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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个叫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一个丫鬟在外面说道:“太医出来了”
李氏一听,差点拔脚就冲了出去,好在及时醒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站定了脚跟。但那双眼眸中还是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情,恨不得立刻就冲到太医面前问个究竟。
她强忍着心中的冲动坐回晴鸢下首,看见太医低着头走进来,先是拜见了晴鸢。
方才一时心急抢在了晴鸢前头,若是晴鸢有心计较,可是个不大不小的错处。这会儿她便记住了教训,即使心中急迫,却也强自压抑着没有抢先开口。
晴鸢看了她一眼,这才对着太医问道:“安哥儿的情形究竟怎么样了?”
太医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回四福晋的话,二少爷虽然落水,但好在营救及时,并无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李氏刚刚因为前两句话而放下一点的心,却又立刻因为最后一个“只是”而吊在了半空。
太医瞟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说道:“只是二少爷的体质本来就不是很好,如今这天气,湖水又较为冰寒,因此寒气入了体,须得好好静养、慢慢调理,方能痊愈。”
李氏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一红,便滴下了泪来。
安哥儿的体质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这会儿再次被人揭开痛处,她的心中剜心似的疼。可怜儿子从小就受够了罪,如今又飞来横祸,她这做娘的怎么可能放松得了?
晴鸢倒是松了口大气。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其他的都是次要。身体可以慢慢养,堂堂一个雍亲王府,就不信还养不好一个孩子了
她看着太医,道:“你辛苦了。该怎么治、该怎么养,你只管说,就算王府没有的我们也能设法去找,不要有所顾忌。最重要的是要把安哥儿调理好,只要能做到这点,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太医不敢怠慢,急忙恭声应了一声,便转身跟着高荣到偏房里开方子去了。李氏则因为晴鸢方才的话而感动莫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哽咽道:“嫡福晋……您的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晴鸢打断了她的话,笑道:“李妹妹这话可就见外了不是?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安哥儿是王爷的亲子,也是我的儿子,自然是要全心救治的,这一点妹妹无需担心。”
李氏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加怀疑。
这么些年,晴鸢已经用实际行动在胤禛的后院里建立起了绝对的权威,即使最不服她的年氏也不能否认,她即使会对别人动用心机,但既然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一诺千金”这四个字,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而且晴鸢的心机从来不会用在孩子们身上,这在妾室们心中已经建立了牢固的信心。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因为晴鸢是这样的人,就算她有胤禛的全心宠爱,她们又怎会对她又敬又怕,丝毫不敢有任何忤逆的心思?
晴鸢又对李氏说道:“李妹妹,都说母子连心,如今安哥儿出了事,你这做母亲的定然寝食难安,我看以后安哥儿的身子就由你来照顾吧,免得下人们笨手笨脚不会做事,耽误了他的病情”
李氏喜出望外,忙不迭点头答应。虽然她是安哥儿的生母,侧福晋的身份也足以让她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但胤禛早早儿发了话,所有的孩子都必须由晴鸢亲自教养,就算是生母也不能随意接近,因此李氏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想念至极却又无法亲近。
这会儿既然晴鸢发了话,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守在儿子身边,这简直就是因祸得福,怎能叫她不高兴呢?
赶紧谢过了晴鸢,她便迫不及待地告退了出去,到儿子身边守着去了。晴鸢待她走了,才又看着其他人道:“诸位妹妹,劳烦你们有心,都来看望安哥儿。不过你们也听到了,安哥儿如今没事了,就都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王爷甚是忙碌,各位妹妹要打起精神,好生伺候王爷才是,这也是我们这些人的本分。”
众人都唯唯诺诺应了,然后依次退了出去。不少人若有所思,深深地看了安哥儿的房间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自顾自低着头走了出去。
带人群散尽,晴鸢这才松了口气,放松下来。
这下好了,安哥儿的身子并无大碍,照顾他的责任又交给了李氏,虽然有点不地道,但若是将来他不慎有个什么万一,责任也只会归属李氏,而不是自己这个养育他的嫡母。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漪欢走上前来,关心地说道:“主子,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自打回来之后你就一直没歇着,到现在连衣服都没换,应该很累了。既然二少爷无事,您也不必这么累着自己啊”
晴鸢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出门的衣服,想起一回来就忙着处理安哥儿的事情,不由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你去给我打水来,洗漱一下,换衣服吧。”
漪欢应了一声,急忙走了出去,吩咐了小丫鬟打水来,便又进来服侍着晴鸢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晴鸢在屋里洗了脸和手,摘下了扁方和头面首饰,让漪欢输了个轻便的头型,换了身舒适的衣服,这才觉得松活了一些,长长吁了口气。
她坐到炕上,拿起新沏的热茶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舌根一直通到肠胃,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问道:“宝哥儿呢?还没过来吗?”
漪欢忙道:“大少爷已经来了,听说您正在洗漱,就在堂屋里等着呢。”
她点了点头,道:“把他叫进来吧。”
漪欢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宝哥儿跟在她身后,快步走进了里屋。
第三百七十九章 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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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残酷的真相
“额娘,您可都收拾好了?累不累?”宝哥儿一进屋子,立刻腻到了母亲身边,关心地问道。
晴鸢会心地看着懂事的儿子,很是欣慰地说道:“额娘不累。来,宝哥儿坐下,让额娘好生看看,可有什么不妥没有?热心救人自然是对的,尤其那是你弟弟,更是责无旁贷,可也要仔细别把自个儿搭进去了,若是真不可为,额娘宁愿你放弃救人,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好好儿的,额娘就满足了”
听着母亲的声声关怀,宝哥儿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他情不自禁地扑进母亲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母亲,不自觉地哽咽着叫道:“额娘……”
晴鸢抱着儿子,感受着他难得一见的撒娇。他从小就是个自律的孩子,自从接受了那个该死的所谓世子教育之后,便变得处处循规蹈矩,无时无刻不注意着身为世子的风范,别人家的孩子都在打架胡闹的时候,他却在刻苦读书,其他的小孩儿还腻在母亲身边的时候,他却懂事地站在母亲身边。他友爱兄弟、孝敬父母,是个难得一见的乖孩子,她却觉得他太过严肃,过早失去了孩子的童真,感到有说不出的遗憾。
因此当他完成了胤禛的教育之后,她总是会想着方儿让他放松一下,开心快乐地玩上一会儿,免得真的变成了个只知道读书写字、规矩教条的小老先生,那她可就要哭死了
好在,宝哥儿的悟性极强,在她的引导下终于还是为扭转了些性格,但却仍旧很少在父母面前撒娇,对此,她也是无可奈何。
好一会儿,宝哥儿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坐直了身子,俊脸微红地擦了擦眼角,低着头讷讷地说了一声:“额娘,抱歉。”
晴鸢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地戳了戳他的额头,嗔道:“你这孩子,在额娘面前还用得着扭扭捏捏吗?你是额娘的孩子,这样跟额娘撒娇最是正常不过了,额娘很是高兴呢,你道什么歉?”
宝哥儿不由讪讪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
晴鸢笑睨了他一眼,说道:“好了,娇也撒过了,说吧,究竟闯了什么祸?”
宝哥儿不由一愣,看着她的眼睛不自觉多了几分心虚,吞吞吐吐地说道:“哪……哪有闯什么祸?额娘误会了。”
晴鸢“噗嗤”一声笑道:“额娘不会误会你,你是额娘的孩子,什么时候有什么反应,额娘能不知道么?若不是闯了祸,你又怎会这样腻着额娘?不就是为了让额娘心软,然后不好责罚你么”
宝哥儿不由苦笑了一下,哀叹道:“额娘,您就不能假装糊涂一回吗?”
晴鸢又戳了戳他的额头,笑斥道:“你这孩子,就算额娘假装糊涂,这次被你蒙混过去,不迟早有揭穿的一天么?到时候怕就不是‘责罚’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好了,快说吧,我待会儿还要去看看你弟弟的情形呢”
听到安哥儿的事,宝哥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脸上写着不容忽视的愧疚,低着头,用近乎忏悔的语气说道:“额娘,弟弟落水的事情……是因我而起的。”
晴鸢一愣,不由自主也严肃起来,坐直了身体,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宝哥儿抬头觑了她一眼,忐忑地说道:“其实……额娘,我前些日子偶然发现一件事情,似乎有人想要对额娘和我不利。我起初并不相信,可仔细查证过之后,发现确有其事,便想要告诉额娘您知道。可是后来我想,这段日子您太忙了,不该再加重您的负担,而且我已经长大了,遇事也该自行设法解决才是,所以便隐瞒了下来,打算自己来处理这事。”他一口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偷偷抬眼看了看晴鸢的表情,见还算平和,这才又继续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算顺利,但后来我渐渐发现,那人实在狡猾非常,即使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却没有丝毫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且若不给那人一个教训,怕是他永远不会死了不轨的心思,将来终究是个祸害,于是便打算赌上一把,引蛇出洞。”
听到这里,晴鸢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问道:“那你是打算亲自上阵,yin*那人对你出手吗?”
宝哥儿不敢抬头,只是闷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没打算真的就自己冒险。这事毕竟需要有人主持,而我身边并没有合适的人,所以我就打算让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