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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远但笑不言,只是心中冷笑:这些学生不好好念书,整天在上街游行,能闹出个什么结果来?还当这是西元一九一九年,只要闹两天就能像上次把联合声明搅黄一样把日本人给赶出东北?
若能如此,他早让部下去游行去抗议了!
这些学生下一步呢?罢工?罢市?这样日本人怕是会来得更快。
哼,真是天真无知。
警察们想把冲在最前面的学生驱赶开一条道路好让何委员和明少帅的雪佛莱得以顺利通过,可惜人愈来愈多,将雪佛莱再往前开一公尺也是难事。
此行专程赶来南京,便是为了同委座讨论抗日事宜,谁让这群不懂事的学生来碍事?
明清远冷冷分咐:“传话下去,将带头闹事的学生统统抓起来。”
车外的警察立正,敬了一个军礼:“是!”
警察对空放了几枪,缴了条幅,逮捕了带头的学生后人群果然散去大半。
“走吧。”何应钦拍拍司机的肩膀。
司机这才回过神,一踩油门向总统府急驰而去。
雪佛莱停在总统府门口,何应钦和明清远一同下车向里走去。
国父孙文手书“天下为公”的匾额就挂于大堂正中横梁上,可惜从西元一九一二年至今已有二十四年,仍未见共和。
张学良在大堂候着,迎他们往里,沿途高耸
的白色圆柱上有雅致的雕饰,回廊深邃,拱门精巧。
明清远笑道:“我非常喜欢这种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巴洛克式建筑特色,很是大气。”
“想不到明少帅对建筑也有所研究。”张学良侧过头看他,有点难以相信。
“略知一二而已。”明清远笑笑。
正说着,已转入煦园之中。
煦园因明成祖次子朱高煦而得名,是典型的江南园林 ,温婉清丽如水乡的美人。
再走过煦园,委员长蒋介石就办公室里等着他们。
九坪大的办公室里摆设简朴,除了办公桌及两侧大型书柜外,便是办公桌后方右侧的青天白日旗和左侧的三军统帅旗。
“这是前些时日德国和意大利签订的《柏林协定》。”蒋介石将一份文件丢到桌上。
何应钦拿起文件问道:“德意两国的合作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们已经在商议战后分赃的问题,哼。”蒋介石又从桌上拿了两份文件,“你们再看看这个,是从共Fei那里缴来的。”
张学良接过一份,明清远便拿了余下的,这份文件封面上白纸黑字写着:《关于青年工作的决定》。
共Fei深入各个高校宣传,使共青团共Chan党变为广大青年群众的组织,并大批吸收共青团员加入中国共Chan党。
呵,无怪那些游行的学生个个亢奋如异教徒。
他再往张学良手中的那份文件一瞥,是《关于逼蒋抗日问题的指示》。
“大家都是黄埔人,今天就当叙旧,有什么看法尽管说,别怕。”蒋介石的目光别有深意。
何应钦放下手中的《柏林协定》:“校长,法西斯来势汹汹,我的意思是,倒不如不抵抗,直接与日本人签订协议划分土地。”
“清远,你呢?”蒋介石望向明清远。
“校长,学生是主战派,不过要先对付了共Fei,再对付日本人。”
“哦?那你认为这一仗该怎么打?”
“以空间换时间。”明清远侃侃而谈,“虽有美国支援,可是我军装备仍不如日军,不宜与其打大仗。学生以为,应以小战形式袭击敌军,用小胜来逐渐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这样就能渐次改变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最后打败日军。这一仗,应该不守一点一线,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在广大地区同敌人周旋,以广泛的空间换取整备战力之时间,以达到消耗敌力获得最后决胜之目的。”
张学良拍案:“明清远,我看你是想将整个民族整个国家往绝路上带吧!”
“校务委员,
请您认清事实,第一,退回内地有险可守;第二,日本兵备虽强,但毕竟是小国,经不起长期战争;第三,我们土广民众,资源充足,延长战线会拖垮日军,让日军出现战略地形上的漏洞。”明清远含笑睨他,明亮的眼睛让人无法直视。
“我若没记错,战国时期赵国有个将领叫赵括,谈起兵事来,名将赵奢也难不倒他。”张学良冷笑,“可是长平之战却是全军覆没,四十万赵军被秦将白起坑杀。”
“校务委员教训的是。”明清远答得谦卑,“不知您有什么看法。”
“立即联共抗日。”
此言一出,何应钦倒吸一口冷气。
谁不知委座恨煞了共Fei?十一年前,蒋家大公子蒋经国赴苏联留学,就读于莫斯科中山大学,谁知不久后他居然加入共Chan党,惹得蒋介石大为光火。
这不,蒋经国现在还在西伯利亚当列兵,未能获批回国。
蒋介石却颜色淡淡,漫不经心地问:“你同意共Fei的看法?”
为着了老友的身家性命,何应钦立即响应:“校务委员,大家都知道令尊为日寇所害,你可千万别因为情绪问题犯了大错。”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驱除日寇,各位却想着窝里斗,张某真是无话可说。”张学良别过头去,不看蒋介石和何应钦。
“校长,学生有些事想同校务委员说,出去一下吗?”明清远向蒋介石深深一鞠躬。
蒋介石看着他,几分怀疑,几分玩味,终还是让他们出去了。
明清远拉了张学良到煦园。
“拉我出来做什么?”
明清远忽然笑了,这一笑,煦园里的灼灼红花昔数失去了光彩,天地间只余下了他的笑。
张学良本来也是极美的,是民国四公子之一,可是同他在一起,未免珠玉在侧,自惭形愧。
明清远折下一朵花在指尖揉碎,殷红的汁液哀惋似血。他说:“张司令,别以为你今年四月九日去陕西延安与周恩来密谈的事情没人知道。”
“周恩来是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同他叙旧又如何?”张学良底气倒足。
“是啊,所以张司令还拿出巨额私款、冬季衣食赠给旧友,不过那么多衣裳,周恩来便是穿到八十岁也穿不完吧?听说您还写了份入党申请书,可惜因为您的父亲有杀共历史而没有被批准,真是可惜。”察觉到张学良变了脸色,明清远笑得愈发粲然,刺得张学良几乎睁不开眼,“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停止内战共同抗日?张司令,方才校长拿了两份文件,你立刻就将《关于逼蒋抗日问题的
指示》拿走,是想检查里面有没有提到你的名字吧?”
张学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这个年轻人绝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不完全照历史,比如历史上此时蒋介石应该在洛阳而非南京。
另外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构想是近代军事家蒋百里提出。
、第二章 高楼半夜酒醒时
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清溶溶亮晶晶的,银的月光铺陈在地面上,仿若霜雪。
一辆黑色的雪佛莱从远处驶来,辗碎一地的银光。
雪佛莱停在秦淮河畔夫子庙钞库街的媚香楼前,立即有人殷勤地跑来,恭恭敬敬地将车门拉开:“明少帅,楚团长和李团长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这人服饰倒似警卫员,明清远也不多问,只是朝他颔一颔首。
警卫员在前引路,一路穿堂过室。
前进是一式三间正屋,二进是一座两层绣楼。青砖小瓦马头房,绣帘挂落花格窗。两三百年前,这里是秦淮八艳之一李香君的住所,遥想昔日李香君当窗临水,望远抚琴,楼下流淌的,同是秦淮河的轻波。
现在,李香君的闺房中早已坐满了男人,看见明清远进来,齐齐起身欢迎,黑压压得有点骇人。
“楚老,李老,你们的消息当真灵通,才到南京城你们就邀我过来。”明清远朝楚团长和李团长微微勾起嘴角,一抹笑绽在唇畔,“易副官受了伤,毕竟放心不下,我到医院看了他之后才来,是不是太迟了?”
“不迟不迟。”李团长连忙讨好道,“明少帅愿意赏脸过来吃饭便是天大的喜事,怎敢嫌迟?”
明清远瞥了挂一眼挂在墙上的西洋钟,上边分明指着十点。
“明少帅,快坐啊,您这样站着……”楚团长急得直搓手。
明清远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这些人,于军中谈不上要员,亦不是喽罗,心里已明了几分。他走到留给他的位子,拉开椅子坐下:“都坐下吧,这地方挑得不错。”
“知道明少帅是雅人,专程挑了这样的地方。大学问家吴梅不是说过媚香楼寸土犹香吗?”有人讨好道,“那些帝王将相的府第无论多么豪华奢侈,到头来还不是满目荆棘?哪里比得上李香君住过的地方。当然了,今天明少帅来了,以后这媚香楼里每一寸土地之中都得具有无限的魅力了。”
“《左传》里说,兰有国香,人服媚之。”李团长打了个哈哈,笑容有些暧昧,“一水秦淮多少梦?柳如是、李香君、董小宛、陈圆圆……个个都是绝色美人啊,尤其这陈圆圆,引得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呐!”
“难为李老了,吃个饭也要引经据典。”明清远弯弯唇角,夹了粒虾仁到碗中,“我以为,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
楚团长和李团长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谁不知道这几年明少帅一路追击红军,带兵剿匪,打了不少胜仗,军中声势正高,又是黄埔军校的毕业生,极得蒋委员长的赏识?
押他定然
没错。
楚团长巴结道:“大选在即,还望将来少帅多多点拔多多提拔。”
“好说好说,只不过,这样的饭局别摆太多。”明清远的目光在楚团长和李团长的脸上徘徊,然后定在李团长的脸上,“当心两面不讨好,什么都得不到。”
他那双狡黠的眼睛在这一个瞬间亮起来,这样的亮,就好像天上的星辰,整个媚香楼都被点燃。
李团长心中一凛,连忙站起来:“少帅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以少帅马首是瞻。”
旁人也全部站起,举着酒杯:“我们全听少帅的。”
“不是全听我的,是大家携手共进,一同谋个好前程。”明清远伸出食指左右摇晃,“在座的各位都比我年长,有的参加过北伐,有的还参加过武昌起义,我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小子,还要向大家多多学习。大家莫要再少帅少帅的叫了,直接叫我清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