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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的存在。以防她成为警方的搜查对象。
可是,女性的直觉真是不得了。
阿透,你在中学三午级那午偶然碰上了家父和丽香的事,居然铭刻在心。你还凭直觉看出她是家父无法替代的思爱对象。你说你想看看家父的相册。
我已经把丽香的照片都抽去了,可没有料到单单漏掉了那张她和同学的舍影。而你眼力很尖,一眼就认出了是她。然后你从大学的图书馆和同学会事务部查出了她的姓名和毕业后的经历。当你说出她目前就职于东洋油脂公司,可能会使用蓖麻子白朊时,我真的大吃一惊!
你说你要去看看丽香。探访的结果,我怕你可能会向警方通报她的事。
这次,我必须从你的意识再次“抹”去她的存在。
我把事由告诉了丽香,要她在我们去时,委托邻居说出那一番话。其实,她在富士吉田的酒吧做事,不过是一晚上的“客串”而已。我要她在你面前装出不记得家父的样子。
阿透,对不起,我就是这样欺骗了你。
袭击兴二伯父的定时炸弹,则是隆太伯父死后,兴二伯父请我参观芦高公司总部时安置的。以前隆太伯父在我回国探亲期间曾带我参观过公司的大楼内部,还看过西大泉的研究所。他们在家父死后,大概感到理亏内疚,于是对我百般厚待。大有补偿之意。
使用硝化甘油制造炸弹的方法,是我在美国留学期间从朋友那儿学到的。在巴黎的时候,也有不少激进分子教过我。
材料是我在市区的化工商店和药店分散购买的。我先把公司总部大楼内部的情形记在心里,趁兴二伯父回去时,从大会议厅上面开着旋转气窗爬进去,在舞台的桌子里面安置了定时炸弹,时间误差在五分钟之内。
我便这样除掉了两个仇人。我以我父亲生前安排下的计谋的形式进行了犯罪。
我的真正意图,是我倾心设计而未遂的最后一件事上。
的确,在你家的维生素药瓶里混入一粒有毒的胶囊,也是我的所为。
那天,在我们去河口湖前,我去你家,趁你母亲上楼取毛衣,你去洗手间之际,我把事先准备好的胶囊放到了瓶子里面。当然,在这之前,我已经从你口中得知,令尊和令堂每天都有服用维生素胶丸的习惯。
但是,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让它成为现实。我把有毒的胶丸放到了药瓶最底下,并有意做成外表与正常有着明显的差异。以期在服用时让服用者发现明显的不同而引起警觉。
我真正的目的何在?
因为这样做,可以使警方对家父的怀疑一下子转到千野先生身上,他杀了三位董事,做成是家父所为,为的是能坐上经理的位子。为了使人认为他也是受害者,故意在自己的家中也放置了毒丸。
我告诉你,可能会有别的解释。凶手另有其人,他也想毒杀千野先生,再把全部罪名嫁祸给家父。
你说,可能还有别的解释。
那个时候,你的直觉已经接近了真相!
另外一个解释是,真正的凶手做了一切,然后把全部罪名嫁祸给了你父亲。
事实上,我这样做,是图谋千野宏先生难于下台啊!
我绝对不希望千野先生死,也没有想过他会有罪,因为证据不足,我认为他不致被起诉的。
然而针对他的“灰色”疑惑将永远不会消除。这么一来,他将失去管理人的资格,他也可能主动引身而退。另一方面,因为隆先伯父的死,我可以继承他的一部分股份。
他原来持有全股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又接管了家父的股份,等于一个人拥有了百分之五十的股权。
他没有儿女,财产将由妻子和两个弟弟继承,兴二伯父也死了,我就可以代亡父继承了。
兴二伯父死后,他的财产将由妻子和女凡继承。
不过,隆太伯父和兴二伯父的遗属们即使持有公司的股权,似乎也无意要加入经营管理。
加上千野先生退出的话,我就有机会站在公司的最高领导层了。
无论如何,那是家父的功绩,由于他的功绩才使公司有了今天。我替父亲完成了复仇计划,我本身将成为领导人,然后带领一班有才干的年轻人班底,继续家父中途受挫的研究,我相信这是孤独而死的父亲留下的遗愿,在梦中向我托付。
可是阿透,这真是富有讽刺意味的事情,当一切基本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的时候,我却失去了霸占芦高公司的野心。我既不像父亲,是那样的天才,也不像隆太伯父那样有经营才干。
复仇结束了。这样,父亲就会饶恕我了吧?然后我会回到巴黎。现在的我把那一边当成了故乡。
我这样决定,准备向丽香告别。
在偷走了蓖麻子白朊后,我一直没有去找过她。
我怕万一被人知道丁我们之间有来往,查出她的存在和蓖麻子白朊的来源,也许会牵连到戎。
可是我想在临走之前一定要见她一面。这个念头驱使我不得不采取了行动。
我当时做了周密的考虑,我让她坐出租车到都留市,再换上我的车,然后去相模湖畔的老酒店,做最后的告别。
可是,我终于发现自己失策了。
回东京的路上,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或。想摆脱时已经晚了。对方已经知道了我的车牌号码。当然,丽香的出租车也被人跟踪了!
两天后,今天早上六点钟,丽香打来了电话。
“我想再和你说一句再见。”她说道。
我马上明白了她要干什么。我也知道我无法阻止她了。
她决不是我的同谋,但是借着她神奇的诱导,我偷到了蓖麻子白朊。我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到了,看明白了,也许她怕自己受到审讯,一定要在蓖麻子白朊的来历上做证,陷入了种种苦恼和困境,因此不得已选择了死亡。
我也如此。刑警找上门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真的,我想跟你做一次分手的旅行。可是我有预感,可能没有机会了。不过,也许那样更好?
遇到你真好。
真诚地祝福你。
有一天会有一次愉快的旅行的。
六月十九日早 白藤秋人
透子把秋人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看着,眼前浮起了一个情景。
那就是自己上幼儿园的时候,隆太伯父把自己带回家,在庭院的沙地上玩耍。
她用沙土按照伯父家的形状,盖了一座“城堡”。
不久,起人叔叔也带来一个比她大六岁的少年。
当起人叔叔进去后,这个少年走向了沙土堆。
他用那双灵巧的手,为透子建造了一个尖塔和城门。透子开心地帮着忙。
可是,当这座城堡快要完成时,他突然把它摧毁了。
他做这件事不计后果,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那个挺直的少年的背影,至今还深深地留在了透子的脑海里。这个少年正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而去。
一个星期后,透子上学了。
今年的梅雨是“男人型”:下雨期间,偶然也出现大晴天。
当透子走进校园时,一只小型飞机穿过了清澄的晴空,它在透子头顶上盘旋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直冲白云,转眼之间变得无影无踪。
“今天晴朗没有风,正是最佳的飞行气候。”
隆太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去了。也许会在云间见到起人叔叔哪!”
一切就从那天开始。
从那以后,透子感到自己已经旅行了一次了。
的确,什么时候可以再有一次新的旅行?
“透子……透子!”
透子回头一看,一个颀长身影的人正从走廊那边奔跑过来。
条纹的运动衫、牛仔裤,弯着膝盖走路的特点,是田久保晓。
他“叭哒叭哒”地走到她的面前。
“嗨,透子,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嗯。阿晓,你也好吗?”
“晤。”
阿晓点了点头,盯着透子看了一会儿。
“透子……你好像变了。”
“是吗?”
“晤,确实改变了。”
“怎么改变的。”
“我不会形容……怎么说呢?是不是变得更有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