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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可以帮你申请做精神鉴定,也许你会没事。”
“大李,那绳子不是我的,难道你不相信我?”我大喊起来。
大李不再说话,双手捂着脸。透过指缝,我还是能看到他痛苦扭曲的脸。我感到崩溃。
“西野,你是我的朋友,而我是一个警察。”
“大李,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凭什么说这是我的?凭什么说我杀了刘老师?”我声音哑了,喉咙有点疼痛,但我顾不上疼痛,大声朝他喊着。
“西野,你先睡一会儿。我要走了,我今晚会有事,不会到你这里来,但是明天会来,你明白吗?”
他冲进了雨里,钻进车门,扬长而去。
我追出去,在雨里大声叫喊他。只有雨声,只有雨水。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让我今晚离开三柳,他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他以渎职为代价证实了对我的情谊。而我若今晚不走,明天他就要来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能证明他是个无私的好警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我感到眼皮从未有过的沉重,困倦得不能自已。我想起刚才吃了两片安眠药,但安眠药不该有这么强劲的药力。我走到床边坐下,心里无比不安,但还是不能控制地倒头睡着了。
我醒来时看到的是黑暗。曾经有个盲人告诉我,人们总以为盲人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其实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包括黑暗。人总是臆断自己所不能了解的世界,并把这种愚蠢当做一种智慧。想到这,我稍稍放了心,至少我还能看到黑暗。我全身绵软无力,背靠着一堵凹凸不平的墙,用点力靠上去时像在给我的背按摩。我可无心享受。地上好像垫着稻草,已经发潮了。我对自己的处境很悲观,也不能相信大李为了帮我而把我安置某个神秘的地方——让我自己逃走岂不是更好?正相反,也许此刻他们正在到处搜寻我。我不怪他。我试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双腿酸疼。我小心地举起双手,防止脑袋撞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脚下的稻草窸窣作响。
“你醒了啊?”
“谁?”
我吓了一跳,差点滑倒。
“啪”一声,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出现在打火机的火光后面。她的脸上有点脏。她用手捋了捋杂乱的头发,仿佛是为了让我看清她的脸。火光在颤抖,她微笑着。这里空间不大,她几乎就在我面前。
“你是谁?”
“我是……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好吧,我叫邬若。你刚才怎么了,是昏过去了吗?他把你背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背了个死人进来,吓死我了——对不起,我说话不经大脑,你别生气。”
“他?他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没事,没事,这里很安全。”
她伸出两只手,做着轻轻下压的手势,表示让我平静。打火机的火光在摇曳。
“他是谁?快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才来三柳没多久,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不过他好像有点……不正常,你懂吗?就是那种……好吧,我直说了,我觉得他是个傻子。”
四、邬若1 发布时间:2012…03…13 00:24 字数:3000 浏览:20人
举报写书评转发(3)喜欢(0)回应(0) “阿托!肯定是阿托!他在哪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嘴上叼上了一根烟,呼出的烟雾朝我飘来。然后她灭了打火机的光,黑暗像水一样涌进了那原本是光的所在。
“他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得出去。”
“这是一个地洞,鬼知道是谁挖的,我猜除了他也没别人。我们在树林里的一个地洞里面。我们可以先在待着,这里很安全。”
“安全?我昨晚——应该是昨晚,操,我记不起来了,我到底睡了多久?操——我亲眼看到他拖着一个死人到了这个树林里。我差点就抓到他了,妈的,阿托这个混蛋。”
“什么?可是……”
“你知不知道这个树林里被发现了四具,哦不,五具尸体。”
“你是说都是那个……傻子干的?”
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她深深地吸了口烟,又长长地呼了出来。烟雾弥漫在地洞里,无法消散。
“他很危险。”我说。
“可是他救了我。”她说。
“救你?”我问。
接下来她一边用二手烟填充着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一边眉飞色舞地给我讲述她是如何遇到阿托的。她说,当时是晚上,月黑风高,她站在街上,由于穿得少,冷得发抖。半个小时后,她决定回到租住的旅馆。在一条小河边的小路上,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停了下来,但吓得不敢回头。背后的人不说话,无声无息,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穿着高跟鞋,而且腿有些发软,但她还是跑了起来,跑了一阵,她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偷偷向后看了一眼,没有半个人影。于是她稍稍放了心,手叉着腰喘着大气向前走,这时又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吓疯了,又跑了起来。这次她决定就是累死也不会停下来。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夜空。在跑的过程中,又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觉得自己无路可逃,于是停了下来,快速地弯下腰脱下一只高跟鞋拿在手里,疯狂地尖叫着转过身去想砸那个人。在转身的一瞬间,她没有看到任何人,因为那个人比她矮了半个头,就在她目光下移看到一张瘦骨嶙峋的男人的脸时,一只麻袋将她套住了。然后麻袋外面被捆上了绳子,她动弹不得。有人将她扛在肩上。她在麻袋里大喊大叫,麻袋上的纤维不断地进入她的嘴巴。
后来她被扔在某个屋子里,因为她听到了开门声。她被从头到脚地绑在麻袋里,只能像一条死掉的虫子一样笔直地躺在地上。门被打开了好几次,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后来她听到有个男人说:“明日子夜,献给我主。”另一个男人说:“愿主不弃。”但是后来他们似乎改变了主意,她听到门外的两个男人的谈话:
“已经决定不用她了。”
“为什么?太丑?”
“不是,这人不干净,她的包里很好几个那玩意儿,肯定是个卖的。”
“那怎么处理?”
“正好拿她继续做那个实验。”
“妈的,整个三柳就找不出一个和苏果一样的姑娘吗?”
“苏果自愿献给我了我主,她多幸运。”
这时候她重又开始疯狂地叫喊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她想自己就要成为一群变态的试验品,在麻袋里绝望地嚎啕大哭。
“我去撒泡尿。”门外的一个男人说。
接着,她听到那个男人的尿冲刷着墙壁的声音,而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响声。撒尿的男人大喊了一声:“谁!”便匆匆向门边跑去,脚步声她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她听到了第二声沉闷的响声。随后,她听到了呻吟声,脚步声,某种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开门声。门外进来一个人,她透过麻袋闻到浓烈的异味,几乎让她呕吐起来。她被这个浑身异味的人扛在了肩上,难闻的异味像洪水一样涌入她的身体,充斥着五脏六腑。后来她就被扛进了这个洞里,那个人解开了绑着她的绳子,拿走了套住她的麻袋,像鬼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她,口齿不清地说:“不要出去,先不要出去。”
“献给主什么意思?被杀死吗?”我问她。
“大概是吧,谁知道呢?我怎么知道一群变态是怎么想的?”她说。
“苏果死了……”我一直安慰自己苏果不会死,现在到头了。
“你认识她?”她问。
我没有回答。
“好吧,对不起,大概是你的伤心事。”
她也沉默了。久久的沉默。
“你有没有闻到这里有什么味道?”
“烟味。”我说。
“还有呢?”
“没有。”
“好吧……我知道你肯定早就闻出来了,但顾及我的面子没好意思说。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是的,我在这里撒了两泡尿,我也没办法,人有三急,这不可耻,对吧?”
“对。”
“我跟你说吧,我一个月前才来到三柳。你知道我出了这个洞第一件事要干什么吗?离开这个鬼地方!并且再也不会靠近这里了。”
她的情绪很高,一直在说着话。她表现出来的悲愤更像是兴奋。
联想到刚才打火机的光下她的样子,紧身短裙包裹着臀部,低胸的紧身衬衫展露着雪白的?房,还有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我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你那天晚上在街上……接客?”
“混口饭吃。”
“我在三柳长大,从来没见过一个站街的。这个镇才多大,一共才多少人,晚上站在街上会有生意?”
按邬若的说法,在她到来之前,三柳是没有站街女的,所有的妓女都在路边的按摩店和浴场里。所以,这是她的独家生意。她住在一家破旧的旅馆里,但只是偶尔将客人带回去,怕被旅馆里的人看出来后报警,大多是在外面当场解决。她的客人多是酒后游荡的人,若没有酒精壮胆,在三柳这样一个小镇,很少有人会在黑暗的角落里跟一个陌生的妓女OX。她说,这些人半醉半醒,却永远不会忘记讨价还价:
“什么?一百五?我去浴室里干一炮也就两百,那里还有床呢。”
“那你去浴室好了。”
收了钱,她就直接解开男人的皮带,将手伸进他们的裤子,在男人的要求下為他们咬。然后一条腿被他们高高地抬起,酒气熏天的身体将她重重地压在墙上,沉重的喘息在她耳边连绵起伏。如果客人的长相尚可,她会张开双臂,围住他的脖子,就像拥抱着一叠硕大的纸币。她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