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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而转到圆筒石印。于是,詹森小姐马上由橱里拿出一个圆筒石印在粘土片上印
的图样。
我们弯下身欣赏那些很活泼的图样,这时候我才发现这大概就是在那命家发生的下
午,她正在做的事。
当我们谈话的时候,我注意到白罗正用手指头又滚又搓的,捏一小团粘土。
“你用很多粘土吧,小姐?”他问。
“相当多,我们今年似乎已经用了不少粘土——不过我也想不出用了多少。但是,
我们的器材有一半已经用完了。”
“都贮存在什么地方,小姐?”
“这里——放在这个橱里。”
当她把圆筒石印的粘土片放回去时,她指给他看里面架子上有一团一团的粘土、定
影液、摄影材料和其他的文具。
“还有这个——这是什么,小姐?”
他顺手由那些器材后面取出一个揉得皱皱巴巴的奇怪的东西。
等到他把那东西展开的时候,我们可以看清楚那是一种假面具,上面有印度墨水粗
略画出的眼睛和嘴巴,上面整个涂着粘土。
“完全意想不到,”詹森小姐叫道,“我以前从来没看见这东西,怎么弄到这里的?
这是什么?”
至于怎么会弄到这里嘛,要藏一件东西,反正藏在那里都是一样。我想这橱里的东
西要到发掘期终了才会清理出来。至于这是什么嘛——这个,我想,也很难说。我们这
里发现的东西就是雷德纳太太所形容的那个面孔,就是她在半昏暗的房里看到的,窗户
外面那个像鬼似的面孔——一个不连身子的面孔。
麦加多太太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詹森小姐的嘴唇都变白了,她喃喃地说:“那么,那就不是空想了。那是恶作剧—
—非常狠毒的恶作剧!但是,那是谁干的?”
“对了,”麦加多太太叫道,“谁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
白罗没打算回答,他走到隔壁房间时,面色非常凝重,他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空的
马粪纸盒,他把那弄皱的假面具放进盒里,然后说:“一定要警方看看这个。”
“这真可怕!”詹森小姐低声地说,“多可怕!”
“你以为样样东西都藏在——都藏在这里的一个地方吗?”麦加多太太尖叫道,
“你以为或许那个武器——那个打死她的棍子——上面还染满血吗?——啊、我害怕—
—我害怕!”
詹森小姐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安静些,”她狠狠地说,“雷德纳博士来了,我们可不要害他着急。”
的确,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开进院子,雷德纳博士下了车,径直穿过院子,来到起
居室。他累得脸上显出一条一条的皱纹,看起来比他三天前的样子老了一倍。
他沉重地说:“葬礼明天十二点举行,狄恩少校读葬札祈祷辞。”
麦加多太太结结巴巴地说了些什么话,然后溜出去。
雷德纳博士对詹森小姐说:“你会来吗?安娜?”
她答道:“当然啦,亲爱的、我们都会来的,当然。”
她没说别的话,但是她的脸上一定表示了她口中无力表达的意思,因为他的脸上已
露出笑容,充分流露出怜爱和暂时的自在心情。
“亲爱的安娜,”他说,“我亲爱的老朋友,你对我的安慰和帮忙太大了。”
他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于是,我看到她脸上泛起红晕,同时,她喃喃地说,“这
不算什么。”声音像往常一样沙哑。
但是,我只一眼看到她那表情就知道在这短短的一刹那之间,安娜·詹森是一个十
分快乐的女人。
而且,我的心里又掠过另一个念头,也许不久,当他转向他的老朋友,寻求她的同
情时,随着自然的演变,可能有一种新的、快乐的情况因此产生。
并不是因为我真是一个月下老人,而且,自然,在葬礼之前想到这样的事是不适当
的。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快乐的解决办法。他很喜欢她,她也毫无疑问地对他敬爱,必
定非常乐于把她的余生完全奉献给他。那就是,假若她能忍耐着听他终日歌颂露伊思是
如何完美的女人。但是,女人在得到她们所需要的一切时,能够忍受许多事情。
雷德纳博士然后向白罗打招呼,问他是否有什么进展。
詹森小姐正站在雷德纳博士背后、并且拼命瞧着白罗手中的那个盒子,同时连连摇
头。于是,我就知道她是在恳求自罗不要将那假面具的事告诉他。我相信,她觉得他忙
了一天,已经够受了。
白罗顺从她的心意。
“这种事进行得很缓慢,先生。”他说。
然后,随便说了几句话,他就告辞。是我陪他出去送他上车。
我有五六件事要问他,但是不知为什么,当他转过身来望着我的时候,我竟然没问
什么,我宁可问一个外科医师他的手术是否成功,我只乖乖的站在那里听候吩咐。
结果使我颇为惊奇,他说,“孩子,自己当心。”然后,又加了一句,“不知道你
留在这里是否妥当?”
“我得同宙德纳博士谈谈我离开的事,”我说,“但是,我想我还是等到葬礼之后
再说。”
他点头表示赞成。
“同时,”他说,“别查问得太多,你要了解,我不希望你显得很聪明!”然后,
他笑着加了一句,“拿药棉花签子是你的事,动手术是我的事。”
他真的这样说,不是很有趣吗?
然后,他又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那个拉维尼神父,是个有趣的人。”
“一个修道士从事考古,我觉得似乎很奇怪。”我说。
“啊,对了,你是基督教徒。我呢,我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我懂得一些有关神
父和修道士的事。”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然后说:“记住,他聪明得很,必要时你的一切他都了
如指掌。”
假若他这是警告我不要讲闲话,我可不需要这样的警告!
他这话使我很不痛快。虽然我不想问他那些想问他的话,可是,无论如何我不明白
为什么不可以告诉他一件事。
“白罗先生,你得原谅我,”我说,“但是,你应该说,‘绊’一跤,不是‘踩’
或者‘踏’。”
“啊?谢谢你,护士小姐。”
“不必挂齿。但是,把一个词儿校正了也好。”
“我会记住的。”他说——他那样的人这样逆来顺受,倒很奇怪。
于是,他上了车,便走了。我慢慢地穿过庭院,想到许多事,觉得疑问重重。
我想到麦加多先生胳臂上的皮下注射疤痕,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麻醉剂。还有那个
可怕的涂满黄粘土的假面具。又想到多奇怪,白罗和詹森小姐那天上午没听见我在起居
室的那一声喊叫。但是,在午餐时我们在餐厅都听见白罗的叫声——可是,拉维尼神父
的房间和雷德纳太太的房间分别离起居室和餐厅一样远。
还有,我感到相当高兴,因为我已经把一个英文词儿教白罗“医师”说得正确了。
即使他是一个大侦探,他也会发现自己并不是样样事都知道。
23
我想,那天的葬礼是很令人感动的,我们自己也是如此。哈沙尼侨居的英国人全到
了。甚至雪拉·瑞利,一身黑色的套装也露出安静而收敛的样子,希望她是因为自己说
过的那些刻薄话而感到懊悔。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我跟着雷德纳博士走进办公室,便提出我要走的问题,他很客
气,他谢谢我的辛劳(辛劳!我简直毫无用处),他坚持要我接受额外的一周薪水。
我坚决地表示不能接受,因为我实在觉得我什么事也没做,不配接受。
“雷德纳博士,的确,我宁愿没有任何薪水,假若你把我的旅费还给我,我就满足
了,因为我需要的就是这么多。”
但是,他无论如何不肯。
“你要明白,”我说,“我觉得我不配接受你的报酬,雷德纳博士。我是说、我—
—我失败了。她——我来到这里并没有救她。”
“护士小姐,不要这么想。”他真挚地说,“我毕竟不是雇你做女侦探的,我从未
想到我的太太会有危险。我起初相信那完全是她的神经过敏的关系,她由于想入非非,
结果陷入一种很奇怪的心理状态,你已经尽力,她喜欢你,也相信你,我以为她。最后
的一些日子因为有你在这里,觉得很快乐,也很安全,你不必责备自己。”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应该怪的是他,因为他没把雷德纳太太
的恐惧当回事。
“雷德纳博士,”我好奇地说,“关于那些匿名信,你研究出什么结论了吗?”
他叹口气说:“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白罗先生研究出肯定的结论了吗?”
“昨天还没有。”我说。
我本有意给雷德纳博士一个暗示,看看他的反应如何。由于看到前一天他和詹森小
姐在一起,并且注意到他对她那样一往情深,非常信赖的样子,我很高兴。结果我把那
些信的事统统忘了。即使现在,我也觉得要提起那件事有些不好意思。那些信即使是她
写的,她在雷德纳太太死后,已经很难过了。不过,我的确想看看他是否想到有那个可
能。
“匿名信通常都是女人写的。”我要看看他听到以后的反应如何。
“我想大概是的,”他叹一口气说,“但是,护士小姐,你似乎忘记了这些信也许
是真的,实际上也许就是佛瑞德瑞克,巴斯纳写的。”
“没有,我没忘记。”我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相信这样就可以实在地
说明一切。”
“我却相信。”他说,“要说是团里的人干的,那简直是胡说,那不过是白罗先生
一个聪明的想法。我相信事实要比较简单,当然那个人一定是个疯子。他一直都逗留在
附近——也许化装成什么样子。那个命案发生的午后,