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预料到的情况悄然塞进来。说实在话,已经塞进来了。好像就专等着他的到
来似的,而且有一次。。这个女人年轻、漂亮,他一直忘不掉她。喏,姑娘,
你的行为举止怎么能这样不慎重,你怎么能允许自己这样呢?。。你相信
了?你喜欢上他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生活是怎样的,你是如何到这里
来的?而主要的是,他是谁?。。
谢尔盖匆匆忙忙地刮完脸,穿好衣服。他觉得两手发颤。“你激动了吗?”
他恶狠狠地问自己,“你可怜她了?非常可怜?那你就不要再激动了,好好
想一想。这是那条链子中的一环。动动脑子,考虑考虑吧。”
这个女人身上大概带着钱,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虽然。。那封奇怪的信。
就是说,另有犯罪动机?不,不,这一点现在不可能下结论。应该首先搜集
材料,加以研究。对于那些案件和目前这个案件,必须从两方面入手。它们
会在某一点上相互交叉,肯定会有交叉。
谢尔盖走过长长的走廊,把房间钥匙交给值班员,轻捷地跑下楼去。
年轻的女值班员望了望他的背影。一个有趣的男人。漂亮的黑西服,白
尼龙衬衫,打了一个时髦小结的灰领带。他本人长得仪表堂堂,头发乌黑,
像他的西服一样,脸庞也是黝黑的,只是有一道伤疤,灰色的眼睛是善良的,
嘴唇丰满。。他是从莫斯科,从机关里来的。关于这一点,所有的人都已经
猜到了。警察局为他指定了专用房间。而就是昨天他们那里发生了骇人听闻
的事件。他大概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谢尔盖来到前厅。值班经理的小窗口跟前仍然挤着一堆人。有的人精神
焕发,看样子是刚来的;有的人睡眠不足,无精打采,愁眉苦脸,无疑,他
们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等待空房间了。真糟糕。
他顺路走进一家咖啡馆,很快地吃了早点:一瓶牛奶和夹肉面包。他看
了看表。好了,到时候了。
谢尔盖一来到街上,便感到严寒刺骨。“零下二十五摄氏度,说不定更
低。”他思索着,并把大衣领子立了起来。
周围行人已经很多了,蓝色的无轨电车在行驶,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
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雪飘飘洒洒,下得不大。
谢尔盖朝四周环顾了一下。左边,在大街的尽头,是车站。他应该往右
到广场,然后再往右,刑侦局值班员是这样解释的。
他很快走到一座整齐的三层楼跟前。楼的正面宽大的窗孔上饰有雕塑装
饰,被均匀地涂上灰色,这样大概不会引人注目。但是现在所有的凹陷处和
凸出部都覆满了雪,于是楼房正面呈现出一道道新奇独特的曲线。
值班警察表示尊敬地行了个举手礼,看了看证件。于是谢尔盖上楼去了。
刑侦处在二楼。
萨沙·罗巴诺夫坐在位于长走廊紧头上的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他看见
谢尔盖进来了,便迅速站起身,从桌子后边走过来。
“喏,睡得好吗?”他一边问,一边帮谢尔盖脱下大衣,挂在衣柜里。
“换了新地方,睡得怎么样,啊?”他仿佛预料到答复似的,又补充说:“我
说了让你到我那里去住的。本来就是嘛。”
“一切正常。”谢尔盖一边表示异议,一边搓着冻僵的手,“你们这里
旅馆没说的,就是床位紧缺。”
“什么地方不紧缺呢?我们正在盖新旅馆,紧挨着车站。一座大型旅馆,
采用最新的科学技术,配有空调装置。到那时你再来吧。”
“好的。既然我现在已经来了,那我们就着手干起来吧。人都召集来了
吗?”
“有两个已经到了,另一个马上到。我的同事们会接待他们的。你放心
好了。”
“不,我要亲自跟他们谈谈。你现在去处理那件命案吧。”
“你知道吗,这里头又出现一个情况。”
罗巴诺夫忧虑地皱了一下鼻子,用手捋了捋淡黄色的头发。他的装束也
显得十分考究:雪白的衬衫,棕色的细领带,擦得油光锃亮的尖头皮鞋。
“喏,又出现什么情况了?”
“你知道吗,抓来一个小男孩。他吸食毒品,下流东西。。”
“叫他父亲揍他一顿。”
“他吸的是大麻膏。我们这里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毒品。”
“谁把他抓来的?”
“我们一个同事,刚才来上班的时候在自家楼门洞里抓到的。他们当时
有两个人。你看,其中一个溜掉了。我们当然会找到的。”
“那小伙子说什么?”
“他说他是在市场上买来的。一个什么叔叔卖给他的。他说,他们觉得
好玩才决定尝一尝的。毒品这种东西也是尝着玩的吗?”
“是啊。这很危险。他有什么症状吗?”
“症状很糟糕。大哭大叫,泪如泉涌。他的神经是不是已经被毒害了?
我从来没见过小伙子这样嚎陶大哭的。哭得简直都没气了。看着都令人害
怕。”
“那就只好陪他到市场上散散心了。”
“当然,只好如此。先给他灌点儿缬草酊解解毒,把他救过来,你看怎
么样?缬草酊对女人挺见效。”
“行,给他灌吧。不会有坏处。那么你们就着手处理那件命案吧。把我
安顿在哪里?”
“我先引见你跟我们局长认识认识。他吩咐过让你去一下。然后你就坐
在他的副手的办公室里好了。他出差去了。我们走。”
他们上了三楼,在同事们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穿过接待室,来到了局长办
公室。
半小时以后,谢尔盖把其中一个等待接见的人请进办公室。办公室里还
有赫拉莫夫,他坐在旁边靠窗户的地方。
一个身量魁梧、仪表堂堂的男子推门走进来,穿着毛皮大衣,敞着怀,
一只手里提着大公文包,另一只手里拿着“莫斯科人”牌海狗皮帽子。他的
脑门由于出汗而发亮,刮过的胖嘟嘟的脸红通通的——这个人觉得很热。
“请坐吧。”谢尔盖对他说。
“我没有功夫坐下来,同志,”那人一边用教训的口气回答说,一边在
椅子上坐下来,“我早就该上班了。有人也在等着我呢,也在。。”
“我应该向您道歉,”谢尔盖息事宁人地微微一笑,“那么您对他们也
说声抱歉。我决不耽搁您很长时间。”
“您已经把我耽搁了。”他发牢骚说。他倒不是那么气势汹汹,多半是
感到委屈:“到底有什么事啊?”
“乍看起来小事一桩。乍看起来,”谢尔盖强调说,“请告诉我,这是
您的身份证吗?”
那人感兴趣地接住递给他的身份证,还没有打开便说道:
“没错,是我的。那么是你们找到的吗?”
“对。您能不能说一说,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和它分离的?”
“在心情最郁闷的情况下,”那人淡淡一笑,“甚至都没来得及告别。
简单地说吧,是被偷走的。关于这一点,我在声明中都写清楚了。”
“我们想把某些细节弄清楚。譬如,您的身份证是在什么地方被偷的,
您还记得吗?”
“几乎肯定是在无轨电车上。当时车上有一个形迹非常可疑的家伙在旁
边蹭来蹭去。”
“您能记起来他长得什么样儿吗?”谢尔盖瞥了一眼不动声色、正在吸
烟的赫拉莫夫。
“长得什么样儿。。”那男子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这我记不清了,
就觉得那家伙非常可疑。”
“您也许能记得他穿什么衣服吧?”
“嗯。。穿什么衣服?大体上说,跟大家穿的一样。”
“是蓝大衣吗?”
“不,不。不是蓝大衣,是黑大衣。而且。。没有穿大衣。我现在想起
来了。对,对,穿的是棉袄。”
“戴一顶呢帽子,对吗?”
“哪里!是带护耳的棉帽子。而且他的脸发肿,有粉刺。一双黑眼睛贼
溜溜的,骨碌骨碌乱转。当时我还心想:这人一定是骗子。”
“干瘦干瘦的,矮个子?”
“不,”那男子摇了摇头,“比我高。您知道吗,跟这种人打交道很危
险。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谢尔盖不易察觉地瞟了赫拉莫夫一眼,赫拉莫夫也同样不易察觉地点了
点头。
“请告诉我,”谢尔盖又问道,“要是您碰到他,您还能认得出来吗?”
“嗯。。好像可以吧。。”
“那么,谢谢您,阿法纳西耶夫同志,”谢尔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多有打搅,再次请您原谅。我们就不再耽搁您了。是不是需要给您开张证
明,说明您是在我们这里耽搁了?”他笑了笑,“大概不需要吧?”
“好吧,那就给我开个证明吧,”那人很有风度地点了点头,“要不然
好像是为了夫人而耽搁了似的。”
当阿法纳西耶夫点了点头,离开办公室以后,谢尔盖高兴地问:
“您有什么要说的吗,尼古拉·斯捷潘诺维奇?”
“像先卡·科克柳什内干的,中校同志。”
“您就直呼我的名字吧,好吗?”谢尔盖请求道,并又干练地问:“用
什么方法?”
“他的方法。用刀片。”
“是这样。没什么,请下一个。”
下一个是一位身宽体胖、精力充沛的老太太,脸色红润,没有一丝皱纹。
谢尔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请她坐下,她便一进门就得理不饶人地、气冲冲地
说起来:
“这叫什么事啊,他耍流氓,而我倒进了警察局?这是根据什么法规,
根据什么指令,啊?你们以为我就不会请求主持公道吗?我会的,不管哪里
我都敢去!你拦不住我!你不要笑,不要笑!我不吃你这一套!玛什卡,那
人高马大的婆娘,恐怕写好了吧?我也会写,我识字!。。”
谢尔盖惊诧地望了望赫拉莫夫,用目光问他,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老
太婆呢,既然第二个身份证也是一位男子的。
赫拉莫夫好像压根儿不会笑似的,不动声色地说:
“她被偷了。身份证是她丈夫的。她随身带着两个,一个是她自己的,
一个是她丈夫的。”
谢尔盖笑了笑,感兴趣地看了一眼老太太。
“什么,什么?”她没有听清楚,“我偷什么了,你这个极不要脸的东
西?我可是。。”
“大妈,您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