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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过,如果你不舒服了,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沈双鱼这样说着,就和许牧羊并肩走在六本木繁华灯光的街头。两人说说笑笑,走过了一个用萨克斯管吹奏《怀念乔治亚》的蓄胡的男子身旁,再沿着狭窄的小路往右边拐了一个弯,来到了人迹比较少的地方。
这个小街巷,无论是路也好,行人也好,都有些脏兮兮的,乱糟糟的。暖烘烘的风迎面吹来,路上仍的一些文件似的纸屑,在到处飞舞着。
“嘟——嘟——嘟——”
突然之间,沈双鱼听到了警报声。那警报声就在不远的街道上传来。
大概是哪里失火了吧?沈双鱼这样想到。很快,沈双鱼和许牧羊就看到了那边驶来的警车,应该是就在附近巡查的警车。
没过多久,红色的消防车也驶了过来,消防车的云梯马上就出现了。
“那边好像起火了。”沈双鱼说道。
“希望不要有太大的损害。”许牧羊感叹道。
而此时此刻,通往涩谷的路,已经变得车来人往,混乱不堪,看来,一时半会儿,很难走到那边去取车。沈双鱼和许牧羊就分开了人墙,往稍微离开那边一些的地方走去。
这时,沈双鱼感觉有些不太对。
看热闹的人们,一齐抬起头,往着高楼顶上看去。
“好像是……有人要跳楼自杀!!!”许牧羊这样说着,沈双鱼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
大概,人群的混乱,就由此而来吧?围观的人们,就像是在看着烟花表演一般,或者是骂骂咧咧的,或者是大声起着哄,总之,是七嘴八舌地,喋喋不休。
沈双鱼和许牧羊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在那楼顶的边缘,站着一个身穿着泛白衣服的男子。沈双鱼在微微的风之中,眯起了眼睛。
“我们还是坐出租车回去吧……”
许牧羊这样说着,因为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能折回去取车,而许牧羊很明显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倒也的确不算是什么吉祥的地方。沈双鱼知道,自己和许牧羊快要结婚了,许牧羊不想要沾染上这种自杀之类的事情。
是不是感觉就像《安娜卡列尼娜》的开头,那个卧轨的自杀者一样?透着一股不祥的征兆?沈双鱼想,应该就是这样吧?
于是,沈双鱼和许牧羊,飞快地招手,好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两人飞快地钻了进去。
车里面荡漾着一股烟味儿,看来司机刚刚正在抽着烟。许牧羊把目的地告知司机之后,伸过手来,轻轻地握住了沈双鱼的手。
“我没事……”沈双鱼微笑着回望过去,许牧羊也正朝着她展露温柔的微笑。
“那就好……”许牧羊笑得异常温柔,如同明月的色彩。
出租车驶动了,司机冷不防地从后视镜看了看沈双鱼和许牧羊,突然说道:
“消防车出动了,”大概是司机想要打听一下吧,“是不是哪里起火了?”
“不是,”许牧羊回答说,“那边像是有人要跳楼自杀。”
“跳下去了?”司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还没有,已经有警察和消防部队上去了。”沈双鱼回答说。
“那还好,”司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定没问题的。”
交谈暂时中断。沈双鱼把头慢慢地靠到许牧羊的肩膀上去。不知为何,她的心脏跳得好厉害,“咚咚咚咚”的,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占据心头,太阳穴也“突突突突”地跳得厉害。
到底怎么回事?
就这样,沈双鱼皱起眉头,怅然地注视着车窗外流动的夜的流光,然后思忖着刚才那个想要跳楼自杀的人。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呢?
在那样的众目睽睽的关注之下,说不定,就无法下定决心跳了呢。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请问,那个人,是多大的年纪?”司机再次找出话题。
“没有看清楚脸。”许牧羊简短地回答。
“是男性吧?”司机全然不顾许牧羊不想谈论那个的心情,继续问道。
“是男性,大概是公司职员之类的吧。”沈双鱼回答说。
“说不定是被裁员裁掉了。”司机说。
“也可能是醉醺醺的,懒得去拦出租车了。”沈双鱼开着玩笑。
老实说,这个玩笑,实在有些悲哀。
不知为什么,沈双鱼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起来了。
正文 120、垂危
果然是恶兆,而且这个恶兆马上就得到了验证。
当天晚上,沈双鱼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东京大学附属医院打来的电话。
“请问,您是沈双鱼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类似于医生的那种很冷静的声音。
“是的,我是沈双鱼。”沈双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已经跳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了,她不自觉地把手抚到胸口处,试图平息自己的心跳,但是,她必须承认,这实在是收效甚微。
“那么,请问,您是沈水瓶先生的姐姐吗?”那个过分理智的声音继续冷静地说着。
沈双鱼突然想要嚎啕大哭。她就知道有人出事了,有人一定出事了,但是,她无法接受那个人就是沈水瓶。沈水瓶那小子出事了?沈双鱼根本无法接受。
胸口就像是堵了好多好多的黄沙,沈双鱼感觉自己一点也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朦朦胧胧,看不清楚,甚至连听觉,都无法正常地运转,只是一片浑浑噩噩,不知所云。
这种状态,实在是糟糕透了。沈双鱼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双鱼小姐?沈双鱼小姐?……”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显得好模糊好模糊。
沈双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对着电话说道:
“那个……那个……我弟弟……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沈双鱼甚至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在剧烈地颤抖,因为她的心跳的声音实在太大,“噗通噗通”地,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给湮没了,所以,她甚至很难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双鱼……双鱼……你怎么了?”
刚刚去倒威士忌的许牧羊,折返回来,发现了全身虚脱在沙发上的沈双鱼,慌忙把两瓶威士忌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到了沈双鱼的身边来。
“牧羊……”沈双鱼一头栽进了许牧羊的怀抱里面,痛哭失声,“水瓶他……水瓶他……”
许牧羊用尽全力,抱紧了沈双鱼,用一只手支撑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地*着沈双鱼的头发,安慰着她:“别担心……双鱼……让我来接电话……一切有我……”
沈双鱼在许牧羊的怀抱里,慢慢地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把手中的电话递给许牧羊。
“你好,我是沈双鱼的未婚夫,她现在可能没办法听电话……请告诉我吧……”
许牧羊尽量用冷静的声音这样说着,与此同时,一只手仍然在温柔地*着沈双鱼的头发,轻轻地安慰着她。
然后,电话那头的人好像说了些什么。很快————
“原来如此……”许牧羊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沙哑。沈双鱼的脑袋在那一刻绷得紧紧的,马上就要绷断似的,她死死地望着许牧羊,手指在不停地颤抖着。
再然后,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又说了些什么,而许牧羊的声音,更加发着颤:
“我知道了……我和我未婚妻马上就过去……谢谢您……”
许牧羊这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沈双鱼则在许牧羊的怀抱里,颤抖得愈发厉害。许牧羊还从来没有看过沈双鱼颤抖得这么厉害过。
而且,许牧羊也从来没有发现,沈双鱼在乎沈水瓶在乎到了这种地步,许牧羊定定地望着沈双鱼,他感觉她的脸苍白得如同木乃伊,好像马上就要死去,或者已经死去了一样。
“双鱼……”许牧羊忍不住怜惜地呼唤着沈双鱼的名字,*着她的头发。
“怎么样了……”沈双鱼已经溢出泪水的红色眼眶里,迷蒙的泪眼,直直地盯着许牧羊,仿佛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似的,“水瓶他……水瓶他……怎么样了?”
许牧羊却有了短暂的默然。
“牧羊……”沈双鱼很快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叫喊,“到底怎么样了,牧羊……”
许牧羊把沈双鱼抱得更紧了,他的心,也如同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揪住似的,疼痛了起来。
“双鱼……水瓶他……他刚刚出了车祸,现在……在东京大学附属医院,接受紧急治疗……我们快去吧……双鱼……你……现在……”许牧羊结结巴巴地说着。
“我没事……牧羊……”沈双鱼挣扎着,试图从许牧羊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我们……我们现在就去吧……去东京大学附属医院……”
“好的……双鱼……我们现在走……”许牧羊这样说着,就把沈双鱼抱了起来。
“不用,牧羊……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走……”沈双鱼这样说着,推开了许牧羊的拥抱,于是,许牧羊就改用搀扶的方式,搀扶着沈双鱼,往外走去。
“车祸……是吗?”在飞速行驶的出租车里,沈双鱼闭着眼睛,蜷缩在许牧羊的怀抱里,颤抖着声音说道。
“医生说抢救得很及时,一定没问题的。”许牧羊这样宽慰着沈双鱼。
“你不用安慰我,”沈双鱼说道,“我没事的,我只是……嗯……只是刚刚那么一下子,有那么一点点的接受不了而已……”
许牧羊点点头,望着沈双鱼,然后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坚强的人,我相信你。”
“嗯,谢谢你,牧羊。”沈双鱼微微笑了笑,看着许牧羊说道。
很快,出租车达到了东京大学附属医院。除了沈双鱼和许牧羊,只有近亲才能到重症监护病房,也就是ICU探视躺在病床上的沈水瓶。
“我们要去重症监护病房,探望沈水瓶先生。”许牧羊对前来招呼的护士这样说着。
“请问,您是沈双鱼小姐吗?”护士这样问道。
“是,我是沈双鱼,”沈双鱼回答,“这位是我的未婚夫,许牧羊。”
“那么,沈双鱼小姐,许牧羊先生,请跟我来。”护士这样说道。
“我弟弟他,沈水瓶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