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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只是——”陈信愚不由愕然,他难以理解平时说东就东,说西就西的马肃怎么今天竟然变得这般不好说话。
“既然不是那就好,陈通判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本官公务繁忙,恕不远送了!”
陈信愚听言,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堂尊了!”转身而去,临出门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马肃正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书,那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而李唐回到李家庄,吴家夫妇听说李唐帮着自家讨回了公道,又是感激又是兴奋,对着李唐又是一阵说不尽的感激话。
李唐好不容易从吴家辞出,向自家走去,刚走到自家门前的“半亩方塘”边上的时候,就见前面一个衣衫不整,流里流气的男子挡在当路。
“你就是李唐?”那男子一脸轻蔑地看了李唐一眼。
“小可正是。”
“听说你很能打官司啊,你把我们十三哥都送进了牢里了,对吧?”
“如果你所说的十三哥就是方腊的话,你说的没错!”李唐淡淡地应道。
“亚哈!你这厮倒是有几分样子!”那男子显然对于李唐没有被自己“威武”的形象吓倒,不是很满意。“若不是十三哥要亲自出来调教你,我今日便把你丢下这水塘喂鱼!”
李唐轻蔑地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那男子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李唐道:“这个你拿着!”转身而去。
李唐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很快会再见的!”
几个潦草而不失劲力的字的后面还画了一张笑脸。李唐见了,眼前不由浮现出方腊那张黑脸,好像就在这张纸上,对着自己“嘿嘿”冷笑哩!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这次这件小小的案子,知州相公办理起来却格外用心,只几天时间,吴家的赔银还有耕牛就落实了。李唐见了,心下也就略略宽了下来。
时下已经渐渐进入了冬季,朔风一日紧似一日,而人们的衣衫也是一日厚似一日。
这一日,朔风尤其凛冽,吹在林间光秃秃的树干上,发出一阵“劈啪”之声。大地在乌云的笼罩之下,虽然还没有到定昏时分,但天色已经阴沉得可怕,十步之外,就难以识人了。
李家的家主李故此时正站在自家的庭院里,抬头仰望着天空。忽然,他转过头来,对着身后一名小厮问道:“既然家中有事,你明日就起身回家吧,不过,临走之前总该对大郎说一声。对了,大郎还没有回来吗?这都要下雪了!”
这小厮便是李响,闻言连忙上前禀道:“告防御,想是去东山观了,没有让奴才跟着,现在还没有回来。”
李故虽然现在已经年近五十,但攻书半生,却未能博得一个功名,最终还是靠着殷实的家底,捐了个歙州防御使,所以大家都称他作“防御”。
宋朝“防御”和“员外”“朝奉”等都是对一般富家翁的称呼,但李故这个“防御”却是实实在在的花了银子买来的。
李故闻言,揪然不乐,沉声说道:“你去路上接一下。记得提醒一下他,今夜还有家祭,迟到了仔细他的皮毛!”
李响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应了一声,拢了拢衣角,小跑着出门而去。
李响的身影刚从门边消失,忽听一阵轻微的“扑哧”声传来,李故定睛一看,却是一直雪白的信鸽停在了前面的腊梅树上,枝叶被它一压,顿时便上下摇曳起来。
李故眼神一动,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了一遍,确定四周没人之后才快速地走过去抓住信鸽。就着夜色,李故打开绑在信鸽脚掌上的一张小纸条一看,顿时变了颜色。
半晌,他才摸出火折子将那张纸条点燃。
看着那张忽烨忽黯的火光,李故喃喃地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也好,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而此时五里外东山观,李唐正和东山观的观主守善相对而坐,听着守善洋洋的高谈阔论。
守善道士所讲的当然不是什么道家的坐忘无己这些理论,而是岐黄之术。而我们的新科举人公李唐看起来也对什么道儒之学并不感兴趣,他结交守善道士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和他讨教医药上的学问。
正说得高兴的时候,守善道士停住了嘴,赧然一笑,道:“看我老道这啰嗦的,都忘了时辰了,我看今天这朔风吹得厉害,今夜必下大雪,小官人还是早点回去吧!”
李唐倏忽站起身来,一拍脑袋说道:“亏得道长提醒,今天家里确实有事,这就告辞了!”说着,也不等守善起身相送,转身便出了观门。
守善道士还在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唐远去的背影。忽然,珠帘声起,帘后转出一个四十余岁岁上下的男子来,相貌堂堂,宽肩阔腹,一身富态,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若有若无的笑脸,径直来到李唐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下。
“已经两年了吧,你如今应该能完全分辨出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了吧!”那男子率先开口说道。
“恩相请放心,两年以来,贫道一直不敢怠慢。况且这个李小官人身上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赤子之气,也就是道家所谓‘阳气’,比一般人又自好识别不少,只要是在百里以内,不论他走到什么地方,贫道自信就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守善老道此刻已经不复刚才那副恬淡的样子,他的脸上满是肃然之色,因为坐在他面前的恰是本州的通判陈信愚。
“很好!”陈信愚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天下太平乃是人望所聚,只是山中本无烦恼,奈何花木动情!”
守善虽然满心茫然,但也不得不干巴巴地赔笑几声。
《《《《《《《《《《《《《《》》》》》》》》》》》》》》》》》》》》》》》》》
又是一年,想起“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惊世名句,桃子不由有些伤感,只好在电脑屏幕前面,轻轻闭上眼睛,默默地诵念一番祝词。然后,再睁开眼睛,在打下这四个字:“新年快乐!”
其实,我虽然知道桃花并不快乐,至少希望人面还在品位着我看不见的快乐。如果真是这样,我于愿足矣!
第7章 大赦
快到家的时候,李唐迎面遇上了自己的小厮李响。。
“爷,您可回来了,老爷都问了好几遍了!”
一向知道自己的主子规矩不大,李响一遇上自家主子便毫不客气的埋怨起来。
李唐也不还嘴,只是轻轻地插入问道:“家中有病人吗?”
“倒是有一个,已经在庄中等候许久了。”李响顿了一下,漫不经意地答道。
他其实是并不苟同李唐这种悬壶济世的做法,尤其还是免费的。这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体面,作为一个读书人的体面问题。医者虽然在乡野之间也算是有些体面的了,但是还是不合李唐这样的读书人去做,尤其是不合李家这样的一方富户的未来家主去做。
尤其是当李唐今年中举之后,李响的这种想法就愈发强烈起来。
李唐苦笑着摇摇头,不再理会李响,也跟着闷声赶路。
“爷,我姐姐这几日要嫁人了,我已经向老爷告了假——”见到气氛有些沉闷,李响忽地说道。他虽然是李家的卖身奴才,但是和家中的练习却是没有断去的,还是会经常回家探望一下家人。
“哦,那你去吧,回头到帐房支上二十两银子交给你父亲,就说是我的贺仪,很抱歉我家中有事,不能亲自前往祝贺了!”李唐笑着说道。
“那奴才就代我姐姐谢谢爷了!”
不一会,李唐主仆二人就回到了庄中。二话没说,李唐便往接见病人的厅堂而去。
“咦!这不是孟员外吗?”李唐一眼就认出了今天客厅里唯一的客人就是一个多月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孟老实——他的体态实在太出类拔萃了,想不被认出也是很难。
一个多月之后,再一次见到孟员外,李唐还是很比较欣慰的,因为眼前这个人就身材来说,已经明显趋近于正常人类了。可见他为了下一代是付出了很沉重的艰辛的,不然他的身材也不能在短短时间内体现出这么大的差异来。
“孟员外,今日又有什么事啊?”李唐有些奇怪他怎么没有带上新闻发言人。
孟老实灿烂一笑,脸上的肥肉也随之抖动起来。他有些激动地强上前去,一把拉住李唐说道:“李解元,您老人家简直是我孟老实的再生父母啊小老儿这里给您磕头了!”说着,作势就要往下跪。
李唐连忙笑吟吟地扶住他,说道:“这么说,员外重振雄风了?”
孟老实赧然笑道:“这还要多亏举人公,虽然个中滋味还难以尽享,但总算是有了一些拨云见日的迹象了。这都是拜您老人家所赐啊!”
李唐心下也很是欣喜,嘴上却客套几句。
寒暄了一阵之后,孟老实忽然说道:“李解元医术如神,怎么不去揭皇榜呢?”
李唐讶然道:“皇榜?什么皇榜?”
孟老实更是惊讶,说道:“李解元竟然不知道今天的皇榜吗?当今圣上的第一个小皇子最近好像不好了。正到处张贴皇榜,找寻名医呢!”
李唐还是很清楚自己的斤两的,在乡间当个土郎中是游刃有余,但要是和那些真正的名医一较短长,还是差得比较远的。
他不由暗道:“这种事还是不要参合为好,皇家的人,治好了功劳虽大,但治不好我这小命可就完了,这种风险实在不值得冒。再说,就我这三脚猫的本事,也就合在这小地方忽悠忽悠普通百姓,让我去和一大群御医抢饭碗,你就太抬举我了!”
当下,他摇摇头,说道:“天下名医尽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不去了。”
孟老实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又没边没际地胡侃一通之后,心不在焉的孟老实起身告辞,李唐送到门边的时候,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拍脑袋,说了一句:“哦,我差点忘了,今天除了寻医榜外,圣上还下了一个大赦诏,除了元佑党人,一体大赦了,李解元大概还不知道吧?”
说着,他脚下再不停顿,晃晃悠悠地出门而去。
大赦?
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