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费扬古一死,能够保全他们家、成为他们家的保护伞的,就只有晴鸢了,她在三兄弟心目中的地位,虽然以前就已经很高了,现在却更加无限制地拔高起来。
晴鸢瞥了他们一眼。
不管怎么说,总是一家人,以后母亲在这个家里还要接受他们的奉养,倒不好把事情做绝了,伤了表面上的和气。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冷冷说道:“皇上这次,特旨让我服侍阿玛回来,又赐下诸多赏赐,这都是难得的恩惠,又有多少人能有这般体面?人要懂得知足,否则引火烧身,为时不远。”
三兄弟都是一惊,对视了一眼,心里许多不该有的心思顿时收了起来。
她又叹了口气,说道:“为了阿玛的事情,这次我不得不把宝哥儿留在了德妃娘娘那里,孤身陪着阿玛回来,这就是皇家的处事之道。至亲之人尚且如此,何况你们只不过是外戚。皇上想要以意外来结案,这就只能是个意外,绝不能有第二种说法,至少,在我们家里就只能是这个说法,明白么?”
她的眼神一扫。
随着年岁日涨,以及在皇家的耳濡目染,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淡然的晴鸢格格,威严日盛。只那一眼的威力,便足以震慑兄弟三人,让他们暗地里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现如今,是真的什么想法都不能有了三兄弟既然都是聪明人,就更是那种分得清主次的人。在失去了费扬古之后,他们也只能唯晴鸢之命是从,否则,这个家的体面、地位、安逸的生活,都将化为一场泡影,不复存在。
晴鸢看着他们的表情,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仍是有些沉甸甸的。
娘家是一个女人的重要支柱之一。女人能否在夫家站稳脚跟,自己的本事、丈夫的疼宠都是重要因素,但娘家的背景和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只要娘家有足够的实力,那么丈夫无论怎么不喜欢,都不能不给这女人几分脸面;但一旦娘家实力衰微,就算有丈夫的宠爱又如何?女人总逃不过人老珠黄的那一天
所以,在费扬古去了以后,晴鸢不但不能跟娘家生分了,而且还要努力维持娘家家中的势力,才能在皇家挺起胸膛做人。
兄长毕竟比不得父亲,只有一半的血缘,母亲虽然还在,却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今后的路,只有更难走
且不论这一家子各有各的心思,费扬古在见到了妻儿老小最后一面之后,伤势日趋沉重,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双眼一闭,带着满心的遗憾和留恋与世长辞。
这回,因为有了这几日的缓冲,各人心里都有了些心理准备,反倒不如刚回来那日的冲击之大,虽然悲伤,却还是个个都坚持了下来。
灵堂早已架设妥当,有专门的人为费扬古敛葬,整理之后,家中的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全都穿戴上了素服,晴鸢的哥哥姐妹们更是披麻戴孝,亲自在灵前为他守灵。
晴鸢虽然也是费扬古的女儿,但毕竟已经出嫁,身份又高贵,本是不必为父亲守灵的。但她担心母亲的身体,便仍旧在一旁照顾着。
京中的的王公贵族们府上,很快就得了消息,内大臣费扬古去世了。大惊之余,倒也不忘派来了得力的人前来吊唁,只是由于大部分显贵都随着康熙帝出门去了,能够亲自前来的倒也不多。
在灵堂上,费扬古家的妻妾子女们也就罢了,他们却竟然还发现了四贝勒福晋也在当场,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陪着费扬古一起回来的。想到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却能够陪着自己的父亲大老远回到京城,康熙帝对她的宠信不言而喻,顿时一个个更是高看了她一筹,有些下人们甚至已经开始琢磨,回去之后一定要禀告主子,对费扬古的吊丧规格,一定要再高级一些才行了
而四贝勒府作为费扬古家的姻亲,自然也是要派人来的。只是如今府中只剩下些妇孺,便由总管高荣代为出面,前来吊唁。
却没想到在此见到了本应还在木兰围场的嫡福晋,他当时就大吃了一惊,赶紧领着几个下人跪下磕头道:“奴才见过嫡福晋,给嫡福晋请安。”
晴鸢这几日为了父亲、母亲和家族,早已忙得心力交瘁,闻言也只是瞥了一眼,淡淡说道:“都起来吧。”
高荣等人站起来后,便战战兢兢站到一旁,不敢出声。
高荣更是偷偷瞟了晴鸢一眼,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嫡福晋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不派人前往家里知会一声?
这却是晴鸢故意而为的了。
她毕竟已经是出嫁的女儿,按理来说不能长时间留在娘家。如果派人回四贝勒府报了信,那就是一定得回去的。可如今家里这种状况,她又怎么放心得下?尤其是母亲,虽然看上去还算正常,但却一脸的灰败,双眼无神,这样的状态她又怎么能离开?
索性便装聋作哑,装作忘记了的模样,根本就不让四贝勒府的人知道她已经回来……不单是四贝勒府,整个京城都没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不过现如今不知道也知道了,她再没有继续拖延下去的道理。更何况在这几日中,她抓紧时间将该布置的事情全都布置好了,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看了看母亲,她仔细交待了母亲身边的人,一定要好生服侍,又嘱咐了兄长们,若是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一定要先问过她之后才能行事,这才依依不舍告别了费扬古家,随着高荣等人回到了四贝勒府。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识时务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识时务
马车缓缓在四贝勒府门前停了下来。
门房看着坐在车夫旁边的高荣,有点发愣。
这位高总管什么时候改了脾气?好好儿的马车车厢不坐,偏偏要坐到外面,难道是为了看风景?
他看见高荣跳下了马车,急急忙忙冲过来,大声叫道:“快快开门”
门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按照吩咐打开了大门,取下了门槛,然后看见马车“得得”直接驶了进去,这才反应过来。
高总管这是怎么了?
没等他问出口来,就见一个女子走出了马车,打量了四周一圈,似乎有点感慨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跳下车来。
紧接着,高荣亲手将凳子放到了马车旁边,那女子转身向马车里伸出了手,柔声说道:“主子,请下车吧。”
门房睁大了眼睛,看见本应该远在木兰的嫡福晋缓缓在秋玲的服侍下走下了马车。
猛地一个激灵,他立刻回过神来,赶紧跪下说道:“奴才见过嫡福晋,给嫡福晋请安”
晴鸢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扶着秋玲的手就往里走去。
门房等到她的背影走远,这才敢稍微抬起头来。
嫡福晋突然回来,又对人如此冷淡……一定是出事了啊
他不禁便觉得心头凉飕飕的。
晴鸢终于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家中,顿时正院儿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下人们没人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回家,一时之间不由得失了分寸。但好在她们平日里也不敢怎么偷奸耍滑,该做的事情从未有半丝懈怠,也不怕晴鸢突然回来看到什么差错,因此最初的惊慌过后,便很快镇定了下来,各归各位。
晴鸢在屋里刚刚坐定,就听见外面李氏的声音说道:“婢妾给嫡福晋请安。”
她皱了皱眉头,道:“进来吧。”
李氏低着头走进房里,规规矩矩给晴鸢行了礼,这才抬起头来。
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多日不见,怎的她的神情竟然会如此憔悴?
回想起昨日听说的费扬古故去的消息,她心中一动,若有所悟。
“你怎么在这儿?”晴鸢问道。
很显然,李氏是先就在这里的,否则就算自个儿一进门她就听到消息,要赶到这里来也绝不可能这么快。
李氏急忙答道:“回嫡福晋的话,婢妾受嫡福晋所托,要悉心照顾喜姐儿,故而不敢怠慢,每日都会来这儿瞧瞧。”
晴鸢点了点头,母女天性,本也无可厚非,于是疲惫地挥了挥手道:“你辛苦了。如今我也回来了,你就回去休息吧。”
李氏看了看她满脸的倦色,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道:“婢妾不过是尽了本分,不敢说辛苦。嫡福晋千里奔波,一定很累了,婢妾不敢打搅,这就告退。”
晴鸢没力气跟她寒暄,点点头就让她退下了,随即对秋玲道:“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秋玲一直跟着她,自然知道这些日子她是如何的劳心劳力,于是赶紧去吩咐小丫鬟、婆子们烧了水,服侍着晴鸢洗了个澡。晴鸢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差点就直接在浴盆里睡着了,于是洗完之后,不管不顾就闷头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睁开眼,外面已经日上三竿。她爬起身,高声叫道:“秋玲。”
“奴婢在。”秋玲领着一干小丫鬟走进来,放下毛巾和水盆,走到床前道,“奴婢服侍您起来。”
晴鸢点点头,让她服侍着穿上衣服,洗了脸,漱了口,就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
一个小丫鬟走进来道:“禀嫡福晋,宋格格、李格格、武格格、耿格格都在外面候着呢,要给您请安。”
晴鸢知道她们的来意,再加上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便点点头道:“让她们到堂屋坐着吧。”
小丫鬟领命去了,秋玲给她化了个淡妆,然后低声道:“主子,您如今还累着,干脆叫她们都散了吧。”
她笑了笑说:“算了,不跟她们见一面,她们始终会提心吊胆的,还会想尽办法过来问。倒不如一次跟她们说清楚了了事。”
秋玲便道:“主子这么说也有理。只是主子,您怎么着也该吃点东西再去啊。”
她点了点头,道:“也好,去传早膳吧。”
秋玲忙吩咐了小丫鬟去了。
宋氏等人昨天就知道晴鸢回来了,不约而同大吃一惊。然而待她们赶到正院儿的时候,晴鸢却已经累得睡着了。她们无法,只得回到各自的院儿里,然后便一夜无眠到天明,天亮后就赶紧过来,名义上是请安,实际上是打听消息。
她们都听说了费扬古的死讯,难道晴鸢是陪着她父亲回来的?
这个推测连她们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