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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触目惊心的画面,年轻男子被绑在树干上,好几个壮丁围在他身侧,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揍,个个下手狠毒,不留半分余地。
她惊呆了,从未看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尤其是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清晰的就连地上血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宋婉茹终归是心软的女子,踟蹰半刻就鼓起勇气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住手,小姐来了!”众人纷纷散开。
领头的账房先生迎上前来,谄媚道:“小姐,这儿脏得很,切莫污了您的眼,小人斗胆,还是请小姐回花园那儿走走吧。”
宋婉茹扬了扬下巴:“他是谁?”
“只是个不识好歹的狗奴才。”账房先生连忙答话,而后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伙计,后者很快会意,迅速上前解去绳子。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青年已经没了生气,垂着脑袋只剩下出气的份儿,全靠着那捆绑着的绳子才得以稳住身形,眼下没了支撑的东西,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快快!拖走拖走,别吓到小姐。”语罢,便有两个人围过来,一个抬手一个抬脚,似乎是赶着投胎,火急火燎的把那奄奄一息的人抬进了不远处的矮房内。
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间屋子好一会儿,宋婉茹拧起眉:“你还没回答我,你们做什么要打他?”
账房先生留了一头的冷汗,他倒是没想过清丽脱俗气质出众的小姐会管起这等事来,原本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他作威作福惯了,如今杀出个程咬金来,还真难应付。
“这、这……其实是那小子不知抬举。”他心虚道:“管事大人见他做事勤快,就特地在夫人面前夸奖了他,夫人宅心仁厚,还赐了宋姓给他,谁知这小子竟然如此狂妄自大,居然敢拒绝……”
“所以你们就看不下去,决定教训他?”宋婉茹淡淡接过话,心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在她看来,这帮人必然是心生嫉妒了,一般人卖身为奴期间若能冠上主人的姓,那可是莫大的光荣,对于长久在府里打杂的奴役们来说,这是巴不得的美事儿,无论是薪饷还是地位,都会提高许多。
这么多人对一个没办法还手的施以拳脚,无非是他得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东西,偏偏那个人还不懂得珍惜,这就让她们大为恼火了。于是乎,打着替主人出气的幌子,暗地里行这黑暗的勾当……
“小姐,我们大伙儿也是替夫人不值啊,夫人可是活菩萨,降尊纡贵的给那臭小子赐姓,我们实在生气才会出手打了他。”账房先生心虚的解释,半晌欲言又止:“那个今天的事儿……小姐可否……”
“我不会说与他人听,就当作没看到。”宋婉茹微笑:“不过有一点我还得提醒下你,我爹最不喜欢有人在府里头闹事,若是改天有什么谣言传过去,这账房的位置,你怕是要坐不牢了。”
闻言他一怔,吓得赶紧跪下来:“小人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宋婉茹摆手,轻轻柔柔的开口:“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回去吧。”顿了顿,又突然想起什么,饶有兴致的问道:“对了,我挺好奇的,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肯冠上宋姓的原因?”
账房想起那小子说的话,冷哼道:“说是他这辈子只姓苏,还得给苏家传宗接代,否则就无颜面对祖宗之类的。”
宋婉茹眨眨眼,轻笑道:“原来还挺有骨气的。”语罢,也不给对方反映的机会,自顾自的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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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起旺一直在床上躺了五天才稍稍好过些,龇牙咧嘴正准备起来的时候,房门就忽然开了,窜进来一个矮小的身影,脚跟子一蹬就往他的被窝里钻。
“唉唉,二宝啊,你这是想害我半身不遂呀……”他慌慌张张的朝后躲,却因着动作过大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名唤二宝的少年嘿嘿笑着:“旺哥,好不容易盼着你醒了呢,我这几天可是没睡好过觉,就怕你自此缠绵床榻,再也不能带我去捉蛐蛐了。”
“去,就知道咒我。”苏起旺没好气的哼一声,继而在少年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二宝小心的扶着他的肩膀,担心道:“旺哥,你能走不?”
“能啊。”只是每走一步,都感到浑身的肌肉酸痛无比……勉勉强强的走至桌边,苏起旺累得大汗淋漓,又坐了下来,叹口气道:“糟了,就这状况,估摸着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干活,管事怕是要扣我的薪饷了。”
二宝拍拍他的肩膀,替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安慰道:“这个你就别担心啦,小姐可是特意帮你讨过假了,管事怎么敢动你。”
“小姐?”苏起旺怔住。
“你不会记不得了吧?”二宝凑过来挤眉弄眼:“旺哥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那天我差点以为你会被赵成那帮混蛋给打死,幸而碰到了小姐,是小姐救了你啊!”
苏起旺陷入沉思,模模糊糊的记忆算不得完整,但那个甜美的嗓音倒是有几分印象,慢吞吞的咽下一口水,他下意识问道:“小姐说话是不是很温柔?”
“是啊——”二宝拉长音:“小姐不但人美,心地也好,看到你被欺侮了就马上来英雄救美……呸呸呸,是美女救狗熊。”
苏起旺白他一眼,倏然朝外头走去。
二宝赶紧跟上去,狐疑道:“旺哥,你身子还那么虚,不乖乖躺着还敢四处乱跑?”
苏起旺顿住,认真道:“我要去和小姐道谢。”
“啊?”二宝傻眼:“你说笑的吧。”
“我哪来的闲情逸致说笑,再说了,小姐救了我一命,我若这么悄无声息的可就太没良心了……”苏起旺很是严肃:“反正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当面和她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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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晌午,日色便不若先前那般刺眼,微风习习,吹来扑面清风。
宋婉茹理了理裙摆,在丫鬟的随同下步出闺房,抬头就看到外头等候的少年,她愣了半刻,随即笑着摇摇头:“正青,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听说阿姐你今日要去集市,想着下午正巧没事儿,就陪你一起去。”宋正青一股脑说完,而后殷切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阳光落在半挽成髻的青丝上,投下柔和光晕,她并无太多表情,只是这么优雅的站在他面前,美如画,静若兰。
“我是去买女儿家的东西,你跟去做什么。”宋婉茹好笑的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子:“小孩子,真不懂事。”
“我只比阿姐小了两年而已,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宋正青皱起眉,正逢尴尬的年龄,他的嗓音听上去很是粗嘎,就像只被捏住喉咙的鸭子。
宋婉茹看着这个弟弟,有些无可奈何,他真是特别爱粘她,近两年来尤其厉害,无论她去哪里他都要跟着来,爹娘都为此说过他不止一次,可他却还是我行我素,一有空就往她这边跑,连学堂都甚少去了……
这么长久下去,可不行啊。
考虑到事态的严重,她狠狠心,板起脸:“前些日子你落下的那些课还未补上,爹说了,让你这几天下午都得去私塾先生那儿念书,你可别荒废了。”
“我不想去,我想陪阿姐……”
“住口!”宋婉茹难得冷了脸色:“好男儿志在考取功名,将来也好有一番大作为,宋家就你一个儿子,你如此不学好,怎么对得起爹娘和宋家列祖!”
宋正青抿了抿嘴,哑口无言。
宋婉茹叹气:“你听话,年底便先考个秀才回来,十四岁也算不得小了。阿姐答应你,待你考上后,我们姐弟两就一起去游山玩水。”
“真的?我们两个?”宋正青眼睛都亮了。
宋婉茹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那我立刻就去先生那儿……阿姐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宋正青喜笑颜开,撩开衣摆就往外跑。
“小姐,少爷似乎很听你的话呢。”新来的小丫鬟才十岁,眨着圆滚滚的眼睛:“每次只要你一开口,少爷都会乖乖去学堂。”
宋婉茹幽幽的长叹:“也不知这是福是祸。”她始终有些怪异的感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每每看到弟弟过分炙热的眼神就感到心惊肉跳……
她过分沉浸在思绪里,以至于后头站了一个人都没发觉,直到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角才反射性的回过头,这一看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打哪儿来的?”
苏起旺脸上的伤还没全好,右眼圈黑忽忽的,左眼皮和嘴唇都肿的老高,再加上其天生有些圆的脸,瞅上去颇为滑稽。不过他没有镜子,显然是不清楚自己此刻模样的,他呆呆的看着面前天仙似的少女冲着自己笑,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大声道:“小姐,感谢你那日救了我的性命,我生愿为你做牛做马,死愿为你结草衔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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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茹十六岁的那年,来提亲的媒人已经快踏平了宋府的门槛,作为和钱家大小姐钱可芯齐名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子,尽管容貌稍逊后者,但她温柔大方的好品性依然得到了太多王孙公子的倾慕。
人道是,娶妻当娶贤,这话自然是不会错的。秀外慧中若宋婉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兴致来时绣出的女红更是曾卖出万两高价,这般窈窕淑女,若真能纳其为妻,夫复又何求。
不过宋老爷对于嫁女儿一事,显然是另有打算,他眼下身居中侍郎一职,官位虽算不得低,但还是指望能通过女儿攀上更高贵的亲家,从而强强联姻,巩固朝中地位。于是乎,来来去去的媒婆多如过江之鲫,他却还未真正拿下主意。
这日,天气晴方好,又有人上门来说媒,络绎不绝的聘礼几乎堆满了整个厅堂。宋婉茹探出头去,见此情景后难得起了厌恶之心,她平时性子温和,就算有不满也鲜少表露在脸上,只是对于这种还未正式确定关系就送来聘礼的公子哥儿实在无好感,更何况那样阔绰的大手笔,除了炫耀之外反而给她留下了更多无礼的坏印象。
没兴趣候在那边偷看有可能成为未来夫婿的男子,宋婉茹刻意屏退了丫鬟,想趁着午后闲暇时光在后花园处散散步。
宋府的后院也划分为两块,前边大部分是用来赏花的风景地,凉亭水榭,一如寻常富贵人家。至于隔着假山穿过圆拱门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