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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一辆敞篷军车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一名中士站在车上,拿着扩音喇叭拼命的朝河畔目瞪口呆的居民们喊道。两名穿着土黄色军服的陆军上士从车上跳了下来,驱散错愕的市民。
不是演习?
这是大英帝国子民共同的疑惑。虽然28日一系列港口触雷事件让不列颠东海岸风声鹤唳,导致一股向内陆撤离的迁移潮,但是这里是大英帝国的首都,这里有数百门火炮、二十多万军队和五十多架飞机保护。海军部信誓旦旦的保证德国人无法突破泰晤士河防线,那么警报声从何而来?
就在伦敦人疑神疑鬼的时候,泰晤士河方向传来令人揪心的轰隆声。那声音一阵紧一阵松,似乎隔得很远,有仿佛近在咫尺。枪声像炒豆子一般劈里啪啦的想起来了,一声声都捶打在伦敦人骄傲的心上。
伦敦人面面相觑,直到震撼全城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大地在微微晃动,热浪顺着街道扑了过来,微微灼热脸庞。眺望被洋灰楼阻隔的泰晤士河方向,伦敦人惊讶的发现那里浓烟密布,橘红色的火焰若隐若现,还有不少黑色的小点在火与血的烟雾中来回穿梭。
“德国人!上帝呀,那是德国人!”
泰晤士河并不宽阔的河面上,十多架印有铁十字的战斗机像下蛋的母鸡一般,盘旋着丢下一枚枚黑乎乎的东西。一艘三百吨级的油船中弹了,脆弱的舰体被撕开了,成吨重的油料被点着,电光火石之间,油船发生爆炸。
那艘油料船就是纸糊的,轻易被撕碎。浓烟和烈焰燃起来了,即便在五十公里外也能看见那些烟柱。成吨重的油料泄露出来,整个河面似乎都在燃烧。气浪越过河面,爬上河滩和街道。两岸轿车和建筑物的玻璃被震碎了,附近的行人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
军车开了过来,从新兵营拉出来的士兵慌乱地跳下军车,一部分士兵在河畔架起机枪河砰砰炮,拼命向天空开火,一部分士兵帮着警察疏散滞留在河畔的市民。
伴着凄厉的警报声,伦敦人就像台风掀开的恶浪,飞快的向泰晤士河两侧排开,这时,一位魔怔了年轻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跳上一方高台,向撤退的人群投掷石块,撕扯自己的衣服,拼命的叫嚷:
“德国人打过来了,不列颠失败了,我们要亡国了!”
疯癫的年轻人被几名士兵用枪托砸倒,又被黑衣警察拖走。一位外国记者向这边举起了相机,伦敦警察又忙不迭的阻止记者拍照。
警报持续了十多分钟就结束了,但是被爆炸声骚动的伦敦却难以从震惊和慌乱中冷静下来。泰晤士河这边仍旧火光冲天,伦敦街头骚乱不止,警察、议员和国防委员会委员混迹于混乱的人潮中,努力朝警察局、白金汉宫和唐宁街这些要害部门赶。
“贝尔福先生,请给我一个解释!”
唐宁街一号的书房,大英帝国新任首相博纳劳将一封报告狠狠摔打在桌案上,对同属于一个党派的阿瑟贝尔福怒火中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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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激战泰晤士(五)
“伦敦各大报社都在加紧印刷战争号外,矛头直指内阁;国王乔治六世陛下刚刚打电话过来,询问政府是否有能力保卫人民;下议院卡福议员代表白金汉宫送来信函,要求我前往下议院接受质询!”
1915年4月29日正午,大英帝国伦敦。|
被德国空袭机群肆掠过的泰晤士河,摇曳的火焰覆盖在掺杂了艳丽的鲜血、漂浮着的燃油和船只碎屑的河道上,噼里啪啦的响着。一艘受了伤的货船正倾斜着搁浅在浅水区,几十米长的舰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机枪弹孔。另一艘受伤的货轮在河汊处舔舐伤口,数分钟前,一枚50公斤级航弹在货轮艉部三米开外爆炸,水柱和弹片将它的舰艉舵机、螺旋桨打烂,三名水手当场身亡。
几艘挂着红十字或者海军旗帜的小船从下游驶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穿梭在犹自在河面上燃烧着火场中。经验丰富的救助人员熟练的使用带有倒钩的长杆,将漂浮在河面上的生还者、殉难者、衣物和碎布一齐打捞。
泰晤士河最繁华的两岸人去楼空一片狼藉,警察拉起了警戒线,背着步枪的士兵和载有重机枪的军车在岸上晃动,市政人员忙着清理河道两侧的道路,伤者经过简单救助后被转送医院,遇难者被裹上雪白的裹尸布。附近教堂赶过来的牧师翻开随身携带的《圣经》,为这些可怜人宣传主的声音。
伦敦的主要街道和要害地段已经被军队接管,警察取消一切休假,在街头执勤。在维多利亚火车站。一列又一列从东部滨海地区开过来的火车缓缓驶入站台。车门被打开了,神色张皇的大伦敦市民肩扛手提他们的行李包,牵着妻子儿女的手从拥挤的沙丁罐头里蜂拥而下。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国王十字、在利物浦火车站。这些居住在海岸线的小镇居民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在候车区和其他站台挤满了想要逃去更遥远内陆的不列颠人。德国海军强攻泰晤士河口的消息还未消化,德国战斗机肆掠大伦敦的惨剧纷至沓来。早就将海军部的各种承诺像用不着的抹布一样丢弃的逃难者不得不调转方向,再次踏上行程。
原本就戒备森严的唐宁街警戒级别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一个老兵营被紧急抽调到这里,建筑物的制高点上也密密麻麻遍布砰砰炮。由警察把守的唐宁街外围,已经有愤怒的伦敦居民投掷石块和鸡蛋,阻拦过往车辆。被召集过来的国防委员会委员们陆续抵达,在警察和卫兵的保护下,面色凝重的走进首相府。
虽然被称为“福克灾难”的空袭已经结束。响彻全城的警报声业已平息,殃及小半个大伦敦的骚乱也因为军队的及时介入而销声匿迹,但是某种涉及民族气质的深层次精神嬗变却在那些幽暗漆黑的小酒馆,端着马克杯和朗姆酒佯装镇定的伦敦人内心深处展开。
“请给我一个解释!”
报告摔打在桌案上的震颤声在落了锁的书房里荡漾开来,首相的胸膛正剧烈起伏,而作为重要内阁成员的海军大臣却一脸的风轻云淡。
“首相先生。不必担心民众的反弹,我会引咎辞职!”阿瑟贝尔福慵懒的抬起头。对他的顶头上司轻描淡写道。
“引咎辞职?!这就是误判德国海军进攻方向,导致大舰队自摆乌龙,导致皇家海军名誉扫地。导致伦敦遭受损失的海军大臣唯一的解释?!”海军大臣的漠然激怒了博纳劳。首相拍案而起,置放在桌案上的马克杯、金笔和文件袋稍稍跳跃了一下,继而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列颠时局,我们需要能够振奋人心的消息,而不是一再更换首相或者海军大臣。”
“对于大舰队的‘不战而逃’。我无意去辩解什么,至于正在猛攻泰晤士河的德国袭击舰队,我认为那只是最后的疯狂。”
阿瑟贝尔福并不是矫情之人,作为皇家海军有史以来最富枭雄气质的文官海军大臣,阿瑟王面对焦头烂额的首相,若无其事的摊开手,言辞间满是释然:
“泰晤士河是安全的,德国人最多只能造成炮轰不列颠首都的假象,但是并不会给我们带来实质性的伤害。虽然受伤了的大伦敦难以接受这种观点,但是在军事角度,这是不争的事实!”
首相终于从愤怒和患得患失中走了出来。虽然贝尔福桀骜不驯,但是博纳劳不得不承认手腕强硬的贝尔福正是皇家海军复兴和复仇之路不可或缺的那个人。“或许你是对的,但是政治就是政治,作为海军大臣,你不能总是从军事角度去思考问题。”
“博纳劳先生,请原谅我的直白,作为政治家,我们可以使用政治,但是却不能为政治所左右!不列颠的子民可以骄傲,但是却不可以继续骄傲下去,他们必须认识到这是1915年的不列颠!”
随着语调的升高,身材瘦小的贝尔福绷直了身子,将一旦泄露出去必将引起轩然大波的消极言论如实道来:
“北海决战后,德国人可以攻击不列颠数千公里的海岸线任意一点,而我们却不能采取反击措施,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是否又是一次多格尔沙洲海战。首相先生,这不是德国人第一次进攻我们的海岸线,也不是最后一次,或许我们可以更换部门长官、将领甚至是首相来平息民众的愤怒,但是下一次呢?”
“所以,你的观点是?”
“不列颠将进入一段艰难的时期,虽然大舰队不战而逃是胆小怯弱的卑劣行径,但是消极避战某种程度上可以缩短德国人耀武扬威的日子,反之,如果大舰队真的破釜沉舟出海决战,那将是不列颠走向毁灭的开始。”贝尔福眯起的眼睛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气势汹汹道:“我们的舰队要成为一支存在舰队,我们的潜艇部队要成为一柄遏制德国大洋舰队的利剑,我们的要牢记德国人加诸给我们的伤害,静待大舰队恢复实力,决战北海之巅!”
“我的海军大臣,不要忘了无敌舰队的毁灭,不要忘了特拉法尔加角的辉煌,不要忘了进取精神之于一支舰队的重要性。”博纳劳听出了海军大臣贝尔福的真诚,首相大人的内心已经倾向于用他全部的政治资本来一次世纪豪赌——为即将声名狼藉的海军大臣背书,赢了,他将是不列颠历史上力挽狂澜的伟大人物,输了,大英帝国将从世界霸主彻彻底底的沦落为二流国家。不过在下赌注之前,首相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正如对大舰队总司令职务的规划。我知道杰克逊不是皇家海军需要的那个人,但是作为技术军官的他却可以用他的谨慎最大程度的保存皇家海军,用他的专业知识促成皇家海军海战技术的革新,最后,我为大舰队储备了一位能够挽回大舰队低落的士气,能够与海蒂西莱姆抗衡的指挥官,而……”贝尔福扶了扶他头上的军帽,一字一顿道:“而杰克逊正是开启胜利之门的那把钥匙!”
“好吧,贝尔福先生,你说服了我!”短促的交锋后,贝尔福说服了博纳劳。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