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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片刻,住持便前来拜见,见林夫人未来,行了礼客靠几句便告辞了。安雪瞧着日头渐高,寻了上茅厕的理由出了偏殿。
“小姐,茅厕在那边呢。”凝儿瞧着小姐往殿外石崖上走,“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安雪打了个“嘘”的手势:“凝儿,我想看看海,你在这等我。”凝儿望着安雪轻松地跃上石崖,心下思量,小姐轻功恢复得这样快,如今要看海倒是不要旁人带也晓得路,莫非小姐恢复了记忆。想到这心中不由一喜,正抬头,安雪已不见了踪影。
崖面虽平坦却潮湿滑腻。安雪穿着小巧的金丝绣鞋,提着及地的裙角走得小心翼翼。一步一停地,身上的配件随着摇晃开来,相互碰撞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远远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面朝大海站立,听了声响,转头看来:“雪姐姐,你来啦,哇,雪姐姐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小海侧头笑得天真无邪。
“是吗,好看吗?”安雪高兴地说着。
“以前老看你打扮成男的,老想着你打扮成姑娘是什么样,现在我终于看见了。”
“你个小鬼头。”安雪含了笑说着,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小海,看到你爷爷了吗?”
“没有,自从上次匆匆从襄城回来后出了海到今日,爷爷已经有几个月没回了。”小海失望地看着脚下平静的大海道。
“你知道你爷爷去襄城为了什么吗?”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听说襄城里谁有块粉色宝石,他便说要去看看,回来后,一声不吭就出海去了。”
“小海,不要难过,你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安雪安慰道。
“我知道,爷爷说他在水里浪里几十年了,我相信他不会有事,我只是想他了,不过今天看来是不回来了。”小海难过地说道。
“小海不要难过了,雪姐姐陪着你呢。”安雪望向海天相接间那条笔直的线条。记忆中她也曾看见过一条小船向海岸划来,船上立着一个奋力摇桨的老翁。每每这时小海便欢呼雀跃地下了崖抄小路回家。
“雪姐姐,爷爷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你说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小海是爷爷在海边捡的孤儿。
“怎么会,爷爷定是有事耽搁了。”安雪轻搂了一下小海,刚满十岁的他瘦小单薄。
“小海,雪姐姐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要照实回答,好不好?”
“雪姐姐,你放心,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小海认真道。
“那好,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曾有没有去过一个叫蓬莱仙岛的地方?”
“蓬莱仙岛?就是蓬莱岛吧,我听过爷爷曾提到过这个名字,不过他到底有没有去过我就不大清楚了。”
“那你们渔村还有没有人去过那里?”
“渔村里的渔民大多都只是在近海捕鱼,从不到深海里去,如果我爷爷都没去过的话,怕也没有人能去了。”
难道真的只是个传说而已吗,安雪沮丧地望着远处的天际线。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遗物
海面上有海鸥自在飞翔。
两人各怀心事地站了片刻,安雪打破沉默道:““小海,要是有一日你爷爷回来了,你能到襄城通知我一声吗?”
“雪姐姐,你不会是想出海吧?”小海疑惑地望着她。看她重重地点头,小海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雪姐姐,你……”小海惊得说不出话来。莫说去蓬莱仙岛了,就说女子出海也是自古少有的事情。
“小海,你莫要说出去。我只告诉了你一人。你若再见到爷爷能否替我问问他能不能带我出海?”
“这倒是可以,可是爷爷若是回来,我去襄城哪里找你呢。”
“你拿着这个到襄城林家庄找安雪就能找到我了。”安雪解下腰间一个有林府标致的精致木牌给他,“我要走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安雪吐了吐舌头笑着说。
“我早知道了,你每次都是偷溜出来的对不对?”小海大笑道。
“你都知道啦?”像她这样独自一人出来的倒真不难猜到是偷溜的,“你这个小人精。”
“雪姐姐,你还会再来看我吗?”小海拉了她的手问道。
“会的。”安雪觉得他问得奇怪,“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听他们说,姑娘家成亲后就不会再上神女庙来了。雪姐姐,你也会与人成亲的对不对?”小海垂着眉道。
“要是那样的话,小海可以到襄城来找我呀。”安雪安慰道。
“那好吧。”小海这才放开手来。
安雪跳下崖,看见凝儿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见了她才抚了心口舒了一口气,“小姐,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回去喊人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走吧。”
安雪跟在唠叨个不停的凝儿身后着急急往回走,正走着,忽然看到石崖边有好像有两个人正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
这里到处巨石林立,又在殿后,很少有人到此。
看他们忘我的样子,定是以为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到他们。
看来又是哪家的姑娘正与情郎私会呢。所谓有花的地方容易引来蜂蝶,这个时间上神女庙的人鱼龙混杂,上至官家公子下至乡野间的农夫渔民,不过目的都是一样的,寻找中意之人,想来神女庙不知成就多少佳话。
年轻的男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干柴烈火最容易发生不该发生的事,难怪襄城里大户人家的千金每次庙会都要有家长相陪。大概就是怕类似的事情发生吧。
他们还没有发现有人来,仍在忘情地相互亲吻,安雪瞥了一眼,正要避开,忽然觉得那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襄城的人她除了林家几个男的外几乎不认识其它的男人,这个人莫不是当年卫家的人?
她忍不住想看个究竟,可是感到自己站在路上看人家亲热有点太那个什么了,索性拉了凝儿躲到一边偷看。
“小姐……”凝儿羞红了脸,不敢再看,可又忍不住偷偷瞄上一眼。
“转过来,转过来。”安雪一边盯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可是这会儿那两人早就情难自控跟本无暇顾及四周了,那男人一直低着头啃着身下的女子,此时他已放开那女子的唇,把头埋进那女子的胸前,更是看不清他的容貌了。
那女子正嗯嗯啊啊着,见那男人要解她的衣服,一下推开了他,朝崖底下跑去,那男人以为是有人来了,朝四周匆匆看了看,便如一头发情的狮子尾随而去了。
就这回头的一眼,安雪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只是仍还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小姐……”凝儿拉了拉她小声说道。
安雪这才转头看她,只见凝儿的脸如被红色染料染过一般,不仅如此,连脖子耳朵都给染红了。
“我看那个男的眼熟,想看看认不认识呢,凝儿,你在看什么呀?”安雪揶揄道。
“我,我没看什么啊,我什么也没看见。”
安雪怀疑地看向她。
凝儿被盯得心虚,只好道,“我,我是看那个女的好像有点眼熟,才多看了两眼的。”说着,逃也似的走到前面去了。
“你真认识刚才那女子?”安雪追上她问道,“她是襄城哪家的?”
安雪见她不应,又道:“说说嘛,只有我们两知道又没什么。”
凝儿被催急了,干脆承认道:“好啦,我是骗你啦,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那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看什么呢?”安雪强忍着笑说道。
“小姐——”凝儿这下真恼了,“再不回去,我可不帮你圆谎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过凝儿,我可告诉你哦,刚才我到崖上去的事不准告诉沐阳哥哥,你要是说了,我说跟人说你偷看别人……那个。”
“小姐,我怎么可能说出去,倒是你,整日疯疯颠颠可别说漏了嘴。”凝儿羞道。
两人急急赶至偏殿。众人已是等候多时,林沐阳用怀疑地眼神盯了她看,安雪偷偷拉了拉凝儿的衣角,凝儿立马道:“小姐忽然想求个签,所以我们就到大殿去了。”
安雪立马点头。
“求签去了?那你怎么不叫上我。”安菱嗔怪道,“我也正想求个签呢。”
“我们现在再去嘛,所正有沐阳哥哥在,晚点回去也没什么的。”
“这都快晌午——”安菱犹豫道。
“每次来玩你都是闷在这厢房里,这和家里有何区别,这次夫人不在,你大可出去走走看看的,沐阳哥哥你说是吧?”安雪说完接了安菱就要往外走。
沐阳无奈,只好跟着她们去了。
进到正殿,安雪道:“我已经求过了,再求你不灵了。”
安菱道:“那好,我去去就来,你们在这儿等我。”
“莲儿,沐阳哥哥,你们陪着大小姐去。凝儿,你陪我在这边四处看看。”安雪吩咐道。
“不行,刚才你去了那么久,我还未细究呢,你今天又是女儿家打扮,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我怎么回去交待,你可不准再离开我的视线,否则,下次就别想来了。”林沐阳发觉自已语气似乎太过强硬,停了一下,放缓了语气道,“要是想四处看看呆会儿等菱儿去解签时再陪你去。”
等到安菱进了解签室,安雪这才得以在大殿里逛逛。
快过晌午,大殿里的人流明显少了。大殿规模不是很大,不过好像刚刚经过翻修,整个殿上下都着了各种鲜艳的颜色,正面的佛座上,立着一个纤巧的女子塑像,那女子穿着奇特人间罕见,发髻高耸,细眉微弯,晶亮动人的眼眸顾盼多姿,活灵活现,她的姿态奇美,明艳高雅,仪容安静,体态娴淑;情态柔顺宽和妩媚。
这样美丽的身影世间的女子都不免惊叹。
“很美是不是?”林沐阳忽然道,“这神女庙之所以香火如此兴盛,大多也是因了这塑,因为她太符合百姓心中那个神女的样子了。”
“我看这塑像倒是和小姐很是相像呢!”凝儿插嘴道。
安雪回头嗔怪道:“净瞎说,怎能把我与神仙相比呢,小心触犯了神女。”
凝儿吓得赶忙闭了嘴,走到一旁跪拜下,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还真是个虔诚的孩子。
“你说这塑像之人是不是真见过这样的女子?不然怎会塑得好此恰到好处。”安雪问道。
林沐阳道:“也许吧,听说这塑像出自东海老渔翁之手,那渔翁行踪不定,行为异于常人,还有人说他本就是一个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