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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昭示吉祥,紫微乃是帝星。
刚才华容郡主云若辰可是说,这块大石头是被彩云裹着飞入靖王府的。如今神谕又直指靖王名讳,内涵不要太明显!
元启帝看看那行字,又看着骆天师,眼中射出热切的光芒。
骆天师内心惊疑不定,心想难道真是天意?
他故作高深地对元启帝微微颔首,像在说“您看着办吧”。
元启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目光投向靖王云照崇,这个他几乎没有认真打量过的儿子。
一看之下,元启帝心里又是一阵不满。
这个儿子的面相实在太单薄了,不是福相啊。要是老五倒还好些,但……既然现在天现祥瑞,莫非老四真是有天子相?
唔?
元启帝忽然想到一事,如果真是天意,为什么这块大石头没有落入靖王的正殿里,反而落到一个侧妃院子里?难道当晚老四住在那侧妃院中?
他知道四儿子是死了正妃的,这侧妃估计是在替老四当着家吧。
但接下来的神展开才让元启帝和众人更加震惊——
靖王向皇帝禀报道,他的侧妃黄氏已怀孕将满三月!
“真的?”
元启帝又惊又笑,忽而又板下脸说:“你都三十多的人了,怎么这样大的事不早些报上来!”
靖王诚惶诚恐地跪下,表示本朝宗室的规矩都是要怀胎满了三个月才能上报宗人府,他不敢提前说出来,以免坏了规矩。
在庆朝普遍流传着一个说法,胎儿在三个月前是最危险的时期,越少人知道孕妇怀孕的消息越好,就连皇家也恪守此规。不然靖王早就把这个“喜讯”昭告天下了,无非也是怕提早说出来会害了未来儿子的性命。
可惜靖王治家不严,还是被诚王知晓了黄侧妃有孕的消息。但如今靖王在这样的情形下将侧妃有孕的消息公之于众,诚王想再下手害黄侧妃母子就难了。
“好!好!”
元启帝欢畅地笑了起来。
“老四,你的子嗣也确实太单薄了。既然妃子有孕,就让宗人府照惯例安排人手去照顾吧。唔,朕再给你拨两名医官、四名宫女,务必要将这一胎好好养下来。”
“谢父皇!”
靖王兴奋得都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了。他一时竟忘了追究那块古怪石头的来历,既然女儿都说是天上来的,那就当是天上来的吧!
没有人能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个八岁小女童在暗中布的局。
这一晚,元启帝没有再提削减宗室待遇的事情。但众人的关注点也早不在这上头,而是纷纷想着过后如何与靖王搞好关系。
至于诚王,还有谁能想得起他来呢?
“这样……也好……”
深夜,回到内宫的老皇帝躺在卧榻上,任由小太监替他捶捏着小腿,长舒了一口气。
他未必就发自内心的相信那是真祥瑞。然而他太需要这么一个东西让天下人信服他的治国、他的修道了。
诚王献上的白鹿固然好,但相比起庆云奇石还有那八字神谕,又算得了什么呢?
“罢了。让老四坐江山,起码两个都能活下来……老五……唉……”
元启帝揉了揉眉心。诚王看向靖王的狠辣眼神,又哪能逃过他这双成精的老眼?
老四虽说懦弱不堪,但看起来倒也仁厚。让他当皇帝,不一定能成就霸业,中中庸庸总能做到吧?
一夜之间,两位亲王在京城中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郡主,您看,这都是今年新上贡的湖缎,还有云锦……”
银翘笑吟吟地捧着一大叠布料从外屋走进来,连枝忙去接应。云若辰懒洋洋地靠在罗汉床上看书,双眼随意地扫了扫那堆五彩斑斓的布料,便“唔”了一声又继续把头埋到书堆里了。
倒是连枝她们的兴致很高,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郡主今年冬天该添置多少冬装,聊得不亦乐乎。
“女人啊,对衣服首饰的热情真是古今如一。”
云若辰无奈地看着她的丫鬟们把绸缎铺了满床,又拿出许多衣样子来比划着,只觉得好笑。罢哟,只要她们开心就好。
她虽然爱静,却也不讨厌屋里有几个小女孩子说说话。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屋里太静是不行的,不利于生气流动。
这都是近日来第几批给她送衣料的了?
往年从没人管过靖王府里有这么一位小郡主,如今却人人忙着巴结她。固然是因为靖王府出了“祥瑞”受到皇帝青睐,但也有云若辰本身的原因。
皇上对华容郡主的态度可不一般呢!
别的不说,就冲着皇上只给她一人指派了教养嬷嬷,就足够这京城里的贵女们眼热了。
中秋那天晚上,元启帝除了很大方地要给靖王府派医官、宫女来服侍黄侧妃外,还突然关心起云若辰的教育问题来。
得知云若辰并未开蒙,身边不仅没有教养嬷嬷,连乳母都告病回乡了之后,索性连她一并赏了。
“唉唉,不知道即将到府里来的这位曾女官,会是个什么脾气呢……”
云若辰很头痛,她一点都不介意每天玩儿不上学。要知道努力讨好皇帝会得到这紧箍咒般的“赏赐”,她还真得考虑下要不要对着老皇帝卖萌。
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郡主,奴婢听说曾女官在宫里是担任书史的,学问一定很好呢。”
银翘半是欢喜半是担忧地向主子报信。她是很开心郡主得到皇上恩宠来,可这位曾女官要是太严厉,她们几个大丫鬟日子也不好过呢。
云若辰漫不经心地说:“我又不考学,她学问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只要别管头管脚,咱们日子就舒坦多了。”
但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位曽女官怕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角色啊……
八月的最后一天,曽女官被一辆青缎宫车送到了靖王府。
而此时,靖王府大门与正殿的修缮也早已结束,工部的官吏劳工们正在努力修整内院。
云若辰被靖王叫出来,在正殿与曽女官见面。
初见曽女官的第一面,她就在心里叫了一声“糟糕”!
曽女官穿着淡雅朴素的外褂与襦裙,看起来年纪不会超过四十岁,或许还要更年轻。要细看才发现她眼角有着密密麻麻的细纹,显然年龄是不小了。
她长得很端庄,印堂饱满富有光泽,笑容可亲,一管高挺的鼻梁透露出性格中的几分强硬色彩。
但那两道眉毛!
尽管经过修饰,云若辰还是被曽女官浓密上翘的双眉给扎了眼。这双眉毛委实太强势,可见她的掌控欲望一定很强很强!
还有那高耸的颧骨,十足十的女强人面相,一点岔子都不走的。
“以后真的不会好过了……饶了我吧!”
云若辰多么想翻白眼啊,她这就叫自作孽吧?
以前的那位姚嬷嬷和曾女官比起来,三个字,弱爆了!
她勉强牵起嘴角对曽女官行礼,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的日子会过得过灰暗……
第二十八章:曾嬷嬷
换了身份两个多月后,云若辰才真正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新旧社会两重天。
在过去那一世,她与师父相依为命,生活得如闲云野鹤一般。虽说大多数时候挺清苦,但却是自由自在。
“唉唉唉,好日子一去不回头了……”
云若辰第一百次暗暗叹气,将打呵欠的冲动强压下去,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继续听曾女官讲学。哦,如今该改口叫曾嬷嬷了。
既然被皇上赏给了靖王府,那她从此就是云若辰身边的教引嬷嬷,要在靖王府养老的。
云若辰认命地接受了自己头上多出一位老祖宗的事实,因为就算没有曾嬷嬷,也还是有别人。
在这时代,但凡是大家大户的公子、姑娘,身边都得跟着一两位奶嬷嬷。奶嬷嬷的挑选可是相当严格的,从主母怀胎家里就得替未来的小主子准备好了。
挑选奶嬷嬷,除了身子壮实、奶水充足之外,相貌、性情、举止甚至家世都要符合标准。许多人家治家未必有多严,但在挑选奶嬷嬷这一项上从不敢马虎。
尤其是姑娘的奶嬷嬷,更是要慎之又慎地挑选。因为奶嬷嬷不仅要给姑娘喂奶,照顾姑娘棋局,还得引导姑娘的言行举止,是以责任重大,在姑娘房里的地位也很特殊。
可以说,大家族姑娘的奶嬷嬷,其实就相当于她们的“养母”,同时又是她们的终身教师。
云若辰身为有封号的郡主,本身是有奶嬷嬷的,但也仅有一位而已。年初时,这位奶嬷嬷因为患了重病回家休养去了,靖王这粗心的人暂时也没想到再替女儿再找一位奶嬷嬷。黄侧妃本来已经对靖王提出此事,谁知她很快就发现自个有了身孕,一时也顾不上云若辰了。
所以云若辰这几个月来身边就只剩几个大小丫鬟服侍,其实是不科学的。就理论而言,曽默默的出现应该让云若辰一院子的主子奴才喜大普奔才对……
但是!
但是谁能料到曾嬷嬷会严格到这个地步?
面对着已教训了自己一上午、依然声音脆亮、身子端正、表情淡定的曾嬷嬷,云若辰只想跪拜在她的绣花鞋下高喊:“女神你好,女神再见,女神你放过我吧!”
她居然可以一口水都不喝就说了两个时辰!
她居然可以两个时辰维持同样的坐姿!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云若辰心里默默地流着泪,无数次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老皇帝面前求宠爱求关注。
能否将我像蛛丝一样轻轻抹去啊皇爷爷!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孙女儿嘛,你懂的……
“郡主。”
“啊……是。”
云若辰忙打起精神应道。
曾嬷嬷淡淡瞄了她一眼,说:“马上就要到午膳的时间了。方才老奴所说的用膳礼仪,郡主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云若辰有些心虚地回答。她一向认为自己很聪明,但曾嬷嬷那长达两个时辰的用膳礼仪教育她怎么可能全部记下来啊?不管,先把曾嬷嬷糊弄过去再说。
“很好。那老奴就让人摆饭了。”
曾嬷嬷转头对银翘说:“去厨房将郡主与我的午饭都取来摆这儿吧。”
咦?
等等,曾嬷嬷的意思是,她还要看着自己吃?
不是吧!
云若辰真的要哭出来了。
“呃,嬷嬷,我一向都是陪着父王在外厅用膳的。”
“老奴已向靖王殿下禀报过,往后就由老奴陪着郡主在后院用膳。”
什么,那不是说……她连好好吃饭的自由都没有了?天理何在啊?
作为一个地道的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