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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奴隶吃饭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吃狗粮!主人把食物装在簸箕里,到点了,把食物从簸箕里拿出来,朝着奴隶扔过去。接到的,能吃点干净的;接不到的,连着沙子一起吃。
久而久之,一些派食物的小厮将发放狗粮演变成一个游戏,他们戏谑的称之为“打狗战”。将食物先放在手上使劲地揉成一个团,然后对着那些奴隶的脸上扔,看看谁扔得准、扔得快、扔得狠!
试问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阿旺又怎么敢与他们一桌进食呢?
但是阿旺。他与其他的奴隶并不完全一样,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真正高尚、伟大的人,就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的一生,充分挖掘了他的潜能!
阿旺五岁沦为奴隶,一直过着狗一般的生活!他从小到大的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吃一个刚出炉的热烘烘的白面馒头。
他的原主人是个真正的哑巴,也是一个脾气暴戾的老光棍,用身上仅有的五两银子从上一位主人手里买下了十五岁的他!
不会说话的主人。用竹鞭指挥着他做事,他要是不明白主人要他做什么,皮鞭就会一直抽打在他身上直到他明白了为止。
他每天只是闷着头做事。渐渐地,他自己也不会说话了……
十多年的奴隶生涯,他奇异的挺下来了,身体越来越壮硕。力量越来越强大。主人手中的竹鞭抽在他身上如同挠痒痒,山上的虎虫蛇豹在他眼里瘦弱得如同新生的小羊羔。
他不怕打,不怕累,不怕痛。不怕饿,甚至不怕死。但他空有一身力量。却根本不知反抗为何物!他驯服,勤劳。怕生,羞怯,奴隶所具备的东西他一样都不少。
如果要不是遇见了老人,他的一生都会这样下去——
他那卑微的可怜的梦想有可能至死也不会实现!
是那个老人,将他从悬崖峭壁间领回家,摸着头,像个慈爱的父亲一样对他说:“孩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他很想说好,但是十几年的奴隶生涯让他早就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他不知要如何发音,几次张大了嘴,发出的都只是单调的“啊啊”声——
也是那个老人,亲手解下他身上的镣铐,为他涂抹着上等的药膏,微笑着对他说:“这样罪恶的东西,不应该戴在善良的百姓身上。”
还是那个老人,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着他说话,告诉他他那此生都不能实现的治国理想还有他悲天悯人的情怀,在他被捕的前一天晚上,他终于会说两个字——“黎庶”!
这样的人生经历,让阿旺身上不仅具备了奴隶的奴性,也具备了一种超乎常人的野性!他既有着水牛的驯服勤劳,又有着猎犬的烈性忠诚!
…………
“阿旺,坐过来吃饭!”甄肥肥不管他之前是什么身份,但既然到她马家来了,就是她马家的一份子。
阿旺不敢的摇摇头,嘴里的饭扒得更急了。
“过来!难道还要我去请?”甄肥肥的声音加重了。
阿旺听出了甄肥肥话里的坚持,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了,蹑着脚,像踩蚂蚁似的一步一步地往桌子的方向挪着。
“坐下——”甄肥肥使劲一拽,把阿旺拽了坐下来。
阿旺拿着筷子、举着碗的手不停地抖啊抖,筷子翘出三两粒米饭到桌上,他惶急地放下筷子,捡起桌上的米饭立即塞到自己的嘴里。然后怯怯的低着头,自始至终不敢看众人一眼。
“来,吃菜。”甄肥肥把筷子倒过来,夹了一筷子的豆角放到阿旺碗里。阿旺心里一慌,碗差点从手上翻下来,扑通着半天才把碗捉住,还好没掉到地上摔碎,否则还不把阿旺吓死?!
老人的脸又黑了。
老妇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轻轻扯了扯闺女的袖子,让她吃自个儿的饭。
毛毛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阿旺,差点将碗底都吃到自己嘴里——
阿旺如坐针毡,全身都不自在,偷偷瞟了一眼甄肥肥,终究没敢再把饭端到桌下吃。
“喂,吃个饭,你怕啥。我们又不会把你吃了!”说完,甄肥肥又夹了菜进去。
“好好吃,吃得饱饱的,一会叔们到山上打石头,你跟着去。干活卖力点,别让苗子豆子他们几个小瞧了知道吗?”甄肥肥之所以这样说,也是让阿旺安心。和他处了两天,阿旺的性子她多少也摸清了一点。
“啊啊——”阿旺果然很欢快,甄肥肥夹的菜也开始举筷子吃起来了。
“还有啊,你在那儿。多帮照看着点儿。要是有哪个偷懒打诨的,回来你偷偷指给我看,知道了吗?”甄肥肥这句话其实是说给老人听的,那些人偷不偷懒啥的她根本就不怎么关心,她所关心的是老人到底能不能接受阿旺。
“啊啊——”
老人听到阿旺答应,脸上顿时好看了不少。
甄肥肥提了一早上的心终于慢慢放下来。
毛毛拿着筷子看着自己的娘亲一动不动,明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对了,爹。阿旺打从今儿就住在这儿了。家里也没其他的屋,女儿打算把小房清出来,让他睡小房里,你看可照?”
“嗯,除了这也没其他场子了。”
“那盖的被子?”手头上宽松些了后,家里陆陆续续的也置了两床棉絮。一床自己和孩子盖着的。另一床本打算给老人,可二老说啥也舍不得用,折腾来折腾去的盖的还是那床旧被子。
“爹,要不你和娘把新棉絮盖上?”
“这我和你娘睡旧被子挺好。盖的舒服……”老人家心疼东西,什么东西不把它彻底的用废了是不会随便换的。
“那爹的意思是给阿旺盖?”甄肥肥故意装糊涂的问。
“咳咳。她娘,你还记得我前两天跟你提过的。那床旧棉絮盖着不暖,半夜五更头经常被冻醒来着……”
“有这个事吗?额……是,是有这么个话。年龄大了,怕冷,脚睡到大半夜都还是冰凉凉的,冰得刺骨……”老妇人差点说漏了,老人打了个眼色才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接着说道。
“嗯,好像是这么个理。那爹,你和娘这次也别扯了,把新棉絮盖上,免得晚上冻出个好歹来。”
这一次,老人不再推脱了,闺女一说马上就说好。
笑话,自己盖着总比让阿旺盖着放心!他那大身板,别三两下踹着,把棉絮踹破了。以前自个儿和娃她娘舍不得盖,想着这东西搁那放着,留得住。这会儿,他们二老不盖,阿旺也得盖,干嘛要便宜了这小子?
甄肥肥见二老答应,又转过头对着阿旺说:
“阿旺,你身子骨硬朗,我一会把我爹娘床上的棉絮退下来洗洗,晚上你就盖那个啊?”
“啊啊——”有床被子给他盖他已经很高兴了。
甄肥肥也很高兴,没想到住的事儿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解决了,倒是省了她不少的事儿。
家里目前是不用担什么心了,不过这外场嘛……
甄肥肥担忧的看了一眼埋着头扒饭的阿旺,但愿他能把这段日子挺过去——
…………
老妇人刚把碗捡到锅台上,还没开始洗,帮工先先后后的来了。七叔扯了一嗓子,大伙儿吆喝着去上工了——
阿旺不用甄肥肥嘱咐,自发的跟在这一群人的后面,他高大的背脊映照着清晨初升的朝阳,显示着异于平时非同一般的活力!
看来她的决定没有错!
阿旺这样的人绝不适合把他供着,且不说她供不供得起,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
他宁愿辛苦地活着,宁愿劳作,也不愿伸着手等待别人施舍或是给予同情——
只有让他做事,才能让他安心!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到这里来并不是吃白饭的,他是来干活的,这样他才会有理由留在这里,而不用总担心主人家什么时候不要他,把他赶出去——
…………
阿旺第一天上工,甄肥肥在河沟子里搓着被子,心里边总觉得不放心。苗子豆子这些家伙们,嘴又多又损,还不逮着空欺负老实的阿旺。
越想越不放心,甄肥肥麻利的将被子扭干水,拿回家里竹篙上晾着,萝都没来得及收进家里,就跑到山上去了。
刚到打石头的山场,远远地看到半山腰一群人赤着膀子在那嘿哟嘿哟的甩着铁锤。另一堆人,抬的抬,扛的扛,东一个,西一个,倒是热闹得很。甄肥肥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阿旺,最后反倒看到了自家的那个老人。
“这个爹啊——”甄肥肥好笑的摇摇头,她敢打包票老人绝不是因为担心阿旺来的,也不是怕这些人偷懒,她估摸着老人就是想看看阿旺的本事,看看家里雇这么个人到底亏不亏。
对于这点,甄肥肥对阿旺有信心!不看别的,就看阿旺那骨架,那全身硬邦邦的肌肉,哪里是苗子和豆子那几块鸡肋能比的!
额,甄肥肥不好意思地朝着苗子和豆子道了道歉。这只顾着夸她家的阿旺,无意中将他俩损了,这是她的过错。
嘿嘿,只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嘛!
甄肥肥这时候心里暗暗期盼着阿旺能露一手,彻底的将她老爹的心收了,有了她老爹的支持,何愁他不能在这个家立足?
把老爹的心收服了,连带着老娘也靠过来了。家里的两口小娃,星星还不晓得事,不成气候。至于毛毛嘛,小丫头的思想工作她这个娘来做,务必要把一家人的心统一块罗,然后齐心应付外面的流言蜚语。
顶着个差不多,阿旺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甄肥肥在山脚下找了块大石头,歪着脑瓜抠着脚丫,心里左一盘算右一盘算,还是觉得这个法子最可行。
“哎呦喂,我的乖乖——”一声惊呼,拉回了甄肥肥神游天外的思绪。
甄肥肥头一扬,就看到了山腰上正在进行的那一幕。
刚还说机会,这不机会就来了嘛!要知道这种地方做这种事,只要你有力气,最不缺少的就是机会!
甄肥肥赶紧穿上鞋,在床边的小水淌里匆匆洗了把手,蹭的一下爬了上去,站在人群外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嘿哟~~嘿哟~~起!”几个小伙子在那拍着掌,边喊着为里面人打气。
甄肥肥一看里面的人是阿旺,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