说道。
南富北贵,东贫西贱,这得有多偶然才会从贱民区逛到贵人区,还去注意杜家的铺子有没有营业。李壮心里感激,捶了虎头胸口一拳,“谢了。”
“跟你说过爷是偶然经过的。”虎头有些傲娇,又忽然道:“你不回去看看?”
看看,看谁?人还是店?李壮摇摇头,怕虎头追问他为什么流落到此,便转移了话题,“这火焰刀果然名不虚传,现在酒气上了头,我脑袋直犯晕。”
虎头是个简单的人,听李壮一说,他自己也感觉头有点晕,自我夸奖了一句,然后和衣躺了下来。
不多会儿就响起轻微的鼾声。
李壮有些开心的咧了咧唇角,有多久没碰到过这么单纯的人和事了?想睡就睡,在这小小的破屋里,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简单的幸福。
他闭上眼睛,也很快睡了过去。
☆、十三、 伤别离
这几天家里的女人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个个都把自己屋里能洗的全洗了,院子里,树下,都晾着衣服被单,把阳光都遮挡了些。铁柱倒是多了个好去处,在底下钻来钻去,惹得文氏一阵怒骂。这小子根本没洗手呢,刚洗好的被单瞬间就染了黑。
杨柳自我注重得很,就算太阳大,也争取少碰水。再说前几天她才把被单重新洗过叠好,除了日常换洗的衣服,也没几件可洗的。闲来无事,她就翻自己的嫁妆,还没发现了几块漂亮的花布,一时手痒就扎了几朵蝴蝶结。
可是没有发箍啊,连简单的发夹都没有,杨柳有些泄气,总不能用手一直拿着吧。外面的廊下忽然想起碰撞声,她忙起身开门看。
“三哥,你这是要做什么?”杨柳有些好奇。昨天李强央李聪砍了几根竹子回来搁在院子里,也没说有什么用,看现在这个样子,是要做竹艺品吧。她挺佩服那些手巧的,什么蚱蜢啊,蛐蛐啊,几根稻草就能编出来,还活灵活现的,难道李强还有这手艺?杨柳来了兴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不碍事的位置,问道:“三哥要编篮子?”
编蛐蛐、蚱蜢什么的听上去有些不务正业,是哄小孩儿的,杨柳就换了一个物品。
“我哪有那手艺啊,闲着没事做几只竹耙。”李强笑道。
杨柳哦了一声,就睁大了眼睛看着李强用柴刀破开竹子,手掌在刀背上一拍,两手拿着刀把和刀背处往下用力,膝盖夹住竹竿,竹子顺着刀势破开了。破开约一个半竹节的样子就收了刀,然后又重新回到起刀的位置,换了一个竹片往下继续破竹。往复几次,竹竿的一头就跟扎了头的宽粉似的散开了。再把竹子里,对应竹节的地方凸起的结剔除。李强就放下刀,用手把竹片的尾部扭一下,把一片一片的都掰成一个平排,像手掌一样。所有的竹片全是青蔑朝上,一眼看去,整个竹耙一个色儿。
用布条把竹片的尾部紧紧的扎起来,李强又划了一些细小的竹条,像编花环似的环成一个小圈。杨柳不知道这个圈有什么用,但很容易做,也搭了把手。看李强准备站起来的样子,杨柳还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赶忙主动提出帮忙,毕竟李强现在行动不便嘛。
“这可真不行。我要生火。”
呃…好吧,不懂行的就站在一边看好了。
竹林里陈年的竹叶很多,火很快就生起来了。铁柱一头汗的跑过来,往火堆里扔了几个土豆。杨柳黑线,小伙儿。这火不是专门生起来给你烤土豆的,好吗?
李强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半成的竹耙,用手指比划了长短,才找到合适的位置慢慢的往下掰。掰竹片的时候很容易青蔑就折断了,这才要在火上烤,边烤边掰。等弯曲的程度差不多了。刚才做的小竹圈就派上用上了,往弯曲处一套,就起了固定的作用。
杨柳蹲在那里看了半天,还得负责看火,因为竹叶很容易燃过。等竹耙做好,脚都蹲麻了。央李强帮她弯了几根竹条,才去了菜园里。
刚出院门不远,杨柳就听到细小的哭泣声,顿时有些好奇的探了探脑袋。
“堂嫂?”杨柳有些惊疑的喊道:“你怎么在这儿呢?”
罗氏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
“堂哥欺负你了?”杨柳帮着拍了拍罗氏她身上的草屑。
“没有。”罗氏勉强笑道:“你这是要去摘菜?”
“嗯,今天我当值。”杨柳把篮子换了一只手提着,“到家里去坐坐吧。”
太可恶了,欺负了人还不敢声张,这女人也当得太委屈了。
罗氏本来就是要去何氏家里的,便点了点头,“大伯母在家吗?”
“快回来了。”杨柳答道。
罗氏边走边说:“你也别忙活了,今中午到我家吃去。”
“先到屋里坐坐。”杨柳也没答应,毕竟何氏没开口,一家子还等着她做饭呢。万一人家只是嘴上说说,咱也不能把客套当真那。
两人刚到,何氏就前后脚的回来了。正主回来,杨柳自然就该退场了。一人送上一碗水,她就出门了。
“大伯母,你可得帮我劝劝相公。”等杨柳一离开,罗氏的眼泪再也藏不住了,拉着何氏的手,道:“他说他还要去走镖。”
何氏明白李根出一趟镖就是几个月,有时候连过年都不能回来,罗氏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的。男人常年累月的不在家,孩子,老人,家里,地里,啥都要罗氏照顾,她心里能没怨言吗?但有舍才有得,李根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吗?李根还在,家人还在,其实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罗氏心里憋了太多的委屈,没人可诉。现在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说了很多话。
“你瞧瞧三堂弟,人家种地也能养活一家子人,为什么他就非得刀口上讨生活?”罗氏用手背抹了下眼泪,“我也知道他这么辛苦就是为了给家里多赚点钱,让咱们的日子都好过些。他就会几下拳脚,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每次他出去走镖,我心里都悬着,生怕他哪里伤着了,或是生病了……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
何氏叹了一口气,罗氏说得又何尝不是。李大河就李根这么一根独苗,平日里也是心疼得紧。但父亲表达对儿子的担心和母亲又不相同,他不会哭哭啼啼,絮絮叨叨,而是以平辈的身份相互交谈,怕是李大河也点头同意了的,罗氏才会慌得六神无主吧。
家里,最操心的永远是女人。
可让一个习惯东奔西走的人突然安定下来耕田下地,罗氏是满意了,李根心里也会不舒服吧。何氏也不敢贸贸然大包大揽,毕竟李根只是她的侄子而已。
看着罗氏巴巴的瞅着她,想着还有家里两个小孩儿也需要父亲的陪伴,何氏还是点头,答应尽力一试。
☆、十四、 和
“妞妞过来,爹抱抱。”李根拍拍手,然后冲妞妞张开了手臂。
妞妞扭头看了李根一眼,小手紧紧的抓着哥哥栓子的袖管,不肯挪步。
李根心里有些挫败,这次他在家待了一个多月,就是想多点时间跟孩子相处,好消除父子之间的疏离。栓子是大的,又是男孩子,调皮捣蛋的倒好哄。妞妞,有其他人在场还好。若是敢强抱,她就使劲的哭。弄得李根也不敢轻举妄动。马上又要出门了,不知道这趟回来,妞妞心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的位置。
“去吧。别怕,那是爹。”栓子安慰着妞妞,一边把妞妞的手指头一个个掰开,还轻轻推了妞妞的背一把,把她推向李根。
妞妞拼命的摇头,还以为哥哥不要她了,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李大河拿着个烟斗从屋里钻出来。
李根有些尴尬,“妞妞不认得我。”
“你常年不在家,她认得你才怪!”李大河说了一句,把烟斗往腰间一别,又蹲下身子轻声安抚妞妞。
“妞妞认人,她不喜欢我抱她。”李根讪讪的解释道。
李大河把妞妞抱起来。“你也不想想妞妞为什么不让你抱,你是他爹,女儿不跟你亲,你还不能想办法多哄哄啊。你马上又要一走几个月,能不能回来过年还是两说,那时候妞妞的脑子里更没有你这个当爹的影子了。”
李根儿也听出来了,这是李大河借着妞妞的事拐着弯儿的说着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可不早就说好了吗?这趟镖是早就答应好了的,而且报酬也不低,他没理由拒绝。现在两个孩子还小,稍大一点读书识字,成家立业要花费的银钱可就不少,不趁年轻的时候多走几趟镖多存点银子,老了做不动了,那又该怎么办?可是李大河说的话他又不能不听。老小孩,老小孩,人越老越别扭。他有些为难的喊了一声:“爹——”
“喊什么喊,你以为喊我就有糖吃啊。”李大河鼓着大眼说道:“就是有糖也只给爷爷的乖孙伺候。”
李大河嘴上支持。那是因为儿子想去,儿子的理想当老子的不能拖后腿。可内心深处李大河还是希望李根能在家里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