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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行远问:“我们不是都没有见过大长老吗?……”你又知道他是否年轻,是否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被门主换了人。
只不过,话还只说一半,屋外便吵吵嚷嚷起来。
屋外,围了大约有二十几个人。一个老迈却中气十足扬声飘来道:“下座护法莫思思有违大长老令,却不甘愿受死,莫离因袒护之罪已被大长老废除左长老之位。上座护法苏行远,大长老言令,如你亦有不从,便只能一道杀无赦。你要站到哪一边?”
苏行远连问“什么情况?”的心情都没有了,冷冷回了句:“有病。”
大长老都已经了然他必定选择与莫离同道,连杀无赦都说了,右长老还装模作样的问什么呢?直接杀来就好了啊。
门外那须发皆白的右长老被苏行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手一扬对身侧众人道:“杀。”
苏行远眯眯狐狸眼,懒洋洋转头问莫思思:“没有叫上我去杀薛明轩,即使你任务失败,大长老也不应叫来这么多人处置你啊。”更何况还连着搭上了莫师父和自己。
莫思思走下床来,白了苏行远一眼,道:“当然不止这些。大长老说的是要同你昨日一起潜进薛宅,但我擅自把日子提前了,我前天就去了一趟。”
说到这里,莫思思瘪瘪嘴,“结果被人偷袭迷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天牢里面。幸好有人送了一支钗上门,不然我现在还在天牢里。”
“前日?”苏行远一惊。
前日正是林木返回薛宅的第一天,而莫思思竟在那一天就摸过去了。
莫离啧了声,皱皱眉头。
从昨日将莫思思带回这农舍,她一晚上都在昏迷之中,今晨才醒来。
醒来之后她看看房内四处,又看看他,只是闷声不响的沉头生气,他一而再再而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莫思思依然沉默着撇过脸去,一句话都不愿意同他说。
虽然两人是父女,但从来都隔着几分疏离。莫离知道,他们平常就话不多,但偶尔自己想要跟她攀谈一二时,莫思思还是会偶尔的回应一下。
但现在不一样。此时的莫思思除了那份疏离外,更多了一份郁结之气。莫离猜,大约是因为昏迷前她曾经重重地警告过苏行远,让苏行远不要告诉自己,她伤成这么重吧。
伤得这么重,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依然不愿意来找他吗?
这大约是世界上最淡漠的一份父女情谊。
苏行远见莫思思不再往下说,而是一面穿鞋,一面饶有兴致地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反应,终于忍不住问:“林木她……”
听到这个名字,莫思思似乎周身难安起来。她一贯性子直,心里头有什么,面上也就挂着怎么样的表扬,想藏也藏不住。
她努努嘴,尽量用最轻松调侃的语气道:“放心,动谁也不敢动她。”
苏行远紧绷的情绪刹地就松开了。
屋外那一众人等小心向这灰泥墙的农舍移步过来,莫思思问:“怎么办?”
未等莫离答话,苏行远疑惑开口道:“我怎么觉得我们被人算计了?”
苏行远不觉得有出动这么多未央门人来杀他们的必要。如果逐个攻击,显然会比现在遭遇的群斗要来得更快速干净得多。
苏行远开始怀疑他在出门时所收到的那只暗箭。暗箭所挟的信,明确盖有大长老的印记,那封信明明说的是让苏行远前去城郊竹林农舍。
如果大长老已经打定主意了要杀掉莫思思,为什么还要连带着叫上他一起过来?
而且,莫思思所说,她从天牢顺利逃出时,遇上了一个黑巾遮面的少年。那少年只几招便令她负伤,却并不乘胜追击,而是遥遥看着莫思思远去。
如果那个人便是大长老派出来杀有违指令的莫思思,却又是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放她走掉?
苏行远想,如果说莫思思的擅自违令,只够让她一个人因此治罪,那么后来她的横遭意外而负伤,便将莫师父和自己也一并拉到了漩涡中。
而假设,大长老一开始便知道莫思思会收了他给苏行远的指令呢?
那这场被未央门人围剿的戏码,恰恰就成了一个陷阱。
苏行远来不及说出自己这满心的疑惑,就被莫离拽出了屋子。
这农舍不大,没有后门,若被那群人冲了进来陷入混战,便成了困兽之争,消耗尽体力而无法逃脱之时,便是时日将近之时。
首先便应当尽快离开这屋子,到了外面先寻个机会伺机而逃。
三个人纵使武功再强,卷入一众未央门人的战斗,也不是一件能轻易战胜的事情。
莫离想找机会令三人脱身的算盘打得太满了点。
他以为自己是左长老,武功高强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右长老却也在此,加上来者甚多,一时间三人竟无法抽身,被人众团团围住。
莫思思有伤在身,本就是从昏迷中刚刚醒来,这一顿乱战中渐渐体力不支。
莫离想去帮手,却被右长老紧紧缠住,脱不开身。
“苏行远!”他抽身回剑时叫了一句。
苏行远立即明白过来,一剑挡格住所有劈砍,向后一跃,跳入围堵莫思思的战圈,一手捞住莫思思的胳膊,问:“什么时候这么不顶用了。”
莫思思却呲一声笑开来,捂住渗出血将外衣染红了的伤口道:“三步的距离,你竟然主动破了。虽然不顶用,但我还是很高兴呐。”
一剑挥去莫思思身侧暗欺上来的身影,那人便倒入血泊中。苏行远狐狸眼高高一挑,忍不住教训起她来,“这时候还在乱想什么呢?丫头!”
拽住莫思思的胳膊,苏行远一人挡十几人,越战越苦,气恼得厉害。
回头看看莫师父那边,右长老很不厚道地拉了三四个下使帮战,虽然莫师父依然剑行有力,却明显地看出来他们三人若是再这么拖下去,被拖垮杀死是迟早的事情。
得要想点什么办法才好。
可是,他们三人在这苦战中已经抽身无门,又能找出什么样的生机。
苏行远苦苦思索着,却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
剑之所指,随即劈开一条血路来。
用不开锋的刀,依然可以杀人于一瞬之间。薛明轩冷凝的眸子里闪过浓重地杀意,对怔愣地苏行远说:“还不快逃?”
此时,也顾不得心里有没有人,跟莫思思应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苏行远点头对薛明轩,抄抱起莫思思,随着被薛明轩搅扰而脱离纠缠的莫离逃开去。
跑了一段距离,回头一看,薛明轩收剑追了过来。
苏行远见他面色有异,问:“怎么?”
薛明轩提醒道:“后面追来的人更多了。”
想了想不大放心,苏行远问:“你怎么过来的?”
薛明轩道:“和林木一起从客栈跟着你过来的。”
“林木?她在哪里?”
薛明轩沉头,“自告奋勇去叫官兵来帮忙去了。”
“叫官兵?”苏行远冷汗,“官兵有什么用?”来了也是些被杀的货!!
薛明轩也冷汗,“没拦住就跑了。”
苏行远怒了,“你竟然没拦住?”
薛明轩沉头:“她叫我来帮你忙。”
那个时候,林木难得严肃认真地对薛明轩说:那么多人,即使他们功夫很厉害,也杀不了多久。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要出去找人来帮忙。不是你,就是我。你留在这里,还可以帮苏行远他们的忙。我要是留在这里,就是在看他们等死!
薛明轩,我一定会看不下去跳出去帮忙的。这么帮忙就是找死了对吧。
嗯,我还没有那么想找死。
说完,林木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薛明轩没有拦住。
实际上他也知道,他不可以拦。
因为他知道林木很会找死。即使武功差劲得要死,她依然看不了别人在她面前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年初一……
新年快乐哦……
☆、门人
林木想跑去衙门拉救兵的时候;很苦逼的迷路了。
这是要闹哪门子事情啊!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迷路了呢!
问题是,她急匆匆地去问一路上碰到的路人甲乙丙丁;居然还是没有找到衙门。
垂头,整理情绪,再三整理情绪。
林木恨不得要把自己敲死重新再回去改造一番,但现实情况不允许。薛明轩和苏行远他们不知道有没有逃脱,她再苦逼再丢人也不能敲死自己,她还有很艰巨沉重地任务;搬救兵啊搬救兵。
就在林木恨得将头抓成鸟窝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清脆明亮的嗓音传来,“林木!”
泰安公主看起来心情大好。
终于有救了!!
林木悲愤万分的回头,吓到了兴高采烈地泰安公主;也似乎把四王爷和他身后的千河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泰安公主问她的时候,不自主地紧了紧双拳。
林木知道,泰安公主以为薛明轩又欺侮她了,所以想要帮她伸张正义来了。
“我没什么,”林木说,“但是能不能麻烦你把我带去衙门?”
“去衙门干什么?”泰安公主不明所以。
“搬救兵!”林木竭斯底里,拉起泰安公主就迈步要走。
四王爷瘦骨嶙峋的手掌按住林木的肩,问:“搬救兵?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木大略把事情说了一遍,泰安公主立即就了然了。这是一个邪恶组织盯上几个好人,并围追堵截的故事。
好!人是要救的!!
但是,……
泰安公主问:“去衙门再说一遍的话,还来得及么?”说着,手遥遥指向对角的另一条街,“我看见郑宇了,你赶紧要他去找人吧。刑部的人比衙门的人好用得多。”泰安公主真诚建议。
四王爷随即吩咐,“千河,你也跟着去吧。”
千河点头。
虽然没找到衙门,但林木很走运的一撞就撞上了一大堆的人。
等赶到刚才那事发地点时,除了几个被杀趴了的尸体,其他人已经都不见了。
林木和泰安公主没怎么见过这仗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