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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但是,我不能抽身而退。你是个魔女。但
你已知我正被打垮吧。我想独自想个明白。请
你不要想得太严重。也请你不必找寻我的行踪。
我会很快回来的。原想给你打个电话,但感到
一听见你的声音会改变主意,所以就将锁钥存
在收银处离去。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矢后将便笺装入信封,决定早上交给检察官。他将信封塞进立柜中自己西服的口袋里。做完这些事,他望望阿伊子。看来她正在睡梦之中。
2
矢后在新桥和阿伊子分了手。对于菊江和岚铁平,就由阿伊子好好向他们说明了。矢后不想见岚铁平。为此他就与阿伊子在新桥分手了,但凡人有不愿见之人时,必反射性地产生想见愿见之人的情绪。自从把信交到检察官手里之后,他连见阿伊子都觉得不好受了。
他想到球队办事处露露面,在银座大道上走,遇上了N报体育记者坪井。矢后与坪井说不上关系亲密,但评并倒是往矢后那里跑得勤。在报纸上赞扬矢后七郎的大多就是坪井。
“巧啦!”坪井说着,邀矢后来到后巷的饮食店。这里到了晚上就是酒馆。因是上午,店子刚刚开门。一个像是新雇的女孩子在清洗入口的铁平石。
“你上哪里去啦?”坪井问道。
“去了一趟旅行。”’
“是么。我有新闻哩。”评并说道。“上院队录用了A大学的森山啦!”
“外野手?”
“是的。据传闻要让他直接打四号。我还没有见过加治屋先生,但好像茂木先生是这样打算。”
“哦哦。”
“刚出大学校门岂能打得了四号?不知他们奖金球员的实际作用是如何了。弄得不好,教练可能就得面临是靠23人抑或4个人去对付赛季的问题了。”
矢后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就他听闻的范围,明白所谓“奖金球员”制度,是为抑制近年疯狂上窜的签约金的势头的。花大钱得到的大学或高中的球员, 派不上用场的比比皆是。但是,作为球队来说,如此这般打错算盘,不过是压住了一笔钱而已。用不上的球员退到二队训练便了事。所以,只要手中有钱,但签无 妨。这种做法完全是赌博。但是,所谓奖金球员的做法,是签约者最初两年必须作为一队球员经常出场。对于球员来说,这是不必担心被刷到二队的好条件。然而从 教练的角度来看,便不能说该球员用不上,将其安排到二队,提拔其他球员了。在球队25名定编球员之中,如果有3名用不上的奖金球员,平时就不得不以22名 球员应战了。
“进了多少人?”
“上院队的奖金球员是森山一人。但直接打四号是荒唐的。因为球迷都在期待矢后你打四号。”
矢后心想,假如森山坐镇四号,自己改打五号,也无不可。但是,如果森山进入外野,就会有人上来。这名上来的球员转到内野之时,矢后和森山之间就发生直接关系了。这种情况会不会出现,应当在公司对矢后的签约提示金额上显示出来。
矢后又历历在目地回想起今年赛季的最后一天。惨不忍睹的三振出局和轻击抢分失败!球队经经营者和加治屋领队如何看待这一现实是问题所在。
“还没有签约吧?”坪井问道。
“还没有。”
“我给你一个忠告,如果公司对你不好,你就应该另谋高就。你考虑过这事吗?”
“我想过。我考虑过好几次啦。曾经想,还是尽早离开好吧?不过,我既尊敬新海先生,也喜欢加治屋领队。”
“你的想法太单纯啦。你必须将自己作为商品,给予更高评价。你拥有球迷的呀。这话你知我知就行:如果你有心的话,我替你出力。因为想要你的球队有的是。如果公司方面有话说,就给他们一点暗示好了。跟他们磨一磨才好。最终会提高你的价值的。”
“我只要能打棒球就行。”矢后说道,“而我毕竟是上院队培养出来的。”
他呀,让新海清的亡灵附体啦。”坪井说道。
3
十二月份过半之后,矢后七郎签了下个年度的合同。不过,合同内容却未必是矢后所满足的。工资也没有提升三倍。合同虽然是从法律上约束矢后一整 年的,但决不是为了将矢后出售的。阿伊子也好,坪井也好,如果听过这份合同的内容,会对矢后说些什么话尚未可知。但是,矢后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所左右,无 奈接受了这些条件。当他认了那些条件时,他面前的球队董事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把手搭在矢后肩上说:
“拜托啦,矢后君。我们明年对你的期望很大呀。只是公司还穷,给你的东西还不够充分。你给面子签了这个约,公司不会忘记的。”
矢后默然欠身致意。这情形似乎迄今为止已延续一年又一年了。而可悲的是,矢后不是通过道理,而是通过签约,开始感受作为棒球手的斗志,开始感 受到必须将自己所有能力投入到下个赛季之中的无限大的责任,、而不是仅仅相当于工资的责任。那就是应当称之为青春的东西么?如果就是青春的话,那是完全无 偿的青春。
矢后七郎从签约的翌日起便开始训练。虽说是没有下雪的冬天,但早晚的空气寒冷。明治神官的表参道两旁的树木,一片叶子都没有了。为此天空和 大地都显得广阔。矢后呼着白色的气在缓缓的坡道上跑上跑下。矢后心想,亏得我在一个好地方找了公寓。这一来,他觉察到是头一次独自在赛季之外的时间进行训 练。去年为止,新海清仍然在。他总是到新海家附近去,和新海二人一起跑步。再往前一年之前,每当日本锦标赛结束,一定有外国球队来访,如新海参赛,矢后也 跟去的。没有这种赛事安排的年头,二人便会一道远征,前去温暖的地方。“完全是一个人了!”矢后边跑边想。自己的身体状况必须由自己来调节好。这样的要强 心理,大概对于矢后这个年龄的青年来说会使之忘却工资的问题。实际上,一跑起来之后,头脑里就不再冒出各种问题了。
来到桥边,他这次是反方向过桥,返回来。道路缓缓向下,然后又上坡。通向青山的坡道似乎挺长的。辛苦。但是,这种辛苦应当每天减少一点,而当它减轻之后,就会成为对自己有益的营养。
东京被空袭的时候,人们曾争先恐后地逃到表参道。可能是认为这里广阔所以安全吧。他觉得时至今日,如果发生地震或火灾,他自己恐怕也会这样做 吧。但是,结果正好相反。有一个区域投下了一定数量的燃烧弹,木造房屋开始燃烧起来时,地表便成白热状态。起风之时,火舌便沿着地面往外窜,远达一二千 米。那个夜晚,不是风,而是火焰舔过了表参道。当火焰将这宽阔的大道舔过一遍,表参道便成了死人川。原先站着跑的众人在那一瞬之间,重重叠叠地倒下了。 ——这样的叙述矢后是听过的。整洁的柏油路上曾发生过那样的事,就像虚构的一样。路上已结了冻。到了春天路树会萌芽,而到了秋天,会铺上一层黄色的落叶。
矢后的公寓在大道往里一点的地方。离开大道之后,他开始走起来。返回房间擦擦身子,还得再睡一觉。
不过,矢后的计划在他走到自己房前时崩溃了一个男人在等着他。
这个人是高山检察官。
4
“很抱歉打扰你啦,我的确想单独和你谈一谈的。”检察官说道。
“请进来。”矢后将检察官让到房间里,“请稍等一下,我要擦一下身子。”
“没关系。挤点时间不致影响你的全天计划便可以了。”
实际上计划已被打乱了。无论时间上、精神上都是如此。不过,矢后并不像在I温泉那时,对高山保持距离。矢后是为了使自己与事件脱钩而将那封信交给检察官,似乎就在交信的时候,他和检察官之间的距离便消失了。高山检察官等矢后擦完身体换好衣服,马上打开话头。
“我又再提及那封信,可能会让你不快,但我认为,通过这件事,可知你是想说出真相的。”
“是关于新海先生的事?”
“是的。新海清是被杀的。”
“……”
“但遗憾的是,现在尚未能确证此事。”
“可是,我那封信,”矢后说道,“与这件事没有关系吧?”
“我还不清楚。但是,有一个人物已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所想的人物,和你感到的,在阿伊子背后的人物,大概是同一个人X。”
“你明白我要单独见你的意思吗?”
“明白。”
“假定新海的太太、阿伊子小姐,你和那位作为X的人物四个人在这里吧。”检察官说着,摸出本子写上四人名字。高山的本子上木知为何并没有将那四个姓名 并排列出。勉强点说,是四人中的二人留下了空位,似乎是为了不必通过其他二人的姓名之上而以直线连结,写得东一个西一个的。
“现在我们在外边调查、观察这四人,一点进展也没有。所以我打算将其中的一人或二人变为盟友。在互温泉见面时,我曾打算向你和阿伊子小姐表明的。但我考虑了一个晚上。而你则交了一封信给我。于是我就决定单独来见你。”
高山检察官用铅笔引出一条粗线。使四人的名字成了一人对三人。然后他只遮住矢后一人。
“矢后君,你认为这个判断错了吗?”
“我不这么认为。”矢后笑道。
“我希望你提供协助。”检察官坦率地说道。
“只要可能的话我会做的。”
“我将你与其余三人分别对待,是考虑到见了那三人中的任一人,见面也好、谈的内容也好,都会被泄露给其他二人。我有事要请你帮助。”
“请说吧。”
“新海清记日记吗?”
“这可拿不准了。”矢后歪着脑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