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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好像没有过这样的迹象。白根小姐当时不在场,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因为我每次去的时候,她总是从头至尾在场,一步也不离开的。——不过,说七重小姐之死是白根女士不在同一房间而疏忽于看护的结果,这就不尽然了。因为这天下午我去时,七重小姐的病状并没有特别恶化的现象,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猝然去世哩。——我们不应该为白根女士没有好好在病人旁边看护而责备她。看护的人有时候也需要透一口气呀。”
“您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猝然去世——这么说,您对七重小姐的死因有所怀疑?”
“我不是这个意思——”富田医师悻悻然摇头说,“七重小姐虽然没有病情恶化的征兆,可是,这类病患的症状常有为一丁点刺激而猛然转变的可能,所以不能掉以轻心,事先也无法预断的。绝对不能有一丝震撼或惊吓——这一点我对看护的人不晓得交代过多少次了。”
“那……七重小姐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受到什么大刺激了?”
“这种事情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医师苦笑着说,“病人也不是个小孩,应该不会做恶梦而自己惊吓才对。我以医师的立场表示遗憾,不过,除了把它看做天数已尽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居住那幢屋子的只有须磨女土和英三先生……那幢房屋的产权是不是由这两个人共同继承呢?”
“哪有继承的可能呢?这幢房屋根本不是七重小姐的,而是向别人租的啊。”
“向别人租的?”
房屋连地都是向人租的——这件事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我一直以为这是七重小姐的父亲留给她的。富田医师说,当时七重小姐的父亲在一所大学当教授,由于空袭而房屋被烧掉,后来,曾经受过他照顾的一位远房亲戚把这幢房屋免费借给他住。
“这位屋主后来看到孤苦伶仃而又一身是病的七重小姐没有去处,就把房子继续借给她住。听说这是居住千叶或什么地方的大地主老夫妇——有钱人或许不在乎这一点吧?不过,房屋终究还是要被人家收回去的。”
虽然这对老夫妇心地善良,下面的儿女们总不会把这么偌大一笔家财长久放着不管吧?既然如此,七重小姐没有什么恒产吗?我把这个疑问说出来时,富田医师点头道:“是啊,股票差不多卖光了。后来剩下的值钱东西,大既只有父亲留给她的一些宝石吧。”
“宝石……?”
“对。这些东西,七重小姐曾经给我看过。她有比红豆大一些的三颗钻石和一些红宝石。我担忧她会为医药费而操心——我是一点没有意思向她收钱的——所以一度在有意无意间谈起这一方面的事情。当时她就把这些宝石让我看,同时说股票卖光后,她就要处理这些东西。这些宝石当然值几百万元的。不过她说这是母亲的遗品,在万不得已之前,尽量要保留……”
“这些宝石后来怎么样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会不会是白根女士和英三先生拿去分掉呢?自从七重小姐过世后,我已和这一家无关,所以,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七重小姐出殡的时候,这位远房亲戚有没有来参加呢?当时我因为要生这个孩子,所以没有参加……”
“我好像没有看到这样的老人家。那次出殡的情景也够凄凉……我因为和七重小姐的父亲有世交关系,同时又是长年为她看病的医生,所以也参加了送葬的行列。当时参加送葬的人,除我以外只有白根女土。据说是七重小姐弟弟的那个人,以及租她家楼上的大学生和两三位邻居而已。”
“当时您有没有看到一位叫做深渊则子的女性呢?这个人比我年轻一两岁,肌肤白晰、很娴静——据说是七重小姐生前的朋友……”
“这一点我记不太清楚,不过,我记得的是当时好像没有一个和七重小姐年龄仿佛的女性朋友。总之,一切事情在白根女士的操办下。算是进行得很顺利。入殓的时候,她把七重小姐生前爱用的一些化妆品和小镜子一起放进去——这是女人家才会想得到的事情,我当时深深受了感动。”
“说起生前爱用的东西——七重小姐有一个从不离身的瑞典刺绣包包……这个东西不晓得一起放进去没有?”
“你说的是那个她经常放在枕头边的淡蓝色布上有绣花的包包吗?当时她给我看的宝石就是从这个包包里取出来的。这个包包……我好像记不起有这样的东西一起放进哩。我当时并没有刻意观察这一些嘛。——不过,太太你这样关心七重小姐的事情,这又是为什么呢?”
“也不是为什么,只是这位故人太令我难以忘怀了……”我呢喃而又致谢地辞出了富田诊所。
归途上,我到商店街叫做鹤屋的糕饼店去看看。
“圆山先生上课去了。他说每星期五有重要的课,所以星期五这一天他是从来不缺课的。不过,明天上午他会在家的。”
糕饼店老板这样告诉我。
4
“悦子,这件事情说不定……”
听完我叙述的老公,表情突然肃穆起来。这天夜晚孩子们入睡后,我便把今天的经过一五一十说给史彦听。
“说不定怎么样嘛!”
“或许这是我想得太多的缘故吧?不过……可是……”
“你别这样吞吞吐吐好不好?”
“好吧!”史彦用双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是不是我想得太多,现在来证明一下吧。你去把贝贝拿来。”
“贝贝……?”
我发愣地盯住了老公的脸。三十而立的直升机驾驶员抱着布制小熊玩,这样像话吗?
“我叫你拿来,你拿来就是嘛。”
“是,遵命。”
我站起来就遵照他的嘱咐去把贝贝拿过来。史彦接过去就一把剥下小熊肩膀上的裤子吊带。
“你这是干什么呢?”
他答都不答一声,又将贝贝的裤子脱了下来。
“哈!好笑极了。屁股这里竟然这么白!原来贝贝过去是这么漂亮的哩。”
我“扑哧”笑出来。史彦却以真挚的表情凝视着贝贝袒裸的下腹部位。
“你看!悦子!”
“怎么样?”
塞以棉花的布制小熊贝贝的缝口就在肚子上纵方向的直线上。这下方的下腹部位由于长年为裤子遮住,所以迄今崭新如故,也正因如此,在密密麻麻的身毛覆盖下的缝口一时不容易找到。史彦用手把小熊的身毛拨来拨去后,将一个部位指给我看。
“哦!有了!是用手缝回去的。”
我惊叫了一声。这个地方的缝线曾被挑开约三公分长,同时又有用白线仔细缝回去的痕迹。
“剪刀!”
史彦还没有开口,我已经跑向隔壁房间去拿放在衣柜上的女红盒了。
“来,我来弄吧。”
接下贝贝,我就以急切的动作,用小剪刀剪开这手缝部分的线了。
“史彦!你看!”
贝贝的肚子被剖开处,滚出来大粒的钻石,一颗、两颗、三颗……同时出来的还有一些红宝石!
“小熊贝贝肚子开刀的故事原来是暗示这样的事情啊!”
史彦吁一口气喃喃着说。孩子们常常也会缠着父亲读这个故事给他们听,所以史彦对它已是耳熟能详。谁想到两年多来重复读过几百遍的这个故事暗示的竟是这样的事情呢?
“还有东西呐。”
从里头我又找出一张用薄纸摺叠成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七重小姐娟秀的字迹。
悦子小姐:
我决定把我惟一的财产交给小熊贝贝保管了。不这么做,我母亲的遗物——宝石——在我死之后,一定会落在贪婪的人们手里。我的表姐白根须磨惟恐我会把这些东西藏起来,或者是交给朋友,所以日夜不断地监视着我。我所有的来信,她一定要拆开来看,请她把电话机移到我的床边来,她也不肯。有人来看我,她就寸步不离开我的床边——这一点你早就看出来了吧?而在我最需要有人陪伴的夜里,她就甩开我,自个儿睡自己的觉去。因为夜里没有人会接近我嘛!算了,我不想再数落她的不是了。她对我还算不错,不过,她最大的期盼还是在等我死后得到这些宝石。而我弟弟英三的态度就积极多了,必要时,他很有杀害我的可能。他以为我的股票和现款还有很多,我告诉他我已身无分文,他也不相信。我知道自己已余生不久,看样子我不需要出售这些宝石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了。请你接受我最后的央托,将这些宝石变卖后,用所得的款项为患有和我同样的症状的孩子们谋求一些福利好不好?
深盼《小熊贝贝》永远为小哲最好的朋友。
七重留笔
半晌,我和史彦都怔怔地望着这封信不动。最后,我终于开口了:“莫非七重小姐是被英三……”
“很有这个可能。”我老公颔首说。
“让我来深入调查吧。现在就向警察报告,这样一定会由于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的。宝石的事情我们当然也要向警察报告啊。”
“当然要报告,不过,再等一两天怎么样?等我明天把这件事情告诉宇部先生后,再决定如何做吧。”
宇部先生是和史彦很要好的同样在东都日报社服务的社会部记者。
“我不反对告诉宇部先生,可是,请他千万别把这个消息写出来。虽然‘布制小熊肚里挖出钻石’这样的事情,报纸是乐意刊登的……”
如果七重小姐之死真的是一桩命案,报纸上一刊登出来,这就会打草惊蛇,凶手怎么会露出马脚呢?——我担心的是这一点。
“我知道,叫你暂时不要报警,为的也是这个理由嘛。我不懂的一点是,叫深渊则子的这个人为什么想到要我们这本童话册子呢?由她的行动来看,她好像知道玄机就在这本册子上面啊!”
“七重小姐会不会在给她的信上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