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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二位大人稍移贵步,到暖厅用茶如何?”李翩翩有礼。
马燧和武元衡,就跟着李一起到了他家暖厅中。熊熊地炉火升了起来,一壶暖茶几碟点心,十分的简单。李晟家中的摆设,也是十分地简朴。
“二位大人容禀。”李说道,“家父昨夜曾言,回鹘内乱,我大唐准备出兵干涉,可有此事?”
“不错,我等也正为此事而来。”马燧说道,“当时你父亲正准备向陛下进言,谈及关于北伐一事。不料突然就病发咳嗽起来。陛下于是请他回府歇息了。后来陛下立定主意,决定出兵北上,武力干涉。我等今天前来,就是想问一下良器的看法与意见。”
李微微笑了一笑,说道:“看来父亲大人的预料,还是蛮准的。他曾预言,北伐之事必是马大帅和武大人主事,今日果应此言。父亲临睡前曾说,如果二位大人前来拜访,可以将三句话转告给二位。”
“哪三句?”武元衡和马燧齐声问道。
李徐徐说道:“是这样三句话:其一,出征部队要飞龙骑为主,神武卫为辅;其二,河北幽州一带,要施压契丹、奚以及室韦,以防这些部族趁乱造反,令回鹘首尾不能相顾;其三,杀叛而不剿亲。”
马燧眉头一皱,说道:“这第三句话,作何解释?”
武元衡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可能明白一二。李相公的意思是,要北伐军到了回鹘以后,结好贞忠可汗的儿子那帮势力,而剿灭篡立作乱之徒。在这一点上,立场要非常的鲜明。”
李拱手一拜:“武大人高见。父亲正是此意。”
马燧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愕然道:“除了这三句,就没别地话了?”
“回马大帅,没了。”
马燧惊讶道:“他就没说上一说。让谁挂帅、让谁充将?”
“没有。”李答道,“其实,小侄也问过父亲这样的话。但父亲说,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该操心地。一来陛下心中已有定夺,二来马大帅和武大人,也能商榷出合适的人选来。他只说了一句。如果朝廷有用得到小侄地地方,让小侄不必以他为念,即刻戎装上马,奔赴前线。”
武元衡马上就笑了起来:“看来李良器,果然是神机妙算名不虚传哪!”马燧也深以为然的点头赞道:“果然是高见、高见!”
武元衡道:“李。实不相瞒,我等今日前来,本来就是想在你父亲面前讨句话地。北伐军挂帅的人选已然敲定,就是李怀光。只是缺一员生力大将。我们商议,一致认为你李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你父亲如今重病在床。你能否出征,还等你父亲说了算。”
李顿时正色单膝而拜,重重地一抱拳道:“二位大人不必多虑。父亲时常教导小侄。男儿以国事为重,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唯今国家用人之际,小侄也甘愿背负不孝之骂名,随军出征了却国事。”
“好,很好。”武元衡和马燧一起称赞起来。
众人正聊着,忽然听外面门吏大声报道:“皇帝驾到!”
三人俱是一惊,一齐迎了出来。正好看到皇帝进了院门,于是都上前拜礼。
“都起来。”李世民说道。“李,你家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根树也没有?光秃秃的像座荒凉的破庙。”
李顿时面露难色:“这……”
“陛下,让老臣来告诉你吧!”正在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李晟在家人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迎着皇帝就要拜。李世民连忙上前将他扶住不让他行礼:“良器就不必多礼了。重病在身。快回房间,外头风大。”然后。李世民不顾李晟地极力推辞,亲自扶着他进了卧房。
当真是病来如山倒。李晟虽然已是六十五岁高龄,可一直是身板挺直威武雄壮。现如今人一得病,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二三十岁去,精气神都输了一大截了。
李世民担忧的打量了李晟一阵,说道:“良器,你可要保重身体啊!朕的身边,可不能少了你。”
李晟悠然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多谢陛下挂念。陛下亲自前来探望,真是令老臣惶恐不安,如何敢当?老臣这一生,除了阵上受伤,从不患病。这一次病了下来,估计是很难痊愈了。老臣真是惭愧啊……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北伐的事情,老臣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北伐之事你就不必担心了,安心养病才是重要。”李世民心里也清楚。像李晟这样地人,一向是虎倒威不倒。现在这个样子,恐怕真的是难以痊愈了。毕竟已经是六七十岁的人了。
“陛下,老臣有一言,不得不当面对陛下说。”李晟神色凝重地说道,“若是说得不对,陛下就请治老臣之罪吧!”
“恕你无罪。但有何言,说来无妨。”李世民正色的说道。
“谢陛下。”李晟悠悠的说道,“陛下正当壮年,风华正茂,老臣本不该提起这样的话来。可是……东宫乃是国之根基万民所望。宜早早定下人选,明确国储方能让万众归李世民一点也不惊讶,点了点头说道:“朕就知道,你会说起这件事情。满朝臣子,都不愿意当着朕的面说起这样的事情。也唯有你李良器,敢于如此直言。”
李晟苦笑了一笑,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世民不悦的愠道:“良器何等英雄人物,何以轻言死字?”
“天命如此。老臣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一场急袭而来地严寒,就是老臣的催命符。”李晟说道,“自古皆有死,死又何妨。让老臣欣慰的是,犬子李,与徒儿房慈、徐战,都已成器,可堪一用。老臣就算是命归于天,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他们大可以代替老臣,继续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此事不必再提。你安心养病,一定要好起来。”李世民的心里突然有一点酸。眼下地这种谈话,就像是商讨李晟的后事一样,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老臣遵旨……”李晟不得不调转了话锋,说道,“陛下,老臣唯一放心不下地,就是东宫。东宫一直空虚,满朝大臣的心也就飘摇不定。陛下当尽早明确东宫才是。”
李世民皱着眉头寻思了许久,说道:“良器,你我虽是君臣,却是莫逆之交,亲如兄弟。东宫之事,是大唐的大事,也是朕的家事。你可愿意以朕的兄弟身份,说一说谁是更合适的东宫人选?”
“这!……”李晟顿时一下瞪大一眼睛,神情骇然。
“怎么,连你也不好说?”李世民戏谑而又无奈的笑了一笑,说道,“还是不敢说?”
“回陛下话。老臣的确是不好说,也不敢说。”李晟也不否认,神情肃然的说道,“老臣也看出来了。陛下在努力的平衡着三位皇子在后宫的势力平衡。朝中的势力,也渐渐的归到了三位皇子身边。其实,这也是有利,而又弊的事情啊!”
“利是什么,弊又如何说?”李世民追问道。
李晟有点累,悠了一口气,说道:“这利嘛,自然是不必说。实力均衡,就可以防止大权独揽的大臣出现,可以避免强烈而恶性的党争给朝廷和国家带来损失。可是这弊……”
“有话就讲。今日是兄弟私谈,不是君臣对话。”李世民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不怪你,也不会治你的罪。”
第三卷 九鼎 第383章 悠悠老臣心
李晟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陛下,凡事皆是有利有弊。陛下登基这几年来,朝中的局势一直呈现祥和、稳定的局面发展,那是因为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重振大唐。本来陛下就是个任人唯贤的明君,朝中大臣多是忠良贤能之辈;再在这个核心动力的鞭策下,都没有太多的心思玩弄那些勾心斗角的权术问题。而且这几年来,大唐屡生大事疲于应对,于是朝臣们都非常的团结,没有出现明显的党争与伐异。可是现在,大唐九州已经归于一统,重现昔日盛唐景象只是时间问题。常言有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如何在和平的环境下依旧保持稳定发展,是陛下今后几年必须要做的事情。”
“说得不错,很好。”李世民由衷的称赞道,“良器,你虽然是行伍出身,却有这样卓越的政治远见,朕由衷的感佩。你的话,也让朕想到了大唐初年的贞观之治。当年,太宗皇帝引领一帮臣子创立了贞观大唐,那是何等的令人神往。可是到了太宗晚年,朝中的局势也变得紧张而又混乱起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国储之争。太宗皇帝是个明君这不用提,可是在子侄后嗣的问题上,他处理得并不是太好。可以说,太宗是个好皇帝,但不是个好父亲。朕一直以太宗皇帝为榜样,但同时也想过要杜绝他所犯过的那些错误。”
李晟顿时激动的点头说道:“陛下能有这样的胸怀和认识,老臣真是非常的高兴。不瞒陛下说,在老臣的心中,陛下绝对不输与本朝太宗皇帝,甚至过之而无不及。老臣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却也酷爱读书,尤其是史书。尝闻圣贤有言,读史以明志。借鉴前人的得失因果。就可以明白当世的兴衰荣辱。老臣能想像得到,景兴大唐,定然会超越以往大唐地任何一个时代。这一切,还是陛下在一副乱摊子以上建立起来的,是何等的不容易。老臣活了六十多岁了,平生很少服人。陛下,是老臣最敬仰也最佩服的人!老臣也由衷的希望。陛下能够创立一个历代明君所不能及的盛世大唐皇朝,千秋万代霸业永固!老臣的日子可能不多了,心中最担心地,是我景兴大唐的储君是不是已经有着落?”
李世民拉过李晟的手握在手中,轻轻的拍了拍。感慨的说道:“良器,你为了大唐,为了朕,真是鞠躬尽瘁了。你现在,就像是一个老人。在巴望着自己地儿子、孙子能尽快安家。朕非常体晾你的心情。可是说实话……这立储之事,朕现在还不太想去办。”李晟顿时有些失望,随即又问道:“陛下。老臣斗胆,能问一下原因吗?”
“当然可以。朕说过了,今日我们是兄弟闲聊,不是君臣对话。朕的事情,也就是你的事情。”李世民说道,“不过,在朕回答之前,也要先反问你一个问题。…”
“陛下请说。”
李世民说道:“良器以为。朕现在所有的三个儿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