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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恢,疏而不漏,你万万没有想到,白露潭虽然跟你关系不错,但是她终究还是一个有正义感、有良心的女子,一名真正的*员!”
听到张伟国得意洋洋地说着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我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无力,淡淡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们是准备好阴我了,那我也懒得跟你们再辩解了,自然会有人,能够还原真相的……”
张伟国点头,说你既然已经默认了,那么就过来签一个字吧,供认不讳,那么我们就可以收工了。
我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供认你娘啊,老子宁死,也不认这一瓢脏水。
茅老道在旁边插言,说你是不是在等待陈志程过来捞你?放弃吧,我来之前,代理宗主已经跟小陈沟通过了,小陈表示,如果证据确凿,表明你真的是恶意杀死黄鹏飞的话,他是不会插手的。
听到他的话语,我的心骤然一沉,这才想到,大师兄除了是东南局的大佬之外,他还有茅山宗外院开山大弟子的身份,杨知修那老杂毛若是朝他施压,他多半是顶不住的。
如果大师兄都退却了,那么我还有什么关系和路子,可以帮我鸣冤,使得沉冤得雪呢?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茅老道继续对我讲,说你脑门上面的这一张符箓,是茅山压箱子的一张镇蛊神符,那可是李道子的作品,有了这个东西,你的金蚕蛊,将永远被压制在肚子里,不得出来。张伟国也在旁边劝我,说你还是痛快招了吧,不然大家都麻烦。
我咬牙,就是不肯签那个字。
见我倔强的样子,张伟国突然狞笑起来,说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来不使一些手段,你当真以为我们吃的都是白饭?
☆、第六章 白露潭的自白
此话说完,我身后的铁门便吱呀一声响,因为角度的缘故,我看不到,只感觉有一个人,朝着我缓慢走来。
我含恨冷笑,说你们现在就准备不要脸了么?在这个年代,还想用刑讯逼供这一招,不成?
张伟国笑了笑,说怎么可能,我们堂堂官方机构,怎么可能会对你刑讯逼供呢?不过你也知道,在我们这一行里面,确实是有很多门道,能够让人说实话,所以呢,你就配合我们一下,把当时的真相都说出来吧?他这话说完,我便听到身后那个男人在轻笑,说陆左,你自谓金蚕蛊王,百毒莫侵,却不知道这香酥散,你可否扛得住?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就感觉一阵阴寒,从尾椎骨沿着脊柱,一直爬到了头皮顶上来。
这个家伙,居然是吴临一?
这老王八,不但没有被赵承风抓起来,而且还直接参与了对我的审讯工作?
这是什么概念,这个最有可能是鬼面袍哥会四号人物的家伙,对我可是恨之入骨,我若入得他之手,不死,也定然会脱一层皮的;而且更加让人担忧的事情是,他对蛊毒很有研究,倘若真的将肥虫子从我的身体里逼震而出,将肥虫子拿来做实验的话,我岂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的惊诧还没有过去,便感觉到头顶上面,有洒下来一种类似于硫磺,而又很腥膻的药粉,铺满了我的面孔,然后往我的鼻子里面钻去。
我想起了他刚才的话语,香稣散——对了,十二法门里面有所记载,这是一种苗疆巫医的药剂,主要是采用山间癞蛤蟆,也就是蟾蜍阴处的皮制成,添加各种毒类,能致幻,让人说出心里面真实存在的话语来。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被人下这种歹毒的药粉。
要知道,这玩意如果使用过量的话,会导致人变成白痴的。
我屏住呼吸,然而并不能坚持多久,终于感觉到鼻头痒痒,忍不住打了一下喷嚏,鼻腔里面顿时吸了好多进去。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了自己浑身发麻,脑子好像在飘,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我身边的几个人在对话,张伟国好像在问吴临一药粉的效果,而吴临一则拍着胸脯保证,说既然茅真人请来了避蛊神符,他体内的金蚕蛊缩回本源,那么此刻的他,必然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普通人受了这药粉,短则十几秒,长则一分钟,定然就会进入完全放松的状态,问什么,说什么,所有的秘密,都会一股脑儿说出来的……
他说着说着,我的感知便越来越晃,越来越晃,仿佛有人在天边叫我,遥远而宁静。
再之后……再之后便没有我了,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意识像混乱的野马,狂奔不羁。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臭烘烘的床上,身上盖着的被褥,有很浓重的霉味,以及臭脚丫子散发的那种恐怖怪味。我试图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手铐给绑在了床的两边,而脚上,则有沉重的镣铐给锁住,呈现出一个“太”字,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我的脑门上,依然贴着一张符箓,如同长在了我的额头上面一样,无论我怎么吹,都吹不掉。
我吹了几口气,自己就放弃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画符者,但是也知道,高级的符箓,是可以死死吸在人体身上的,那不是一种材料的技术,而是纯粹的符文语言,以及上面所蕴含的法力。我脑袋疼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做了什么手脚,一想起是吴临一那个老乌龟在我后面搞的鬼,我就心虚,不知道事情的进展,到底怎么样了。
我试图动一动手脚,然后被锁得死死,根本就没有什么活动空间,长期的手铐脚链穿戴着,使得我的四肢发麻,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量。肚中饥饿,从胃袋的收缩来看,我陷入沉睡的时间,一定超过了12个小时。
我开始无比怀念起往日的时光来,在东官开事务所养伤的日子,在家中悠闲的时光,乃至没有被外婆下金蚕蛊时,那种整日忙碌、为了赚钱养家而辛苦的生涯……几个朋友,一顿美食,曾经心爱的姑娘,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地让人怀念。
然而此时的我,却如同一只蛆虫一般,躺在熏臭的床上,不得动弹。
我不由得想起了当日在缅甸大其力街头,见到古丽丽那时的场景。
那是如此的憋屈,让人忍不住怒吼。
不过这所谓的苦难,尝过了之后,我的心智终于开始坚强了一些来,知道自己各种缅怀和回忆,都只是懦弱的表现,此时的我,应该努力让自己强大一些,也好在接下来的发展中,不至于被身体所拖垮。于是我开始凝神静气,然后三条经脉齐走,将剩余的那一点点暖流,行于气,运遍全身,努力让发麻的部位,开始回血。
这般坚持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我听到有响动,铁门哐啷响,有一男一女在门旁边对话,过了一会儿,有人走了进来。没多久,白露潭那憔悴而柔美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骤然看到这张我见犹怜的脸孔,本来已经很淡定的我,突然身子就绷得挺直,瞪着愤怒得喷火的眼睛,大声叫骂道:“白露潭,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还敢过来见我?”
听到我的这污言秽语,白露潭的眼圈顿时就红了,两行清泪,就从她那水潭一般清亮的眼睛中,滑落下来。
她抽泣了一会儿,哽咽地说道:“陆左,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我还是求他们让我过来,见一下你。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如果我不把你陷进来,他们就要拿我,去顶杨知修的怒火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他们都还小,而我们家好穷的,我从小到大,到了十八岁,都没有穿过一件新衣裳,后来成了落花洞女,才有了第一件。我穷怕了,不想我弟我妹他们再受苦了,我若进去了,他们就没人管了。所以,我才会……”
我看着白露潭那委屈的模样,咬着牙,说难道就因为这,你就可以随意诬陷我么?
白露潭摇着头,哽咽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也没有……”说着说着,她显得十分内疚,泪水雨滴一般的掉落下来,将我的手臂都给染湿了。我盯着白露潭,直勾勾的,说小白,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告诉我,到底是谁在整我?赵承风,吴临一,还是杨知修,还是别的我不知道的角色?告诉我!不要让我做一个不明不白的糊涂鬼……
白露潭停止哭泣,用手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陆左,你放弃吧,他们太强大了,并不是你所能够抵抗的。而且你已经在审讯记录上面签字画押了,铁案落成,是不可能再翻案的了!还有,你的朋友萧克明,已经被他们的人监视起来了,他是不可能过来就你的了。
听到白露潭的这话语,我心中莫名一阵晦暗,憋着的那一口气泄了,再也没有提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喃喃问道:“那么……我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就是一颗子弹,结束我罪恶的一生了?”
白露潭摇头,说怎么会?接下来,你将会和鬼面袍哥会的余党,一同押送到白城子监狱服刑,在那里,他们答应我,你将会得到好一些的待遇。放心,你不会受太多苦的……
我看着白露潭这清丽中又带着一些娇媚的脸庞,心中莫名有了许多说不出来的厌恶,闭上眼睛,说你滚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白露潭的声音在那一刻突然凝住了,我闭着眼睛,看不到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一股香风离开。接着铁门缓缓关闭,轰,好沉重的响声,敲打在我的心头。
我想起了白露潭所说的话语,她告诉我,我已经签字,认罪了。想来这是我在昏迷后,被吴临一所迷惑,被动的手脚。我心中冷笑,吴临一这个混入组织内部的大贼,他还真的是不择手段,不过就这东西,能够成为证据么?
现代社会,无论是做什么,都是要讲法、讲证据的,他们这么做,只会让其内部崩盘。
因为,总是会有正直不阿的人存在。
这个世界,正义是永远能够战胜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