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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的警察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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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瓦尔·拉尔森从胸前口袋取出纸笔开口发问,一面还用笔掏耳朵。
  “开会? 跟什么人? 在哪里? ”
  阿萨尔松望着嫂嫂,她没有回答,他说:
  “那是一个老同学组成的团体。他们自称‘骆驼会’,总共有九个人,这些人自从在海军军官学校认识之后就一直保持联络到现在。他们在其中一个生意人的家里聚会。那人叫做舍贝里,住在纳法路。”
  “骆驼会? ”贡瓦尔… 拉尔森难以置信地说。
  “对,”阿萨尔松回道,“他们彼此打招呼的时候都说:‘嗨,老骆驼。’所以就叫骆驼会。”
  寡妇挑剔地望着小叔子。
  “那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团体,”她说,“做了很多慈善事业。”
  “哦? ”贡瓦尔·拉尔森说,“比方说什么? ”
  “那是秘密,”阿萨尔松太太回答,“甚至我们这些做妻子的都不能知道。有些团体就是这样,有秘密行动之类的。”
  马丁·贝克感觉到贡瓦尔·拉尔森的视线,便说:
  “阿萨尔松太太,你知道你丈夫什么时候离开纳法路的吗? ”
  “我睡不着,所以大概两点钟起来喝一杯。我发现约斯塔还没回来,就打电话给‘螺丝’——他们都这样叫合贝里先生——‘螺丝’说约斯塔大概十点半走的。”
  她把烟捻熄。
  “你认为他搭四十七路公车是要去哪里? ”马丁·贝克问。
  蒂勒·阿萨尔松神情焦虑地看着他。
  “他当然是要去拜访生意上的朋友。我丈夫精力非常充沛,非常努力地经营他的公司——当然蒂勒也是合伙人——他在晚上谈生意一点也不奇怪。比方说有人从外地来,只在斯德哥尔摩过一夜,呃……”
  她似乎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拿起空酒杯晃荡着。
  贡瓦尔·拉尔森忙着在纸上做记录。马丁·贝克伸直一条腿,按摩膝盖。
  “你们有孩子吗,阿萨尔松太太? ”
  阿萨尔松太太把酒杯放在小叔子面前要他添酒。但他立刻把杯子收到橱柜里,看也没看她一眼。她怨恨地瞪着小叔子,费了点劲站起来,掸掉裙子上的烟灰。
  “没有,贝克督察,我没孩子。很不幸地我丈夫没跟我生小孩。”
  她眼神涣散地盯着马丁·贝克左耳后方的某处。马丁看得出来她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她慢慢眨了几次眼,然后望着他。
  “你的父母是美国人吗,贝克督察? ”她问。
  “不是。”马丁·贝克回答。
  贡瓦尔·拉尔森还在乱画。马丁·贝克扭头看那张纸,上面全是骆驼。
  “贝克督察和拉尔森请见谅,我得告退了。”阿萨尔松太太说,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再见,见到你们真好。”她含糊地说,把门关上。
  贡瓦尔·拉尔森收起笔和满是骆驼的纸,挣扎着从椅子里爬起来。
  “他跟谁睡? ”他问,并没望向阿萨尔松。
  阿萨尔松瞥了关起来的门一眼。
  “埃沃尔·奥尔松,”他回答,“一个办公室的女职员。”
               第十七章
  这个可憎的星期三简直是糟糕透顶。
  晚报当然也挖出了舒利的新闻,大剌剌地登在头版上,内容充满了添油加醋的细节和对警方的冷嘲热讽。
  “侦查方向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警方偷偷带走唯一的重要证人”、“警方对媒体和大众撒谎”。
  “如果媒体和伟大的百姓侦探无法获得正确的资讯,警方怎能奢望大家帮忙昵? ”
  报纸没登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什未林已经死了;但这可能只是因为他们赶着出刊罢了。
  他们也设法嗅出了鉴识实验室人员对犯罪现场的评断。
  宝贵的时间就这样浪费掉了。
  更糟的是,这个集体杀人犯动手的时机,还恰好跟警方查缉报摊杂货店、没收色情刊物的扫荡行动一致——警方的行动早在几星期前就决定了。
  有份报纸非常好心,在版面显著的地方指出有个疯狂的集体杀人犯在逃,而且大众惊惶万分。
  报道还接着写道,在追缉犯人的线索即将断掉的同时,瑞典版美国式警察大军则辛勤地翻阅色情照片,猛抓头皮,试图弄清司法部暧昧不明的指示,判断到底哪些刊物冒犯了大众的体面。
  科尔贝里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到达国王岛街的时候,头发和眉毛上都有冰珠子,他表情阴沉,腋下夹着晚报。
  “如果警方线民的数量跟地方报纸一样多的话,那我们只要躺着干活就行了。”他说。
  “这是钱的问题。”梅兰德说。
  “我知道。但这么说会让人比较高兴吗? ”
  “不会,”梅兰德说,“不过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他取出烟斗,继续看卷宗。
  “你跟那些心理学家谈过了吗? ”科尔贝里没好气地说。
  “嗯。”梅兰德头也不抬地回答,“已经在打大纲了。”
  侦查总部出现了新面孔,调配的支援人力来了三分之——马尔默来的蒙松。
  蒙松几乎跟贡瓦尔·拉尔森一样高大,但看起来和蔼可亲多了。他开自己的车彻夜从斯科讷省北上,不是为了要报微薄的油钱津贴,而是因为他正确地判断,能有挂着马尔默车牌的车可用,办起事来或许比较有利。
  现在他站在窗边往外看,一面嚼着根牙签。
  “有什么事给我做吗? ”他说。
  “有,有一两个人我们还没时间讯问。比方说,艾丝特.谢尔斯特伦女士,她是受害人的妻子。”
  “约翰·谢尔斯特伦,那个工头? ”
  “正是。卡尔贝里街八十九号。”
  “卡尔贝里街在哪里? ”
  “那边墙上有地图。”科尔贝里倦怠地说。
  蒙松把咬烂的牙签放在梅兰德的烟灰缸里,从胸前口袋取出一根新的,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他研究了一会儿地图,然后穿上大衣。在门口他转身望着科尔贝里。
  “喂……”
  “什么事? ”
  “你知道哪里有卖有味道的牙签吗? ”
  “我真的不知道。”
  “哦。”蒙松沮丧地说,然后他加以阐述:“据说真有这种东西。我正试着要戒烟。”
  他关上门离开之后,科尔贝里望着梅兰德说:
  “我只见过这家伙一次,去年夏天在马尔默。那时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牙签的事? ”
  “对。”
  “真奇特。”
  “什么7 ”
  “过了一年多之后,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啊,你真是没救了。”科尔贝里叫道。
  “你心情不好吗? ”
  “他妈的你觉得呢? ”
  “用不着发脾气。这只会让事情更糟。”
  “你说这话可绝了。你根本没脾气。”
  梅兰德没有回答,对话告一段落。
  虽然警方毫不领情,但伟大的百姓侦探当天下午可完全没有闲着。
  好几百人打电话来,或是亲自出现在警局,表示他们认为自己也搭了同一班公车。
  所有这些声明都必须经由侦查机器过滤,而这一次,这种沉闷的工作竟然不是完全做无用功。
  一名男子在星期一晚上约十点的时候在动物园桥站搭上双层公车,他说他愿意发誓看见了斯滕斯特伦。他的电话被转给梅兰德,后者立刻请他到警局来一趟。
  这人大约五十岁。他似乎十分确定。
  “你看见了斯滕斯特伦警员? ”
  “是的。”
  “在哪里? ”
  “我在动物园桥上车的时候看见他的。他坐在左手边,靠近司机背后的阶梯。”
  梅兰德不禁点头。公车上受害人的详细位置媒体并不知道。
  “你确定那是斯滕斯特伦吗? ”
  “是的。”
  “你怎么知道? ”
  “我认得他。我以前当过晚班警卫。”
  “对了。”梅兰德说,“几年以前你在亚聂街旧警察局的前厅当差,我记得你。”
  “一点也没错。”男子惊讶地说,“但我不认得你。”
  “我只看见过你两次,”梅兰德回答,“我们没有说过话。”
  “但斯滕斯特伦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迟疑着。
  “怎么样? ”梅兰德以友善的腔调询问,“因为……”
  “嗯,他看起来很年轻,而且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衫,我以为他不是警局的人,所以要他出示证件。后来……”
  “怎么样? ”
  “过了一星期我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真是气死我了。”
  “哦,这种事情很容易发生。前天晚上你看见他的时候,他有没有认出你? ”
  “没有,完全没有。”
  “有人坐在他旁边吗? ”
  “没有,那个位子上没人。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本来想去坐到那里跟他打招呼,但后来又觉得不太合适。”
  “真可惜。”梅兰德说,“然后你在赛耶市场下车? ”
  “对,换搭地铁。”
  “那时斯滕斯特伦还在公车上吗? ”
  “我想还在,至少我没看见他下车。不过我是坐在上层的。”
  “你要喝杯咖啡吗? ”
  “我不介意来一杯。”男子说。
  “你愿意帮我们看一些照片吗? ”梅兰德问道,“不过,恐怕这些照片不是很令人愉快。”
  “我想也是。”男子咕哝道。
  他看了照片,面色发白,吞了一两次口水。然而他唯一认得的人是斯滕斯特伦。
  不久之后,马丁·贝克、贡瓦尔·拉尔森和勒恩同时回来了。
  “怎么? ”科尔贝里说,“什未林……”
  “是的,”勒恩说,“他死了。”
  “然后呢? ”
  “他说了些话。”
  “什么话? ”
  “不知道。”
  勒恩回答,并把录音机放在桌上。他们围着桌子聆听。
  “是谁开的枪? ”
  “Dnrk。”
  “凶手长得什么样子? ”
  “K0leson(库列松) 。”
  “这就是你侦讯的全部内容吗? ”
  “你给我听着,好兄弟,我是乌尔霍尔姆侦查员——”
  “他死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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