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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司马懿嘿嘿一笑,低声说道。“说得好听,亦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
闻言,贾诩淡淡瞥了一眼司马懿,抚须不语。
此刻的曹操,当属说一不二!
不过半个时辰,众曹兵面前,已放满无数木箱,而在木箱之内的,尽是暗黄略显无光的铜钱”,
望着那些铜钱,众曹兵呼吸有些沉重……
“发钱!”曹操挥手喊道。
只见李典皱皱眉,犹豫地望了眼那些木箱,挥了挥手,当即便有数员军中小校并数百众位将军亲兵,逐一发放搞赏、抚恤,以及那万钱的路费删
就像司马懿说的,不过是区区万钱罢了,
然而便是这区区万钱,带给众曹兵的冲击,却是无以复加
“到你了!”一名亲兵抬头望着眼前的同泽,随即便望见了他空荡荡的右臂,低声说道。“兄弟,别愣着,过来领钱”
“唔!”那人应了声,走前一步,却见那名亲兵抬头望了眼那人铠甲式样,一面取钱,一面说道,“什长职位”搞赏,这些,这是抚恤,外加万钱路费,好了,在这里了,可要点点清楚?”
望了眼那亲兵拎着的钱袋,王二张了张嘴,默然接过,转头一望,却见不远处,已升至都伯的陈二狗正一脸难舍地望着自己。
嘿!当初只想着赚些军饷便借故退伍。谁能想如今
王二缓缓抬手,却并非是接那钱袋,而是拭了拭眼角的湿润那亲兵倒也不急,其余曹兵亦是不急。静静望着王二深深叹了口气,望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右臂,缓缓接过钱袋”
“下一个!”
“伯长职位,”
那沉甸甸的钱袋,便如同王二眼下的心情,一掂钱袋重量,便知其中丰厚,若在平日,王二早已咧嘴大笑了,而眼下”
或许是因为这钱是用自己一条手臂换来的,或许是因为将要离开军中……自嘲着摇摇头,王二忽然望见面前多了一人,抬头一望来人。苦笑说道,“怎么,过来看我笑话不成?”
“哪里敢”来人正是陈二狗,只见他一面与王二并肩走着,一面诚恳说道,“若不是王哥,眼下站在那的。恐怕就是我了”
“呵”王二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道。“谁叫王哥我是你小子手下什长呢?”
“并非如此吧”陈二狗微微一笑,忽而抱拳正色说道,“王哥救命之恩小弟不知今生是否能报。但得王哥有何差遣小弟力所能及。义不容辞!”
“得了”掂了掂手中钱袋,王二下意识想拍拍陈二狗肩膀。却猛地面色一变,继而微叹说道,“虽说不是衣锦还乡,总好过战死在外,这样也好,”
抬起头来,王二转头正色说道,“记住了,二狗,活着,才能做得都伯职位,若是不慎伤残,你便只能像我这般”说着,他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继而说道,“再若是死了,便要劳其余兄弟,将你抚恤、搞赏,以及骨灰送回乡中了”
“王哥的意思小弟明白了!”
“明白就好”自嘲一笑,王二上下打量着陈二狗身上铠甲,忽而笑道,“还挺合身,不错,人模狗样”
“王哥别取笑我了
“得了,既然做了都伯,抽空改个名。二狗二狗的,总归不好!”
“唔!”
“那……那我就…”
两人一阵沉默。
而就在此时,营中却传来一人大喊。
“诸位领了钱的弟兄且莫要离营,主公传来话来,欲在江陵城外立一座“万军冢”以告慰我战死将士在天之灵,盼诸位缓离几日
“理当如此!”还不待那人喊完,附近曹兵大声回道。
“万军冢么?”王二淡淡一笑。
“弟兄们,方才从曹公身旁亲兵弟兄口中得知,曹公欲在万军冢上立一巨碑,将此战我军所有将士名讳记载于碑上,流传于世”
“所有?”王二愕然回头,黯然的眼神闪过一丝光亮。
“当知”
“竟有此事?”如王二这般,营中顿时热闹起来。
而与此同时,曹操与江哲、郭嘉、荀攸一干人早已悄悄离开,入了营中帅帐。
听闻营内猛地传来一声欢呼,江哲微叹说道,“我等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守义之策好是好”摇头晃脑望了一眼江哲,郭嘉笑道,“不过守义,这么一下,可不下于许都一载的税收啊,更连累主公”
“奉孝此言差矣!”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曹操,只见他打断了郭嘉的话,微笑正色说道,“损操区区颜面。得以叫麾下将士宽心,别说三拜,便是三十拜,三百拜,那又如何?”
“哈哈”郭嘉哈哈一笑,拱手拜道。“主公真明主也!”
曹操自得地一抚胡须,笑着说道,“守义妙思,如此巧妙便安抚了将士心中怨愤,”
“不止如此哦,主公”轻笑一声,荀攸温温说道,“在下以为,此事之后,主公贤名当四海皆知,人人慕投我军,我军凝凝”
“凝聚力!”江哲淡笑说道。
“对!”善意地望了眼江哲,荀攸继而说道,“就如守义先前说的,我军凝聚力更强!”
“不错!”曹操一拍面前桌案,忽而说道,“万军冢之事,自有蔡瑁等人督造,不过是祭文,操不善于写这类祷文,守义、奉孝、公达?”说着,曹操将视线放在江哲身上。
“哲不善于此事呀!”江哲面上有些难色。
也是!守义善于的是军事、内政!曹操恍然,随即又望着郭嘉。
“别别,在下亦不善于此事!”郭嘉连连摆手。
确实,奉孝亦是……
苦笑着,曹操终于望向了荀心…
“这个。”只见荀攸满脸为难,犹豫说道,“在下不曾写过呀”
张张嘴,曹操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筹措半响,忽而说道。“陈琳何在?”
“此人尚在许都”郭嘉讪讪说了句。
“那这”嘿嘿一笑,曹操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江哲、郭嘉、川汰二人中来回扫视着,却丑二人凝神望着自只。当即面喊犹艾,咳嗽说道,“或有人讹传操精于文辞,实乃荒谬!守义、奉孝、公达,此事便交与你等三人了!休要再提!”
话音网落,帐外有人走入,愕然一望帐中。
四人转头一望,却是贾诩与司马懿二人”
“司徒,且商议何事焉?”贾诩低声问道。
江哲还不及开口,曹操却问道,“文和,你可善于书写祭文?”
“祭文?”贾诩愣了愣,当即醒悟过来,微笑拱手道,“回曹公话。在下不擅此事,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人选,”
曹操一愣,忽而想起什么,惊声说道。“莫耍说是那狂士称正平!”显然,曹操对其仍是心怀不忿。
嘿!司马懿冷笑一声,若真叫那厮写祭文,那可有意思了!
“非也非也”苦笑着摇摇头,贾诩凝声说道。“在下所荐之人。或许亦不精此事,然此人博闻强记,文才出众,盛传荆襄,如今,亦在曹公麾下
“当真有此等人物?”曹操抚须皱眉问道,江哲亦是惊讶地转过头来。
似乎是瞧见了江哲望着自己,贾诩笑着说道,“说起来,此人与司徒,倒是有些渊源!”
“文和说的是,”
“王粲,王仲宣!此人曾师从蔡祭酒。随后入刘表帐下,曹公与司徒攻荆州之后,此人乃在侧异度手下理事。曹公若要用,只需一匹快马,不日将至!”
“原来是他!”江哲恍然。
确实,说起此人,江哲倒还真是与他有些渊源,然而正因为如此,当初江哲重封荆州官员时,却不便提拔这王粲,只将他调入侧越手下理事。
而他王粲,似乎也不愿阿附江哲以图荣华,与蔡瑁一样,从未去过江哲居于襄阳时的府邸”
“若是如此”曹操微思一下,当即喝道,“来人!”
当即便有一名亲兵走入,抱拳唤道,“主公!”
“你速速跑一趟襄阳,叫王粲、王仲宣快马赶来江陵,我有大用!”
“诺!”
三日后,贾诩口中的王粲便奉命而来。
待其与曹操以及江哲、郭嘉、荀攸等人见礼罢,曹操直接问道。“今,我要用你写一篇文章,悼念我此战战死将士,以安其亡魂!”说着。便将此战经过一一告知王粲。
“这有何难?”王粲淡淡一笑,当即应下。
见他如此自信,曹操亦有几分惊讶,抬手喝道,“来人!取笔墨来!”
不时,便有曹操亲兵取来笔墨,呈于王粲面前。
只见王粲望着那纸闭目半响,忽而提笔,挥笔疾书,期间不曾有半分犹豫。
不过一盏茶光景,王粲便投笔于地,起身拱手道,“文章已成!”
“什么?”正端着茶盏饮茶的曹操面色大愕,惊异不定望了王粲一眼,忽而放下茶盏,皱眉说道,“取来我看!”
王粲恭敬呈上,只见曹操粗粗一看,已是面色大惊,再细细一望,更是为之动容,一面将那文章随手递给身旁江哲,一面笑着说道,“我府中缺一人撰笔,你可愿意屈就?”
“曹公抬爱了,如此厚恩,在下岂有不尊之理?”王粲恭敬说道。
“哈哈”朗笑一声,曹操对江哲说道,“守义,你觉得如何?”
只见江哲对王粲回以善意笑容,点头说道,“确实好文章!”
“哦,叫我看看”随手夺过江哲手中文章,郭嘉细细一品。亦是连连点头。
“来人!”面色一正,曹操起身喝道。“传令下去,三日之后,我要在江陵设坛,以祭我数十万将士亡魂!”
“诺!”
建安五年正月,曹操在江陵建万军冢。又立一巨大石碑,将此战四十万将士名讳,一一列于其上,工程浩大。年逾方止。
期间,曹操在此设祭坛。以告慰四十万将士在天之灵。
荆州百姓、曹军上平,皆围观一旁。
置香案,铺祭物,列灯八八六十四盏。以作扬幡招魂。
待得旭日升起时分,曹操身着华服,头顶金冠,亲自临祭,柱剑而立。
而读祭文之事嘛,自然落到了江哲身上,
只见江哲着一身白色素服,面色肃然。微吸一口气,待得台下人声乃止,缓缓读道:
“维大汉建安五年春正月四日,武平侯、司空、领充州牧、司隶校尉曹操,谨陈祭仪,享于故殁战事军中将士曰:我大汉禀天而盛。威传日泽,名播鸟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