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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看来苦难真的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我想告诉你,诅咒之牢里的时间可能和这边有所不同,但不管怎么说,几千年都是一个漫长的岁月,如果到时你还没有发疯,那么希望你比所有的人都更聪明。”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心地笑起来,“我有个好玩的主意,明天,我把这面镜子放在一个很多人经过的地方,毫无疑问,它会被某个不幸的倒霉蛋捡去,到时候,但愿你也有我的好运气。”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亲爱的朋友,永别了。”他伸出两根指头,捏住蜡烛的火焰,立刻,我的世界重又陷入一片黑暗。
你有幽闭恐惧症吗?你小时候有没有因为做了错事而被父母关进黑黑的小房子,然后拼命哭泣,害怕暗地里跳出个妖魔鬼怪把你吃掉?你有没有不小心掉进很深很深的枯井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果你有过那样的经历,或许能理解一点我的处境。
诅咒之牢里是绝对的沉寂,绝对的黑暗,睁眼和闭眼没有任何区别,除了触觉,我身上其余的器官完全失去了效用。我张开四肢躺在地上,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星期,我的时间观念已经混乱不清,我觉得已经把所有的记忆都梳理了一遍,甚至想起了许多早已遗忘的事情,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和小文在一起的日子。我突然发觉,除了某些童年的回忆,和小文共度的日子,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可是现在我已经永远失去了她,再也无法对她说“我爱你”,也没有机会在她的无名指上套上钻戒了。我多么希望看到我向她求婚时,她是怎样的表情?她一定会笑得两根眉毛弯成小月牙,脸上放出光来。这一切我只能依靠想象了,更可悲的是,她永远不可能知道我是多么的爱她,离开她是多么的迫不得已。而那个带给她无比伤害的人,却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到后来,我已经无力思想,也没什么可想的了。我感觉黑暗渗透进皮肤、身体,我已经跟黑暗融为一体,成了诅咒之牢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我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相反,我倒是希望出来个鬼怪陪我聊聊天,就算它长得青面獠牙也无所谓。
地面和四壁都很光滑,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我弄不明白,已经没有肉体的我怎么能感觉到它呢?也许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虚幻的,虚幻的我在这虚幻的空间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东西。
累了,我就躺着打个盹,然后接着胡思乱想,我感觉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这可怕的孤独和黑暗逼得神经错乱,因为我的思维已经非常混乱,经常看见各种各样的幻觉,有时候我看到光亮,那光亮如利剑一样飞来,刺穿我的眼睛,把我变成名副其实的瞎子。还有时我会见到小文,我满怀喜悦向她跑去,想拉住她的手,可是一碰到她,她就象薄冰一样裂开,落了一地的冰渣子。
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如果还有形体的话,我也一定已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剩下唯一的希望就是缪塞斯履行他的诺言,把那面镜子放在公共场所,那是我仅有的机会。可是我又害怕这机会来得太迟,要是几十年几百年后才有人发现我的存在,那我出去了又有什么意义?那个时候小文可能已不在人世。一想到这,我就悲伤得难以自拔。
没想到,机会来得比我预想中快很多,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想要的。
我已习惯了黑暗,所以尽管那一点亮光微不足道,我还是像见到了太阳一般,惊讶得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墙壁上出现了一条裂缝,光线从裂缝外透进来,看上去象一条游动的蛇。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害怕那只是自己的幻觉,我的脑袋一直晕乎乎的,无法做出清醒的判断。
裂缝越变越大,已经扩大到足以让一个人通过。不管是不是幻觉,都必须采取行动了。我拼命冲过去,从裂口跳了出去,一下子置身于久违的光亮之中。由于身体的惯性太大,我差点撞在外面的一个人身上。
那是个小女孩,只有四五岁大的样子,身上穿着件形式奇特的白色服装,除了脑袋露出来,身体的其余部位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她的瞳孔呈现奇异的银灰色,只比眼白的颜色浓一点点,乍看之下就跟没有瞳仁似的,煞是骇人。
我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开始打量四周,我站在一条长长的甬道上,甬道长得望不到头,白色是这里唯一的色彩。我回头一看,身后的墙壁平整如镜,看不到任何曾经开裂的痕迹。我疑惑地盯着面前的那个小女孩,问,“这是什么地方?”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向甬道的一头行去。不知怎的,她的那一眼看得我身上发冷。我暗暗好笑,这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她长得一点都不可怕,也许还比较可爱,除了那双眼睛。
小女孩脚步迈得奇快,我跑得气喘吁吁,才勉强跟上她的步伐。我们走了一阵,拐进旁边的另一条甬道,我发觉这地方大得出奇,纵横交错的甬道密如蛛网,要不是她在前面领路,我可能永远无法在这迷宫里找到出路。
我们终于从甬道出来,来到一个大殿里。这大殿的规模超出了我的想象,两侧耸立着无数根柱子,每根柱子都高达上百米,直径也不下十来米。我望着头上天穹般的殿顶,惊叹不已。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建筑物。
好容易回过神来,却发现小女孩不见了。我吃了一惊,心想还没好好感谢她呢。这时甬道出口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她一定回到迷宫里去了。
按理说,一个人被孤零零地甩在这诡异的环境里,应该感到难受,但我不仅没那种感觉,反而轻松了许多。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女孩,虽然找不到讨厌她的理由,但和她呆在一起,我感觉很不自在。
我沿着大殿中央的过道向前走去,在前进的方向上,有一个闪亮的出口在等待着我。我心里很兴奋,等待我的将是什么呢?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总比呆在那暗无天日的诅咒之牢里要好。
我走出了殿门,沐浴在令人感到幸福的光明中。展现在眼前的是连绵不绝的森林,一直延伸到白茫茫的雾蔼中去,那层雾蔼如广袤无边的大海,阻断了我的视线。我回头看了一下,再次瞪大了眼睛。我出来的地方是一座无比宏伟的金字塔,它高耸入云,象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我离开金字塔,向树林的方向走去,那些树是我从未见过的品种,它们扭曲的躯干象蛇一样纠缠着,颜色五彩斑斓。我不敢进入密林,因为怕迷失方向。林子的边缘地带生长着许多奇异的植物,有的花比桌面还大,呈现出蓝紫色的光泽,还有些花朵象蝴蝶一样在枝头翩翩飞舞,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我尽量避开那些植物,但一不小心还是踩到了一条裸露出地面的树根,那条树根忽拉一下盘过来,把我的足腂缠住了,我惊慌失措,正欲挣扎,它又突然放开了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嘘了口气,蹑手蹑脚地绕过那株参天大树,然后看到树背后的草丛中,躺着两个人,两个浑身赤裸的女人。
我没想到在这里竟能找到自己的同类,顿时喜出望外。但当我看清她们在做什么时,我停住了脚步,感觉脸上发烧。
那两个女人抱成一团,她们显然在进行某种性行为。我觉得非常尴尬,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那两个女人已经发现了我。她们抬起头来,眼睛大胆地凝视着我,她们长得很漂亮,身材也极为诱人。我的身体不由自主产生了某种生理反应。这当然逃不过她们的眼睛,因为我的身上和她们一样,没有任何遮挡的衣物。
“嗨,美男子,过来玩玩嘛。”那两个女人盯着我的下身,我在她们眼里窥见了强烈的欲望。
我有点害怕,在没有丧失理智之前,拔脚逃了开去。
那两个女人放肆的大笑声在身后渐不可闻,我抹了把汗,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进入密林深处,林子里除了那些奇形怪状的植物,没有动物的踪迹。好奇心盖过了恐惧,我被那些色彩鲜艳的植物吸引住了,不时地停下来,东瞧瞧西看看。在一株高大的树上长着许多人头大的果实,我路过时,一枝果实俯下来,象一个人在低头瞅着我。这颗果实很肥厚,形状也酷似人脸,我瞪着它看了一会儿,它的果肉突然波动起来,变幻成小文的脸!
我吓了一跳,只见那颗果实咧开一个小口,对着我笑。天哪,我伸手想去抚摸它,头顶飘下一个声音,“别碰它,有毒的。”我慌忙缩回手,抬头望去。一个人影从树冠上跃下,轻盈地落在地面。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体纤瘦,但肌肉非常结实。他有一双浅绿色的眸子,“你不知道吗?‘爱死你’的果皮上是有剧毒的。”
我茫然摇了摇头,“爱死你?这种果子叫爱死你?”
“没错啊,妖灵岛上的人都知道,你是新来的吗?”他狐疑地打量着我,“这种果实可以根据你的心思变幻出你爱人的模样,引诱你去碰它,虽然死不了,但那疼痛也够你受的。对了,我叫阿述。”他向我伸出了手,热情地说。
“我叫何方。”我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何方?这名字真少见。你是刚从禁地出来的吗?”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说的禁地,是指那座金字塔吗?”
“对啊,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从那里出来的,真有趣,除了诅咒之牢,我们还能来自哪儿呢?”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以前是不是生活在穆?”
“那当然了,难道你不是?”阿述好奇地望着我,“妖灵岛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祭司,因为违反了穆的法律才被关进来。刑期满后,由于穆早已经不复存在,他们无法返回,只好呆在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