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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锁的房间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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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扣上袋子的盖子,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嘶哑地说:“你必须打发他们走!告诉他们我不在这里,说我已经去澳洲,总之随便编个故事! ”
  她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这才发现助听器还放在床头柜上,便将它戴上。毛里松偷偷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
  没有声音,他们还站在那里等他,大概还带着一卡车的枪准备好好收拾他。
  他母亲走过来,在他的耳边悄悄说:“什么事,菲利普? 他们是什么人啊? ”
  “你只要打发他们走就可以了。”他悄声告诉她,“告诉他们我已经到国外去了。”
  “但是我已经告诉他们你在这儿。我怎么知道你不想见到他们? ”
  毛里松扣上夹克,抓起袋子。
  “你要走了吗? ”他母亲失望地问他,“我帮你烤了一些圆面包,蜗牛肉桂面包,你最喜欢的——”
  他转身面对她,怒气冲天地说:“你怎么还有时间唠叨什么肉桂面包,我已经——”
  他突然停了下来,仔细听着门廊里的动静。他听到一阵模糊的人声。他们要进来抓他了——或当场干掉他。他冒出一身冷汗,绝望地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出路。他的母亲住在七楼,所以不可能跳窗。唯一的门在门廊那儿,但外面有莫斯壮和莫伦正在等着他。
  他的母亲站在床边纳闷,他跑过去说:“快出去,告诉他们我马上就过来,叫他们等一下,把他们带到厨房里去,给他们一些圆面包。赶快,快去! ”
  他把她推到门口,然后背靠墙站着。她出去并带上门,他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他先听到一些声音,过了一会儿,许多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最后他们停在门外,未如他所希望的继续走向他母亲放在厨房里的圆面包。他突然体会到“毛骨悚然”这个形容词的意境。
  一阵寂静。接着,外面传来金属的声音,也许是枪上膛的声音。有人清了清喉咙,然后敲了敲门说:“出来吧,毛里松,我们是刑事局的警察。”
  毛里松打开门并呻吟了一声,然后就瘫在延雪平刑事局侦查员赫飞立的臂弯里,而赫飞立正拿着手铐在等他。
  半个钟头后,毛里松坐在飞往斯德哥尔摩的飞机上,膝上放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肉桂圆面包。他让赫飞立相信他非常乐意合作,所以他们没有再铐住他。他凝视着下方阳光普照的东约特兰平原,嚼着圆面包。回想起最近经历的一切,他感觉到一种平静。
  偶尔他把袋子推向身边的同伴,他的同伴每一次都表情严肃地摇摇头。赫飞立侦查员一向上了飞机就恐惧不已,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飞机在十点二十五分整降落在布洛玛机场。二十分钟后毛里松再次进到国王岛街的警察总部。当警车开进城里时,他开始担心“推土机”正等着给他好看。度过早上那阵慌乱而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现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寒意。
  “推土机”还有特别小组的部分成员,亦即埃纳尔·勒恩和贡瓦尔·拉尔森,正不耐烦地等候毛里松到来。在科尔贝里的带领下,小组里其他的成员正忙着准备下午对付莫伦那帮人。
  这是项复杂的行动,需要仔细组织。
  自从知道他们在防空洞里发现了东西之后,“推土机”高兴得几乎发狂了。他整晚都不能合眼,尤其在那个重要日子一天天接近期间。他非常兴奋,期待这天的到来。他已经抓住毛里松,也掌握了莫斯壮和莫伦——只要他们胆敢犯下这桩他们所谓的大买卖。这个星期五没什么动静,那么就是下个星期五了。
  如果真是这样,今天的行动就可以当做是一次预演。一旦他把莫伦这帮人关起来之后,华纳·罗斯也就等于是瓮中之鳖了。
  一通电话打断了“推土机”的美梦。他拿起听筒,听了三秒,然后大叫:“马上带他进来! ”他丢下话筒,拍着手激昂地说,“各位,他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
  贡瓦尔·拉尔森低声抱怨,勒恩不太热心地说:“当然。”
  勒恩非常清楚他和贡瓦尔·拉尔森主要是当观众的。“推土机”喜欢有观众看他表演,而今天无疑是他主演的时刻。他不仅充当主角,也身兼制片。除此之外,他还得让其他的演员至少换过十五个角色后,才会完全满意。
  “推土机”坐到书桌后面那张审判椅上,贡瓦尔·拉尔森则坐在靠窗户的角落,勒恩在他右边,坐在桌子的边缘。毛里松的位子在“推土机”正前方,离桌子有一段距离,就在房问的正中央。
  贡瓦尔·拉尔森用火柴棒剔着牙,同时狡猾地瞥了“推土机”那一身可笑的夏装:芥末黄的西装,蓝白条纹相间的衬衫,橘底领带上还有一朵绿色的麦克马斯雏菊。
  几声敲门声后,毛里松被带了进来。他的心情非常紧张,“推土机”房间里那几张熟悉的脸孑L 也没让他好过一点儿,他们全都板着脸。
  那个高大的金发男人,叫贡瓦尔·拉尔森还是什么的,对他并不是很和善,这点他早就知道。有个酒糟鼻的那位北方佬,似乎也是个不好惹的家伙。最糟的是“推土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活像个和蔼的圣诞老公公,现在却一脸严厉地注视着他。
  毛里松坐在他们指定的椅子上,看了看房间四周,说:“早安。”
  没人理他。他继续说道:“你给我的文件中,没有提到我不能够离开城里,检察官先生。就我所知,我们也没有这类协定。”
  “推土机”扬了扬眉毛。毛里松马上接着说:“但是我会尽可能地协助你们。”
  “推土机”俯过身,双手紧扣在书桌上。他看了毛里松片刻,然后温和地说:“真的吗,毛里松先生? 你会尽全力协助我们。你真是太好了,毛里松先生。但现在我们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毛里松先生,不需要! 现在该是我们替你服务的时候了。你先前对我们并不诚实,毛里松先生,不是吗? 我们知道你承担了很大的压力,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不厌其烦地安排这次小组会议的原因。所以你应该可以毫无负担、放心地对我们说实话了。”
  毛里松一副不解的样子,他看着“推土机”说:“我不明白——”
  “是吗? 如果我告诉你是关于上个星期五的事,也许,毛里松先生,你就能明白了。”
  “上个星期五? ”
  毛里松的眼神飘忽,在椅子里扭动着。他的目光从“推土机”身上移到勒恩那儿,然后再回到“推土机”这边,之间还碰上贡瓦尔.拉尔森那双冷峻、淡蓝色的眼睛,最后他选择看向地板。房间里一片死寂。
  “推土机”开lZl 说:“上个星期五,也就是一个星期以前,是的。那是不可能的,毛里松先生,你真的回想不起来当时你在做什么吗? 不论如何,毛里松先生,你该不会忘记那一天你得到的东西吧? 九万克朗不是笔小数目,或是你根本不屑一顾? ”
  “九万——什么九万克朗?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九万克朗。”
  毛里松现在胆子大了些,“推土机”的El气也不再温和,他说:“那么,毛里松先生,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
  毛里松摇摇头。
  “不知道。”他说,“我真的不知道。”
  “也许,毛里松先生,你希望我说得更清楚些,是吗? ”
  “是。”毛里松谦逊地说。
  贡瓦尔·拉尔森坐直,激动地说:“别在那里装傻! 你很清楚我们说的是什么。”
  “他当然清楚,…推土机”和气地说,“毛里松先生只是想让我们知道他有多聪明,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但是游戏就要结束了! 当然,他可能在表达上有一些困难。”
  “出卖朋友的时候就没这些问题。”贡瓦尔·拉尔森讽刺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推土机”说,他探身过去,双眼凝视着毛里松。“你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好吧,那我就说个清楚。
  我们已经知道上个星期五抢劫鹿角街那家银行的人就是你,我们有证据,你也别再否认了。只是很遗憾,你还不只犯下抢劫罪,同时还发生了一件十分严重的事——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自己已插翅难飞。当然你可以说你当时是受到惊吓才开了枪,并非蓄意杀人,但结果是一样的:那名男子已经死了。”
  毛里松脸色发白,汗珠在他额头周围渗出,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推土机”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了解自己的困境,所以你再耍什么诡计也是枉然,为了不让事情恶化,你最好表现出合作的诚意。我讲得够清楚了吗? ”
  毛里松张着嘴,猛摇头,结巴地说:“我——不知道什么——你在说什么。”
  “推土机”起身在毛里松面前来回踱步。
  “我亲爱的毛里松,需要有耐性的时候,我有用不完的耐性,但愚蠢的行为我可无法忍受。”他在暗示,再大的耐性也有个限度。
  “推土机”边讲边在毛里松和书桌之间来回踱步,毛里松再次摇头。“推土机”又说:“我已经尽可能清楚地表达我的意思了,但是我再重复一次:我们知道,你,单独一个人进入鹿角街那家银行;你,开枪杀了一个男客户;你,拿了九万克朗的现金逃离现场。我们都知道了,就算你否认也没有用。当然,你可能会得到一些宽恕——不多,这我必须承认,但是可以有一些减刑,只要你俯首认罪,并且表现一些诚意,告诉我们当天抢劫案的细节:钱的流向、你逃离犯罪现场的方式还有你的共谋有谁,这样你的处境就会大为改善。好了,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
  “推土机”停下脚步,回到书桌后坐下。他靠在椅背上先瞥了勒恩一眼,然后看着贡瓦尔·拉尔森,希望博得他们无声的喝彩。勒恩看起来满腹疑惑,贡瓦尔·拉尔森则心不在焉地摸着自己的鼻子。“推土机”原本期待他们用赞赏的眼神对这番简洁的、心理学式的演说表达钦佩之意,但他这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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