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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总算挖通了。”
小乞丐先抹去额头上冒出的热汗,抖抖身上的土,然后才很淡定地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窸窸窣窣地钻进了小洞里。这天气,大半夜了还热得慌!
借着月色,他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和他先前估摸的差不多,是在前院的一角,那厨房的位置应该是……
他紧贴着墙壁,半趴在地上朝厨房摸索过去。鸡啊,鸭啊,好大好香的火腿啊,我来了!
他躲在树丛后绕过了一条回廊,看到前面有数级台阶,便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一级,两级,三级……
呃?
在最上一级的台阶上,他赫然看见了一双灰扑扑的靴子。
有人!
小乞丐骇然欲喊,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下一刻却已被人拎住衣领提溜了起来!
“啊,放开我!”
抓住他的人身材高壮,只用一只手就稳稳地把他拎牢了。小乞丐身子悬空,吓得脸都青了,情不自禁地大喊起来。
“闭嘴。”
低沉的男声带着微微的冷意,从他头顶处传来。但小乞丐之前的叫嚷,就已惊动了这院里的家丁护院,不片刻院子里便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火。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小乞丐虽然机灵,胆子也不小,但毕竟只是个小孩子。看到许多人从院中各处跑来,自己偏偏又根本挣不脱身后这人的束缚,他绝望得差点要哭出来了。
“聂管事!”
几个护院提着灯笼气喘吁吁地跑来,看见将小乞丐拎在半空的那人都愣住了。他们慌忙向他躬身行礼,目光紧盯着还在不住挣扎的小乞丐。
“带下去,问清楚他是怎么进来的。”
聂深随手一甩,像是抛一根羽毛似的将小乞丐丢在地上。几个护院听他这么一说,汗立刻就下来了。
王爷和黄娘娘、郡主都在府里,聂管事再三交代他们要看好院子,可他们居然让人半夜混了进来!想到这里,几人都眼放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小乞丐。
“别,别打我啊,我就是想进来偷只鸡……呜呜呜……”
小乞丐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半是真害怕,一半是演技。我只是个小孩子好不好,你们就不能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吗?
聂深显然不为所动,理都不理地上的小乞丐,而是转头对另一名护院说:“我去后院问问主子们院里的情形。在我回来前,查清他的底细。”
“是!”护院忙不迭应道。
喂喂,这位大管事,你还有没有同情心?看我哭得这么可怜,放我一马又如何?
小乞丐他正想再哀嚎两声装可怜,却忽然听见从后院的方向传来阵阵人声,而那高大的聂管事却疾步迎了上去。
“郡主,您怎么过来了。”
聂深有些诧异地问道。从他逮到这小贼到现在,还不到一刻钟呢,郡主却已带人来到前院了,就像早知道会有人闯入似的……
“聂叔,就是他吗?”
略带稚气的女童声,轻轻柔柔地钻进小乞丐的耳中。
哎?听声音,好像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而已嘛?虽然声音很好听……郡主呢!他不太了解这个头衔所代表的含义,可……听起来就觉得似乎很尊贵啊。
小乞丐乱七八糟地想着,一时居然忘记了装哭。他敌不过内心的好奇,悄悄地抬起头来,想要偷看一眼“郡主”的相貌。
却没想到,他刚抬起眼,却对上了一双幽潭般深邃的眼眸!
那是一名白衣素裙的美丽少女。如水月华下,她白皙的肌肤隐隐透出美玉般的光泽,眉目如画。虽然纤瘦,但正因为瘦,她的眼睛尤其大,下巴显得尖,美得竟不像真人了。
小乞丐原来又哭又闹出了一身大汗,见了这白衣少女,却像是骤然喝了碗冰水一般,周围的奥热气息似乎都在渐渐淡去。
“真像是冰雪雕成的仙女……”
小乞丐脑中莫名浮现起这句话,然后就觉得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少女盈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似的。
聂深忙上前说:“郡主,您请先回去安歇吧。”
云若辰摇摇头,还在不住上下打量着小乞丐。
突然,她排开众人,来到他身前。“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从后墙狗洞里爬进来的……”小乞丐被她看得傻愣愣的,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是怎么穿过竹林的?”她在房中察觉到九宫八卦阵的波动,以为又有杀手入侵,没想到闯入者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竹林?小乞丐摸不着头脑,迟疑了一会,才把自己在竹林里迷路了好久,结果冲动之下乱走的情形说了一遍。
他头脑聪明,说起这些来,条理却也清楚。
云若辰静静地听着,眼中异彩涟涟。
“竟能在无意间破去我的九宫八卦阵……”她说这话时,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小乞丐也只勉强听见了几个字。
“聂叔。”
“郡主请吩咐。”
“不要为难他,他与我有缘。”
就因为云若辰的一句话,小乞丐不但没有被打死打残,还得以留在了别院。
到了后来,他才知道了云若辰的身份。
靖王府的华容郡主,真正的天潢贵胄,皇室嫡孙。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郡主会对一个小贼另眼相看,连聂深都不清楚。
她不仅留下了他,还亲自询问过他的情况。
“你叫什么?”
“我……我是孤儿,只记得自己姓叶……大家都叫我叶子。”
“叶?”云若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然说:“犯口舌……名字要压一压,就叫慎言吧。”犯口舌是什么意思?他又听不懂她说的话了。就像什么,九宫八卦阵?
年少的叶慎言不曾想到,他的余生都会与这为自己取名的少女,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郡主,为何要留下那孩子?”
聂深这回并不赞同云若辰的做法。他对于靖王目前的境遇也很清楚,这种敏感时期,郡主将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收在家里真的好吗?
云若辰正在翻看着母亲留下的那几本术数书。她答非所问地指了指书本,看向聂深:“聂叔,这些书都是我母妃生前爱看的吗?”
“……小人不知。”
聂深愣了愣,随后微微低下了头。郡主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
“不知吗?”云若辰玩味地看了看聂深,从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聂深还以为云若辰故意转移话题,是不想回答自己的询问了。没想到云若辰却说:“聂叔,我留下那孩子有用。”
若她没有看错的话,他或许就是能填补她先天绝脉的“药人”呢……
第五章:赈灾
几天后,山庄难得来了客人。
云若辰正在陪黄侧妃说话,听下人禀报说城里来人了,也没太往心里去。出了黄侧妃的院子,她恰好在后院里遇上指挥家丁们加固围墙的聂深,顺口问了句客人的身份。
得知来着是靖王的老师、内阁大学士之一的顾原时,她才真正上了心。
庆朝不设宰相,内阁便是朝廷最核心的中枢部门,几位大学士都是国之重臣。顾原过去曾是靖王府的讲师,也是靖王一系在朝中地位最高的大臣,云若辰是知道的。
却不晓得顾阁老百忙中跑到京郊来找靖王,是要商议什么事?
云若辰看向外书房的方向,右手藏在袖中暗捏指诀算了一卦,结果却是模模糊糊。
她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身上灵气全无,想要窥视天机可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好郁闷啊!
这让她想要修补自身绝脉的渴望越发强烈了。
她将目光投向正在混在小厮队伍里给家丁们打下手的叶慎言。这小男孩是个机灵鬼,虽说进府的经历很不光彩,但眼下却和周围的同伴混得很熟的样子了呢。
午间云若辰到前厅陪靖王用餐时,发现父亲脸上的阴郁又重聚起来。
“父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用完午膳,云若辰看靖王还是心不在焉,思量着肯定和早上顾阁老的到访有关。
靖王摇摇头,看了云若辰一眼,又叹口气说:“没事,说了你也不懂的。”
“父王又小看人家!”
云若辰知道靖王极宠爱她,便撒着娇说:“辰儿已经长大了呀,也想为父王解忧呢!”
“呵呵,好好好,我的小辰儿最乖巧了。”
靖王怜爱地拍拍女儿的脸颊,勉强笑了笑,却还是没说自己在为什么事伤神。
对于靖王的敷衍,云若辰也能理解。自己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哪个大人会认真和她说事?也就靖王脾气好,别的父亲还未必有这耐心敷衍自己的女儿呢。
但云若辰知道靖王并不被大臣们看好,几乎没什么幕僚班底,顶多也就是他府里原来那几位被宫里指来教导他读书的先生和他亲近点,比如顾原。别看他贵为亲王,却因为皇父不待见,人缘不是一般的差。
所以云若辰还是想知道,靖王到底在为什么事情烦心,说不定自己能帮着出点主意呢?
“父王,您就说说嘛,辰儿真的想知道。”
反正她是个小孩子,胡搅蛮缠任性撒娇什么的尽管使出来好了。被女儿磨得没法子,靖王只得说:“唉,还不是为了最近灾民的事?”
灾民?
云若辰侧头想了想,好像她这两天和叶慎言聊天的时候,他也说到了外头灾民的事情。难道情况恶化了吗?
据说今年黄河水灾特别严重,中原一带许多府城县村都遭了殃,灾民多达数十万人。如今聚集在京城附近的灾民就有近十万,朝廷正为这头痛呢。
庆朝并不是个特别富裕强盛的王朝,北有草原上的胡人虎视眈眈经常扰边,西有蛮夷部族不服朝廷辖制蠢蠢欲动,东南沿海时有海盗上岸烧杀掠夺,而且中原本土连年天灾不断。再加上三百年的统治下来,统治阶级早已腐朽堕落,百姓们生活苦不堪言……
关于庆朝的史料,云若辰当年就只看过笼统的一星半点。不过在学术界中,大多数人是否认庆朝存在的,因为根本找不到这王朝前后的传承……
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庆朝与她原本所处的世界,根本不在一个时空吧?她所看到的,说不定是某个和她一样误入这时空的灵魂流浪儿记下的也说不定。
这位前辈为什么不好事做到底,把庆朝所有的皇帝罗列个遍,好让她多点剧透在手啊!
既然打开了话头,靖王平时其实也没什么人可说话,索性继续说了下去。
“如今灾民围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