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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小幼鲸激起她的母性,她今年18岁,这在海人中已是做母亲的年龄了。拉姆
斯菲尔在犹豫着,迟迟不回答。她不高兴地问:“怎么,你不想要孩子吗?”
拉姆斯菲尔笑着搂住她,耐心地低声说:“苏苏,不要忘了我是陆生人啊。
陆生人有很多繁琐的礼节,比如,陆生人在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赤身裸体,陆生
人夫妻过性生活时一定在隐秘的场合。我不能说这种习俗好而你们的习俗不好,
但我是在那个社会中长大的,即使那个社会已经消失了,我仍然不能摆脱它的约
束。我很想要孩子――我已经55岁,与未来那个孩子的相处之日不会太多了,我
当然希望他(她)早点出生。我也很想与你有一场痛快淋漓的欢爱,不过,恐怕
这儿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吧。”他指指板壁上很宽的缝隙,指指外面的约翰和其
他人,还有虽然在水里但离他们很近的索朗月和海豚人纤夫。
“等等吧,等到岸上再说。那时我们再把筏上耽误的全补出来。”
苏苏长长地噢了一声。陆生人的这些道德规则她也知道的,海豚人外脑信息
库中存有足够的资料。但那些风俗在信息化之后难免褪色,一直没有引起她的注
意。只有今晚,当她的陆生人丈夫委婉地拒绝她的求爱时,她才体会到这些风俗
的强大。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一语不发地跳入水中,和索朗月唧咕一会儿。停
一会儿,索朗月对大伙儿宣布:“今晚天色很好,雷齐阿约想在这儿休息几个时
辰,大伙儿都散开休息吧。喂,约翰你们也下去玩。”
10只鼠海豚高兴地褪下绳圈,结伴游走了。约翰他们几个还在犹豫――他们
没听见刚才拉姆斯菲尔与苏苏的对话,没能理解索朗月的真正意思。索朗月叫过
约翰,悄声说了两句。约翰马上招呼他的几个同伴,跳下水,远远避开。
索朗月对拉姆斯菲尔笑着点点头,追着约翰他们离开木筏。苏苏这时爬上木
筏,得意洋洋地看着拉姆斯菲尔。拉姆斯菲尔很为她和索朗月的苦心所感动,默
默拉过苏苏,把她搂到怀里。苏苏挣开来,把地上的海草收拾一下,躺下来,小
声说:“理查德,这一来你不担心了吧。不要耽误时间,来吧。”
拉姆斯菲尔俯下身,盖住她的身体,那晚他们有了一场痛快淋漓的欢爱。拉
姆斯菲尔恍然如回到了年轻时,情欲如滔滔不息的海潮,一浪高过一浪。后来他
们乏了,就走出小木屋,坐到筏面上看夜空。苏苏忽然喊道:“理查德,你看!
那是北极星!是不是北极星?是不是?”
顺着她的手指,果然看到了在海平线附近游荡的北极星,大熊星座这会儿竖
在它的旁边,勺体基本与海平线相齐。苏苏非常兴奋,这也难怪啊,一直生活在
南半球的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北极星,而在过去,北极星只是一个信息库中的概念。
拉姆斯菲尔笑着说:“对,是北极星。你从来没见过,竟然能认出它,真不简单。
我们这些生活在北半球的人,从小就非常熟悉它。”
这句话扯起他的乡情,他随即陷入沉默。苏苏从侧面悄悄看着他,过了一会
儿,体贴地说:“理查德,我知道你想起了家乡,想起了过去的妻子女儿,想起
了你在圣地亚哥港留下的伙伴和后代。”
“对,我很想他们。”
“咱们很快就会到那儿了,你也许会找到他们。”
拉姆斯菲尔叹口气:“我可是不乐观。如果他们能在强幅射中存活下来,海
豚人们应该能听到有关信息的。”他撇开这个沉重的话题,笑着说:“你刚才怎
么想到找索朗月帮忙呢。”
“没什么嘛。我和她很亲近的。我说我想要怀上你的孩子,又说了陆生人那
些可笑的风俗,她就把所有人打发走了。”她皱着眉头说,“理查德,你为什么
不接受索朗月姐姐做你的妻子?她真的是一个好女人,我很敬重她。即使你们不
能成为事实上的夫妻,有一个名义对她也是安慰,否则对她太不公平了。
难道你真的把她当成异类?“
拉姆斯菲尔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为海人争得嫡长子继承权)告诉苏苏,
只能叹气:“苏苏,你还年轻啊,以后你会慢慢理解的。”
苏苏还是不依不饶:“我不再年轻了,妈妈说过,女人只要一结婚就会在一
夜之间成熟。所以,你甭拿我的年轻做借口,我希望你能现在就说服我。”
拉姆斯菲尔忍俊不禁地笑了:“也有人说,男人一结婚就会在一夜之间变得
幼稚。现在,我没法拿我的幼稚来战胜你的成熟。”他转了话题,“苏苏,这件
事以后再说吧。难道你不想谈谈咱们未来的孩子吗?”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北极星又悄悄沉入海平线之下。拉姆斯菲尔突然感到苏
苏的身体变重了,原来她已经悄然入睡。拉姆斯菲尔没有惊动她,把她的身体摆
正,仍像刚才那样搂着她。索朗月他们迟迟没有归来,拉姆斯菲尔保持这个姿势
坐了很久。海浪一直摇荡着木筏,海面是这样干净,天空纤尘不染,星转斗移。
海天间看不到人类留下的任何痕迹。曾有那么几万年的时间,人类空前强大,认
为自己是上帝的后裔,进而连上帝也被他们拉下宝座。那时他们认为,整个宇宙
就是为他们而存在的。不过,人类的强大已经成了过眼烟云,起因是一颗小小的
星球的爆炸――这在广袤的宇宙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啊。人类的空前自信
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变成了讽刺。
他不由又想起索朗月所说的:海豚人从不追求做自然中的最强者,而是自觉
接受各种外在力量的制约。
也许他们确实是对的。
到晨光初露时,离开木筏的海豚和海人们才吱吱喳喳地返回,苏苏被惊醒了,
看见自己仍睡在拉姆斯菲尔的怀里,不好意思地问:“你一夜没睡吧。”
拉姆斯菲尔笑着:“没关系的,我一点儿也不累。”
苏苏跳下水去迎接索朗月,两人小声唧咕着,苏苏快活地放声大笑。然后,
换班的海豚人也来了,这次是10位白海豚。他们钻进绳圈,木筏继续朝西北方向
驶去。
木筏慢慢驶出赤道无风带,开始进入北半球信风带,海浪也汹涌多了。当然
海豚人不在乎这些,他们兴高采烈地吱吱着,破浪前进。到日上三竿时,正在筏
前游动的索朗月向后溜了一眼,突然尖声叫道:“有大浪!快做好准备!”
索朗月一向从容镇静,而这次她的命令却非常急迫,筏上人都立即崩紧了神
经。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那儿果然出现了一堵可怕的水墙,它足有20米高,
前沿几乎是陡直的,浪脊很宽,就像是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原。它正以极快
的速度,阴险地、不声不响地从后面追来,转眼已经到筏的后边了,几千万吨海
水就要从头顶砸下来,把他们全压成肉饼。索朗月仍在尖声喊:“是地震引起的
海啸!筏上人快拉紧!”
木筏上的人都抓紧了身边的绳索或手边可以抓到的固定物,苏苏一手拉着拉
姆斯菲尔,一手紧紧抓住小木屋的门柱,大声说:“理查德小心!”这时巨浪已
经到了,木筏一下子变得头朝下竖立起来,多亏筏面上所有东西都是固定好的,
7 个人也都抓牢了,没有人和东西掉下去。片刻之间,木筏已经浮上浪脊,恢复
了水平。浪脊上倒相对平静,只见白色的水花咝咝作响。巨浪在木筏下悄悄滑过,
木筏又头朝上竖立起来,片刻后落到浪谷里。
后边是一个同样大小的巨浪,现在,他们正处于两堵水墙的中间,不,不是
水墙,而是两座水的山峰。
成千上万种海生生物高悬地他们的头顶游动,它们都非常亢奋,却丝毫不胆
怯。这种海洋巨涌并不常见,所以它们欢快地戏水击浪,表示自己的激动。那10
只白海豚也是同样,索朗月原来对筏上的人有所担心,现在看他们都安然无羔,
也加入到狂欢的海豚人群中。
第二个大浪又安然度过。拉姆斯菲尔知道这种海啸的威力,它可以横跨整个
大洋,在迎面的海岸上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把建筑物夷成平地。对于海洋中的
万吨巨轮尤其是以侧舷迎浪的轮船,,它也有相当大的危险性。可是,对于木筏,
它摧山倒海的威力却难以起作用。刚才悬在头顶的千万吨海水只是把木筏狂暴地
举起来,再乖乖地从筏下溜走。在浪脊上,拉姆斯菲尔甚至还看见一只以海为家
的海燕轻盈地浮在海面上,根本没把身下的巨浪当回事。
巨浪过去了,受到刺激的白海豚人格外亢奋,拉着木筏飞速前进。索朗月趴
在木筏边向拉姆斯菲尔问安,拉姆斯菲尔说:“多亏你及时提醒,要不我们全被
甩下筏了。”
索朗月笑道:“那也没关系,不会出事的。我当时有点过于紧张了,那么高
的巨浪!”
“是因为地震?”
“肯定是。震中大概在咱们的西南方。”
“在海中经常见到这样的地震涌浪吗?”
“经常有,但像今天这样大的浪涌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还好,它平安过去了。”
“对,平安过去了。”
不久他们知道,这次地震的影响并没有过去,它给海豚人、也给拉姆斯菲尔
提供了一个万载难遇的机会。拉姆斯菲尔先是奇怪地发现,索朗月和10个海豚纤
夫都开始侧耳倾听,海面上似乎微微有空气的震动。苏苏告诉他,是海豚人在收
听远处的低频通信,这种信号海人们也能听懂的,但这次因为距离太远,她和约
翰都无法听清。这次低频通信持续了很长时间,索朗月和10个纤夫的表情也越来
越紧张,越来越严肃。通信到底是什么内容呢。这时约翰悄悄走过来。自从来到
木筏上,他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