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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目前赵玄反代表的东南豪族,仍然是她最合适的合作对象。
所以当她在宫里和那些老臣作战的时候,希望赵玄与楚青波帮她控制住朝廷上的局势,不要让局面就得更乱。
这一天,官员们在朝廷里从早晨等到了晚上,出没等到阁老们出宫。
由于赵玄与楚青波在暗中做了功夫,总算没有出现百官逼宫的局面。深夜,阁老们才被几顶小轿子送出了角门。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表情。
当云若辰回到重华宫时,在内殿等待她的,不是纪嘉凝,面是聂深。
“聂深?”
云若辰略还倦色的面容霎时生出淡淡的光彩,有些激动地往聂深走了两步,却又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羞涩一笑。
她这少见的小儿女娇态,让带着怒意而来的聂深怔住了竟一时忘了责问。
“公主,你太莽撞了。中了别人的毒计!”
聂深一向很少过问云若辰的作为,向来是她要做什么,他就会帮忙。
但是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怒。
他宁可她像原来一样,总躲在暗处出谋划策,设陷阱,放冷箭,就是不愿意看到她自己走上风口浪尖。
旁观者清,尤其是聂深这样专业的探子,最擅长分析各种阴谋诡计。这次的事件,从如今的局面倒推回去,分明是个陷阱啊。
故意唆使愚蠢的皇后选择郭铮不在宫里,云若辰午休的时候去重华宫明看抢人,就是要激得云若辰和皇后起正面冲突。
而云若辰也如人所愿的暴怒,展开了疯狂的报复,震动京城。接下来,护短的皇帝不但不处惩罚她,还要废后,这让云若辰的处境更加被动。
“公主,以你的智慧,不至于看不出这里头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说到后来,聂深的语气竟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这样的表现,和平时的他完全不同。
云若辰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只是幽幽地看着聂深。她明澈如冰的双眼倒映着宫灯的光芒,呈现出琥珀色的透明质感。
聂深静下来,同样沉默地凝视着她。
“啪”,不知哪一朵灯花发出了轻响。
静谧的内殿里垂满了纱幔,晚风从玲珑的气窗吹进来,拂动一室暧昧。
云若辰喜欢开着气窗休息,不爱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反正她宫里全设了平安阵,如果有人靠近,她会第一时间警觉,不担心被人潜伏在附近窃听偷看什么的。
“聂深,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公主,你……”
“嘘。”
“云若辰白皙的手指,突然按在聂深的唇上。”
聂深的修为比云若辰只高不低,但眼睁睁看着云若辰的手指靠近,直到压下来,他都没想过躲避。
他已经呆住了。
“不要说话。”
紧接着,一具柔弱馨香的身体,如春雨落入湖水,投进了他的怀中。无声无息,却激起一圈圈涟漪……
聂深身子一僵。
他并不是没有与云若辰“亲密接触”过。不说小时候,就说逃亡路上、在海岛时,还有种种疗伤、练功的时刻,他们接触的机会太多了。
可是……
这次是不同的。为什么不同,又为什么不同,不需要理性地思考……反正,是不同的。
纤细的双臂,微微抬起,动作似乎有些僵硬。但很快的,双臂找到了适合它们的位置,轻轻环在他的腰间。
他低下头,只看到她如云的鸦发挽散在肩上,正好勾勒出一抹精巧的下巴。
在这之上,是她微启的柔嫩粉唇。唇色有些淡,并没有抹胭脂,也不若她平时的天然红润,或许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可是,反而更加动人。
聂深心底有声音在虚弱地呐喊着,公主已经长大了,他们不该这样抱着……她必然是将他当成父辈来依靠,但是,这样是不合适的,他应该推开她,然后好好地谈正事。
可是他没有动。
云若辰,也没有动。哦不,她把手臂紧了紧,螓首离他的胸膛更近了,近得她贴在他胸口的耳朵清晰地听见了心跳声。
噗通,噗通,不紧不慢,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她有些失望,却不知聂深已在使尽毕生修为控制着自己的心跳。
几阵稍大的晚风吹过,纱幔乱舞,一幅白纱恰好被风吹起,卷过他与她紧挨着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撩拨着。
“聂深,我很累。”
云若辰的声音,沙沙的,带着疲倦的味道。
“很多事……就算是陷阱,明明知道是陷阱,我也必须踩下去。”
“我没有退路了……”
“他们都想我死。啊当然,大家不会这么说,只是想我‘消失’,不要多事,乖乖的看着他们摆布父皇,摆布星儿……”
“我不能让他们如愿啊。”
她拉拉杂杂地说着些无谓的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条理,全然不若平日的精明。
聂深却听出来,她……是在诉苦。
若辰在诉苦,向他诉苦,这种事……
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该摆出长辈的样子,教导她要如何如何对付敌人?还是安慰她?
“没关系啦!”
她突然轻笑起来,低声说:“今天啊,总算是解决了很多问题呢。他们那些人,以为我真那么好欺负?我手里抓着的东西,他们想都想不到,今天他们都傻了……待会我好好告诉你,我是怎么对付他们的,真痛苦,哈哈哈……”
是吗?她已经处理好了?
聂深心头松了松,正想说什么,却又听她说:“可是我真的没有退路了。”
“我把自己逼到了最麻烦的处境里……我原来不想这样的……”
“所以,反正我的麻烦已经很多,也不在乎多一样了。”
“嗯?”聂深皱眉,她说什么麻烦?
下一刻,她忽然仰起脸,毫无征兆地,吻上了他的唇。
第197章 监国!
“你是谁?”
那一年,美丽的少女面容仍带着些许稚气,端坐在紧挨船窗的椅子上,清凌凌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
他刚从江里偷爬上这艘官船,想要躲避数名仇家,浑身早已湿透,身上大大小小十多处伤口不停地冒着血。
那是十六岁的怜卿与他初见的情形。
他说,我叫白夜。
“夜晚明明是黑色的,你这名字好怪呀。”
熟悉以后,她曾多次调侃他的名字。又说,你师父给你起这个名字,是要你只能在夜晚出没吗?
是的,他只能在夜晚出没。只有到了晚上,他才能放肆地潜入靖王府,在暗处默默偷看她的面容。
她的面容……
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居然已经记不清了,曾以为永远都不会遗忘的爱人,曾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感情,全都是自欺欺人。
“你在想什么?”
云若辰仰着脸,呵气如兰,两眼像要望进他心底里深处。
方才,他没有阻止她,更没有推开她。然而,也没有任何回应。
在短暂的轻触后,她的唇离开了他的,却看见了他脸一怅然的表情。
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尽管只时短短的一瞬啊,她脑中想过无数种可能的。他会震惊吗?会生气吗?会手足无措?还是会……回吻她?
她想过许多许多,却不曾料想他会是这样的表情。
竟像是……伤感。
为什么她吻他,他会难过?
聂深没有回答,双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随后,两人的身体,终于拉开了距离。
风继续吹,纱幔徐徐扬起、落下,扬起、落下,正如云若辰越来越忐忑的心情。
她捅破了一层纱,却不知这层纱的后面,会是什么。
来到这世上以后,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到后果。
所以在今夜最疲倦的时刻,聂深的突然出现,让她心理的堤防毫无预兆地崩溃了。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她不想再隐忍,不想再压抑,不想再计较得失后果。
她想告诉他,她爱他,是女人对男人的爱。
而他……为什么要伤感呢?
“若辰,我……”
聂深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脑子也很乱。
“……你已经是大人了,别再乱开玩笑。”他清咳两声,偏开视线:“我们来谈谈皇后的事……”
“不。”
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忽然扬手抚上了聂深的脸。这回,他却偏开了,有些恼怒地说:“别闹了!”
“到底是谁在闹?”
云若辰并没有放弃,再次用两手按着聂深的脸,强迫他和她对视:“聂深,你现在才想躲开,不会太迟了吗?”
“如果你真想躲开,刚才就会推开我了!”
“你还是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普通的孩子了,从现在起吗?来不及了,聂深……”
云若辰放开手,聂深刚想后退,再被她双臂一勾,头不由自主地俯下。
熟悉的轻柔湿润的触感,再次袭来。
宫灯在重重叠叠的纱幔后透出昏黄的光线,映出一高一矮两个黑影,影子渐渐近了,近了,像是融成了一个人……
远方,有鸟儿在枝头叽啾呢喃,有晚风吹送来清甜的花香。值夜的禁卫踏踏踏的脚步声,更会在慢悠悠地打更,殿外的宫女们的屋子都还点着灯,等着公主随时叫人伺候。
然而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
良久,风终于停了下来,一幅幅纱幔垂下,露出灯下那相拥着的身影。
“……聂深啊……”
“啊?”
“我想,我知道你在伤感什么了。”
“……”
“可是我很高兴哦。”
云若辰依偎在聂深怀中。
不知何时,两人已靠在罗汉床边,她整个人斜斜地“趴”在他身上,动作一点都不优雅,可是却足够亲昵。
“我就是很高兴啊……”
父皇病重的忧虑,宫内宫外争斗的压力,这些浓重的阴云在此刻都不复存在。她只觉得身子好轻好轻,像飘在软绵绵的云彩上,幸福得头发丝都在飘。
从许多年前开始,她就将他藏在心中最珍贵的角落。一次又一次,她告诉自己要放下,可却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誓言。
她放不下呀,她试过的。今生,大概都放不下了……
聂深的右手将她环抱着,左手一下下地抚摸着她垂落的长发,胸口被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充斥着,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说。
他终于放弃了与自己的理智战斗。
完全想不起从何时起爱上了这个精灵般的少女。他知道这是爱情,只是一直不敢深想,不敢承认。
怎么会不知道爱情的感觉呢?他曾那样深刻地爱过一个女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