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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曾经参加过左派的学生团体,之外就没有了。而且现在他们可以接受所有的人,除了左翼政党的党员,也就是共产党员。”
她喝了一大口酒,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
“为什么不去呢? 这的确很疯狂,但是我想可能会很有趣。”
“最主要的问题是——”他喝了口酒,对马丁·贝克说:“敬你! ”
马丁·贝克也喝了一口酒。这是他们慎重的第一次接触。
“有什么问题? ”她不悦地问道。
“唉,雷亚,有谁还受得了? 怎么受得了? ”
她狡黠地看了马丁·贝克一眼,不悦变成了微笑。
“问马丁吧,他是个专家。”
那个男人看着马丁·贝克,露出惊讶和怀疑的表情。
“你对这类的事情很了解? ”
“一点点。其实警界很需要好手加入,这是个变化多端的职业,你可以从那本小册子里看到,还有许多特别的任务,如果你对直升机、机械、组织或训练马匹有兴趣——”
雷亚一掌拍向桌子,力气之大连杯子都跳了起来。
“不要说这些废话,”她愤怒地说,“他妈的,你就给他一些你真正的想法。”
马丁·贝克说了一些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话,他说:“如果你甘心被视怍呆头鹅,或被利欲熏心、自视甚高或只是个白痴的上司责骂,前几年你可能忍受得下去。总之你自己不能够有任何意见,之后你很有可能变成和他们一样。”
“显然你很讨厌警察,”肯特丧气地说,“情况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么可怕。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就恨警察,这是事实。你认为如何,雷亚? ”
她发出会心大笑,声音很奇特,她说:“你可以试试看,你会是个好警察的,我相信。其他的都不是问题,而且考试应该不会太难。”
“你能帮我填报名表吗? ”
“笔给我。”
马丁。 贝克胸前的口袋里就有一枝,他拿给了她。
英吉拉洗完衣服走进来坐下。她谈着一些琐事,大多是食物的价格,还有乳品部门乱写制造日期的事。显然她在一家超级市场做事。
门铃响了,门被打开,有个人拖着脚步进来,是一个老妇人。她说:“我电视机的信号很差。”
“如果是天线的问题,我明天会找埃里克松来看看,要不然我想可能必须修理电视了,当然那台电视也旧了。我有个朋友有一台多出来的电视,如果真的不能看,我就把他们那台旧的借回来。我明天会再看看。”
“我今天烤了一些面包,我带了一条给你,雷亚。”
“谢谢,你真好。我会帮你把电视修好的,伯母。”
她填完报名表,拿给穿法兰绒衬衫的男人。她填表的速度快得惊人。
她又回头看马丁·贝克,眼神仍旧沉静。
“当房东要像个管理员,”她说,“你了解吧? 这是必要的,但是没有几个人这样觉得。大家都很计较,很小气,他们只看到眼前的事,这实在很差劲。我只想尽力把这里弄好,住在同一栋楼的人应该有归属感,必须觉得他们好像是一家人。现在房子的内部还算可以,但是我无法负担修理门面的费用,没必要的话,我并不想在今天秋天提高租金,但是我必须多少加一点儿。照料一栋房子要注意很多事情,毕竟我对房客还是有些责任。”
马丁·贝克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他根本不想离开这个厨房了。他还有点儿困倦,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他已经有十五个月没有喝酒了。
“哦,对了,继续,”她说,“有关斯韦德的事。”
“他在家里有什么贵重物品吗? ”
“没有。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张床,还有一块脏地毯,厨房里只有一些必需品,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几件。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他上锁应该只是因为恐惧。他不跟任何人来往。他是和我说过话,但也只在必要的时候。”
“就我所知,他非常穷。”
她一脸沉思,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我不太确定。”她说,“总体上说,他似乎太过小气。没错,他会定时付租金,不过他也会抱怨房租太高。即使一个月只有八十克朗。就我所知,他除了狗食之外没买过什么东西——噢,还有猫食,也不喝酒。没有花钱的习惯吧。即使他只有退休金,也应该偶尔买得起一些香肠吧。有许多老人真的靠狗食维生,但他们可能是要付较多的租金,而且有较高的生活需求,例如晚餐要有半瓶酒。可是斯韦德连收音机都没有。我念心理学的时候读过有人靠马铃薯皮维生,而且穿着破旧的衣服出门,可是他们的床垫下却存了好几十万克朗。大家都看过这种事,那是一种心理上的现象,我忘记叫什么了。”
“但是斯韦德没有在床垫下藏什么钱。”
“而且他搬了出去,这不像他。他新搬去的地方一定更贵,搬家也必须花一笔钱,这没有道理。”
马丁·贝克喝光他的葡萄酒。他很喜欢和这些人在一起,但是他必须走了,他有事情要想。
“噢,我必须离开了。”
“我要做些意大利肉酱面,自己做的调味酱,应该还不错。
无论如何请留下来。”
“不,我必须走了。”
她赤着脚跟他出去。经过婴儿室时他向里面瞥了一眼。
“是的,”她说,“孩子都搬到乡下去了。我离婚了。”停了一会儿之后,她又说:“你也是,嗯? ”
“是的。”
到了门边她说:“那么再见了,下次再来。白天我在夏季大学有课,但是六点以后都会在家。”停了一下,她撩人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们可以谈谈斯韦德,不是吗? ”
一个穿着拖鞋和皱巴巴灰色长裤的胖男人走下楼梯。他的衬衫上缝着红黄蓝三色组成的越共徽章。
“雷亚,”他说,“阁楼里的灯坏了。”
“你可以到碗橱那里拿个新的灯泡换上,”她说,“七十五瓦的应该就可以了。”
“你想要留下来,”她对马丁·贝克说,“那就留下来吧。”
“不,我还是走吧。谢谢你的茶、三明治和酒。”
他看得出她想办法要他改变主意,譬如用意大利面留住他。
但是她克制住了,说:“好吧,那只好再说一次保重了。”
“保重。”
他们俩都没说“再见”。
他想着斯韦德,也想着雷亚。他有很久一段时间不曾如此快活了,一段非常久的时间——虽然他目前还没有意识到。
第二十二章
科尔贝里和贡瓦尔·拉尔森坐在拉尔森的书桌前对望着,两个人看起来都若有所思。
现在是星期四,他们放“推土机”独自去梦想那个快乐临近的日子,也就是将华纳·罗斯关起来的日子。
“推土机’着了什么魔? ”拉尔森说,“他真的想放毛里松走吗? 就这样放他走? ”
科尔贝里耸耸肩。’“似乎是吧。”他说。
“但是连监视都不做,我就不能理解了,”拉尔森继续说道,“跟踪他一定可以得到一些情报的。还是你觉得‘推土机’另有妙计? ”
科尔贝里思考过后摇摇头说:“没有,我想可能是‘推土机’不愿牺牲掉比跟踪毛里松还要重要的东西。”
拉尔森皱皱眉头。
“那是什么? ”他问,“绝对没有人比‘推土机’更想亲手抓住这群歹徒。”
“噢,那倒是真的。”科尔贝里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没办法像‘推土机’那样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他认识一大堆线民和骗子,而且他们都信任他,因为他从不欺骗他们,总是会信守承诺,他们信赖他,知道他从不允诺他做不到的事。
‘推土机’的那些眼线是他最大的资产。”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去监视自己的眼线,以后就没有人会信任他了,连带那些密报也就泡汤了? ”
“没错。”科尔贝里说。
“不过我还是认为,让这次机会溜走实在是不智之举。”贡瓦尔.拉尔森说,“或许我们可以不声不响地跟踪毛里松,这佯就不会给‘推土机’惹麻烦了吧? ”他疑惑地看了科尔贝里一眼。
“好吧,”科尔贝里说,“我对我们的费思富尔’毛里松先生在打什么主意也很好奇。对了,费思富尔是名还是姓? ”
“是狗的名字,”拉尔森说,“说不定有时他也假装成一只狗。不过我们得立刻行动,我想他随时会溜掉。谁去跟踪? ”
科尔贝里看着他新买的腕表,这只表的样式和被洗衣机洗坏的那只一模一样。他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现在想要狼吞虎咽一番。他在某本书上读到,一个想要减肥的人应该少吃多餐,他欣然接受这个建议的后半部。
“我提议你去,”他说,“我在这里守着电话。如果你需要帮忙或想要休息,只管打电话来给我。开我的车去,它不像你的车那么显眼。”
他把钥匙拿给贡瓦尔·拉尔森。
“好。”拉尔森说,他起身扣上夹克上的纽扣。到了门口他转身说:“如果‘推土机’问起我,就随便找个借口。我会给你消息的,再见。”
科尔贝里等了两分钟,然后到餐厅去吃减肥餐。
贡瓦尔·拉尔森没有等多久。毛里松站在楼梯上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亚聂街上,然后向右拐入汉维卡街,再左转走到国王岛街上的公车站。他在那儿等候着。
在不远处的一扇门前,贡瓦尔·拉尔森也在等候。他非常清楚这份工作的困难之处。首先,他的身高和体型即使是在人群中也很不容易隐藏。另外,如果毛里松一直朝这个方向看,他八成会认出他来。如果毛里松想搭公共汽车,贡瓦尔·拉尔森又跟着上去,那铁定要曝光了。在马路对面的出租车招呼站,有一辆空车正在等待,他希望在他需要之前没有人坐上去。
一辆六十二号公车停下来,毛里松上了车。
贡瓦尔·拉尔森等公车走了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