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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赐来死亡 作者:夏树静子(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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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院的僧人在诵经期间,秋人一个人一直静坐在亲友之间。从火葬场回来之后,他好像只是来到了房间门口,但转眼就不见了人影。从他的动作和表情可以看出,他不喜欢和大家在一起。当他沉默地坐在那里时,显然十分刺眼。 
  幸好刚才弥荣子的那番话没有被他听到。 
  受到过分冲击和悲哀之余,透子的心情沉甸甸的。但十分奇怪的是,她非常注意秋人的情绪。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大家还年轻,公司也是处于初创期。当时我在银座开店做生意,大概是一九六八、六九年的前后吧。阿隆哥把起人带到了店子里……” 
  弥荣子的声音突然中断了。由于她坐的地方与透子在一排,中间又隔着好几个人,所以透子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弥荣子又接着说了下去:“那时阿隆哥三十五六岁,起人还不到三十……阿隆哥说,起人不久以后有了不起的发明,芦高公司的今天,完全是靠了这位天才的发明家……以及他的……对不起,失陪一下……” 
  弥荣子突然站了起来,走过了透子的背后,到了走廊上。 
  她穿着显示出了苗条身材的丧服,走路时双手轻轻摆劝,似乎在平衡着身体。左手手指上的那枚黑珍珠闪闪发光。 
  别人都以为她去洗手间,因此并不在意。 
  但透子却有异常的感觉,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弥荣子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道门。 
  弥荣子走进去后,又回手关上了房门,又继续在走廊上走着。 
  透子跟在后边,也推开了那道门。 
  弥荣子在长长的走廊上走着。太阳刚下山,左手边的寺院照出朦胧的灯光。院子里的路灯已亮起了灯,灯前开着不知名的紫色花朵。 
  弥荣子在走廊的拐弯处拐了弯。这时她脚步有点零乱。 
  走廊还再延伸。中途有一个身穿丧服的男人独自仁立在那里。 
  是秋人——透子看到了他的侧脸,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秋人紧紧皱着眉,抿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庭院的黑暗处。也许他满脑子都被父亲和伯父的事占据了,来人竟也没有察觉。 
  弥荣子的步子越来越不规则。透子隐隐约约记起来,走廊的尽头有洗手间和化妆室之类的小房间。 
  也许她觉得不舒服要去洗手间?或想到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会儿? 
  但是,当她来到距离秋人两三步的地方时,秋人突然醒悟过来似地转过身子;突然,弥荣子身子一晃。 
  她自然地扑向了秋人,而秋人也急忙伸出双手扶住了她。 
  但弥荣子还是跪在了地上,接着又倒在了地上。 
  “伯母!” 
  秋人和透子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并冲上前去。弥荣子的脸色异常黑红。 
  秋人晃了晃弥荣子的肩膀,并把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发烧了……” 
  “真的?” 
  透子也扶住了弥荣子的右手,果然十分热。 
  “马上叫医生!”透子刚说到这里,突然又发现了异常,“有血——” 
  秋子也随着透子的目光望去。 
  弥荣子的左手瘫在地上。从她戴着黑珍珠的无名指根部,流下了一条血痕。 
  “她受伤了!” 
  “怎么会?” 
  血淋淋的手指上,那直径两厘米的黑珍珠,发着阴森的光泽。 
 
   
  
   第三章 黑珍珠之谜  
    1  
  五月十六日,星期六下午两点。 
  面向青梅大街的狭洼警察署里,署长、副署长、刑事科长、刑事科主任等人聚集在署长办公室里。 
  从十三日开始的连绵风雨终于过去了,今天宛如初夏一般阳光灿烂。 
  “今天中午接到医院的报告,向各位报告一下市原弥荣子的解剖结果。”昨晚值班的刑事部主任若尾一边看着记录一边说道,“市原弥荣子,四十五岁,芦高公司常务董事。前犬在善福寺举行因私人飞机失事死亡的白藤隆太、原经理的密葬时,于六点二十分左右突然离开丧礼结束的聚餐,在走廊上昏倒。当时的目击者是白藤家的两名亲戚。” 
  当时弥荣子即被送到了附近的井草医院。跌倒时几乎失去了意识,而且发着高烧。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整天并一直处于意识混乱状态,高烧也未退,并于十五日下午五点停止了呼吸。 
  “根据主治大夫的意见,她的症状和败血症十分相似,但有几处可疑点。特别是当大夫收其入院时,发现病人的左手无名指背部有血迹,虽然伤口很小,但据两名家族的目击者和急救人员都说,在她症状加重,以及在家里晕倒时就发现了这个伤口。” 
  说完,若尾从桌上的一个信封里取出一只戒指,摆在了桌子中央,大家都低头看着。 
  “死者在那天就戴着这枚黑珍珠的戒指,伤口也正好在与手指相连的部位。根据院方的调查,发现在这枚白金戒指的内侧有一小突起,因此推测是那个小突起划破了皮肤,造成伤口出血。另外,在戒指上还发现了奇怪的现象。” 
  说到这儿,另外三个人都俯下身子仔细观察那枚戒指。 
  “在镶宝石的戒指底下,有一道极细的裂隙,在那个裂隙处涂有软膏类的东西,如同用蜡膜封住的样子。可以推断,体温溶化了蜡封,使里面的膏样物质流出,然后经伤口侵入体内,医院认为这一点十分可疑,便写入了报告,并要求报告警方。” 
  若尾昨晚已和署长联系过,并将死者遗体送往警方医院,进行法医学解剖。那枚戒指也随同送去。 
  今天上午进行解剖,若尾也到了大冢的警察医院,并从法医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况。 
  “解剖结果如下,”若尾抿抿嘴唇。把目光投向笔记本,“从伤口周围查出了蓖麻子白朊。戒指内还有少许此样物质。因此医院方面认为,不排除市原的死因是中毒身亡。” 
  “什么是蓖麻子白朊?”副署长不解地问道。 
  “这也是法医与化学教授合作才弄清的。所谓蓖麻子白朊,是制造蓖麻油的蓖麻籽中所含的蛋白质,这种蛋白质为剧毒,是世界上五大剧毒之一。其毒性猛烈,极微量便可致人死地。它的毒性特点是进入体内后至少十小时后发作。另外,蓖麻子白朊的中毒症状是发冷、高烧、意识昏迷等,与败血症的症状极为相似。” 
  “致死量是多少?”署长间道。 
  “嗯……每公斤体重的致死量是0。03毫克,比方说,体重五十公斤,致死量就为1。5毫克,通常蓖麻子白朊是以白色粉末的形式收存,也就是有一挖耳勺的三分之一便可使人死亡!” 
  “那么市原弥荣子体重是多少?”刑事科长阿坛问道。 
  “医院进行了检查。”若尾答道,“她本人十分瘦小,只有三十九点八公斤,也就是四十公斤吧。她的致死量是l。2毫克,不过,蓖麻子白朊的致死量也因人而异,中毒时与机体的当时状况也有关系,如果当时机体过度疲劳,或经受刺激的情况下,再少一点的量也可以致死。” 
  “反正把这种毒物混在软膏里,再涂在戒指上是完全可能的。”署长说道。 
  然后他拾起这枚戒指,放到眼前仔细观察。果然,在宝石和宝石台之间有一十分细小的裂隙,还粘有类似软膏样的物质。另外,在戒指的内侧,也有一明显的突起物。 
  署长又试着给自己戴了戴,戒指只能戴到一半,他马上又拔了出来。这时,他的手指背部已有擦痕了。 
  “原来如此。如果长时间戴着,不断地摩擦皮肤,也许终究会磨破、出血的。” 
  “对。换句话说,虽然会产生疼痛,但不是无法忍受的。如果不理睬,一直戴下去,蓖麻子白朊就会经伤口进入体内……” 
  “我认为应当向死者周围的人录取口供了。我想先提点……”若尾最爱抢先表达意见。 
  “五月十四日早上,死者戴着这枚戒指离开家门。如刚才署长所说的那样,她可能会觉得手指有点疼,但还是继续戴了下去。但到了下午六点多,戒指可能在无意中碰了什么,或她为了减轻痛苦,触动了戒指,于是皮肤便破裂了。通常在这个时候应当取下戒指,但几乎在同时,她已发起了高烧,身体不舒服,可能有呕吐感,便起身要去洗手间。当然在这之前一定也有了其他症状,因症状不轻,她一直忍受着,直到丧礼结束。这时她已无法忍受,走到走廊上时便晕倒在地。我想情况应当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说市原弥荣子肯定是因为手指上的伤口中毒死亡的了?”阿坛说道。 
  “当然不能说是绝对的,比方说也可以经口腔吃下去。但从目前的各种证据来看,是从戒指的伤口处中毒应当是正确的。这也是法医和化学教授的意见。” 
  “晤……这个可太离奇了。” 
  “不。这种事并不少见。据法医讲,在国际和国内都曾发生过这种杀人案件。” 
  若尾又打开笔记本,“比方说,一九七八年九月的一个傍晚,一名流亡到英国的保加利亚作家,在伦敦的泰晤士河的桥头就被一名刺客袭击,对方是用雨伞的尖部刺中了他的大腿的。当时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他深夜回到家后,凌晨两点开始发高烧,意识昏迷,在住院两天后不治身亡。经苏格兰院方解剖,从他的大腿伤口处取出一粒直径一点五毫米大小的白金球体。球体中心有一处用蜡封的小孔。据分析,白金球经特殊机械射人体内后,在体温的作用下,蜡封溶化,球体内物质流出。后来经化验,使其死亡的物质正是蓖麻子白朊。” 
  大家静静地听着。 
  “另外,还有一次是发生在巴黎的地铁中。死者‘无意’中被人刺住背部。经过解剖,也发现了和伦敦事件一模一样的白金球体。因此,蓖麻子白朊成了间谍战中的常用毒物,许多文件和材料也常常引用这些实例。也许本案的凶手也是从中受到了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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