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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去,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在苏京城就只呆上个几天,而这个事情一开了头就没完没了,这去几家还不如一家都不去,你说是不是?”
朱虎云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瞅着她闺女的眼,这丫头心里有什么小盘算,她这当娘的只要随便那么一瞟,连她肚子里总共有多少根花花肠子都清楚。
“话不能这么讲,你在这里不去就是你的不是,你要是回去了,别人也没啥好说的。”
“可那么多家,我真不想去啊。而且我回头还要去看师父,还要去看老席……对了,我有正事需要找他的,好长时间没见了,想多去找他们聊聊——”
“这不急,你改天抽空去看一下意思意思就成。再讲了,到人家去坐一坐能花上多大一点时间,回头有的是时间让你到他们那里去。”
话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有何话讲?
“可这一开头就……”
“我说闺女,你就别开头开头的啦。你不是已经答应过小蔡到他外父老家去走一趟的嘛,张家都去了,别家难不成就不去?你要是真不去,索性跟小蔡说你不去张家了,那这样娘也就不管你了。你天天在家睡大觉也好,在外面瞎晃乱玩也罢,都随你——”
娘这一招真狠!居然拿书生这事来抵住她的嘴。娘应该知道,她甄肥肥这人别的优点不多,但好就好在说出去的话都算得数。
甄肥肥正自为难,朱虎云又说道:“娘晓得,我跟你爹在这里多呆不得,会耽误你办正事,所以啊娘想了想,干脆明着还是跟你爹先回去吧,也省得你要花时间陪我们这两个老头子老太太……”
“娘,我去我去还不成吗?你就别说要急着回去的话了——”甄肥肥真是服了她娘了,连这话都说上了,她还能不答应吗?
见甄肥肥答应,朱虎云一本正经地往后靠了靠,就着椅背揉揉自个儿酸疼的肩膀。不等甄肥肥起来替她“按摩”,就撑着略显衰老的身子起来,走到门外。
不一会,就听见她娘跟她爹说:“她爹,闺女答应了。好了,以后没她跟着咋俩也可以安生地去听会儿戏了。我昨儿听双喜班的班主讲,黄鹂姑娘要亲自上台唱戏呢,还一连摆五天的台,咱这回可有耳福罗——”
甄肥肥含笑抚额,无奈地摇头,暗叹自个儿又一次中了这老人家的“计”!
………………………………
自打这天过后,甄肥肥开始了她悲催的“应酬”之路。
第一天,甄肥肥来到了华章绣坊的张家。
张家座落在苏京城闹市,与车行只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甄肥肥一下马车,便看到了这个在苏京城内颇有些名气的张家。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雅致可观。
甄肥肥等候在大门外,等着门房前去通报。不一会,张家老爷子便带着妻子出现在门外,请甄肥肥进去。
张家老爷子和夫人一起出来迎接,这种待遇倒令甄肥肥颇为惊奇。照理说,她是晚辈,由管家领着进去足以,犯不着由二老亲自出来相迎。
难道,与书生与张家小姐的事有关?
甄肥肥放下心里的思量,举步进了园子。
进得院中,只觉异香扑鼻,佳木葱茏,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炫目夺丽。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动人非凡。
甄肥肥心中感叹不已,这真的是个极妙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张家小姐,不知又是何副娇俏的模样?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夢绣槛。
张家小姐在丫鬟桃李的搀扶下,候在门前,等着客人到来。
远远的,甄肥肥便看到了门前的张家小姐。静静瞧去,这张家小姐宛如宫廷画卷中走出来的侍女一般,温婉灵巧、美丽动人。
见他们来了,迈着小步快走几步,赶上前,对着甄肥肥行了礼:“财财姑娘终于来了,燕华等了许久了呢——”
“嗷——”甄肥肥在心里懒懒地嗷了声,就像是她不知杯里的水是开水,而狠狠灌了一大口下肚,然后烫得整个肚子都在闹腾的那种感觉。既无力又整个人都在痒痒似的,很奇妙。
果然,美人儿就连声音都是极美的!
这个叫燕华的女子长得倒不是说多么美得惊心动魄,更谈不上倾国倾城,但她却是那种让人看着很舒服的人。
举止大方得体,说话轻轻柔柔的,感觉像水一般。甄肥肥暗自庆幸,幸亏今儿就她一人见着了张家小姐,要是娘也给看见了,以后还不得天天在她耳朵边唠叨,让她多学学张家小姐?
甄肥肥也承认,这是她到这里来,看到过的第一个最像“大家闺秀”的大家闺秀。
当然,前提是在没有与这个姑娘进行深入的交流的情况下。
只是,令她纳闷的是:这样一个美丽如水的姑娘,咱就看上了“呆头呆脑”的蔡书生?真是让她百思难解,照她看古装电视剧的经验,这样的姑娘不是最有可能与莫可那样冷冰冰的家伙配成对的吗?
直到有一天,甄肥肥看到张家小姐泼辣如母老虎的一面,才最终释然。
真母老虎 VS 伪弱书生
的确,登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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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媳妇儿偶发“神经”
第二百六十二章 媳妇儿偶发“神经”
晚上,甄肥肥趴在被子上,咬着阿旺的胳膊捶得床板啪啪响。
阿旺摸着她的头任她咬,他知道,他媳妇儿自信心受挫了——
早听张勺他们说,书生的未来媳妇儿模样长得好,气质更是超群,他初听不以为意,却不成想他媳妇儿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甄肥肥松开他的胳膊,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一会儿跑到这头一会儿又跳到那头。阿旺从床上坐起,退到一角,由着她在那儿打滚“撒泼”。
“啊——我不管了!”
甄肥肥一个翻身坐起,头发丝儿凌乱地在头上飞扬。“阿旺,我跟你讲,那个叫燕华的张家小姐长得真奇人,水灵灵的,模样恨不得能挤出水来——”
阿旺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她气质也是超级好,往那儿一站,就像是一张水墨画似的,太好看了——”
“真有那么好?会不会忒夸张了点儿?”阿旺好笑地摇摇头。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举止斯文有礼,让人听了,好比山泉流过心河,珠玉撞击着玉盘……真的太好听了!”
阿旺被甄肥肥那陶醉的模样给吓到了,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夸一个姑娘。
“而且她还很耐看,我看了那么久,愣是没挑出一点毛病……哎!真是太残忍了哟~~”
“残忍?”这话从何说起?
“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弄出那样一个又美又温柔声音又动听的姑娘摆在我面前,让我这种满身都是缺点的人怎么活呀——”
满身都是缺点……他怎么不知道?
“太不公平了……那臭书生!”
额,这又关书生什么事?
“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是前辈子烧了多少高香,这辈子竟然轮得到这种好事……”
“这么说来,那张家小姐也不是样样都好嘛,至少她眼力不太好,瞅上了书生……”
阿旺恶寒。话说人家书生可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也是一个难得的好儿郎。怎么到了他媳妇儿那里,书生就变成一无是处了?
那要是他真的一无是处的话。她干啥比谁都重用他、信任他?
“至少她眼神没我好,我家阿旺比那书生好多了——”
过奖过奖,这真的不敢当!阿旺一个趔趄,承蒙他媳妇儿看得起,拿他跟书生比。事实上,他有个几斤几两,他自个儿心里清楚。哪敢跟那么能干的书生比啊——
不过这话阿旺没敢说,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是聆听,而不是多嘴。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给了书生呢!两头闷驴,想想就知道以后的生活有多没趣……诶!”甄肥肥撑着头,又开始为俩人以后的生活担起心来。
阿旺这下不懂了,她不是自信心受挫,觉得自己被张家小姐比下去了吗?怎么满嘴说的都是张家小姐的好,倒是蔡书生被他贬得不轻。
难道他说错了。她并不是因为张家小姐比她“好看”难受,而是对他们这一对并不看好?
可是为啥啊?书生跟张家小姐好歹也是众人口中的郎才女貌,蛮登对的。怎么到了她那儿,书生娶张小姐就好像生生割了她的肉似的?
两头闷驴?是说她俩吗?
这话虽然听着怪怪的,但也不是没有她的道理。书生的确太过严谨了,平时要么就是板着脸,不苟言笑;要么就是在那滔滔不绝的说他的大道理,的确有够啰嗦。
尽管书生每次跟他讲大道理的时候,他都认真听着,这让他颇为高兴,并且说得更加起劲。但是,他想说句良心话。要不是顾着兄弟面子,他真的懒得听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因为,他一句都听不懂。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讲些啥。唯一的收获,就是让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
书生的口才蛮好的,不仅好而且非常高深!高到什么程度。又深到什么程度?
高到一种让人眼前冒星、深到一种让人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的境界!
阿旺端正着神色,给予书生自认为很高且很中肯的评价!
他不知道为什么媳妇儿口口声声说这两人在一起不合适,他就认为挺好,至少在大多人眼里这两个人在一起是极为合适的。
两人都读过不少书,又好吟诗作对,这两人在一起最起码不用担心没有共同话题了。到时候来个举案齐眉,只羡鸳鸯不羡仙似乎也不错。
当然,这也不排除蔡书生跟张家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会变个样子。就像他跟他们在一起相处久了,也喜欢跟他们开玩笑一样。
阿旺瞟一眼仍然苦恼得没处发的甄肥肥。他记得书生就经常“打击”他媳妇儿来着,没事就老爱看她闹些笑话。
似乎,这行里的几个人都有这个毛病。前一刻还一本正经,在那跟客人谈生意。但只要她一去,闹出点什么事,立马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看她的好戏。
更何况……阿旺看看甄肥肥,该不该把书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