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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凌一惊,想掩饰什么却也来不及了,脑海里飞快的转过了几千个念头,却是一个也没能抓住,只得有些局促的瞅着面色沉沉的谢云琛。
谢云琛的眼眸中虽是滑过了一丝震惊之色,却是转瞬即逝,很快,他又恢复到以往的表情,深不可测,令人丝毫窥探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原来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唐凌,他并没有认错,望着眼前那张不失拘谨的梨花带雨的脸,他眸色一黯,掩住瞳孔中汹涌泛滥的情绪,有些心疼怜惜之意逐渐漫延开来。当初自己那么毅然决然的拒婚,对她的打击,想必也是很深吧。在这一场恩恩怨怨中,她并没有参与,却是无缘无故地成了牺牲品,到底还是让他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唐凌清晰地捕捉到他的神色中有了些许歉然之意,愈发觉得委屈,于是便稍微低下了头,讷然道:“谢大人,你……你是铁了心要悔婚么?”也罢,趁这个机会,还是将一切都摊开问个清楚吧,以后,也好过彼此折磨。
谢云琛并未回答,他的呼吸声越发显得急促起来,像是在做着什么激烈的心理斗争般。
唐凌低着头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任何答复,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慢慢抬头,睁大了眼直直地瞅着谢云琛,眼眸里有难以掩饰的悲忿与绝望。他不答,是意味着默认么?原来,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的,一直在卑微地唱着属于自己的独角戏。唱完之后,曲终人散,孤寂落寞。
谢云琛眸色加深些许,一抬手勾起唐凌的下颌,闭上了眼吻了上去。唐凌浑身如遭电亟一般,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她靠近他裸着上半身的精壮胸膛,感受着他那如雷的心跳声,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逐渐沦陷下去。这触手可及的温暖,仿佛是在做梦似的,是如此的不真实。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般,温和如水,却能让人体会到那唇齿缠绵间的情意。但是有些不同的是,在温和中,还带有些许灼热,似乎在宣泄什么情感一般。
唐凌全心全意地感受着他的吻,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她发现自己一心一意向往的爱情,终于在这一刻,悄悄绽放。但是不知为何,沉浸在喜悦与激动中的唐凌忽然感受到,谢云琛的这个吻,竟然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绝望意味。她心头一跳,稍微将自己和谢云琛拉离了些许,压抑住自己紊乱的呼吸,有些惊慌地看着他:“谢大人……”
谢云琛的脸和她挨得极近,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然而从他口中吐出的话却像极了冰雪,令她的心一寸一寸的降到冰点:“如果我告诉你,我活不过二十五岁,你觉得和我成婚还有意义么?”
唐凌被这个消息震撼得如同五雷轰顶般,刹那间打乱了她全部的思路,她还未出声儿,只听得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熟悉的尖利嗓音:“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好好的把这个故事讲完,给自己加个油,呵呵~~~
、真相·揭开
谢云琛微微直起了身子,侧过脸,看向站在门边一脸忿恨难抑的林如画。他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只是打了个手势让唐凌先走,随即自己不疾不徐的将衣衫拉上,下了床将地上方才打碎的茶盏碎片一一拾起,搁在桌子上。
唐凌不知道谢云琛该如何面对这接下来的复杂局面,她有些迟疑地离开了谢云琛的身旁,将那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小心地拢入袖中,慢慢走到门口。略一掀起眼睑,就看到林如画那双妙眸中有掩饰不住的熊熊怒火在燃烧,似乎再多留一刻就能将自己给烧着。她虽然不惧,但到底还是觉得有些诡异,于是索性大方得体的冲她一笑,不卑不亢的从她身边走出门。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林如画故意撞了一下唐凌,在看到对方明显一个趔趄之后,她顿觉心头的不满和戾气稍稍缓解了些许。
唐凌冷哼了一声,拙劣的把戏!她丝毫不在意这等小事,就算是占了上风又如何?心念及此,她状似无心的睨了一眼林如画,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今天晚上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在是需要时间令她好好消化一番这突如其来的讯息。就今晚的情形来看,林如画和谢云琛之间的相处,似乎也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单纯,最最令人讶异的是,谢云琛为何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这究竟是什么缘故?一想到这里,唐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揪到一处去了,漫延开来的渗入骨髓的绝望感,一点一点的凌迟这自己心脏处最柔软的地方。
不说唐凌满腹心事的离去,单说此时这客栈房间之内,气氛就诡谲得让人顿生拔腿就逃的欲望。谢云琛面不改色的端坐一旁,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把玩着紫砂茶盅,他虽然无动于衷,但是注意力却无法集中起来,思绪纷繁复杂。
只听得“咚”的一声,林如画忽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泪汹涌而出,顺着她尖细的下颌流了下来,楚楚动人的委屈之态自不必说。她满脸诚挚的表情,一字一句皆像是从心肝肺叶里挖出来一般:“云琛,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今晚不该说那些话,不该故意伤你的心,不该将我父母的事情提出来……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了心里,我没忘,真的没忘……”说到此处,她哽咽连连,气息接续不稳,再也说不下去了。
谢云琛见她主动示弱,自然心头放软了几分,他停顿了片刻,方开口温和地道:“你起来罢。”
林如画如蒙大赦般,心头的阴霾一下子消散了些许,她固执的跪在原地,挪到谢云琛身边,仰起脸紧张的问道:“云琛,你……你方才说,你活不到二十五岁?是真的么?”即使是在这一刻,她依旧希望,谢云琛那句话只是说笑而已,并不为真。
谢云琛沉默了许久,久到林如画几乎以为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他才终于轻声开口,声音虚无缥缈,淡蒙如雾:“我自小从娘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这些年虽靠药物压制毒性,到底还是无法根治,祛除根本。我如今已经二十一岁,顶多再过四年,就……”说到“就”这个字之时,他清浅自嘲的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这么年轻的生命,这么显赫的官位,还没有完全尝到爱情的甜蜜,他……就要撒手人寰了。这一切,未免太过可笑的讽刺!这个消息,是他娘亲亲口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似耗尽了全部的心力。当时,他们母子二人,甚至都瞒过了他父亲谢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轮番上演,谢云琛不禁微微叹息,他实在担心老父经不起这个打击。
林如画呼吸一窒,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柳眉颦蹙,心头大恸,刚刚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这下几乎再度泛滥:“云琛,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拒绝了那个娃娃亲对么,你不想耽误耽误唐凌的终身对么?那我呢,你就忍心我投入了全部的感情,最后换来的,却是你离开人世的消息么?”
谢云琛浑身微颤,很快便恢复了如常。没错,拒婚一事,是他酝酿了许久,深思熟虑的结果。一来是因为他对林如画有好感,二来便是林母临终时所托付的那一番话,这三来,就是因为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至于林如画,他想着反正这整个帝都有许多公子哥儿在追求她,即使自己有朝一日去世了,林如画还是能寻觅到自己的美好姻缘的。当时看来,他的计划的确完美无缺,争取将伤害降到最低。可为何,这里面的每个人却还是在情网中挣扎喘息,一直都挣脱不开呢?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语言在这一刻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几乎不能表述心头所想之万一。于是,他只得静默的端坐在原地,视线从跪伏在他身边的那个绝色女子脸颊上移开,唏嘘难言。
却说唐凌离开了客栈之后,被这迎面的夜风吹得身上一阵寒噤,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这么一来,倒是让她有些混沌的思绪有了片刻的清明。糟糕!唐君毅派她出去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这可怎么交差呢?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吓了唐凌一跳:“唐小姐怎么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
唐凌此时还未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此时听了这话之后,连忙回过头来,寻找声源地。待到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来人是谁之后,她浑身情不自禁地一哆嗦。这仵作杨杰真是到哪儿都改变不了他散发的这种死人气息啊,一张面无表情像死尸一般的脸,以及那高挺的身影直直而立,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头发怵。她一怔,随即收拾好了心绪,尽量换上一副正常的语气开口道:“杨仵作怎么也没回去?”
“衙门事多,在下处理尸体,所以出来的晚了,”杨杰真是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跟他的长相性格倒是颇为相配,“唐小姐呢?”
“哦——”唐凌做出恍然大悟状,这才道出自己今晚出府的目的,“杨仵作知不知道附近有卖枣泥小点的?给我推荐一下也好,晚上嘴馋了睡不着,想吃这甜品。”为了将这谎编得更加入情入理,唐凌只得咬牙忍痛暴露出自己吃货的本质。
杨杰闻言,倒也没什么特殊表情,他从贴身的一个包袱里拿出一纸包来,用那种惯有的死人腔调道:“若是唐小姐不嫌弃,在下这里刚好有枣泥甜点。”
唐凌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赶紧伸手一接,这东西还是热乎的呢。她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看向杨杰询问道:“恕我冒昧,杨仵作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些……这些……?”说到此处,唐凌脑海里冒出了个恶作剧般的念头,难道杨杰也喜欢吃甜品?
“我爹娘在青城城郊做糕点生意,这些每天他们都要我带上,免得饿了。”杨杰似乎窥探出唐凌心中的想法,面上却依旧没什么波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唐凌有些大失所望。脑海里登时想起来上次乔宇对她说过的,他去城郊一家点心铺给林如画买兰花糕一事,原来如此!想不到杨杰居然是那家店主的儿子。
“若是唐小姐没事的话,在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