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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艇长,英国人好像发现我们了,他们开始加速!”观察员的叫喊声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训练有素的潜艇兵们纷纷变了脸色。谁都知道潜艇跑不过驱逐舰,一旦英国人冲出伏击圈,防御圈司令部精心策划的伏击战就只能无疾而终。
观察员话音刚落,海面上似乎传来轰隆的炮声,接下来则是剧烈的爆炸声,爆炸产生的穿透力让藏在水底的u-9号潜艇都开始强烈摇晃起来,潜艇兵们手忙脚乱的抓着附近任何可以稳住身形的东西,而忙着擦汗的鱼雷长邓尼茨一不小心便栽倒在地,手臂被凸起的管道铆钉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战斗还没开始就出现伤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在水兵们疑神疑鬼的时候,艇长韦迪根站了出来。
“慌什么!”韦迪根接替了观察员的位置,眯着眼睛看了海面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燃烧的海洋。
只见一艘挂着米字旗的小型驱逐舰横躺在一片火海中,它的左舷被撕开了一个长达十多米的裂口,海水向船舱内汹涌而去,被引爆了的火药库和泄露出来的机油遍布冲天的黑烟,那不断翻滚着的黑烟中依稀能望见熊熊烈焰。
临近的三艘英舰试图挽救友舰,它们将受伤的军舰重重包围起来,并且派出救生艇。为了阻止德国潜艇靠近,英国人的机关炮不要命的朝他们认为危险的地方射击,以掩饰它们的恐惧。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艘小型驱逐舰便葬身大海,而且剩下的三艘驱逐舰为了营救落水的水兵,不约而同的减慢了速度,这对于水下航速超慢的潜艇来说无疑是上帝的福音。英国人的拯救行动从人道主义的角度看虽然绅士,但就战争而言,这无疑是愚蠢行为。
眨眼的功夫,又有一艘驱逐舰被击中了,那艘可怜的驱逐舰为德意志水兵表演了一段死神的舞蹈:它的舰身先是一颤,旋即向后撤了几尺远并且在海面上弹跳了一下,最后以船体舯部爆出来的一团烈焰结束。一艘数百吨的驱逐舰轻易被炸成两截,在水兵做出求生动作之间便分别扎入大海。
韦迪根凝重的表情终于变成轻松喜悦,攥着潜望镜扶手的铁手渐渐松弛下来,转过身激动道:“先生们,我得向你们坦陈,我们击沉了两艘英舰!”
u-9号上的潜艇兵错愕了片刻,旋即才回味过来。淳朴的水兵们瞬间忘却了那些刺耳的柴油机声,潮湿闷热的空气,难以周转的空间和无数个训练日在心里种下的埋怨,他们在狭窄的舱体欢呼雀跃起来,高唱德意志海军军歌,他们意识到看起来很弱小的德意志海军未必没有对抗牛逼哄哄不可一世的皇家海军的实力!
英国人显然被神出鬼没的德国潜艇吓坏了,剩余的两艘驱逐舰开足马力准备逃跑,然而慌不择路的英国人却正好撞进了u-9号的十字线。
“伙计们,干的漂亮!下面该轮到我们了!”韦迪根瞅准时机,命令道:“鱼雷舱,前一前二,发射!”
正在接受包扎治疗的鱼雷长邓尼茨在地板上不死心的挣扎了一下,旋即被医护兵拉了回来,于是他满怀悲愤的望着得意洋洋李代桃僵的副鱼雷长替他按下了制动按钮。
负责包扎的医护兵缠止血棉和纱布的手不由得僵直起来,邓尼茨坐在杂乱拥挤的地板上,屏住呼吸凝神静气默念着秒数等待绚烂的爆炸声,他太专注了,以至于连没包扎好的手臂重新渗出血也没留意到。
几乎是苍白了等待,邓尼茨方才听着了那声巨响。那是一种令人揪心的重锤敲击钢板的声音,那声音在小小的船舱里反复回荡,就好像绕梁不去的天籁之音。
“司令官,你不觉得这次行动有些冒险吗?海军部给我们的任务是监视英国大舰队和哈里奇舰队,保证赫尔戈兰湾安全,防止皇家海军的偷袭,他们可没让我们主动出击上门挑衅,在英国人的100海里防御圈内搞风搞雨!”
劳伦上尉守在赫尔戈兰湾防御圈司令部作战室门口坐立不安,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珠子眼巴巴的盯着多格尔沙洲所在的方向。
8月4日英国对德国宣战的消息传来,大洋舰队顿时鸦雀无声。坚持英国人会保持中立的海军内阁大臣穆勒上将如丧考妣,而预见到这一幕的王海蒂心情也没好到哪去。历史书上白纸黑字记载的战败结局和《凡尔赛合约》就像千斤重石一般压在宅男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王海蒂不指望没反穿内裤身披蜘蛛服的他能够拯救世界,可经年累月的劝告换不来历史稍稍的偏差,这让宅男有些泄气。
老实说,在灵魂里隽永了大国海魂的大舰队面前,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海军人不感到恐惧。昔日的海上霸主西班牙倒下了,具有海上马车夫之称的荷兰人一败涂地,与英国对抗了一百多年的法国人黯然成伤,刚有了眉目的俄罗斯海军直接被英国训练出来的打手干翻在地。到如今,就连最自大的德意志民族主义者也不敢昧着良心担保大洋舰队能取得胜利。相比较约翰牛纵横七海数百年的百炼成钢,年轻的大洋舰队无疑是稚嫩的,尽管初出茅庐的德意志水兵拥有足以灭国的武器,血液里流淌着钢铁和永不服输的他们也从来不惧怕战争,但是在赫赫有名的皇家海军面前,缺乏经验的他们仍会有短暂的迷茫期。
“要是那三艘潜艇没回来,咱们可就成了民族罪人了……”劳伦上尉如同上了年纪的更年期妇女,喋喋不休道。
“劳伦上尉,大洋舰队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保守和零伤亡,而是胜利和荣耀!”海军鬼才转过头蹙眉道。“海军部希望用时间来恢复大洋舰队低落的士气,殊不知胜利才是王道!”
“司令官,咱们的潜艇回来了,他们不仅毫发无伤,而且还带了不少副产品回来!”希勒中尉兴冲冲的冲进司令部,高亢的嗓门即使隔了重重门墙却依然能够清晰分辨。
“上校,你赢了……”劳伦上尉捂着他那颗激烈跳动的心脏,偷着乐了半天才想起来恭喜司令官。
“不,是德意志赢了!”
宅男嘿嘿一笑,将手里攥着的两支飞镖一只插进海图上标注了哈里奇舰队的哈里奇港,另一只插进了海峡舰队所在的波特兰湾,而宅男的眼睛却落在了奥克尼群岛和设得兰群岛之间那一百多海里的豁口处。
“嘿嘿,奥登,你不会让我久等吧……”
“三艘d型舰被击沉,一艘重伤,伤亡623人,被俘45人,想不到皇家海军数百年的赫赫威名从我手上葬送!”
哈里奇舰队司令雷金纳德-约克-蒂里特爵士颓唐的坐倒在沙发上,那张阴沉的脸正对着半开的百叶窗,光线洒在他的脸上,随着窗外的婆娑枝叶忽明忽暗。
“海蒂-西莱姆,赫尔戈兰湾防御圈,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蒂里特爵士真是海军的耻辱,三舰沉没一艘重创,海军有多少年没遭遇过这等惨败了?!”英国第一战列巡洋舰分舰队副司令兰帕德上校满脸愤慨。
“兰帕德,你应该庆幸,如果海蒂-西莱姆拥有一支完整的舰队,恐怕哈里奇舰队已经不复存在了!”戴维-贝蒂端着手里的咖啡似笑非笑的诡辩了一下。
“西莱姆的确有这个能力,可他并非无懈可击!”兰帕德觉得德国海军鬼才海蒂-西莱姆远没有戴维-贝蒂想象的那么恐怖,他毫不客气的批驳道:“先不说德国海军大臣提尔皮茨对他的仇视,他的直脾气就是他晋升的最大障碍,如果西莱姆到不了一定的高度,纵使他天纵英才也只能改变局部战场的态势,胜利则会属于皇家海军!”
“不,兰帕德,你不了解西莱姆,他是个敢于冒险的赌徒,他应有的舞台谁也夺不走,哪怕是德意志的皇帝!”戴维-贝蒂推开办公室的窗台望着德国所在的方向轻声道:“瞧好吧,总有一天西莱姆会成为日耳曼人的英雄,这是他的宿命,也是我的!”;
第三章 迷雾中的海战(一)
(昨晚把前面几章修改了一下,请大家回头重新翻阅一下吧,以免看不懂后面的剧情。今天意外完成任务,三千字虽然很不成体统,可力所能及,大家见谅吧……)
1914年8月,赤道附近密克罗尼西亚群岛。
失踪许久的德国东亚舰队正停泊在密克罗尼西亚最大的岛屿——波纳佩岛码头。
沙滩上有不少水兵在踢球,或者说一群穿着短裤无所事事的精壮汉子们在追赶一只球状物体。东亚舰队指挥官马克西米里安-冯-施佩中将捧着咖啡杯站在视野开阔的舰桥处,失神的凝望着那些肆意挥洒青春的年轻人。
沙恩霍斯特号大型装甲舰新任舰长伯恩哈德-冯-奥登上校不声不响的走了过来,顺着伯爵的眼线,从鸡飞狗跳的沙滩人堆里找着了他儿子奥托和汉斯的身影。
“司令官,这几天沙恩霍斯特舰上的水兵一直在问我舰队何时启程返回青岛。”奥登会意一笑,开口道:“我们已经在波纳佩岛呆了一个月了……”
“奥登,你想说什么?”施佩伯爵回过神来,他看了看站在下风处的爱将,素有雄才之称的冯-奥登,摘下嘴里叼着的烟斗反问道。
“6月底舰队出港之前,我无意中听见青岛皇家造船厂的工人抱怨商船改装工作太累,而且我发现臭鼬号、豹号炮舰和祖国号、青岛号炮艇当时正在皇家造船厂检修。”听得出施佩伯爵兴致不高,奥登决定快言快语,将他近来夙兴夜寐日思夜想的东西和盘托出:“司令官,其实我们此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考察英国人在南太平洋的防御力量,您想放弃胶州湾和加罗林群岛?”
“上校,回家怎么样?”咖啡杯微微颤了颤,一星点咖啡洒了出来,落在甲板上。施佩伯爵并没有直接回答奥登的问题,而且问了奥登一个并不相关的问题。
很可惜,奥登没有海军鬼才王海蒂那般九曲回肠的心眼,半天才琢磨出一点头绪。
“回本土?”奥登犹疑道。
“从密克罗尼西亚群岛出发,向北虚晃一枪,让英国人误以为我们要折回青岛,再调转航向一路向西横穿太平洋,绕过危险的合恩角与福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