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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丝凛然之意,令人无法小视。
梅嫔的视线在人群中微微一扫,便瞬间对上了一双清亮熟悉的眼眸,心头一震,立即走了过来。她踱步至唐凌身边,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其举动,不动声色的开口道:“这位宫女看起来却是很面善,不知叫什么名字?”
唐凌微微垂眸,现出恭敬的神色来,免得旁人心生疑窦。闻得梅嫔这么问,她将教习嬷嬷给她取的名字说了出来:“回梅嫔娘娘,奴婢名为若凌。”
“唔,若凌……”梅嫔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像是在极力思索着什么,顿了顿,方波澜不惊的看向教习嬷嬷,温声细语道,“这若凌,长得和本宫的一个故人倒是颇为相像,不知将其安置于本宫之所,如何?”
教习嬷嬷自然得知前段时间梅嫔圣眷正隆,虽这些日子差了些,但好歹不容小觑,丝毫不敢得罪。于是便恭声开口陪笑道:“梅嫔娘娘看上的人,那自然是极好的,奴婢岂敢说半个不字?”
梅嫔听闻此言,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于是便先领着唐凌离开,待到一出了清芷殿,她就立即吩咐身边的宫女,低声道:“去把本宫前日得的两个猫眼戒指给了那教习嬷嬷罢。”
“是。”那宫女应了一声,这便匆匆离开了。
这里梅嫔和唐凌开始在宫内漫无目的的走着,初春的阳光并不耀眼,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然而此时一道走着的两个人,心头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平静,像是掀起了狂风巨浪般,各怀心思。
远远行来,但见吊角飞檐,暗红宫墙,琉璃瓦金黄庄重,无一不彰显皇权的绝对权威。华美殿宇,贵气宫苑,龙飞腾云,似要凌云而出;凤栖殿顶,恍若金光拢上。万丈宫楼绵延起,九重凤阙无限意。雕梁画栋,紫柱金瓯,极尽华丽庄严、大气磅礴之感。一砖一瓦,一柱一门,无不金碧辉煌,气魄宏大,雄伟壮观,令人不由得叹为观止,啧啧赞叹。
沿着宫墙走,唐凌将自己投在远方的视线收回,心头的滋味一时之间有些说不清,简直就是五味杂陈。当初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成了冬梅的婢女!果然是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谁也无法窥探出命运的安排。
记忆飞速转回,唐凌想起了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冬梅的场景。那个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的婢女,为了帮哥哥陈永,而选择了出卖她。害得她最后大仇也未得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暂且按下不表。眼下这忽然的重逢,气氛实在是诡谲得很,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可闻。
“唐凌……”梅嫔酝酿了片刻,缓缓开口。
“梅嫔娘娘还是叫奴婢若凌罢,这宫内人多口杂的,一不小心便会沦为别人的话柄,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唐凌颔首道。
“也是,本宫疏忽了,”梅嫔恍然大悟,重新收拾好了心绪,忍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本宫为何会进宫么?”
唐凌忽然微微笑起,轻轻的,像是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给人以无比的闲适舒畅之感。转眼间,那丝笑容就在唇边消失不见,她目视前方,低声回答道:“如果梅嫔娘娘想说,那自然就会说的。奴婢不过是宫中的一个小小宫女罢了,实在不敢妄议主子们的事情。”
宫墙之内,步步惊心,稍一不注意,便会落人口实。唐凌紧紧牢记这一点,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眼下这梅嫔是敌是友还说不清,所以还是谨慎说话的好。
梅嫔转过脸,目光复杂的停留在唐凌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开口:“你变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没有丝毫的疑问语气。听闻此言,唐凌眸光闪了闪,那双清亮的眼眸中逐渐蒙上了一层看不太清的雾霾,清醒的开口道:“人都是会变的。”
在经过一处拐角时,忽然有一物直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梅嫔扑了过来。梅嫔正走着,冷不防一吓,下意识的赶紧朝后退了几步,伸出手扶住宫墙,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那东西毛茸茸的,遍体雪白,不含一丝杂色,抓住梅嫔的衣领,丝毫不松爪,发出“喵”的一声叫。
唐凌很快回过神来,立即伸出手将那猫抱了下来,那猫窝在唐凌怀里并不安分,东抓西挠,不时地喵喵叫。
迎面走来一位主子模样打扮的人,不清楚究竟是何身份,她身边跟着两个小宫女。那人长相极为出挑,一双明媚的双眼勾魂夺魄,杨柳纤腰,樊素樱唇,年岁虽然还不大,却已经出落得万种风情。她见此情景,满不在乎的从唐凌怀中夺过猫,伸出戴有长长护甲的指甲抚着那猫雪色的毛,目光淡漠的准备离开。
“宜常在,你就这么走了?”梅嫔提名字将她喝住,眼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恼意沉沉,“本宫的手可是被这猫抓破了。”
“哦,是么?”那个名唤“宜常在”的女子闻言顿住了脚步,漫不经心的往梅嫔手上瞟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道,“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擦擦药就好了。”
梅嫔绕至她身边,冷哼着开口:“你倒是说得轻巧,你养的孽畜伤了人,理应交给本宫处理。拿来!”
宜常在妙眸微抬,唇边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那猫:“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女人罢了,耍什么威风。现在合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嫔妾才是最得隆恩的那个。嫔妾顾及你的位分,方称呼你一声梅嫔娘娘,可你也别给脸不要脸,甚至蹬鼻子上脸!”
“你……”梅嫔素来老实本分,不善言辞,眼见得眼前这位牙尖嘴利的宜答应出言不逊,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凌见此情景,再不开口肯定是不行了,于是便道:“宜常在,您既然知道自己的位分在梅嫔娘娘之下,为何却连这基本的礼节都不知晓?方才说了这么半天话,您既没向娘娘行礼问安,也没给娘娘道个歉,实在是失礼至极。这件事无论叫谁来评理,宜常在您都落不到半点好儿去,还不如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罢。这样既能促进后宫嫔妃之间的和睦,使得皇上免操心,还能彰显您的素质不是么?再说,后宫失宠得宠之事,不过是旦夕之间,谁也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在的行规守矩,就是为以后积德。”
宜常在原本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似乎将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眼见得唐凌说了这么一番不卑不亢的话,倒是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去。她心头不免有些忿忿之意,挑眉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宫女,你看起来倒眼生得很,好像从未见过。”
“奴婢刚进宫,宜常在没见过也是有的。”唐凌开口道。
宜常在仔细回味了一遍唐凌的话,估摸是最后一句话令她有所触动,令她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躬身行礼:“嫔妾见过梅嫔娘娘。”语毕,不待梅嫔唤她起身,就抱着猫带着那俩小宫女走了。
梅嫔素来被这宜常在欺凌惯了,这乍一扬眉吐气了,还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唇角微微有些颤抖,脸色阴晴不定。
唐凌通过观察她的神情,便猜出了十之八|九,心头不免又是一叹。冬梅原来在府上的时候,就是不言不语好性儿,这下在宫内被人这么欺负,却还是老样子,不知该如何反击。她收回思绪,看向梅嫔道:“娘娘先回宫罢,奴婢去太医院给您讨些膏药来抹抹。”
梅嫔似仍沉浸在方才的事情中,还未回过神,只是随口“唔”了一声,便迈开脚步回宫去了。
这里唐凌整了整衣衫,向一个路过的小宫女打听了太医院的所在,于是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了。她目不斜视,垂眸而行,在拐过一个路口之时,忽然察觉到前方有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阳光温和的打在那人身上,不知为何,却是添了一份与时境不合的薄薄的凄凉。
唐凌抬眼一看,心头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瞪大了双眼,又往自己手背上掐了一把,难以置信的道:“居然是……你?”
那人转过脸来,一身内侍装扮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刺痛了唐凌的眼睛。他素来明快的双眸间,此刻是一片沉寂的死灰,但是却掩饰不住那里面的浓浓关切之意:“是我,你还好么?这次你入宫,是我要求林如画的。对不起,其实我只是想,好好的补偿你,护你周全……”
乔宇的眼睫上,似有一片晶莹在闪烁。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那就是,他想她了。已经过了这么久没见,他是真的,想她了。所以他甘愿去求了林如画,放出信鸽,在纸上写出了各种哀求的话,只希望她能将唐凌带到自己身边。
那次在楚府的见面,他和林如画已经把话说开,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她的视线,也从此走出了她的世界。万念俱灰的回到下人住处,他情不自禁的冷笑连连,笑容中夹杂着许多苦涩的意味。然而笑着笑着,就有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而下,甚是滚烫灼心。
他为了林如画,不惜牺牲自己去勾|引唐凌,好去成全林如画和谢云琛。结果,结果呢?他究竟换来的是什么!
乔宇忽然觉得自己好脏,从身到心,都是如此的龌龊。他拭了泪,平静的脸上没有了一丝情绪,平静得让人害怕。他从容不迫的拿出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看着那鲜红刺眼的血液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仿佛在耳边听到了生命流逝的声音。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正是楚家大少爷楚安筹。他一惊,就要挣扎着坐起,开口喃喃道:“大少爷……”
“年纪轻轻的,死什么死?”楚安筹满不耐烦的冷哼道,语气中有责备之意,“就算是死,也别死在我们楚家,真是添麻烦的家伙。”
乔宇拥着被子垂了眸,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儿,居然到了最后,还是未能死成。
“究竟是为什么?感情的事吗?”楚安筹站在他床边,皱着眉问道。
乔宇不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楚安筹对他的反应意料之中,忽然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在即将跨出门之时,他顿住了脚步,并未回头:“我失去了妻子孩子,还有紫如和二弟,我却还是在好好地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