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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穴。”沁寒的嗓听上去倒是意外的悦耳。
“看来你还能说话,那我就暂且理解为你身体无碍。”锦夜挑高眉:“于是今晚就委屈夫君你在地上过一晚了,时辰不早,我们早些歇下吧。”
玩也玩够了,她承认自己是荒谬了些,这种乱涂乱画的行径只在儿时才有过,如今已经嫁做人妇,却还是手痒捉弄了他。其实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为何每每遇上严子湛,某些不为人知的恶劣潜质就被激发出来,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离谱,也一次比一次更幼稚……
吹熄了烛火,顺带将为夜明珠蒙上黑布。屋子里的光线很快就黯淡下去,锦夜抱着被子,胡乱朝地上一铺,而后把严子湛推到上头,拍了拍双手,这才坐回床头和衣躺下。
黑暗里,两人都未再说话。
锦夜有些恼怒,严子湛这厮还真是沉得住气,她和他正面交锋也有五六次,但逢他落于下风甚至饱受临蓐之时,却偏偏不懂得藏起清高不屑的姿态。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在脑中描摹那一番场景,终有一日他会眼巴巴的讨饶,自此逆来顺受成为无害羔羊。
只可惜,这希望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实现了……
耳畔传来的是他低低的喘息声,继而愈来愈急促,隐约听到出压抑的痛苦。她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忆起方才他的不适反应,不由得怀疑起来,几经考虑之下终是坐起身来,取了火折子点亮蜡烛。
严子湛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仍然一动不动,墨发掩去大半面容,搭在被子上的手背青筋绽起,依稀可辨。
锦夜猛一激灵,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俯下身去扶起他,孰料力道不够,两人又齐齐摔倒。也幸而底下铺了被褥,不怎么疼,但她回过神的时候再一次被老天爷开的玩笑给骇到。
你看,就是这么的不巧,他的头就埋在她的……胸口处。
“无耻。”她知道不该迁怒,但心急之下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抬脚就是一踹,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给蹬远了。而不幸遇难的某人蜷在哪里费力的咳嗽,间或夹杂着抽气声,听上去似乎是喘不过起来的状态。
“姓严的,你莫要同我装可怜。”锦夜拢好衣襟,皱着眉头,面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片刻,无人回应,她愤愤的咬牙,分不清是过意不去还是于心不忍,再度靠近他身边,单手拨开覆在他脸侧的墨发。
同一刻,严子湛睁开眸,眼睛猩红一片,额角汗珠满布,就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锦夜呼吸一窒,抽气道:“怎么回事,你头痛症又犯了?我、我替你取缺月吧。”她火急火燎的站起来,开始满屋子的翻箱倒柜。
无奈房间太大,摆设过多,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那甜腻腻的药丸子到底放哪里去了,只得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一边翻东西,一边回头:“你快点告诉我,缺月在哪儿?”
“……”严子湛虚弱的回应,语调太轻,委实听不清楚。
锦夜不耐,大步走回去,扶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顺道附耳过去:“大声一些,我没听到。”
严子湛几乎是气若游丝:“解穴,解……穴。”
锦夜光火:“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你倒是分清主次行不行。”她恨恨掐了他一把,随即抬手解了他的穴,急促道:“算我怕了你,解了解了,可以告诉我了吧,缺月……”话未说完,她的眼越睁越大,接过那后半句话却阵亡在喉咙里再也挤不出来。
不过眨眼功夫,奄奄一息的某人竟然又勾起招牌的讥诮笑容,那些个病入膏肓痛不欲生的假象犹如昙花一现,瞬间就不见了。
“真好骗。”他撇撇唇,及时制住她的反抗,微笑道:“还想故技重施么?你放心,我不会傻到让你再点第二次穴。”
锦夜欲哭无泪,她怎么可以相信他,这家伙素来阴险狡猾,诡计多端,她还真是脑子被什么给糊了,竟然犯下如此致命错误,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了。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眼前是檀木桌,她被压在桌面,腿弯处被其膝盖用力的顶住,太过亲昵的姿势,引人遐思。
于是愈加羞愤难耐:“你放开我,混账,骗子……”
严子湛笑得不痛不痒:“尽管骂,我不介意。”长手一伸,灵活解了她的腰带。
锦夜只觉衣襟都散开来,大惊道:“你做什么1
严子湛冷哼一声,也不解释,自顾自的拿那根腰带绑了她的双手,而后恶意在她耳边逸出凉笑:“你不是嫌长夜漫漫么,那就让我来替你寻些乐子。”拾起之前掉落的狼毫笔,他一手压着她,不慌不忙的退至一边磨起墨来。
锦夜忐忑不安,拼命挣扎未果,这男人一到关键时候的力气还真是不容小觑。她死死咬着下唇,笑得勉强:“夫君,妾身方才同你开玩笑的么,你若是不开心,大不了也在妾身脸上画几个孙子。”
“画在脸上多没意思。”严子湛接过话,冷笑:“你想玩,我陪你便是。”
锦夜听出蹊跷,怒道:“你别乱来,你可是宰相,莫要失了身份。”
“有谁规定宰相不能同新婚燕尔的妻子培养培养感情?”他回答的理所当然,语调却是不相符的咬牙切齿:“更何况,我妻子送了大礼给我,我不投之以李报之以桃,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锦夜紧紧闭着眼,衣衫被逐渐剥离,内衫从肩头褪下的时候,她只能不断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既然有了夫妻之实,那么眼下就算被看光了都不要紧,不要紧不要紧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吗?
呸!
她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皮肤接触到微凉空气所引起的战栗了,还有那一阵阵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她在意,她真的在意,至少目前来说,她没办法在他面前镇定自若的裸、露身体。
“你不放过我,以后会后悔。”只能放下狠话。
“我从不做后悔之事,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严子湛执起笔,在那光滑如缎的肌肤上写下第一笔,淡淡的墨味混合她身上传来的浅香,是异常好闻的气味。
他竟然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指腹代替了笔,蘸了墨,游走在她背脊的每一个角落。
锦夜此刻恨不能挖个地洞钻下去,这一次是在清醒的状况下这般暧昧,她着实难以接受,更何况,背上的皮肤异常敏、感,而他的指尖泛着凉意,两者接触之时传来的陌生感受不断冲击着思绪,令她羞窘难耐:“住手,你够了没有?”
严子湛慢条斯理的缩回手,忽而又道:“呃,忘了署名。”他翻开抽屉,拿出大红印章,就着那排字迹下方的空位印了上去。
“你疯了。”锦夜跺脚,以示不满。
严子湛并未理会,兀自做完全部步骤,待得完成后朝后退了两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容愈来愈灿烂:“好好照照镜子,不许洗掉。”
锦夜站起身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鬼才会听他的。
严子湛淡淡补充:“若是未经过我同意就洗了,你那小丫鬟的安危我可不敢保证。”他皮笑肉不笑的扔下威胁,抬脚离去。
屋里很快又回复清静,锦夜捡起散了一地的衣物,拣了件外袍抱在胸前。而后走至梳妆镜前,缓缓转过身,背后的字迹煞是漂亮,她粗粗扫一眼,还未来得极看清写的是什么,就被镜中映出的人影给骇到。
她忙不迭的转身,果不其然,窗口处倏然出现了某个熟悉身影,特点很鲜明,一如记忆里那般,嚣张的红衣令人过目难忘,眼角下的泪痣依旧妖娆,就连声音都是带着三分慵懒:“我说小徒弟,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月夜相聚,反唇相讥
有些人,生来就性格样貌极为鲜明,只一眼就能烙下深印,那么即便别离,即便天各一方,再见面都不会有半分生疏……
譬如裴亦涵,便是如此。
锦夜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满身是血,殷红液体几乎浸透了整件外袍,明明是虚弱到快要昏厥的状态,却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一手提着长剑,而另一手被开了个大窟窿……毫无生气的垂在身侧。
那时她才不过十岁,看到夜半莫名其妙降临在闺房里的陌生少年,又是如此狼狈血腥的姿态,自然被惊骇到动弹不得。可他却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从头到尾拿剑尖顶着她的肩胛,偏偏用的还是异常绵软温柔的语调,请求她能让他在这里呆上一晚。
苍天可鉴,那会儿她的身量还没长开,刚到裴亦寒的腰部,那厮还真狠得下心,威逼利诱全用上了。最后还在她被迫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不断说笑话,边笑边落泪,当然,在她听来,那笑话全然冷场,更勿论能令人笑到流泪的地步了。
之后用了点……呃,小手段让他教她武艺,他总是来去如风,一个月里多时十天半载,少则三五天,光明正大的在夜深人静时番强进来指点她。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至四年前醒来的某日发觉床头多了封信,才明白他已不告而别。
“你真不是个称职的好师父。”到头来,几年来的怨艾也只化为这一淡淡话语。
“既是如此,你当年就不该缠着我才是。”裴亦涵勾起唇,凤眸里的笑意浅浅漾开,他的眼睛本就生得极好,浓睫长眸,此刻染上星辉,愈加迷离。就连月光都极为眷顾他,清冷色泽流泻在其身后,真真是丰姿秀雅,春华映月。
“你能不能别那么招摇。”锦夜叹口气,默默别开脸去,素手摸上领口,利落的系上襟口最后一颗盘扣。
裴亦涵从窗口一跃而下,单手支额,懒洋洋的撑在墙上:“哪里招摇?”
“哪里不招摇?”锦夜瞅一眼那惊心动魄的红袍,没好气的摇头:“既是夜探,好歹也换身衣衫,我可不想落了他人口实,届时被发现房里平白无故多了个男人,怎么说都无济于事了。”
裴亦涵打个哈欠:“为师也很苦恼啊,这么大半夜放着软玉温香不抱,偏到你这无颜徒儿的房里来忍受漫漫长夜。”他故作嫌弃的皱着眉,语气却透出浓浓调侃意味。
早已习惯他的毒舌,锦夜自动略去后半句话,微微睁大眸:“怎么,你给我找了个师娘?”
裴亦涵半歪着头:“你说哪个师娘?话说回来,为师在雨露阁为你新寻的师娘姿色尚可,改天带你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